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彭長宜一早就從亢州趕了回來,昨天下課後,他特地請假回去參加市裏的民主生活會,這個生活會是他頭來黨校就定好要召開的,他非常重視這個會議,由於他來黨校學習了,就把會議由原來的下午改在晚上召開。


    民主生活會,也是凝聚人心,及時捕捉班子成員思想動向的一種形式,也是批評與自我批評的重要途徑。可能別處的民主生活會是走過場,但是彭長宜從來都是認認真真地開這個會議。所以,他以書麵形式跟校方請假說明緣由後,被校方很痛快地批準了。


    老顧老早就等在省黨校門口外,接他回去了,會議開到了將近半夜才散。第二天頭上課的時候,老顧又準時把他送來了。


    就在老顧的車剛剛停穩,彭長宜說了句“回去注意安全”後,他正要開門下車,這時,就從車後麵急匆匆地走過來一位年輕的姑娘,穿著一套天青色的套裙,懷抱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從彭長宜的車旁經過,彭長宜怕碰到她,就沒有開門,她走過去後,彭長宜剛要開門,那個年輕的姑娘又轉回身,湊到彭長宜這邊,居然對著後視鏡咧開了嘴,露出一口整齊潔白的牙齒,她對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沒有發現牙齒裏有不潔物,這才滿意地一甩短發,又繼續向前走去。


    彭長宜沒有立刻下車,他怕引起女士的尷尬,直到女士走遠後,他才下了車。


    彭長宜也是剛剛吃過早飯,他下車後,居然也也對著後視鏡,左右照了照牙齒,然後夾著手包也走了。


    走在他前麵的女士身材非常誘人,從後麵看,曲線非常的圓潤和美麗,合體的衣裙,包裹著她凹凸有致的腰身和臀部,半高的鞋跟,走在水泥路上敲擊出清脆的聲響,不知為什麽,彭長宜感到她的臀部很是性感,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不由在心裏暗罵自己,是不是想女人了。這樣想著,他就調開了目光,就見前麵的女士正好向他相反的方向拐去,他則來到了教室。


    沒想到,到他車後視鏡照牙齒的漂亮姑娘,卻是來他們講課的教授。


    她的到來,引起一陣騷動。不光因為她漂亮,更主要的是她的年紀,在座的各位縣委書記和縣長中,彭長宜的年紀是最輕的了,但是他都比這個年輕的女教授歲數大,這麽一個黃毛丫頭來給他們基層大員來講課,是不是有點嫩?


    就聽後麵有人說道:“省委黨校是不是沒人了,弄來這麽個小丫頭糊弄我們?”


    “是啊,如果講怎麽穿衣戴帽興趣她行,講黨怎麽執政,她行嗎?”


    她全然不顧下麵的人怎麽議論,更不在意人們看她的目光,端正地站在講台上,麵帶微笑地看著大家。尤其是那套剪裁合體的天青色的套裙,讓她更加顯得清爽,大氣,穩重,映襯她的皮膚更加的白皙,幹淨,好像這個顏色,就是為了她而研製出來的。那欣長健美的身材,優雅迷人的風度,尤其是那一頭烏亮漂亮的短發,是那樣的灑脫、清秀、脫俗又富有朝氣。烏黑迷人的眼睛,大膽地掃視了一下全體學員們,和這些比她大許多的男性學員們有了一兩秒鍾的對視過程。


    彭長宜不用回頭看,全體學員,保證眼睛都直了,他上過黨校,從沒有見過這麽年輕的黨校教授,也沒有見過這麽年輕漂亮的女性教授,大多像靳老師那樣,中規中矩,理論性超強的老學究。


    這時,又有人竊竊私語,說:“這是來講課的?還是來看風景的?”


