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市長旁邊有人。


    彭長宜聽得出,隻有在那種情況下才能有那樣的氣喘聲和那樣的語境。那他的旁邊會是誰呐?丁一嗎?


    想到這裏,彭長宜的心裏突然狠勁的跳了幾下。想想還是自己齷齪了,憑目前的觀察來看,江帆喜歡丁一不假,但是遠沒到這個地步,而且看得出,江帆對丁一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軌言行。


    那今晚誰會在哪兒呢?


    一個老婆長期不在身邊的男人,麵對著一雙雙渴盼的眼睛,很難做到心靜如水。再說,江帆又是那麽的年輕、那麽的英俊,談吐不俗、氣度非凡,身邊就是有一兩個女人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大凡像他這樣的官員,哪個不是如此?想著想著,他就進入了夢鄉。


    彭長宜進入夢鄉,江帆卻被他的電話驚醒了,對,是驚醒,險些做出讓自己後悔終生的事來。


    彭長宜猜對了,江帆的確不是一個人,他的床上還躺著一個人,是個女人,這個女人是姚靜。


    晚上,中鐵工程局的雷總請江帆,江帆就帶著孟客一起出席。最近江帆和這些中省直單位的領導接觸的比較多,他總感覺這些單位尤其是中字頭的單位,都有地方無法比擬的政策和資金的優勢。他們知道江帆也是從國家部委下來的幹部,自然也就高看一眼,某種程度上說有共同語言。


    哪知,雙方剛碰麵,那頭的一位姓郭的副局長和江帆握過手之後,走到孟客的麵前,他不是伸出手,而是伸出拳,重重的給了孟客一拳,說道:“老同學,恭喜。”這才跟孟客握手。


    江帆的眉頭一皺,心想,這個孟客城府夠深的,從開始到現在,也沒聽他說這裏還有個同學,但是,從他們那熟悉親切的表情來看,顯然不是剛剛知道彼此。


    江帆突然發現,這是個十分能夠裝得住的男人,在官場上,隻要你會裝,就成功了一半。也難怪,給翟書記當了好幾年秘書,又在政府部門幹了快一年,城府,可能是他修煉的最成功的課目。江


    帆不打算打擾他的裝,場合上,遇到一兩個同學和朋友是很正常的,可是對方的雷總不幹了,非追著他們問是怎麽回事。


    孟客這才說道:“我還沒來得及匯報呢,我和郭局是高中同學,他畢業後就進了央企,我呢,就在縣上當了一名通訊員,所以,我一直都像仰望喜馬拉雅山似的仰望他。”


    眾人哈哈大笑,分賓主落座。


    喝酒是自然少不了的內容,如果沒事,江帆也喜歡喝一點酒,橫豎自己一個人,醺然薄醉後就把自己交給賓館那張大床,一夜也就過去了。


    沒事的時候,或許看看書,這就是他全部的業餘生活。今天孟客第一天上班,而且對方的雷總又是極其好客,帶領全體班子成員參加,不喝就說不過去了。


    孟客的酒量也很大,應該不在彭長宜之下,怎奈,他今天沾了初來乍到的光,那一幫人輪番敬他酒。江帆以前也和這些人在一起喝過,除去雷總,別人都不好讓江帆喝酒。


    今天江帆不能讓孟客躺著出去,他主動端杯,要替孟客解圍。雷總拉了他一下,說道:“讓他們鬧去,咱倆說說話。”


    江帆跟雷總說道:“不行了,沒看都站不住了嗎?”說著,起身說道:“讓孟市長歇歇,我來敬大家一杯。”雷總也站起來說:“我陪一杯。”說著,喝幹了杯中酒。


    林岩和孟客的秘書自然也想把火往自己的身上引,怎奈這些人就像是衝著孟客去的,大有不灌趴下一個不罷休的陣勢。


    林岩出去,隻好把兩個司機也叫了進來,這兩個司機也就充當了酒桶。江帆一看這酒不能這樣喝了,及時叫了暫停。


    林岩忙著喝酒,這時他的呼機響多好多次了,他卻不曾聽到。


    呼他無數次的是丁一。


    丁一出來倒洗腳水,忘了帶鑰匙,樓道的風就把宿舍的門關上了。


    她進不了屋,隻好穿著單薄的睡裙,腳穿著拖鞋,悄悄的下樓,她要到辦公室來碰運氣,因為辦公室的抽屜裏另有一個宿舍的鑰匙,林岩不在。她來到值班室,往裏看了一眼,有兩三個人在看電視,其中就有副主任曹南。


    她想進去打電話,讓林岩給自己開門來,但是穿著睡裙,實在有些不雅,她又悄悄的跑上了樓,敲雯雯的房間,這才想起雯雯去參加表姐的婚禮去了。她想了半天,總不能這樣在樓道呆一夜吧,隻好硬著頭皮再次下樓,敲開了值班室的門。


    此時,值班室裏隻有曹南一人在看電視了,這樣還好,免得被好多人看到。


    曹南一看丁一這身打扮,就上下打量著她,笑著說道:“丁秘書,你這是……”


    “曹主任,我要呼林秘書,讓他給我開門,辦公室有宿舍的鑰匙。”說著,徑直走到電話機旁,就呼了林岩,並給他留了言。


    過了一會,不見林岩回電話,丁一想總不能呆在這裏呀,這裏是值班室,總會有人進進出出的,就說道:“曹主任,麻煩您多給我呼幾次,我這打扮哪兒都去不了。”


