顯然,江帆沒理解她話的意思。


    丁一又進一步說道:“我會在一定的時間段,讓你變成妻管嚴,而且我要做母夜叉。”


    “哈哈,為什麽還是在一定的時間段?”


    丁一笑了,不說話。


    “你的意思是……”


    江帆終於領悟到了她話的含義,他激動地一抬起上身,把她放在自己的臂彎裏,說道:“是不是在我們準備要小孩的時候?”


    丁一的臉又紅了,嬌羞地看著他,點點頭。


    “哦,當然,當然,我當然會遵守紀律,我向組織保證,從明天開始,盡量少的飲酒,或者不喝酒,就是樊部長來了,我也不喝,怎麽樣?”


    丁一摸著他的臉,說道:“能做到嗎?”


    “能,能,能。”


    “嗯,真有出息,不過你用不著從明天開始。”


    “就從明天開始,我迫不及待了。”


    “我們用不著那麽著急。”


    “就那麽著急。”


    “我們目前……”


    江帆知道她想說什麽,就斷然地打斷她的話,堅決地說道:“我們目前任何時間裏都可以要孩子!”說著,他就低下頭,深情地吻開了她……


    這注定是一次充滿溫馨的認親之旅。


    相信每個人,都會有這樣的經曆,無論兩個人多麽的相愛,過家長這關的時候,心裏也是忐忑不安,七上八下的。此時的丁一就是這樣。


    江帆準備的非常充分,超乎她的想象,不但替她準備好了見父母的禮物,就連給小外甥的禮物都準備好了,


    丁一非常感歎江帆是心細,說道:“難怪你不讓我操心禮物的事,原來都準備好了。”


    江帆說:“誰讓你隻顧自我陶醉了,連貼對聯這樣的大事都忘了,這等小事,怎好勞你大駕,讓你操心呢?”


    “嗬嗬,我怎麽聽著好像是在批評我啊?一般有水平的領導,從來都是這樣拐彎抹角地批評人,然後讓犯錯誤者痛定思痛,痛改前非。”


    “不敢,等你身體完全恢複了,我就不操心這麽多事了。”


    “嗬嗬,還是批評啊。”


    江帆點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敏感的小東西。”


    父母早就做好了接待未來兒媳婦的準備,老倆早早就起來了,江父一通忙活,蒸、煮、煎、炸,居然連初一的餃子都忘吃了。


    江燕老早就過來了,她看一圈廚房後,說道:“哎呀,爸,您這是幹嘛呀,革命也不是一天就能成功的,您這冷不丁這一頓大補,再把小嫂子補上了火?再說,這初一是要吃餃子,您鼓搗這些幹嘛呀?”


    江父回過頭說:“吃餃子也是要弄幾個菜的,我們爺三個要喝幾杯。”


    江燕說:“還喝,昨天晚上您就把他喝高了。”


    由於剛來北京,江燕一家今年春節沒有回婆家,對於她跟父母來說,北京還是相當陌生的,所以他們就跟父母在一起過的年。


    江父說,餃子餡我拌好了,麵也和好了,你趕緊準備包,你哥他們肯定不會吃早飯的。咱們要趕在他們回來前包好。”


    “唉,跟小嫂子比,這待遇就是不一樣啊——”


    江父笑了,說:“那爺倆呢?”


    “昨天看晚會,還沒起呢?”


    江父又說道:“等小丁來,你別小嫂子小嫂子的叫,不管比你小多少,也是嫂子。”


    “得,我算看中了,這個家以後沒有我的地位了。”


    媽媽這時從裏屋出來了,說道:“燕兒,你昨天給我買的紅包放哪兒了,我怎麽找不著了?”


