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的臉,早就嬌靨如霞,羞澀的如水的目光不敢正視他冒火的眼睛,而是伸出小手,用手羞了一下他的臉蛋。


    就這一個動作,又讓江帆欲罷不能,那硬硬的東西就跳了一下,這一下,丁一也清晰地感覺到了,臉更加的紅了,紅到了脖頸和耳後……


    江帆的臉也紅,他很想說一句玩笑話,但此時說什麽都有助於增長彼此的熱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敢動,他唯恐自己受不了在車上要了她,要知道,這可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且是在高速路上啊!


    丁一也躲閃著他灼熱的目光,不敢抬頭看他,半天,江帆才又低下頭,親住她的小嘴,說道:“真想……”


    她點點頭,“嗯”了一聲,頭就紮進他的懷裏……


    他又低頭吻了一會她,情緒平靜了不少,說道:“我們趕路吧……”


    她點了點頭,又“嗯”了一聲。


    江帆鬆開她,讓她坐好,給她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用手理理她的短發,然後開門下了車,站在路邊,連續呼吸了幾口氣,平靜下來後,這才重新上車,扭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摸了一下她紅暈未消的臉蛋,說道:“小鹿,真可愛!”


    丁一衝他笑笑,換了話題,問道:“把我送回去你去哪兒?”


    江帆說:“我回去找長宜喝酒,也沒準去北京找同學,或許,呆在閬諸,如果你方便就出來,對,我在閬諸吧,這樣,如果你爸爸打你的話,我好第一時間趕到。”


    “嗬嗬,不會,在我印象中,他從來都沒有跟我生過氣,更不會打我了。”


    “哦,他要是不打你的話我就回亢州,跟長宜他們喝酒去。好長時間沒在一塊兒喝酒了。”


    江帆重新發動著車,腳下慢慢給著油,車子穩穩地向前駛去,並入快車道後,他說道:“五一過後,我可能去黨校學習。”


    丁一問:“去哪個黨校?”


    “中央黨校。”


    “多長時間?”


    “三個月。”


    丁一扭頭看了他一眼,心想,鍾鳴義就是去黨校後再也沒有回亢州,江帆是不是也會……想到這裏,說道:“是不是脫產?”


    江帆知道她擔心了,說道:“是,但現在我還沒有得到正式文件,隻是內部消息。”


    丁一想了想說:“是不是你犯錯誤了?”


    江帆笑了,說道:“放心,如果我真有錯誤,那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不該離婚。其他方麵我沒事,這個你完全放心。”


    “嗯,我懂。”愣了一會,她又問:“學習完後你還回來嗎?”


    江帆笑了,說道:“正常情況下我應該是這樣,放心,我會回來的,沒有理由不讓我回來,你說對嗎?”


    “嗯,我也這樣認為!”丁一使勁地說道。


    江帆有些後悔跟丁一說了學習的事兒了,讓她過早擔心,就再次說道:“每年,中央黨校都會輪訓基層幹部,所以很正常。”


    “嗯,我知道。”丁一說著,衝他笑了一下。


    到了閬諸後,江帆和丁一簡單吃了點飯,就把丁一送到了學校家屬院的大門口。江帆握著丁一的手,有些戀戀不舍,說道:“無論發生什麽事,都要跟我說,及時告訴我,好嗎?”


    丁一點點頭,湊過來親了他一下,然後下車跟她再見。


    她這個動作太大膽了,要知道這是在她的家門口啊!她之所以這樣做,就是在向江帆傳遞著一種信念。江帆激動地摸著自己的臉,看著她跑向裏麵的身影,直到她拐彎後不見了,他才慢慢鬆開了離合,漫無目的地向前開去。


    他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就在離學校不遠地方的一個賓館開了個房間,他的確有些累,更多的是不放心丁一,怕她到家受到什麽責難,就在她家附近的賓館住了下來,不過他沒有告訴丁一,他不想分她的心,影響她和家人的團聚。


    丁一回到家,隻有爸爸和喬姨在,陸原和杜蕾帶著小虎去了省城的娘家。


    丁一剛到家,丁乃翔就迫不及待地提出要丁一跟著他,去老房子看看。喬姨說:“小一剛回來,你讓她歇會。”