    “就是啊,這個小女娃能給咱們講什麽?”一位來自德山地區的縣委書記說道。


    “能,可以講花前月下、吟詩作賦……”


    “哈哈。”課堂上,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坐在前排的班長往後看了一眼,他目光嚴厲,臉色嚴肅,說道:“注意課堂紀律。”


    這時,就見那名年輕的女教授嘴唇輕輕向上彎了一下,流露出一絲不被察覺的笑意,就是一抹笑意,卻有著說不出的豐儀和魅力,她展現給大家的是那麽的鎮靜、自信和驕傲。


    她這才張開經過鏡子檢查後幹淨、雪白的牙齒說道:“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舒晴,雲卷雲舒的舒,晴天的晴。”說著,她拿起講桌上一根粉筆,胳膊一揚,就在黑板上快速寫下兩個大字:舒晴。


    非常漂亮、大氣的楷體,如雲般舒展,流暢!


    就衝這兩個字,彭長宜就感到,這個年輕的姑娘,應該是久經講台的人,是不可小視的人,能站在省委黨校的講台上,那可不是一般人所為。別忘了,這是在省府京州,藏龍臥虎啊!


    果然,就衝這兩個瀟灑大氣的粉筆字,課堂漸漸安靜下來,學員們不在小聲議論了。


    舒晴說道:“今天,我是臨時受命站在這個講台上來的,因為袁省長今天上午有一個很重要的外事活動,原定他的課臨時往後推,我的課就提前了。”


    聽她這麽一說,幾乎所有的人都快速低下頭,翻看著課程表,果然,在主講教授一欄裏,人們搜索到了“舒晴”兩個字。在一看舒晴的單位,是省社會科學院哲學研究所副所長、省政策研究室研究員、毛澤東思想理論體係研究室副主任,哲學博士學位。


    人們這才一陣唏噓,敢情這是一位了不起的具有博士學位的年輕又貌美的女教授啊!


    就聽舒晴又說道:“昨天,靳教授回去後,說咱們這個班的學員都是理論水平很高、實踐工作經驗非常豐富的來自基層的學員,我就從心裏感到敬畏,因為我從來都沒有給來自基層的學員講過課。所以,在敬畏的同時,我就有了深深的畏難情緒。大家知道,理論和實踐,就像一個事物的兩級一樣。而我站在這裏,跟大家也像兩級一樣,你們有著豐富高深的實踐經驗,而我的,恐怕就是一些空泛乏味的理論了。所以,我很看重你們這一期學員,與其說是我在給大家授課,不如說是給了我一個向基層同誌們學習的機會。所以,在這裏我懇請大家,你們兜裏和桌洞裏有粉筆頭、爛紙團什麽的,請一定要忘記它們的存在,要不就提前扔掉,這樣可以防止你們把這些東西砸向我。”


    “哈哈。”


    她沉靜、謙遜而又不乏幽默的開場白逗笑了大家,他們開始不再輕視這個年輕的女教授了。


    後麵有人故意開玩笑地說道:“不會的舒教授,我們盡管來自基層,但我們都是文明人。”


    他的話又引來大家一陣笑。


    舒晴接著說道:“謝謝大家。我有一個請求,就是我講得有不接地氣的地方請你們一定指出來,一是糾正我的錯誤,二是增長我的見識,大家說好不好?”


    “好。”


    “好。”


    課堂上的氣氛,立刻就被她簡短的幾句話調動了起來。


    舒晴繼續說道:“黨校給我的題目是,哲學與執政黨能力建設的關係。”


    她說著,揚起胳膊,黑板上又出現了一行字:哲學與黨的執政能力的關係。


    寫下了這個題目,她輕輕地彈了一下手上的粉筆末,說道:“我想大家對這個題目可能不太感興趣,但是我相信大家會對我講的內容感興趣。


    “她很自信啊?”孟客悄悄地對彭長宜說道。


    彭長宜壞壞地說:“老實聽課,小心給你扥出去。”