    江燕說:“您不是夾在書裏了嗎?就是昨天您看的那本。”


    “哦,瞧我這記性。”說著,就又回書房去找了。


    等江帆擁著丁一,出現在家門口的時候,江媽媽眼前的確一亮。


    隻見丁一穿著一件寬鬆的象牙色的羊絨外套,脖子上是一條淡灰色的圍巾,敞著的外套裏麵露出一件淡粉色的毛衫,下麵是一條淡灰色的長褲,白嫩美麗的容顏,整個人看起來亭亭玉立不說,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幹淨、閑雅的氣質,冰清玉潔這四個字用在她身上一點都不過分。


    且不說外貌是如此的天生麗質,就是丁一那羞怯的微笑,溫柔的目光,以及緊攥著兒子的手和偎在兒子身上的那種表情,江媽媽就就滿心歡喜,因為丁一這個出場動作,和前兒媳袁小姶有著本質的區別。


    袁小姶第一次見他們的時候,盡管客氣,但難掩其趾高氣揚,出場動作是跟兒子並排站在一起,看他們二老的目光中有些居高臨下,無形就拉開了婆媳距離。


    這個就完全不同了,從她眼神和細小的動作中,江媽媽知道,她對兒子是多麽的依賴,當江帆鬆開丁一的手,把她推到媽媽的麵前時,丁一居然拉住了江帆的衣角,這個下意識的動作,讓老人心裏湧起一股疼愛之情。


    江帆說道:“這是媽媽。”


    “媽……媽。”丁一禮貌地叫了一聲媽媽,這是自從16歲母親走後,她還是第一次叫“媽媽”。


    “這是爸爸。”


    “爸爸好。”這一聲,她倒是叫得幹脆。


    江帆又給妹妹做了介紹。介紹完後,江帆幫助丁一脫下外套,連同圍巾給她掛在衣架上,就說道:“江燕,妹夫呐?”


    “還在家裏,估計現在起床了。”


    “叫他過來,幫我搬東西,要不你來。”說著,就往出走。


    江燕衝著哥哥的背影說道:“幹嘛呀哥,有了嫂子就開始欺負我了?”


    丁一不好意思地笑了,站起來,說道:“我跟下去吧。”


    江媽媽把她按下,說道:“孩子,不用,你身子弱,讓江燕去。”


    江燕看著丁一,愁眉苦臉地說道:“嫂子,你聽見了吧,你來之前,我的地位還行,你來了,我的地位急轉直下。”


    丁一笑了,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時,江父換上鞋,披上大衣,說道:“好了,你也別地位低下了,我去幫你哥拿東西。”說著,就開門走了出去。


    “我也去,我也去,看看江市長給咱們帶什麽好東西來了。”說著,穿上外套就跑了出去。


    “來,孩子,坐下吧。”江媽媽對丁一說道。


    丁一坐了下來,發現江媽媽不錯眼珠地看著自己,就有些不好意思,低頭理了理額前的頭發。


    江媽媽不掩飾自己喜愛的目光,她拉過她的手,說道:“孩子,你的手這麽這麽涼?是不是穿得太少?都怪小帆,這麽早就讓你把外套脫了。”老人說著,就起身去給丁一拿外套。


    丁一趕忙站起身,說道:“不用,我一點都不冷,屋子很暖和。”


    事實上這屋子也不冷,江燕他們在屋子裏穿得都很少,隻是一件薄薄的毛衫。


    江媽媽猶豫了一下,心疼地看著她,說道:“ 孩子,要注意保暖。”


    “誰不注意保暖了,小丁嗎?”


    這時,江帆搬著東西就上來了。


    一會江父和江燕也都手裏拎著東西上來了。


    江媽媽說:“這孩子手是涼的。”


    江帆放下東西,脫去外套,走了過來,說道:“我摸摸。”說著,就攥住了丁一的手,說道:“嗬嗬,是有點涼,你是不是見著爸媽緊張的?”


