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可以把王家棟這次變動理解為換屆的前兆,但是翟炳德並沒有說出這方麵的意思,顯然,翟炳德是不想過早觸及到換屆兩個字。官場上的人事變動有時候就是政治的晴雨表,從林林總總的人事變動上不難看出當權者的政治品味和好惡。


    彭長宜沒有選擇王家棟任免之際回亢州,他知道錦安有人在關注著他的動向,所以,盡管他很想回去,但他還是忍住了,又過了一周後他才回來,大張旗鼓地召集了一幫人為王家棟祝賀。而這個時候的王家棟,早就成為了人大主任,已經順利地進入了工作狀態,並且都召開了兩次會議了。


    有些該正常為之的事你如若不為,反而到不正常了,自從翟炳德找彭長宜談話後,彭長宜的確注意了跟王家棟的接觸,轉入了地下,但是麵上該做的事也要做,所以他才不避嫌地召集人宴請王家棟,這是清理之中的事,任誰知道了也說不上什麽。


    酒席散後,彭長宜送王家棟到了家裏。他再次看到了王圓的兒子,一個如今已經是胖嘟嘟十分討人喜愛的小家夥了,彭長宜逗他的時候,他知道衝彭長宜笑了。


    部長見到孫子後,人前的那種威嚴一掃而光,他拿起孫子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不停地拍著,說道:“好大的勁,好大的勁!”


    部長夫人笑了,說道:“兩三個月的孩子,哪裏來的力氣,分明是你自己的力氣。


    部長說道:“胡說,你看看,他在用力攥我的手指,你看你看,眼珠子都瞪圓了!那是在使勁!”


    彭長宜果真看到小家夥睜著一對亮晶晶的眼睛,嘴裏還“哼哼唧唧”地說著什麽,一隻小胖手裏,用力攥著部長的一根手指頭。


    雯雯也笑了,說道:“那是下意識,您恨不得他一下子長大馬上能給您打酒喝吧?”


    “哈哈。”部長開心地笑了。


    彭長宜沒有從這家人的臉上看出沉悶的氣氛,也許,孩子的降臨,衝淡了籠罩在這家人心頭的愁雲。


    逗了一會孩子,王家棟征求彭長宜的意見,說道:“到書房坐會?”


    彭長宜本來也不想這麽早回家,就點點頭,跟著部長進入了他的書房。


    彭長宜怕部長多心,這才跟部長解釋他之所以現在才回來的原因,就跟他說了和沈芳吵架的事,當然,隻說了沈芳一心想當辦公室主任的事,沒有涉及到其它。


    部長抽出一支煙,彭長宜趕緊拿起火給他點上,部長這才慢悠悠地吐了一口煙說道:“小芳之所以有今天,第一是她媽媽教育的失敗,第二就是你做丈夫的失敗。”


    彭長宜看著部長,笑了笑沒有說話。


    部長說:“當然,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這麽過來的,經曆了好多事,見識了好多事後,我總結了一個未必正確的道理:欲成大器的男人,應當斷然離開兩種女人,至少應與之保持一定距離的女人。這類女人一個是太過聰明而又自恃高貴的女人,一種是不明事理而又好惹是非的女人。”


    彭長宜笑了,說道:“我……我有些聽不懂。”


    部長笑了,說道:“我剛才就說了,這個理論未必正確,但卻是事實。不過這可不是針對你們夫妻說的,既然做了夫妻了,有時就沒有選擇的餘地了,隻能修補了,我權當閑話來說,以便你以後遇到這樣的女人時要注意。”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不用聲明,我自當能分辨得出,再說了,我怎麽可能再遇到別的女人?”


    部長看了看他,沒有跟他計較這話的真偽,就說道:“你看現實生活中,無論是一些高級領導幹部、超級富豪、知名演藝明星,還是在各個領域初現成就的男人,其中他們都或多或少地受過這兩類女人的折磨,甚至有的深受其害、苦不堪言。這其中,有的女人是老婆,有的女人是情人,有的則是把著男人經濟命門又貌似商業合作夥伴關係的女人,這種女人更要命。”


    彭長宜認真地聽著,點點頭。


    第一類女人的特征是:機敏過人、聰明過人,故作大方卻斤斤計較、心胸狹窄並嫉妒心強,總是精於打自己的小算盤而最終輸掉的是整個自己。這類女人若當了老婆,內心的欲望就會膨脹,以自我欲望為圓心,以丈夫的勢力範圍為半徑,這類女人有一個通病,會自作聰明自作主張地打著丈夫名義,幹自己的勾當,結果釀成連她自己也傻眼的大禍。這類人若做了情人,斷然不會成為紅顏知己,而是一個背地裏的攪屎棍或者是男人身邊的定時炸彈。她或許表麵上顧大局識大體,但內在的野心會呈幾何狀裂變、膨脹,最終會燃起欲望之火,這火也最終會燒到這個男人的。這種女人很有心計也很可怕,會在平時不知不覺地搜集男人的把柄,一旦達不到目的到了翻臉的地步,就會給這個男人背後捅刀子,所以這類女人無論是做老婆還是做情人都不能要。”


