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崢簡直要被千辰給氣壞了,他對著千辰怒道:“你不吃就不吃,命是你自己的,你不想活我管不了,但是我絕對不會讓你去尋死的。”


    隻是令他失望的是,千辰還是閉著眼睛,充耳不聞。


    一連兩天過去了,千辰就好像是下定決心要尋死了一般,他果然滴水不進,千崢眼見著千辰鐵了心要救上官初夏,他終於無奈地搖了搖頭道:“罷了,北堂玉宸應該是帶著上官初夏去白楚國了,你若是真的要去救上官初夏,爹就陪你一起去吧。”


    千辰聽到千崢的話後猛地睜開了眼睛:“爹,你知道不知道他們是從哪條路去的?”


    “不知,我隻知道北堂玉宸抓住上官初夏就是為了用她來威脅十三王爺,所以他最後一定會帶著上官初夏去白楚國的,至於他要途什麽地方,我就不知道了。”


    “既然知道他們終究是要去白楚國的,那我們便走最近的路去白楚國等著吧。”千辰想了想說道,“我也好事先找到北堂葉紫,告訴他上官初夏失蹤的事情,免得他突然知道消息,亂了陣腳。”


    而北堂玉宸那卻似乎沒有那麽快就離開新月國的意思,他在新月國中一住就是十多天,在這十多天中,上官初夏親眼看到了皇甫非與毒發的樣子,盡管吃下了解藥保住了命,可是皇甫非扭曲的臉卻在上官初夏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皇甫非與的藥很快就會吃完的,北堂葉紫應該是再也不會給他解藥了,縱然這樣,他卻還是堅持著,直到那天北堂玉宸對皇甫非與說道:“太子殿下,我要離開這裏了。”


    “我不過還有半月不到的壽命,難道你不能再等半月再離開嗎?”聽到北堂玉宸要走,皇甫非與激動地對北堂玉宸說道,“隻有半個月,不會影響到你的計劃。”


    “你什麽時候死同我有什麽關係?”隻是令皇甫非與驚訝的是,北堂玉宸卻是露出了不耐煩的神情,“你死便死了,我又不是你的什麽人,你死的時候我一定要在你的身邊嗎?”


    北堂玉宸的話讓皇甫非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早就知道北堂玉宸是個正常的男人,永遠也不可能和自己怎麽樣,隻是自己甘心被他利用,甚至為了他付出性命的代價也無所謂,可是到頭來,他卻連半個月的時間都等不到,非要對自己說出那麽殘忍的話來。


    這十幾天,北堂玉宸一直都在上官初夏的身邊親自監視著,就連晚上睡覺也是讓上官初夏睡在他屋子的地上,他雖然沒有碰過上官初夏,可是上官初夏卻因為提防著北堂玉宸而顯得有些精疲力盡。


    所以,北堂玉宸和皇甫非與的對話,上官初夏也聽到了,她對北堂玉宸渣的程度真是有了新的認識,雖然她也很討厭皇甫非與,但是看到皇甫非與受傷的眼神,聯想到之前他中的毒,她便覺得很上火。


    “北堂玉宸,利用好就拋棄,這果然是你的作風啊,難道你不覺得自己這樣做很無恥嗎?”上官初夏在一旁忍不住開口道。


    皇甫非與和北堂玉宸都是一愣,這些日子來,上官初夏一直都沉默著不說話,沒想到這一開口竟然是替皇甫非與打抱不平。


    “你還真是個爛好人。”北堂玉宸看了上官初夏一眼道,“華嵐的教訓難道還沒有忘記嗎?是了,還有水芳、水香姐妹,你以為自己已經感化了她們?可是當她們知道我控製了她們的家人後不是依然出賣了你,不僅將你們當初要去扶雲閣的事情告訴了我,而且還告訴了我十三皇叔就是濟世閣閣主的事情。”


    說實話,北堂玉宸的這番話真的讓上官初夏覺得很難過,原來水芳、水香姐妹再一次背叛了她,盡管北堂玉宸的手段令她有些不齒,可是想到自己因為自己的心軟而害得北堂葉紫身份暴露受傷,自己還是覺得很內疚。


    “我並沒有想做什麽好人,而且皇甫非與是個將死之人,我就算想做好人,也挽救不了他的命。”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隻是覺得皇甫非與對你一往情深,你又利用了他,為什麽不能滿足他最後一個願望?”