    丁一的臉紅了,嬌嗔地看著他。


    江帆說:“媽媽,我上次放在家裏的那個針織開衫呢,給她披上。”


    江媽媽說:“我剛才是想給她那件衣服披上,她不讓。”


    江帆笑了,走進家裏的那個小書房兼臥室,從裏麵拿出自己一件針織外套,給她披上。然後,拎過兩個購物袋,說道:“爸,媽,這是小丁給你們二老的禮物。”


    江帆說著,示意丁一拿給兩位老人。


    丁一有些不好意思,這禮物根本就不是她準備的,江帆怕她出去選禮物費神,早就給她提前準備好了。


    兒子最了解父母了,他選的禮物,肯定合乎老人的心氣。


    丁一提前做了功課,知道送給江媽媽的是一個質地極好的羊絨披肩,送給江父的是一個羊絨圍脖,來的路上江帆就跟丁一說,西北天氣冷,所以男人有用圍脖的習慣。


    丁一恍然大悟,難怪江帆總是習慣在脖子上搭一條圍脖,彭長宜也曾經效仿江帆用圍脖,但就是不習慣,圍了幾天後嫌麻煩就不用了。


    丁一很奇怪他年前那麽忙,什麽時候去商場買的這些禮物?江帆表示,因為目標明確,所以到了商場就直奔主題,根本用不了多長時間。


    當丁一將禮物送到二老手中的時候,兩位老人都很激動,江媽媽摘下眼鏡,擦著眼角說道:“隻要你們倆順順當當地走好以後的路,我們做老人的心也就放下了,比你們給我們買什麽禮物都高興……”


    江父也歎了口氣,說道:“這一點我和你媽媽的意見一致。”


    江帆攬過丁一,說道:“這個話題可以翻過去了。我聽說你們給我準備了壓歲錢,怎麽還不往外掏呀?”


    江媽媽破涕為笑,說道:“沒你的份兒。是我給小丁的。”說著,就從茶幾下麵拿出一個紅包,塞到丁一的手裏。


    丁一看著手裏的紅包,不知如何是好,她就求救般地看著江帆,希望江帆替她拿主意。


    江帆笑了,說道:“別看我,我不管,我心裏正嫉妒著呢。”


    丁一尷尬的臉就紅了。


    江父說:“收下吧,是你媽我們的一點心意。”


    丁一這才衝著二老微微傾了一下身子,說道:“謝謝您。”


    江媽媽高興地說:“不謝,不謝。”


    江燕走了過來,說道:“嫂子,怎麽沒有我的禮物?”


    丁一笑了,忙轉身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一個小錦盒,說道:“不知道你喜歡不?”


    江燕驚喜地說:“小嫂子,你還真給我買禮物了?”


    江帆說:“知道你有這一手,能沒有你的嗎?”


    這個胸針,其實不是特意給江燕買的,是丁一從新加坡帶回來的,她知道江帆沒有給妹妹準備禮物,就拿了這個胸針當做禮物送給江燕。


    江燕打開看了看,說道:“我喜歡,嫂子的眼光肯定沒錯。為了表示對嫂子的感謝,我給嫂子剝個石榴吃。你看他們竟顧著高興了,都忘了讓你品嚐我們西北特產了。”


    江燕說著,就把丁一按在沙發上,從桌上的果盤裏拿過一個石榴,就要剝。


    江帆過來,從她手裏奪過石榴,說道:“你還是先管我們飯吧,這個石榴我替你剝。媽,這是咱們老家的石榴嗎?”


    江媽媽說:“是,是咱們老家院裏的石榴,我都樂暈了,你三叔前幾天來北京看我們,特地給你帶了一箱咱們老家那顆樹上的石榴,說你最愛吃。”


    “哦,保存的不錯啊。”


    江父說:“附近有個冷庫,他摘下後,就儲存到冷庫裏了,給保管員買了兩條煙,就當電費了。”


    江帆說:“他來怎麽沒告訴我?”