    彭長宜笑了,說道:“別說,還真有這樣的例子能對上號。”


    部長說道:“當然,這類女人也許有較高的學曆、有很多的見識、漂亮有風情,但卻猶如罌粟花一樣可怕,所以,記住,這輩子都不能沾這種女人。”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另一種女人呢?”


    部長說道:“另一種女人的特征是:不明事理、目光短淺,受不得委屈、跌不得麵子,爭風吃醋、好惹是非,不懂得識大體、顧大局。這和其成長環境缺乏文化教育有關。由於其見識少而孤陋寡聞所致。其實,這種女人,是極度不自信、極度自卑有關,刻意表現的自我強大,其實內心空虛,對丈夫總是疑神疑鬼,旁敲側擊,自作聰明,恨不得把丈夫拴在腰帶上才放心,這類女人無論做老婆還是當情人,她對男人的傷害是‘慢火煮蛤蟆’,不知不覺三五年、一二十年就過去了,本來成大器的男人卻有可能因此蹉跎歲月,你想想,是不是現實中總會有這樣的女人對上號?”


    彭長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想到了袁小姶,想到了沈芳,想到了成克傑和他的情婦李平……


    “當然,我總結的興許有偏頗,還有許多形形色色的女人,但是大體上這兩類女人比較難纏。所以,要遠離這兩種女人。男人這一生離不開女人,但有時男人不知道自己該要什麽樣的女人,所以許多發展前景非常好的男人卻毀在了女人的手裏。我指的是大麵上的事,這和你的家庭不沾邊。”部長說道。


    記得好幾年前,彭長宜還在組織部的時候,受部長的委托,去車站替部長接待了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古卓,當時部長出於某種考慮,他沒有見古卓,古卓知道王家棟是有意不見自己,在到的當天下午就走了,當時彭長宜就非常佩服部長,曾經的相好都送上門來了,明明是有感情,卻能做到不見麵。當彭長宜跟部長開玩笑的時候,部長瞪著他就說道:你小子記住,在女人問題上,男人,永遠都要知道該怎麽做,要懂得進退自如,收放有度,絕不能在女人身上栽跟頭。這樣做盡管有的時候殘忍,但是也要做。


    這句話,盡管彭長宜沒有牢記於心,但時刻都在注意著,所有後來有了放手葉桐,有了對夜玫的凜然正色,有了不敢跟羿楠親近,他知道這些女人當時都是帶著目的來跟他接近的,所以他做到了“進退自如、收放有度”,但是,恰恰對於這兩種女人以外的丁一卻無法做到真正的放下……


    由於是在部長的家裏,雯雯和孩子也都跟部長他們住,彭長宜沒敢呆太晚,告別部長一家人後,彭長宜開著車,慢慢地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以前,盡管也和沈芳拌嘴,但家依然是家,但是今天他這個家回得有些沉重,盡管家還是他的家,隻是他已經不知道妻子的心是否還屬於他。


    妻子有缺點,也有優點,對於這些,彭長宜心裏非常清楚,無論好與壞,都是自己的,是自己當初選擇的。所以,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自然而然就都把對方當做了自己的私有財產,但是,卻不像私有財產那麽好管理。如果炒股,陪了就陪了,頂多就是自己沒看好,造成投資失敗,損傷的也就是金錢。但是夫妻不一樣,這支“股票”陪了後,損傷的不隻是金錢,還有麵子、事業、甚至是下一代,方方麵麵都會受到影響,如果核反應堆一樣,所以說影響是深遠的,一般情況下,當事人都會非常謹慎對待這次投資失敗的。


    沈芳脖子後麵的紅印,分明是另一個男人留下的,這一點,沈芳可能當時沒有意識到,但是對於彭長宜來說,一眼就識破了,對此,他無法釋懷。他不知道陳樂調查的結果,所以也無法決定自己下一步該怎麽做,但隻要和三源沒有關係,隻要沈芳是單純的出軌,那問題就好解決了,畢竟屬於他的家務事,既然是家務事,就在可控範圍之內,他隻能在心裏祈禱,祈禱那個男人隻是一時好色,而沒有別的其它的目的。


    沈芳還沒有睡,坐在地上的小凳子上看女兒洗腳,看情景沈芳也是剛回來。


    “是不是回來看部長了?”