    “被美女扥出去是好事啊!”孟客嬉皮笑臉地說道。


    “有想法了?”彭長宜小聲問道。


    “要有想法也輪不上我啊,得是你。”孟客說完這句話,故意挺直身板,做出要認真聽課的樣子。


    彭長宜笑了。就看著台上的舒晴。


    她打開了講義,開始侃侃而談,旁征博引,從毛澤東到鄧小平等黨和國家領導人重視哲學學習的典型事例講起,她把高深的哲學問題,解析的通俗易懂,聲音如行雲流水,既鏗鏘有力,又柔弱動聽。


    但是,她有一個明顯的口音,這讓彭長宜和其他學員聽著就有些好笑,就是每當遇到韻母是“en”的時候,她的尾音就會帶出兒化韻的音兒,典型的鄉音,讓人聽著既動聽又滑稽、俏皮。比如:部分的分,門口的門……等等,聽著聽著,有人就不自覺地笑出聲來,彭長宜也笑了,他搞不懂這是哪裏的鄉音。


    但是舒晴在調動課堂能力方麵,分明比靳老師的手段高超,她懂得如何將這些調皮的、自以為是的縣領導們的注意力,集中到她將的內容上。當她發現大家對她的口音感興趣的時候,她突然說:“有哪位學員知道毛澤東最經典的哲學著作是什麽?”


    忽然,人們鴉雀無聲,她再次引導說道:“毛澤東把馬克思主義哲學和中國革命具體實踐相結合後,早期寫的影響最大的專著是什麽?”


    彭長宜知道,但是他在等,實在無人回答後他就舉起手說道:“矛盾論,實踐論。”


    女教授看著他,眉毛微微一揚,嘴角露出了笑容,說道:“還有嗎?”


    “肯定還有,但我目前想到的就是這兩個。”彭長宜自信地說道。


    “好。這位同學回答的非常正確,還有一個經典專著,有誰知道?”


    彭長宜發現她的目光溜走了。


    孟客忽然說道:“論持久戰”


    舒晴笑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是《中國革命戰爭的戰略問題》。她繼續著自己的講課,接著說道:“鄧小平同誌也非常重視哲學問題的研究,他剛一上台,就用哲學思想解決了一直困擾我們很長時間的一個問題,有誰知道這個問題是什麽?”


    “溫飽問題。”後麵那個德山的縣委書記說道。


    舒晴笑著搖搖頭。


    下麵的人又開始竊竊私語。


    彭長宜見沒人回答,就再次舉起手,說道:“兩個凡是的問題。”


    “對,非常正確……”舒晴對彭長宜流露出讚歎的目光。


    孟客暗暗給彭長宜豎大拇指,彭長宜直了直身子,心想,兩年在職研究生沒白讀,在這些縣委書記和縣長中,他的學曆是最高的。


    孟客遞給了彭長宜一個紙條,上麵寫著:這個小女子你可以試試運氣,據我觀察,她該是未婚。


    彭長宜笑了,他在紙條下麵寫道:位卑未敢吃天鵝肉。


    “哈……”孟客急忙掩住嘴,沒使自己笑出聲。


    他們的小動作,沒有逃過舒晴的眼睛,她可能已經早就習慣於被這些學員遐想了,就繼續講著她的課,每次遇到學員注意力不集中的時候,她也會毫不客氣地把這個學員叫起來,冷不丁就會問他一個問題,大部分時候,這些問題都的他們答不出來的,這時,全場就會把哄笑送給這個受窘的學員。這樣,就活躍了課堂氣氛,使大家不敢輕視這個小女子,更不敢因為注意力不集中,遭到她溫柔的殺手鐧。漸漸地,大家都摸出了門道,隻要舒晴對你默默微笑的時候,這種情況下,你就危險了,大部分也是你該出洋相的時候了。


    好像舒晴非常清楚該怎麽對待這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們,不好不集中精力聽講了,因為,這個小女子沒當衝你溫和笑的時候,這個時候也大多是你出洋相的時候。