    父親說:“是想見你,我覺著你剛當選,又是第一個春節,肯定忙,就沒讓他見你。”


    江帆笑了,說:“您這是什麽邏輯,我是新當選,也是過第一個春節,但再忙,晚上的時間還是有的,離北京這麽近,我晚上過來見一麵還是沒問題的。”


    父親說:“他見你的目的我都知道,我替你辦了,跟他說,以後有困難就找我,別找你,找你讓我知道了也不給辦。我的窮親戚,不再往你們這輩兒人身上延續,你也別惦記他們什麽,我會處理好這些事情的。”


    丁一盡管不知細情,但她知道江父有一顆愛子的心,為了怕給兒子找麻煩,老家叔叔來了都不讓見,不禁對這位老人肅然起敬。


    江帆說道:“他能有什麽麻煩,無非就是我給他點煙錢。”


    “你不了解情況,他那個老婆的娘家人三天兩頭有事,想讓你把他那個後兒子調到這邊來,我當場就給否了,我說他一沒技術二沒學曆,上這邊來還不是找死嗎?在當地做點小買賣還能維持生活,真要是來這邊恐怕連飯都吃不上。”


    “嗯,這倒是。”江帆說道:“那您也不能攔著不讓見我啊,大老遠給我背來石榴,我連一聲謝謝都沒說。”


    媽媽這時說道:“你爸替你謝了,給了他一筆錢。好了,趕緊剝石榴吧,讓小丁嚐嚐咱家自產的石榴。”


    江帆這才剝開石榴,說道:“這是咱們老家的石榴,那顆石榴樹是棵老叔,我自打記事起就吃這棵樹上的石榴,籽小粒大,吃了這個石榴,定會讓你的口水一流千尺長,你將會對所有的石榴失去興趣。”


    江帆說著,就摳下幾粒,遞到丁一的手裏。


    丁一低頭看著這幾粒晶瑩剔透、白裏透紅、水靈靈的瑪瑙般的石榴籽,就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旁邊都在看著的她的一家人不由得哈哈大笑。


    丁一取出一顆,放入口中,用牙齒輕輕一嚼,立刻果汁四溢,酸甜可口,那兩津津的味道,一直沁入肺腑。


    這個品種,的確有別於市場上出售的其它石榴,無論是酸還是甜,都很極致,的確難忘。難怪有一年江帆在亢州感冒發燒,他嚷嚷要吃石榴,記得小許開著車,幾乎把水果攤都轉遍了,也沒有買到石榴。小時候的記憶是最根深蒂固的。


    “別一粒一粒的吃,要吃得豪放一些,看我。”江帆說著,就將手裏一把石榴籽全放進嘴裏,然後一陣石榴籽的破裂聲。


    丁一看著也將手裏剩餘的幾粒全都放在了嘴裏,嚼得滿口汁水,清涼解渴。


    兩個人饒有興趣地吃了石榴,旁邊的江媽媽滿心高興地看著他們,樂得合不攏嘴。


    江燕忽然說道:“哥,那麽涼的東西讓嫂子嚐嚐就行了,呆會還得吃飯呢。”


    江帆剛把摳下來的石榴籽遞到丁一的手裏,一聽江燕這麽說,趕緊又從丁一的手裏抓了回來,直接放進了自己嘴裏。


    江媽媽笑了,說道:“沒事,石榴性溫,兩人吃這一個沒問題。”


    江燕說:“石榴沒問題,畢竟是涼的。”


    江媽媽說:“喜歡吃就行。”


    江燕說:“您怎麽不理解我的意思,這個東西本身是涼的……”


    江帆一聽,急忙說道:“別嚷別嚷,我不給她吃了,我自己獨吞,行了吧?”