    丁一似乎感到爸爸對自己有話要說,就說不累,然後換上一身很休閑的衣服,抱起小狗,就跟爸爸坐上出租車,來到了城西的老房子。


    進了院門,丁一才發現,院子已經被打掃幹淨,來到屋裏,放下懷裏的小狗,扯開蓋在家具上的大布單,她用手摸了一下沙發的扶手,非常幹淨,沒有一絲灰塵,爸爸說:“你哥昨天下午回來後就過來收拾了。”


    “嗬嗬,難怪這麽幹淨,陸原是個好同誌。”丁一說著,就扯下布單,折好,把窗戶打開。老房子,不經常有人居住,總是有一股陳舊的味道。


    爸爸走到那個手提的電唱機旁,掀開蓋子,插上電源,放上了一張唱片,立刻,就傳出一首熟悉的鋼琴曲。


    爸爸沒話找話地說道:“前幾天有人給我打電話,想買咱們這個老房子,我說我女兒還住呢,就把他打發了。”


    丁一觀察著爸爸,爸爸似乎沒有了昨晚打電話時的怒氣,臉上掛著笑,丁一鬆了一口氣,想起江帆在車上說爸爸打她的話,不由的笑了。


    她隨爸爸來到了二樓,同樣揭開了家具和床上蓋著的大布單,打開二樓的窗戶,見樓上也非常整潔幹淨,她就笑著說道:“爸爸,哥哥是自己來的嗎?”


    “我也不清楚,昨天我到家他都回來了。”


    丁一說了一聲:“還是家裏舒服啊!”說著,就躺在了鬆軟的大床上,甩掉了腳上的兩隻拖鞋,很慵懶地享受著來自床上的溫柔,舒服地閉上了眼睛。


    小狗見她躺在了床上,就圍著床吱吱地叫了幾聲,丁一拍著床說道:“上來。”


    小狗竄了幾下,居然沒有竄上來,沮喪地看著丁一。


    丁一哈哈大笑,說道:“你太胖了,該減肥了。”


    這時,爸爸上來了,他說:“小狗也老了,最近不願動了,拉它出去散步,它走會就不走了,唉——”


    丁一側過身,看著小狗說道:“一一,我不相信你老了,你要聽爸爸的話,堅持運動,減肥,你看你肥的,身上全是肉了。”說著,就伸手去抓了它背上一把。


    爸爸上來後,圍著二樓看了一圈,坐在女兒床頭的一個小圈椅上,說道:“這個房子要是重新裝修的話,你想怎麽裝?”


    丁一看著爸爸說:“為什麽要裝修,挺好的呀?”


    “好是好,將來你要是調回來,總得徹底收拾一下吧?將來有了新男朋友,總不能往我們那裏帶呀,你也要自己的空間啊。房子要人住才好,沒人住的話,多好的房子也舊的快。”


    丁一注意到,爸爸用的是“新”的男朋友這個詞,她就笑了,說道:“爸爸,怎麽我還有新的和舊的男朋友啊?”


    爸爸看著她,說道:“我也就是隨口那麽一說,因為你從來都沒有過正式的男朋友,有了肯定是新的,記者同誌,就不要跟我咬文嚼字了。”


    丁一聽爸爸這麽說,就更加相信他知道了自己和江帆的事了,是不是袁小姶又找過爸爸?既然爸爸不願說,自己也沒有必要知道那麽多,就說道:


    “那就等我調回來再裝,不然沒人住,裝了也沒有用。”她說完,又仰躺在了床上,故意很累的樣子,伸展著自己的胳膊,再次閉上了眼睛。


    丁乃翔說:“我知道你累,你累也得聽我把話說完。”


    “嗯,你說吧。”她閉著眼睛,耳朵卻支棱著,搜索著爸爸的話。


    “你喬姨給你介紹了一個對象,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她同事的同學的小孩,在美國,剛回來。我想讓你見見。”


    “好。”丁一沒有問對方的情況,嘴裏就答應了下來。因為她知道在這個問題上,是不能反駁爸爸的,況且,爸爸以前也跟他說過。


    丁乃翔見女兒答應的很痛快,心裏就很高興,心想,女兒,還是他的那個乖女兒,就說道:“你如果同意見,我現在就給你喬姨打電話,讓她跟對方聯係,最好晚上就見。”


    “爸爸,不急,我在家能呆兩三天呢。”


    丁乃翔有丁乃翔的打算,今天晚上見麵,如果兩個孩子都沒有意見的話,餘下的兩天還可以見麵,這樣可以加深感情。想到這裏他就說:“就今晚吧,那個孩子據說也很忙,工作也很重要,平常是沒有時間回來的。”


    丁乃翔見女兒不說話,繼續說:“他是搞計算機研究的,公派出國……似乎你並不關心他的職業?”