    曹南看看值班室,實在沒有多餘的衣服讓她披上,就說道,“行。”然後又去呼林岩。


    丁一出來後,覺得自己呆在哪裏都不合適,她徘徊在宿舍門邊,就想起小狗,如果小狗在裏麵,說不定能給自己開門呢,好像哥哥說小狗受過救主課目的訓練。


    她似乎聽到有人上樓了,就趕緊躲到了另一側的樓道,就下樓去等林岩,她不敢走大樓梯,因為大樓梯人多,隻能走邊上的小樓梯,站在二樓樓道的隱蔽處,焦急的等待著。


    而此時的林岩,根本就沒感覺到呼機的震動,他喝了太多的酒,連司機都過來喝了,還好,他們這一行人,還算很體麵的的走出酒樓。


    孟客也很有風度的跟東道主告別,坐上他從錦安帶來的轎車,回住處去了。


    他們幾個人中,江帆喝的最少,這種情況下是無論如何不能讓江帆喝多的。江帆主動坐在駕駛位置上,先將司機送回家,然後送林岩。


    林岩剛從車裏鑽出來就跑到一顆樹坑邊哇哇大吐,吐出後,感覺好多了,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呼機的震動,掏出來一看,說道:“市長,我得回去給丁一開門,她進不去宿舍了。”


    江帆笑了,說道:“你這個樣子就別回去了,趕快上去吧,把鑰匙給我。”


    林岩就摘下自己腰裏的鑰匙,遞到了江帆手裏。江帆看著他晃晃悠悠的上樓了,才快速開車回到了機關。


    他邁開長腿,他一步並作兩步的上了樓,隨著樓道裏聲控燈的亮起,看到了丁一身穿一件淡藍色有著湖水一樣透明窄帶睡裙,蹲在門前,裙擺包住了雙腿,她雙手抱膝,頭埋在腿上,柔順的短發蓋住了她半邊臉,就像一隻無家可歸的小貓一樣卷縮在門邊,等待著主人回來,樣子十分的可憐。


    江帆的心底就有了一種衝動,是那種從心底裏潮湧般的衝動,這種湧動,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出現過了,大多情況下他的心是一片死水。丁一的確是攪動了他心底的這潭死水,從她出現的第一天起。


    他鎮定了一下自己,慢慢的朝這團淡藍色走去。


    丁一抬起了頭,揉揉眼睛,看清楚是市長後,就往他的身後看。


    江帆知道她在找林岩,就說道:“林秘書回家了,我們剛看到你的信息,我給你開門。”說著,彎腰向她伸出自己的大手,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一用力,就把她拉了起來。


    就在她站起來的一霎那,寬鬆的睡裙裏麵春光暴露無遺,兩隻潔白的小兔子沒有任何的束縛,隨著她的站起,就上下跳動了一下,江帆頓時感到自己有一種血液倒張的感覺,體內突然燥動不安,有了一種莫名的膨脹,心跳到了嗓子眼,他趕緊調開目光,努力不看丁一。


    丁一看見了江帆目光中的躲閃,就意識到了什麽,臉騰的就紅了,趕緊一隻手捂住了領口,低著頭,從江帆手心裏拿過鑰匙,開開門後,踩著一雙紅色透明的塑料拖鞋先他進去,幾個可愛的白白的小腳趾露在外麵。


    她趕緊來到自己的桌前,隔著桌子,就拉開下麵的抽屜,拿出一個小鐵桶,嘩的一聲把裏麵的東西全都倒出。


    就在她扒拉著小盒裏的東西時,江帆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背景看。


    嬌小的身子,裹在寬鬆的棉質薄裙下,她彎腰拉抽屜的時候,那圓潤、俏挺小臀上就出現了小內褲的輪廓,短發下,一大片的脖頸和肩膀更是暴露無遺,許是那裏不見日光的原因,是那麽潔白、純淨,嫩若凝脂,細膩如膏,泛著青春的光澤。


    江帆一陣眩暈,不由的有些氣喘,他不停地咳嗽著,用以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


    “找到了!”這時,就聽丁一輕快的說了一聲,收拾好東西,關上了抽屜,回過身,衝著他燦爛的一笑,說道:“謝謝市長,我要趕緊上去,太涼了。”


    是啊,盡管已經進入初夏,但是晚上尤其是長時間呆在陰冷的樓道裏,肯定會涼的。


    他衝他微笑著點點頭,就看見丁一像一隻輕快的小鹿,靈巧的跑向了門口,眼看著她就要消失在江帆的視野中了,江帆突然說道:“丁一……”


    丁一回過頭,兩隻清澈的黑寶石看著她,臉上還殘留著剛才的羞色,微微翹起的嘴角,帶著處子般的嬌俏。


    她太美太可愛了,幾次夢裏出現的倩影,此時,她就在自己的身邊,隻要他伸出手,在向前邁進一步,就會把這隻小鹿抱在自己的懷裏。


    但是,看見她那一雙純淨的目光時,他克製住了自己,溫和的笑了一下,深邃的目光裏,有一種隱忍的痛楚,他嗓音有些沙啞的說道:“你像一隻小鹿。”


    丁一聽了,抿著嘴笑了,一低頭,就跑了出去。


    江帆痛苦的閉上了眼睛,虛弱的靠在牆上,不由的一陣憂傷襲來,在心裏默默的說道:小鹿,我的小鹿,什麽時候你不再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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