    彭長宜剛進門沈芳就這樣問道。彭長宜有意識試探一下沈芳的政治嗅覺,說道:“我看部長什麽?”


    沈芳自以為是地說:“你說看他什麽?部長從市委被別人踢出來了,你能不知道?裝傻吧?”


    彭長宜很反感她的用詞,說道:“什麽叫踢出來了?那是工作需要,誰都會有這麽一天。”


    沈芳笑了,沒跟他辯解,說道:“反正和他兒子的事有關係,如果沒有兒子這嘛事,肯定他還能幹上幾年。”


    彭長宜說道:“他現在也在幹,而且是正處級,幹得好好的,都開了兩次會議了,怎麽了?”


    沈芳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是真傻還是假傻,誰不知道副書記的權力大,人大主任就是那麽回事,以後說話就沒人聽了。”


    彭長宜酸酸地說道:“你現在懂得很多呀?原來你可是從來都不談論這些。”


    沈芳沒有抬頭看他,伸出手,在幫女兒洗腳,她很自豪地說道:“那當然了,我現在接觸的人都是當官的,他們經常說這些,別以為你不跟我說,我就不知道,我現在也是家事國事天下事。”說完,起身端著女兒的洗腳水就出去了。


    彭長宜看著女兒,就見女兒正在看著他嘻嘻地樂。


    彭長宜說道:“笑什麽?”


    女兒說道:“媽媽說她現在什麽都知道。”


    彭長宜很奇怪女兒居然能聽懂他們的談話內容,就說道:“媽媽都知道什麽?”


    女兒說:“媽媽說以後讓我學會照顧自己,她要接觸社會,要了解社會,要實現自我價值。”


    彭長宜是不能和女兒討論這些的,就說道:“那你學會照顧自己了嗎?”


    “學會了。”


    “學會了為什麽還要讓媽媽給你倒洗腳水?”


    女兒的小臉一下子紅了,爭辯道:“是她自己願意做,我有什麽辦法?”


    沈芳這時進來了,聽見了他們爺倆的對話,就說道:“什麽是我願意做,還不是因為我最近忙,覺得虧欠你們的,真是,我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遇到你們這兩個大懶蛋。”


    女兒看著爸爸,彭長宜也看了一眼女兒,女兒就捂著嘴偷偷笑了。


    夫妻倆躺在床上,盡管在外工作的彭長宜,很想行夫妻之事,但是他沒了衝動和熱情,一夜平安無事。


    這次回來他沒有去見陳樂,因為他知道,陳樂之所以沒有主動跟他匯報,就是他自己任務沒完成,或者完成的圓滿,所以,他也就沒有打擾陳樂,畢竟陳樂辦事他是放心的。


    幾天後,陳樂來三源找彭長宜了,趕上彭長宜正在開常委會,彭長宜就給褚小強打電話,讓褚小強代他接待一下陳樂。等彭長宜散會後,他就趕到了福源山莊,褚小強和陳樂在那裏等著他。彭長宜到了後才發現,小竇也在那兒。


    原來,小竇和褚小強已經明確了關係,雙方家長準備最近見個麵,然後就依三源的風俗舉辦結婚儀式。


    褚小強為雙方家長見麵的事,弄得睡不著覺吃不下飯,因為父親褚文不願跟小竇的父親見麵,說是配不上人家,盡管褚小強做了大量工作,甚至小竇也登門去做未來公爹的工作,但是褚文依然不同意見麵,褚小強早就有心想請彭長宜去說服父親,但是最近幾次見到彭長宜,都感覺彭長宜似乎有著滿腹的心事,一直沒好意思開口談這事,今天,戰友陳樂來了,他就把女朋友接來,跟陳樂見麵。


    陳樂早就知道小竇為了褚小強,放棄大城市的工作和安逸的生活,一直逗留在三源當一個沒有工資的誌願者,今天一見果然不錯,他很為戰友高興。三個人正在談笑風生的時候,彭長宜就到了。


    彭長宜也受到了他們的感染,尤其是見到了小竇,就更加開心,他笑著說道:“什麽時候喝喜酒?”


    小竇就把羚羊般的一對眼睛對準了褚小強。


    褚小強說道:“卡殼了,進行不下去了。”


    彭長宜說道:“為什麽?卡在什麽地方了?告訴你們,我是最善於攻堅克難的了,看看能不能幫上你們?”