    丁一勉強笑了一下,說道:“有爸爸給我關心,我就不用關心了,爸爸給我介紹的肯定沒錯。”


    丁乃翔有些不滿意女兒的態度,說:“你這是消極抵抗。”


    丁一睜開了眼,看了爸爸一眼,就見爸爸臉上的神情嚴肅了起來,就嬉皮笑臉地說道:“沒有,我想您對這些閑事向來不上心,您知道的那點情況,都是喬姨告訴您的,估計您也學舌不全麵,所以我想等一會問喬姨去。”


    聽女兒這麽說,老教授麵部表情便顯溫和了,說道:“是啊,我知道的就這些,還有就是在省科學院工作,就沒有了,跟你說女兒,我很滿意他這個職業,我們國家已經開始進入了計算機時代,何況他還是搞計算機研究的,前程無量。”


    爸爸說這話的時候,丁一的腦子裏出現了賀鵬飛這個名字,但是一閃而過,因為此刻她的心情完全是被一種惆悵所籠罩,江帆前程未卜,而她這裏正在計劃相對象,所以就有些難受,眼睛有點澀疼,對爸爸說的話沒有上心,側過了身,背對著爸爸。


    爸爸許是看出了女兒不情願,就語重心長地說:“小一,爸爸疼你,你心裏該清楚,爸爸希望你平安,幸福,你不小了,該成家立業了。”


    “嗯,爸爸,我知道,您說得對,我就累了,想歇會,您去陽台看書吧。”丁一故意用一種很慵懶的聲音說道。


    爸爸站了起來,衝著她說:“好,你稍微歇會,我下去聽音樂,一會走時我叫你。”


    “嗯——”丁一答應著。


    “有件事你要答應爸爸。”爸爸又說道。


    “什麽事啊,爸?”丁一依然閉著眼。


    “如果那個小夥子還可以的話,你要認真跟人家交往行不行?我說的是認真!”


    “嗬嗬嗬,當然要認真了,誰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這還用您囑咐啊?”丁一有些不耐煩了。


    盡管女兒的確很累,但是老教授對自己追加的這句話很滿意,最起碼他提前給女兒敲了警鍾,他就有些放心了,但願女兒今早放下那種那種不該有的感情,及早抽身,開始自己的生活,那些官員們,個個都是玩弄感情的高手,你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姑娘,哪是他們的對手?最終受傷的還是自己。


    想到這裏,老教授看著女兒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就輕輕地下樓了。小狗緊跟在他的身後,一會,樓下的電唱機裏又響起了舒伯特的交響樂。


    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丁一的確疲憊地迷瞪著了,過了一會,就聽到樓下的電話響了一聲,估計是爸爸怕吵到自己,趕緊接通了電話,就聽爸爸小聲地說道:“怎麽樣?晚上?行,小一剛眯著,她睡醒後我們就回去。誤不了。”


    顯然,是喬姨在給爸爸打電話,安排晚上相親的事。


    丁一躺著沒動,她又想起了江帆,心裏有些難受,掏出電話看了看,估計他早就到家了,也許現在正聯係科長或者林岩,商量晚上去哪兒喝酒呢,她在鍵盤上摁下了那幾個熟悉的號碼,但是又刪掉了,閉上眼睛,換了個躺著的姿勢。


    這時,丁乃翔輕輕上了樓,然後站在樓梯處往上看。


    丁一正好麵對樓梯,看見爸爸在偷看自己,就睜開了眼睛,叫了聲:“爸爸,回去嗎?”


    丁乃翔一聽女兒醒了,就上了樓,說道:“你要是不睡了咱們就回去,你喬姨剛才來電話,對方也想晚上見麵,剛才她征求我的意見,我同意了,早點見麵你們還有機會接觸,彼此加深了解,不然兩天後又各奔東西了。”


    丁一知道是爸爸安排的,還跟她說人家男方著急見麵,她笑了一下,說道:“好的,咱們馬上就走。”


    說完,伸了個懶腰,從床上一下子坐了起來,小狗就衝她擺著尾巴,看著她。


    她伸出手,摸著小狗的頭,想著自己抱著它,江帆給它們照相的情景,自言自語地說道:“你今天晚上要相親了,爸爸給你介紹了對象,你要認認真真地跟人家處啊,不許有三心二意,更不許消極抵抗!”


