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和我的母妃有什麽關係!”北堂葉紫原本想要離開,可是聽到北堂玉宸的話後又停下了腳步,母妃活著的時候一直都很喜歡北堂玉宸,他聯想母妃臨死前對自己說的“要是這輩子沒有遇見過夏曼容就好了”,難道北堂玉宸知道什麽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嗬嗬,梨妃娘娘是因為被夏曼容下了毒而死的,原來十三皇叔竟不知道。”北堂玉宸看著北堂葉紫的眼睛道,“可如今,你卻在和夏曼容的女兒廝混,若是梨妃娘娘地下有知,不知道她會怎樣想。”


    “上官初夏從來都沒有見過夏曼容,就算她是夏曼容的女兒又如何?”對於上一輩的恩怨,北堂葉紫從來都不想將這些事情牽扯到自己和上官初夏的身上,更何況,他所愛的上官初夏並不是夏曼容的女兒,而是那個不知從什麽地方來的一縷孤魂罷了,“你還知道些什麽?一起說出來!”


    “既然皇叔不在乎,那算是侄兒多嘴了。”北堂玉宸覺得自己到底還是低估了上官初夏和北堂葉紫之間的感情,原本兩人的母親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樣的挑撥離間應該很有效果,可是如今在這兩人的身上,北堂玉宸卻看不到一絲突破口。


    上官初夏倒也罷了,就像北堂葉紫說得那樣,上官初夏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生母,所以對自己的生母沒有感情也在情理之中,可是北堂葉紫與梨妃娘娘的感情算是好的,他竟然也能為了自己喜歡的女子,將自己生母的命案棄之不顧,卻與凶手的女兒廝混在一起?


    “就因為我一直看在我母妃的份上,所以一直對你多加容忍。”北堂葉紫看著北堂玉宸的眼睛道,“可是如今看來,你一心作死,那我一定會成全你的,你好自為之。”說完,北堂葉紫便轉身離開了天和殿。


    北堂玉宸看著北堂葉紫的背影冷笑了一聲道:“十三皇叔,本宮知道你手握重兵,也知道你與其他幾國的關係不一般,但是你如今有了這樣一個致命的弱點,本宮便覺得你不如從前那麽可怕了。你們既然逼我走上這條路,那就不要怪我將事情做絕了。”


    再說上官初夏坐上秦子歌的馬車後,秦子歌關切地問道:“初夏,你……還好嗎……”


    “秦大哥,其實我昨天晚上就已經被送回來了。”上官初夏從來都不想欺瞞秦子歌,“我是被太子囚禁起來的,但是我並不知道他將我囚禁在何處,而且,鎮王殿下也是他殺的,就在我的麵前……”


    “什麽?”這個消息來得太過突然,秦子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你是說,你昨日見到了鎮王殿下,而且還親眼目睹了太子殿下殺害了鎮王殿下?”


    “是的,鎮王殿下是為了替我擋劍而死的。”上官初夏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是免不了有些傷感。


    最傷感的是他為了自己而死,可是臨死前卻聽了自己那麽多言不由衷的惡言惡語,就連解釋的機會都沒有……


    秦子歌沉思了片刻,他認真地看著上官初夏說道:“不過幸好你沒有將這件事情直接就這樣告訴皇上,不然以皇上的性子,恐怕不但不會輕易相信,而且還反而會對你產生猜忌……倒是不如現在這樣,看樣子,皇上對太子殿下已經產生了懷疑。”


    “不過皇上他並沒有別的選擇,如今能坐上太子之位的,就隻有北堂玉宸一人。”上官初夏搖了搖頭道,“皇上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恐怕也隻能先穩住他了。”


    “隻怕太子殿下並不是一個能穩得住的。”秦子歌搖了搖頭道,“不過你一個人住在夏合府確實太過危險了,還是住在將軍府更安全些……你若是想見十三王爺,隻要告訴我就好……”


    雖然讓上官初夏見十三王爺他會覺得不舒服,可是上官初夏說她昨天晚上就已經回來了,結合今日朝堂上的情形來看,上官初夏一定是先去找了十三王爺,所以在她的心中,十三王爺還是比自己更值得依賴啊。


    “秦大哥,真對不起,沒有時間找你商量便在皇上麵前請旨了,不過太子殿下武功很高,我也有過猶豫,怕自己連累了你……”上官初夏滿懷歉意地看著秦子歌道。秦子歌在朝堂之上如此維護自己,他一直都對自己那麽好,這讓自己感到很愧疚。


    “這你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的武功確實很高,但他打不過我。”秦子歌是一個很靦腆的人,他從來也不會在別人的麵前自誇什麽,可是如今見上官初夏心中不安,他便也不再顧及這些,隻要上官初夏住在自己的將軍府上能夠安心,就算是自吹自擂又怎樣?