    “哈哈。”大家就笑了。


    這時,江燕的老公和兒子進來了,小家夥挨個拜年。到了丁一這裏,小家夥說道:“舅媽過年好。”


    丁一忙掏出一個紅包,塞到孩子手裏,孩子說了聲:“謝謝舅媽。”


    江帆也給了外甥一個紅包,摸著他的頭跟丁一說道:“他跟小虎一般大。”


    這時,江燕過來,小聲跟丁一說道:“所以你得給我哥要抓緊呦。”


    丁一的臉紅了。


    旁邊的江媽媽看著丁一欣慰地笑了。


    丁一很喜歡他們這個家的家庭氣氛,父母親和藹,一個高知,一個是企業曾經的高管,和她的家庭環境差不多,妹妹活潑,熱情,看得出,江帆在家裏放鬆了不少。盡管丁一還有些拘謹,但是她已經感覺到這個家庭固有的那種濃濃的愛意,讓她的心有了一種歸屬感。


    盡管媽媽極力挽留,讓他們在家住幾天,但江帆怕累著丁一,同時也想讓丁一有一個逐漸適應的過程,所以拒絕了媽媽的好意,帶著丁一回來了。


    丁一當然想跟江帆過二人世界了,這一段的朝夕相處,她早就對江帆產生了依賴。


    回來的路上,江帆跟她談起了移民的事。


    江帆說道:“你昨天晚上跟我說的事,我沒有立刻答複你,我說我考慮考慮再說,你還記得嗎?”


    丁一點點頭,看著他。


    “這個問題其實我昨天晚上就想明白了,隻不過沒跟你說罷了。”江帆平穩地駕著車,看著前邊,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你嫁給我的話,移民問題就不要考慮了,因為我們這個級別的幹部,家庭關係都是要在組織部門備案的,盡管新加坡是友好國家,但畢竟是外籍,所以我不同意你移民,還是把這個名額讓給喬姨吧,或者是別的人,你說怎麽樣?”


    丁一點點頭,說道:“我聽你的,我回國前,的確是谘詢過師兄有關移民的一些標準和政策,那個時候也的確有這個想法,就想不回來了……”


    “你真這麽想過?”


    “是啊,想過。”


    “那現在呢?”


    “嗬嗬,如果移民對你有影響,現在當然不想了。”


    “我知道有許多幹部家屬移民了,不過也沒什麽意思,移民也是要在國內生活的,有些國家還有限製,必須在本移民國家居住多長時間,這個太受限製,夫妻兩人不可能分開那麽長時間。所以不現實。如果我不是政府幹部,我是搞企業的,移民就移民,以後還有可能到國外發展,但現在顯然是我不可能改行,所以你就是移民也沒有意思。盡管現在組織上對幹部家屬移民沒有硬性規定,但我覺得那樣影響也不好,我們有沒有錢拿到國外去洗,目前也沒有孩子需要到國外去上學,就是將來要到國外上學,我也不可能移民,我要是不移民,你移民還有什麽意思?”


    丁一點點頭,覺得江帆說的有道理。


    江帆又說:“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想法,如果你不嫁給我,移民的問題我就管不了。”


    丁一笑了,說道:“如果我要是嫁給你,是不是移民就行不通了。”


    江帆說:“基本是這樣,盡管組織目前沒有明確要求,不過我會這樣要求。”


    丁一看著他,就見他的表情平靜,聲音也很平靜,由此知道了他的態度。故意說道:“我是不是可以這樣認為,如果我要是移民,是不是就不要夢想能跟你結婚了?”


    江帆這時笑了,說道:“別把我們的談話趕到死胡同裏去,我知道你對移民這個問題不會熱衷的。我現在在想,你父親也不會十分熱衷的,他有可能是在為你們考慮,再有,實在沒有必要,你看看我們周圍都是什麽人在移民?審視一圈後,你自己就能得出結論來了。”


    丁一笑了,說道:“唉,沒勁,還想試試我在你心中的分量,連試都不讓試。”


    江帆拉過她的手,說道:“調皮,這個還用試嗎?”


    “我知道不用試,但要和你的政治前途放在一起的話,我就不知道我重得過重不過了。”


    “這是兩個互不矛盾的主體,你既不是階級敵人,我也不是進步青年,況且,你也是不會給我任何麻煩的,你會成為我的賢內助的,這一點我深信不疑。”


    丁一笑了,自信地說道:“這一點,我本人也是深信不疑。”


    “哈哈,這麽不謙虛?”