    小狗越發地衝她擺著尾巴。


    爸爸聽了這話,忍住沒笑,而是來到陽台,把敞著的窗戶全部關好,就下樓去,關掉了電唱機。


    丁一趿拉著拖鞋,來到了二樓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看了看自己,甩了甩頭,也下了樓,看見父親抖開布單在蓋沙發和家具,丁一就說:“爸爸,別蓋了,我晚上還來呢,想在這裏睡了。”


    丁乃翔看了看她,說道:“為什麽?”


    “爸爸,我也準備報考一個在職研究生,是新聞方麵的,我最近一直在看書,想試試運氣呢。”


    爸爸臉上有了喜色,說道:“盡管我從來都不強迫你去學什麽,但是年輕人多學點東西總歸是沒有壞處的,你能進一步提升自己,這很好,爸爸支持你,學費我報銷。改天我去新聞係給你打聽打聽招生情況。”


    “不用了,我已經報上名了,就等著考試了,所以現在要抓緊看書。”


    丁一記得江帆曾經說過,學習,是最有效的打發無聊時間的良藥,也是戰勝自己空虛寂寞的最佳方法,江帆就準備繼續讀在職博士,所以,她經過一段考察後,也動了繼續學習的年頭,報了京州大學的新聞專業在職研究生名。


    現在,丁一還感覺到,學習,是以後自己獨處的最佳借口。如果平時她回家後提出去老房子住,爸爸會失落,現在一說看書學習,爸爸不但不會生氣,反而還很高興。


    回到家後,爸爸問喬姨,晚上在哪兒見麵。喬姨看了看丁一,說道:“我跟他們說了,就讓來家裏吧,如果讓他們出去見麵,也隻能我跟著,你跟著不合適,但是你不跟著肯定不放心,所以,我就讓他們晚飯後來家裏了,你們看怎麽樣?”


    爸爸高興地說:“好,這主意好,這樣我還能看見,不然哪有當爸的跟著女兒去相親的?你說呢小一?”


    丁一見爸爸很高興,她不想掃爸爸的興,也就笑著說道:“我服從命令聽指揮。”


    爸爸見女兒沒有表示反對,就大聲說道:“那就趕快吃飯,別一會人家來了,咱們還沒吃完飯,那樣就不禮貌了。”


    喬姨說:“我早就做好了,就等著你們爺倆回來吃呢。”


    爸爸很快就吃完了飯,他在客廳轉來轉去,喬姨說道:“你轉什麽?”


    丁乃翔說:“我想把水沏好,又不知道客人什麽時候來?要不我出去買點水果什麽的吧。”說著,就要往門口走。


    喬姨笑了,說道:“你今天怎麽了?什麽時候操心過這些生活瑣事,咱家裏有水果,不用出去買,都在冰箱裏,拿出來就是了,看把你美的。”


    爸爸果然哈哈地笑了,說:“我連麵還沒見呢,還不知道人怎麽樣,我高興什麽?”


    “那你怎麽又想沏水又想買水果?”喬姨打趣著說道。


    丁乃翔笑了,說道:“我這不是沒事想找點事幹嗎?”


    正在廚房洗碗的丁一,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就有些愣神,說真的,她不好駁爸爸,最近,爸爸將自己的婚姻和工作兩件大事提到了議事日程,不在像以前那樣聽之任之了,而且對自己的事開始上心,使她感到,其實,父愛,從沒有離開過自己。所以,萬萬不能惹爸爸不高興。


    看著爸爸高興的樣子,她心裏也是五味陳雜,不是滋味,她明明知道,即便他們給她介紹的對象是王子,也不會引起她的興趣,她的內心,早已被一個叫她為小鹿的男子占據了,想到這裏,覺得有些對不起爸爸……


    這時,門鈴響了,丁乃翔興奮地說道:“來了,來了,我去開門。”


    喬姨在裏屋說道:“老丁,你又不認識他們,我來開吧。”


    丁乃翔說:“那你倒是快點出來呀,別讓人家總在外麵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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