    更何況,北堂玉宸的武功確實不如自己。


    隻不過說出這句原本不是自己的性子能說出的話來,秦子歌的臉還是不受控製地瞬間漲得通紅,他低下頭不敢看上官初夏的臉,上官初夏不明就裏,隻當是秦子歌在害羞自己同他男女有別,住在同一個府邸之中有所不便。


    於是上官初夏便對著秦子歌說道:“秦大哥,你放心,我住在你府中絕對不會影響到你的正常生活的……”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見上官初夏誤解了自己的意思,秦子歌慌忙抬起頭來對著上官初夏連連擺手道,“將軍府不小,可是一直就住著我一人,所以並沒有什麽不方便的,你住來或許也能熱鬧一些……”秦子歌的話越說越輕,上官初夏看到秦子歌變得更加窘迫,她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這馬車中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尷尬。


    “秦大哥,我一直都很好奇,你喜歡的女子,我認識嗎?”上官初夏想要打破這馬車中詭異的氣氛,於是她便對著秦子歌隨口問道。


    “你……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秦子歌沒想到上官初夏會突然問出這樣的問題,他先是一愣,隨即便低下了頭輕聲說道。


    上官初夏完全不明白秦子歌的話,什麽叫也許認識,也許不認識……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這模棱兩可的答案算是個什麽鬼?


    “那這女子婚娶了嗎?”上官初夏又接著問道。


    “不曾。”秦子歌的聲音依然很輕,他如此小心翼翼,不知道為什麽,上官初夏看著秦子歌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好受。


    “既然不曾婚娶,秦大哥您為何不爭取一下呢?”上官初夏忍不住問道,看秦子歌的樣子便知道他是一個習慣默默付出之人,或許他爭取一下,那個女子就會發現他的好也不一定啊?


    “我……不知道應該怎樣爭取。”秦子歌突然抬頭看著上官初夏的眼睛,他臉上的紅暈褪去,那雙清澈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上官初夏的臉說道,“因為她心中已經有了深愛之人,除了默默關心,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麽。”


    原來是這樣!


    上官初夏在感情上並不是一個敏感之人,雖然活了兩世,可她也就隻有喜歡過北堂葉紫這一個男人,所以縱然秦子歌這樣說,她卻依然沒有領悟到,秦子歌的這番話,簡直就是在同自己表白。


    “那女子是個怎麽樣的人?”上官初夏繼續問道,如果了解了那個女子的性格,說不定自己還能替秦子歌出謀劃策呢。


    “……”秦子歌看著上官初夏一臉的認真,沉默了許久,他突然自嘲地笑了笑,隨即便將臉轉向了窗外,“她是很聰明的女子,也很堅強,可是她脆弱起來就好像是個一碰就會碎的瓷娃娃,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她什麽,也許是她身上有的那些活力,都是我沒有的吧……”


    上官初夏看著秦子歌幾近完美的側臉,他如同蒲扇般的長睫毛在他的側臉上打下了一片陰影,遮住了他那雙清澈的雙眸中的情緒,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緊緊抿著的嘴,陽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了一條淡淡的金邊,很久很久以後,每當上官初夏想到秦子歌的時候,都總是會想起這一天,秦子歌的這張側臉,以及他身上散發出的淡淡的憂傷。


    來到將軍府後,秦子歌帶著上官初夏在將軍府中轉了一圈。


    將軍府真的很大,似乎是要比上官府更大,隻是將軍府真的很冷清,除了能見到幾個訓練有素的軍巡兵外,整個將軍府都是空蕩蕩的。


    “秦大哥,這將軍府就你一個人住?”其實上官初夏真正想問的是,秦子歌的家人呢?秦子歌那麽年輕就手握十萬軍巡兵,難道不是因為家世顯赫嗎?


    “是。”秦子歌對著上官初夏點了點頭道,“我是個孤兒,一直都在軍營中長大,所以並沒有什麽親人,這將軍府中也隻有我一人住著……而且,我有時會因為有事而住在軍巡院,所以這將軍府確實有些冷清……”


    “對不起……我不知道……”上官初夏聽到秦子歌說自己是個孤兒時,真是恨不得給自己兩巴掌,自己這樣算是揭了秦子歌的傷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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