    她從哲學,講得馬克思主義哲學,講到了毛澤東思想,講到鄧小平理論,講到前蘇聯解體,講的了共產主義陣營,講到格魯吉亞共產黨,講到紅色高棉,許多非常嚴肅的政治問題,到了她的嘴裏,就變得通俗易懂,並且妙趣橫生,她還講了國家領導人許多外交上鮮為人知的事例,包括美國中情局解密的對華一些事件采取的措施等等,更是講了毛澤東主席運用哲學的手段,如何解決國內國外一些矛盾的真是事件,彭長宜就想,這是一個怎麽樣小女子,居然深入到了這個研究領域,也許,她該像丁一一樣,當個記者,或者像陳靜那樣,當個醫生,不知為什麽,她卻走上一條研究政治的道路。


    不可否認,她講的課深深地吸引了這些基層一把手,她講得有些觀點甚至是事例,他們聞所未聞過。課堂上,最初的由於她漂亮的容貌和口音帶來的小騷動,漸漸沒有了,人們都在注意傾聽,尤其是一些國外的事例,深深地吸引住了他們,他們聚精會神,就連那些癮君子盼望的中途休息十分鍾都取消了,倒不是因為舒晴不下課,是他們不讓下課,這是彭長宜參加黨校學習以來從來都沒有碰到過的情景。


    四個小時的課程,中途隻休息了一次,班長指揮著前排的學員輪流給舒晴倒水,舒晴講得口幹舌燥,最後,還有一點時間,她把這點時間讓給了學員們,請學員們提問題。


    別人都提了問題,隻有彭長宜提了一個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問題:“報告舒教授,請問,前蘇聯解體的時候你有多大?”


    他這個問題立刻引來孟客不懷好意的笑。


    舒晴鎮定地說道:“蘇聯解體的的時間是1991年12月25日,那年我不到20歲。”


    彭長宜抬頭想了想,說道:“那個時候你在幹嘛?”


    “那個時候我正和養父下圍棋,當從廣播裏聽到這一消息後,我和養父都呆住了,我記得我流下了眼淚,後來,我寫過一篇敘事長詩,我記得有這樣一句話,當鐮刀和錘子的國旗徐徐降落、紅、藍、白三色國旗上升的時候,我的臉頰流下了熱淚,但不是為你的新生,俄羅斯,而是為了我心中的蘇聯……”


    她的語氣凝重,而莊嚴,感染了在場的人。


    彭長宜沒有被她的情緒感染,他繼續發問:“請問,你怎麽看待這件事?”


    舒晴怔了怔,說道:“我隻說說我自己的觀點。我剛才講過了,蘇聯解體,不得不說是西方和平演變戰略的勝利。可以說,西方特別是美國,對社會主義國家的和平演變從未停止過,他們以武力為後盾,在對社會主義國家遏製的同時,強化政治、經濟、文化和意識形態領域的手段,全麵推出西方世界的價值觀,或明或暗地支持蘇聯國內的反對派和民族分立主義勢力,加速美國式全球民主化進程。應該說,和平演變戰略對蘇聯的劇變起著推波助瀾的作用,但隻有當蘇聯國內出現政治、社會危機和動蕩的時候,這種外因才能發揮一定的作用。”


    “請問,你當時那麽小就在研究這些問題嗎?”彭長宜仍在發問。


    舒晴笑了,說道:“那個時候已經很大了,我公開在雜誌上發表的第一篇文章不是詩歌,也不是散文,而是一篇如何預防和平演變的文章,那時候我19歲。”


    彭長宜這次是真的驚呆了,他看著她笑靨如花的年輕的臉,怎麽都不能把她和如此高深的思想領域連接在一起,她剛才說道了她的養父,那麽,是什麽人生就了這麽一個讓人感到驚奇的女兒?


    他忍不住又舉手問道:“我還想問一個問題,這個問題你可以不回答,但我的確想知道,那就是,你父母是研究哲學的嗎?”