    褚小強激動地說:“終於有機會跟您說了。”


    於是,就將父親褚文的態度跟彭長宜說了一遍。彭長宜笑了,說道:“你們別急,老褚的心情我理解,這事交給我吧。到時你們多敬我兩杯酒就行了。”


    小竇和小強聽到這話後,立刻端起酒杯和水杯,就要敬彭長宜。


    陳樂說道:“小強,你們心不誠,怎麽著弟妹也要喝杯酒,哪怕是敵敵畏也要喝下去,這才能表示出迫切的心情和非彭書記無人能勝任的勁頭,同時,這也能考驗出小竇非你不嫁的決心和信心。”


    褚小強看了看小樂,又看看小竇,就說道:“你倒上吧,不行的話我替你。”


    陳樂早就眼疾手快地給小竇倒滿一杯酒。


    小竇端了起來,麵有難色,她說道:“看來,如果我不喝了這杯酒,陳大哥就會懷疑我愛的程度,這樣,小強,咱們也當著陳大哥的麵,表表決心,敬彭書記。”


    彭長宜笑了,說道:“你行嗎?”


    小強也看著小竇,小竇說道:“不行也得行,連敵敵畏這個詞都用上了。”


    小強說道:“這個詞是彭書記的專利,他經常這麽說。”


    陳樂說:“那當然,這麽多年了,怎麽也得學著點呀,學不到骨髓還學不到皮毛嗎?”


    彭長宜今天很高興,說道:“好,我接受,但是有個條件,小竇就別喝了,抿一下給小強吧。”


    小竇端著杯,笑著說道:“我就當這是敵敵畏了。”


    說著,三人就碰了碰杯,小竇果真喝幹了杯裏的酒,隨後辣得咳嗽起來,小強趕緊遞給她水,小竇又把杯裏的水喝幹了,這才拍著胸脯說道:“我真納悶,這麽辣的東西你們怎麽這麽喜歡喝?”


    三個男人都笑了。


    褚小強端起杯,又要單獨敬陳樂,彭長宜說:“小強,一會我跟小樂還有事,他本來就不勝酒力,當年兩杯啤酒就暈乎的人,能端白酒已經是進步不小了,你要是把他灌迷糊了,他一會說話就顛三倒四了,那不是白瞎了?你也少喝點,一會還要送小竇走山路。”


    陳樂說道:“彭書記,誰說他一會要走山路,人家就不興住在婆家?再說了,結婚證都領了,新房也早就準備好了,幹嘛偏要黑燈瞎火地往山裏趕?”


    不知是酒的原因還是聽了陳樂話的原因,小竇的臉紅紅的,說道:“還尊稱你為大哥呢?不夠格!”


    “哈哈。”彭長宜笑了,好長時間他都沒這麽開心了。


    彭長宜讓陳樂坐上自己的車,讓老顧開著陳樂的車,他發現,陳樂開的不是那輛新捷達警車了,而是從前的那輛舊警車。


    回到海後基地,彭長宜給陳樂沏了一杯濃茶,說道:“小樂,說吧,結果怎麽樣?”


    陳樂從包裏掏出一個檔案袋,說道:“您先看看這個。”


    彭長宜看著鼓鼓的信封,沒敢接,他的臉白了,故作鎮靜地說道:“什麽?”


    陳樂說道:“照片,您先看看,我在跟您匯報其它的事情。”


    彭長宜按捺著狂跳的心,手微微顫抖著接過了信封,這是一組黑白照片,彭長宜知道是陳樂自己洗印的,他沒有拿到外麵去衝洗。


    他鎮靜了一下自己,開始看照片,第一張就是一個小區的門口,停放著一輛奧迪車,盡管彩色膠卷洗成黑白照片,對比度不夠明亮,照片有些發灰,但是並不影響辨認。彭長宜看了半天,卻沒有認出這是哪個小區。


    他接著看第二張,就看到了電局長的坐騎停在這個小區樓洞前麵,並且掉好了頭,第三張照片顯示,從漏洞裏走出一個三十多歲非常苗條的長發女人,然後上了電局長的車。


    彭長宜揉了揉眼睛,這個女人不是沈芳。再往後翻,都是電局長和這個女人在酒吧的照片,接吻、撫摸等等不雅的動作。


    彭長宜快速翻看著,又看到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夜間互相摟著進了賓館房間的照片,一直到第三個女人出現,地點還是在賓館的房間裏,盡管畫麵有些虛,但是可以清楚地看清是電局長和女人半裸著上身躺在一個被窩裏,這張照片不知陳樂用了什麽手段拍照到的。


    這一大遝子照片中,沒有沈芳的身影,彭長宜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就這些?”