    “這一點,不謙虛,我有這個自信。”


    “哈哈。”江帆開心地大笑。


    丁一說:“媽媽跟我說,說你會做燜麵,怎麽樣江大廚,哪天露露手藝?”


    “沒問題,隨時都可以,這幾天我先把我會做的給你做個遍,等上班後,你再把你會做的給我做個遍,怎麽樣?”


    “好的——”


    春節上班後的第一個常委會上,朱國慶就將政府那塊地皮重新招標的事再次提出來,彭長宜表現的不太積極,他說:“有關部門要汲取上次流標的經驗,可以重新調整遊戲規則,但有一點,絕不能因為流標而降低標準。那塊地皮是皇帝的女兒,是亢州市的門麵,女婿的標準一定要高,不能稀裏糊塗就嫁了。”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這麽冠冕堂皇的話,居然在第二天就到了市長嶽曉的耳朵裏。三天後,在錦安市經濟工作會議上,嶽曉就批評下邊有的幹部思想不解放,抱殘守缺,安於現狀,私心大,有的在地皮開發上優親厚友,達不到目的就拖著不辦……


    嶽曉這話不得不讓彭長宜往心裏去,也不得不引起彭長宜的高度注意。


    等他回來後跟朱國慶私下交流的時候,才得知朱國慶已經做好了第二次招標的所有準備,而且時間就定在正月十三這天,並且已經下發了有關通知,而這一切,他居然一點都不知情。


    更讓彭長宜沒有想到的是,這個項目的主持人居然的姚斌,據說是春節過後的第一個市長辦公會上定的,而市長辦公會是在常委會之前,也就是說,姚斌事先也沒有向他透露任何的消息 。


    彭長宜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問姚斌,他要是想跟自己說,你不問他都會說,他要是不想跟你說,你就是問了,他也是勉強告訴你。他相信姚斌之所以不告訴自己,一定是有難言之隱,難怪這段時間他很少見到姚斌了。


    官場中,任何一種現象都不是偶然的,江帆就曾經說過:“官場無小事。”


    彭長宜在這件事上采取退讓,他已經聽了吳冠奇和部長的勸了,盡管他是多麽的不情願,不情願亢州的第一棟高層建築是那個收廢品的人建的,但是他不想阻止了,他決定讓自己保持低調,不再幹預,部長就曾說過,在官場上,懂得退讓,是政治成熟的表現。他決定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者是裝傻充愣更為準確。


    正月十三這一天,他決定采取避讓,上班後,他跟秘書說,他今天要出門,有什麽事讓他在家盯著,隨時跟他聯係。


    秘書看著書記,沒敢問他去哪兒,以為他又去參加朋友的聚會,就說:“我給您買了一瓶保健品,保肝的,據說是能解酒,您頭吃飯的時候吃上兩粒就行。”


    彭長宜接過來看了看,見都是英文,就說:“管用?”


    “嗯,我同學是做保健品生意的,他說管用。即便不管不了什麽大用,吃下去也沒害處。提高肝髒分解酶的作用。我昨天特意去谘詢了一下大夫,大夫說吃下去後有利無害,尤其是保肝效果好。”


    彭長宜笑了一下,他向來不相信這些保健品什麽的,但秘書給他買來,他不好說什麽,說了聲“謝謝你”後,就去掉包裝,裝進了手包裏。


    秘書又說道:“大夫還推薦了一種辦法,據說是管用的辦法……”


    “不喝最管用。”彭長宜接過話茬說道。


    秘書笑了,說道:“您怎麽知道,大夫真就這樣說的!”


    彭長宜笑了,說道:“放心吧,我心裏有譜。”


    “不超過二斤就是譜唄。”秘書小聲嘟囔了一句。


    彭長宜沒有聽清秘書說的話,問道:“你說什麽?”


    秘書笑了,趕緊說道:“我說您喝二斤都沒問題。”


    秘書宋知厚說完, 就想趕緊往出走,剛走到門口,差點撞上正要進來的舒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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