    孟客實在看不下去了,說道:“彭書記,你是在查戶口嗎?舒教授,這是個人隱私,你不要理他。”


    彭長宜也覺出不合適了,因為她剛才說到了養父,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樣公然對女孩子的隱私感興趣,是大大的有失禮貌的,他看著舒晴說道:“對不起,算我沒問,這個問題翻片兒。”


    舒晴的眼神有了片刻的黯然,她似乎沒有責怪彭長宜的意思,慢慢地說道:“我父母是動力機床廠的工人,他們在唐山大地震時遇難了,我是全家唯一幸存者。後來我的養父母收留了我,因為他們都是搞哲學研究的,也許是耳濡目染的原因,我從小就對哲學非常感興趣。”


    課堂有了短暫的沉默。


    彭長宜看著舒晴瞬間變得有些神傷的眼睛,說道:“對不起,我問的太出格了,不過這不怪我,是舒教授的的確確讓我感到了震驚,為了真實起見,也為了將你的課消化吸收,我必須從你身上挖出一些真實的東西。”


    “沒關係,隻要不涉及到純粹的個人隱私,我可以回答你們的一切提問。”舒晴用了“你們”,而不是“你”。


    彭長宜很知趣,說道:“謝謝。”


    孟客這時說:“舒教授,彭同學是在追本溯源,你養父母是搞哲學研究的,我們就對你不奇怪了。不過我還想問一個問題,你男朋友也是搞哲學研究的嗎?”


    他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哄笑,班長說:“小舒,這個問題屬於純粹的果個人隱私,不回答,超出討論範圍了。”


    孟客說:“不對,我,包括我們大家,是先對舒教授個人感興趣,進而對她的課癡迷,我同意彭長宜的觀點,多了解一下老師的情況,有助於我們消化她講的內容,這樣便於記憶,對我們是有好處的。”


    舒晴莞爾一笑,她看著孟客,平靜地說道:“我記得錢鍾書老先生說過,假如你吃了一個雞蛋,覺得味道不錯,何必要去看看那隻下蛋的母雞呢?”


    “哈哈。”學員們哄堂大笑。


    最後,舒晴疲憊地說道:“感謝大家給足了我的麵子,沒有把我趕下台,聽我講完了今天的全部課稱,謝謝大家。”說著,她走到講桌旁邊,衝大家深深地鞠了一躬。


    學員鼓掌,是那種非常熱烈的掌聲。


    班長說道:“舒教授,那個啥,你還什麽時候給我們講課?”


    舒晴笑了,說道:“按照課程安排,你們畢業的頭一天還有兩個課時。”


    班長說:“這樣吧,今後所有的課你就都包了吧,別讓他們來講了。”


    舒晴笑了,說道:“其實,我講的不好,隻不過是講了一些你們從來都沒有聽到的事,你們覺得新鮮,才感興趣,真說,還是靳教授講得實在,聽他的課,實惠,管用。我看一下你們的課程安排,廖書記、袁省長都要來講課,他們的課對你們來說,更具有現實意義。”


    下課後,孟客開玩笑地說:“長宜啊,這個女教授不錯,美麗、聰慧、大氣、有學識,而且又是那麽儀態萬方,是女性中最優秀最出色的代表,你可以試試。”


    彭長宜笑了,說道:“老兄,你就拿我窮開心吧,我得站在多高的梯子上,才能夠得上人家啊。她開始的時候,自己都說了,有不接地氣的地方,請各位指正。這說明了什麽,說明她是生活在理論中的,這樣的人,太虛無縹緲。”


    孟客笑了,說道:“那可不一定,如果她真的是生活在理論中,省委就不會安排給咱們講課了。”


    彭長宜笑了,說:“我時刻準備著學習,但是我不喜歡別人給我上課。”他沒有告訴孟客,這話是丘吉爾說的。


    孟客說:“我看這個女孩子不錯,你可以試試,寧吃碰,不耽誤,另外,對你從政也會有幫助,還可以隨時聽她給你講課。”


    彭長宜說:“行嘞——孟兄,別拿老弟我開涮了。”


    孟客說:“我沒有涮你,你現在是最有男人魅力的時候,魅力這東西,要廣泛施展才會有收獲。”


    彭長宜笑了,突然很睿智地說道:“如果回到咱們各自工作的環境,你還會這麽認為嗎?”