    “他對我一往情深?可是他是個男人,難道你不覺得惡心嗎?”北堂玉宸有些玩味地看了上官初夏一眼,平時看上去心很軟,可是關鍵時刻卻也能下殺手,上官初夏這個女人,渾身都是秘密,實在是有趣。


    皇甫非與聽到北堂玉宸的話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他最害怕的就是北堂玉宸覺得他的感情是惡心的,他為北堂玉宸做了那麽多事情,從來都沒有想過要北堂玉宸回報他什麽,可是到頭來卻隻是北堂玉宸的一句“你不覺得惡心嗎”?


    “有什麽惡心的,一定要說惡心,我覺得你的態度更惡心。”上官初夏有些氣憤地說道,“雖然是個男人,但是隻要感情是真誠的就值得被尊重,喜歡一個人和性別有什麽關係?皇甫非與大約是天生就不喜歡女人,這些都是生下來就無法改變的,我看不出有什麽惡心的。”


    上官初夏的這番理論放在現代大家都能理解,可是在這古代卻顯得驚世駭俗,皇甫非與驚訝地看著上官初夏,他突然覺得自己在這一刹那很想哭,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說尊重他的感情的人竟然會是這個自己討厭得要命的女人。


    他生活在新月國,新月國女人的地位比別的國家女人的地位要高許多,他的母親也是皇帝,他從身下來身邊便圍著許多姐妹,等他成年的時候,母皇又為他安排了通房的宮女,可是他看著這些女人卻總是覺得反胃,原本他一直以為自己沒有遇到喜歡的女子,可是直到那一天他無意中在聖都遇到了北堂玉宸。


    明明是個男人,可是卻讓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他不知道北堂玉宸的身份,上前想要攔住北堂玉宸同他說話的時候卻被警惕的北堂玉宸打傷,後來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後,北堂玉宸成了他的“朋友。”


    隻是這個“朋友”從來都是自己剃頭挑子一頭惹,北堂玉宸在新月國的時候就對自己愛答不理,後來他回了天照國後,自己幾次三番書信給他,他卻也不是每封都回,就算是回信也不過就是寥寥的幾句話,可是自己卻將被北堂玉宸的每一封信都小心翼翼地藏在身邊。


    再後來白楚國與天照國開戰,天照國的皇帝要我出兵埋伏北堂葉紫,想到若是以後北堂玉宸登基,他的這個十三皇叔一定會成為他的敵人,自己便毫不猶豫地出兵了,可是沒想到卻毀在了上官初夏的手中。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討厭上官初夏,更不用說之後北堂玉宸對上官初夏如此討厭,他也便視上官初夏為自己的眼中釘、肉中刺。


    可是在自己的生命所剩無幾的時候,自己深愛的北堂玉宸說自己很惡心,可是自己厭惡至極的上官初夏卻說自己的感情值得被尊重。


    這是諷刺。


    北堂玉宸看了一眼上官初夏覺得十分可笑,他冷冷地對上官初夏說道:“你不要忘了自己還是我的階下囚,你憑什麽以為你說的話我會照做?”


    “你誤會了,你做不做都很和我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單純地覺得你是個混蛋罷了。”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說到底,尊重皇甫非與的感情是一回事,他和我的仇是另一回事,就算他死不瞑目和我也沒什麽關係。”


    北堂玉宸哈哈笑道:“你要做好人,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隻是你和我多留在這裏一天,你便會晚見到十三皇叔一天,你為了自己的仇人臨死前過得好,願意讓十三皇叔為你多擔心一天嗎?”


    上官初夏想了想說道:“那你還是留下來吧,我根本就不想在你的身邊同十三王爺見麵。”


    皇甫非與此刻的心中卻是一片冰涼,他回顧自己短暫的一生,隻覺得自己真是可悲可笑。


    北堂玉宸果然留了下來,隻是他也並不和皇甫非與說話,倒是上官初夏和皇甫非與的話多了起來,皇甫非與的毒也一天比一天厲害,上官初夏看著皇甫非與痛苦的樣子歎了一口氣道:“你還這樣痛苦地活著有什麽意義?不如我讓你死個幹脆吧。”


    “你這個女人真是有意思。”皇甫非與又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道,“看上去好像很心軟的樣子,可是卻也能說出殺了我這樣的話來,你究竟是善良還是惡毒,我真的有些分不清了。”


    “我可以理解,你能看上北堂玉宸早就說明你的眼光差得可以。”上官初夏淡淡地說道,“反正就算我有解藥也不會救你,但是看著你那麽痛苦看得心煩,所以才問問你,如果你想死個痛快又下不了手,隨時告訴我。”


    “要是我能早點認識你,說不定我會喜歡你吧。”皇甫非與的臉色蒼白,可是臉上卻掛著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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