    陳樂說:“目前就發現了這些。”


    彭長宜忽然看著陳樂,目光銳利,又說了聲:“真的就這些?”


    陳樂說道:“真的就這些,除去這幾個女人之外,還抓拍到他到錦安市領導家送禮的照片,這些,我還沒洗出來。”


    彭長宜點點頭,說道:“說說你了解到的情況?”


    陳樂說:“這個電老虎局長原來是市局一個農電處的一個小科長,一直不得誌,後來交了好運,才調到亢州任局長,也就是供電公司總經理……”


    “說我不知道的。”彭長宜打斷了他的話。


    陳樂說:“您別急,下麵就是您不知道的。”他接著說道:“據了解,他是老牌的專業人才,而且是電力大學畢業的高材生,也是單位裏的中堅力量,但卻一直不得誌,許多不如他的都升了上去,眼看跟他一同來的同學都被委以重任,有的下到縣裏當了局長,有的進了機關領導層,隻有他還徘徊在小科長的位置。後來,在新年聯歡會上,他年輕漂亮的妻子被領導看中,他便把妻子貢獻給了領導,沒出半個月,他就破格提拔當上了處長,後來就一路升遷,最後到咱們這裏當上了局長,亢州電力局是個大局,他來到後駕馭全局的能力畢竟有限,又急於表現自己,就搞了一係列的內部改革,管理非常混亂,財務不清,各種隸屬關係也不理順……”


    “撿主要的說,別扯沒用的。”彭長宜陰沉著臉,再次打斷了他的話。


    陳樂又怔了怔,繼續說道:“首先就是他要搞各個電力所的所長競聘上崗,據說,馬上就要搞局內部競聘上崗,阿姨就在這之列。”


    彭長宜嘴角動了一下,沒說話。


    陳樂繼續說:“這個人似乎有些心理變態,他專門搞當官的女人,凡是他能接觸到的當官的女人,他都搞。這上麵三個女人,都是他們係統內的職工,都跟他共過事,也都是他成為局長後才跟他好上的,她們的老公不是在下麵縣裏任職,就是在錦安市機關上班,有人說他是在報複所有當官的男人,因為他的女人被當官的搞了,他也搞當官的女人。”


    說道這裏,陳樂不說了。


    彭長宜問道:“沒了?”


    “沒了,我就知道這麽多。”


    彭長宜半信半疑地看著小樂,說道:“繼續跟蹤,我就不信抓不到他的狐狸尾巴?”


    陳樂點點頭。


    老顧上來了,他說陳樂的房間開好了,讓陳樂去看看。”


    陳樂看了彭長宜一眼,又看了一眼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就勢說道:“不用看了,冷不丁開了這麽長時間的車我也累了,我這就跟你去房間休息,彭書記,我先去睡覺。”


    彭長宜似乎有些不甘心,他看了看小樂,點點頭。


    陳樂拿起自己的包,就跟老顧走了出去。


    彭長宜無心看這些照片,他不覺陷入了沉思中,憑他的直覺,陳樂一定隱瞞了什麽,不該隻是這些證據。這時,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個大信封上,裏麵似乎還有東西沒有掏出來,他抓過這個大信封,就看見裏麵有一盤錄音帶,彭長宜看了看,就從抽屜裏拿出一個好長時間都不用的錄音機,插上電源後,把磁帶裝進了帶倉,裏麵傳出刺刺啦啦的聲音。就聽一個男人說道:


    “今晚出來吧?”


    “不行,孩子期末考試了。”


    是沈芳的聲音。


    “她不是可以一個人在家嗎?”


    “那也不行,她現在會給他爸爸打電話訴苦了,他爸那天回來後跟我吵了一架。”


    “哎——那天真不該放你回去,害得我一夜都沒睡好,我就納悶了,你為他守什麽?你沒聽有個流行段子怎麽說嗎,說目前的領導幹部是吃飯抽煙基本靠送,工資基本不動,老婆基本不用,他是不是也這樣啊?


    沈芳“咯咯”笑了兩聲,說道:“胡謅,他才不是這樣呢,那是你自己吧?是你自己的老婆閑置不用。”


    “哈哈,我的老婆早就不歸我用了。”那個人大笑著說道。


    “你老婆不歸你用歸誰用?”沈芳問道。


    “如今當官的就是這樣,自己的老婆不用,都在用別人的老婆。”


    沈芳說道:“那是你,我們不是這樣。”


    “哈哈,那是你不知道?他好幾天不回來一趟,能憋得住?”


    “能不能憋得住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你還是回去用你老婆吧。” 說完這話,沈芳又"咯咯"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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