    “哈哈。”孟客哈哈大笑,說道:“咱們這不是在外學習嗎?在工作崗位上,我得跟你說,長宜老弟啊,要注意影響,少和女人接觸……”


    “哈哈。”彭長宜也哈哈大笑了。


    中午,在黨校食堂吃飯的時候,他們又意外地碰到了舒晴,舒晴正端著餐盤在低頭選食物。她美麗的身影,留戀在選餐台前,全然沒有顧忌到人們的目光。


    孟客用胳膊碰了一下彭長宜說道:“長宜,容我再一次胡說八道。如果你目前沒有女友的話,我建議你真的可以去試試。你看,盡管她滿腹經綸,但是,一點都不放肆張揚,而且還帶著一種先天的女性慈祥的氣息,冷靜、高貴、智慧、靈透,可惜啊,如果我是你,非去碰碰運氣不可。”


    彭長宜笑了,說道:“孟兄,你是不是被丘比特的箭射穿了,怎麽總是說些顛三倒四的話啊?”


    “嗬嗬,我啊,是替你想呢,你現在是最有資格去調皮了,我們不行啊。”


    彭長宜壞壞地說道:“這樣,我想辦法讓你靠近她,你可以給自己的心靈放假一頓飯的功夫,怎麽樣?”


    孟客笑了,說道:“行嘞,別找事了。”


    “怎麽是找事,我忘了誰說過這麽一句話,說,靈魂可以自主,也可以自欺。”


    “你就打趣老兄吧。”


    彭長宜發現孟客跟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都在盯著舒晴看。


    看來,孟客是真心喜歡舒晴。


    但不幸的是,舒晴根本就沒有看一眼孟客,不但沒看孟客,其他人也沒看。


    這個時候孟客又說道:“長宜,我就納悶了,你說你年輕輕的,怎麽不著個急找個媳婦?是不是等著跟弟妹複婚呢?”


    彭長宜說:“嗬嗬,那倒不是。一年遭蛇咬,十年怕井繩。”


    輪到彭長宜和孟客了,他們拿著餐盤開始挑揀食物。


    吃飯的時候,舒晴自己坐在一個僻靜的角落裏,低頭默默地吃著。孟客和彭長宜他們倆人在離她不遠的桌子坐著,彭長宜就發現,孟客的確是不錯眼珠地盯著舒晴看,就小聲說道:“孟兄,怎麽了,眼睛都直了。”


    “哈哈。”孟客說:“我在給心靈放假,就一頓飯的功夫。”


    盡管彭長宜也覺得這個舒晴很是與眾不同,帥氣的短發,優雅的著裝,姣好的容顏,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清爽、迷人、溫暖的魅力。但是,他的心裏因為有了陳靜,還真沒有動什麽心思,倒是孟客,有些魂不守舍了。


    彭長宜老道地說道:“我記得王部長早先跟我說過一句話,他說,女人,是上帝安插在男人身邊的一個誘餌,拒絕開你就是聖人,拒絕不開你就是比飛蛾還低級的還愚蠢的一隻蟲子。所以,對於女人,最好是遠觀,千萬別幻想著把她據為己有,小心被帶刺的玫瑰紮著手。”


    孟客笑了,但並沒有收回自己的目光,他的眼睛依然盯著舒晴的身影,說道:“長宜,還別說,這話的確是真理,自古以來,有多少能人誌士,都栽在女人手裏了,遠的不說,就說翟書記吧,那是何等高明的一個人,最後不是也栽在女人手裏了嗎?”


    彭長宜知道孟客跟翟炳德的關係,所以,他不好發表評論,何況,翟炳德對自己也很夠意思,不管他出於什麽用心,自己有今天,多虧了翟炳德的提拔和任用,想到這裏就說道:“對了,我聽說翟書記在京州監獄,周六日我們看看去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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