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初夏見北堂玉宸終於要放了北堂玉逸,她頓時舒了一口氣,可是還沒等自己的一顆心徹底落下,卻見北堂玉宸突然來自己的麵前,他用手抬起上官初夏的下巴,當著北堂玉逸的麵說道:“讓你就這樣死了實在可惜,不如就在你死之前再陪本宮一晚?”


    “陪你妹!你給我滾開!”上官初夏知道北堂玉宸這是故意在激怒北堂玉逸,若是他真的想要侵犯自己,那他之前有那麽多下手的機會,又何必非要等到現在?


    隻是上官初夏心裏清楚,可是北堂玉逸卻不清楚,來之前他就以為北堂玉宸對上官初夏已經做過了什麽,如今見他又要對著上官初夏行如此禽獸之舉,他怎能眼睜睜地看著上官初夏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再受侮辱?


    “北堂玉宸,你到底要我怎樣做才能放了上官初夏?”北堂玉逸對著北堂玉宸怒吼道,“不要用你的髒手碰上官初夏!”


    “鎮王殿下,這件事情與你無關,你趕緊走!”上官初夏見本要離開的北堂玉逸又停下了腳步,為了讓北堂玉逸能夠徹底放棄自己,她便對著北堂玉逸喊道,“這是我同太子殿下兩個人的事情,我今日就算是陪了太子殿下,也是我自願的,你快滾!”


    北堂玉宸回頭看了一眼因為覺得心裏受傷而雙眼通紅的北堂玉逸,他在上官初夏的耳邊輕聲說道:“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我要對付北堂玉逸,所以就連那麽傷人的話都能說得出口。北堂玉逸若是有你一半聰明,或許就不會輸得那麽慘了。”


    上官初夏冷笑了一聲看著北堂玉宸那雙陰鬱的雙眸,她的一雙手臂突然順勢勾上了北堂玉宸的脖頸,整個人也貼緊了北堂玉宸,她的下巴抵在北堂玉宸的肩上,小嘴湊近了北堂玉宸的耳朵輕聲說道:“太子殿下真是謬讚,隻是太子殿下想在鎮王殿下麵演一出強迫弱女子的戲碼,可是初夏卻覺得不如演一出你情我願的戲來得更加好看。”


    為今之計,就是要讓北堂玉逸趕緊離開這個地方,若是太子強迫自己而致使他不想離開,那麽自己就“投懷送抱”,讓北堂玉逸厭棄自己,這樣他就能坦然離開了吧?


    北堂玉宸隻覺得鼻中飄來上官初夏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一雙手情不自禁地環上了上官初夏纖細的腰肢,在這一瞬間,他竟覺得自己對懷中的美人有些心猿意馬,甚至還有些情難自已。


    真是活見鬼了!


    北堂玉逸在一旁見到上官初夏和北堂玉宸抱在一起,他的臉頓時變得格外蒼白,難道她真的寧可和北堂玉宸在一起也不願意見到自己?


    想到這裏,他轉身遍朝外走去。


    而北堂玉宸的心中卻是驚懼,他北堂玉宸一向自恃不受女色所惑,可是上官初夏卻讓自己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受,都說淩雲國女人的媚術是從玄天族人那裏偷學而來的,難道上官初夏也會媚術?


    一念及此,北堂玉宸便生生將上官初夏推了開來,他討厭被別人操縱的感覺,他北堂玉宸的一切,都隻能掌握在他自己的手中。


    上官初夏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自己,北堂玉宸突然抽出了隨身佩戴的長劍,長劍架在了上官初夏的脖子上:“上官初夏,難道你真的以為本宮不會殺你媽?”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上官初夏毫無畏懼地閉上了眼睛,其實自己是生是死,北堂玉宸一早就已經有了論斷,並不會因為北堂玉逸的介入而有任何的改變,所以也不存在什麽她為了北堂玉逸而犧牲之說。


    北堂玉宸抽回長劍,他哈哈笑道:“既然你一心求死,那麽本宮就成全你,隻是本宮聽說,若是長劍抹過脖子,人一下便會死去,但若是長劍刺穿胸口,這人便還能堅持個片刻,但是需要承受著劇痛,看著自己身上的血一點一點地流失,生命也一點一點地消逝……”


    “你還真是個不折不扣的變態。”上官初夏睜開眼睛看著北堂玉宸說道,“反正橫豎都是一死,隨你喜歡。”


    “好,你果然是個爽快人。”北堂玉宸一邊說著這些,一邊慢慢後退了幾步,突然,他飛起身來,長劍直指上官初夏胸口而去,這一下來得如此突然,縱然上官初夏已經做好了充分的心裏準備,卻還是被嚇得呆立當場,她臉色蒼白,就連閉上眼睛都做不到。


    隻聽見“噗嗤”一聲,北堂玉宸的劍便穿透了胸口,頓時鮮血四濺,一個身體軟綿綿地倒在了地上。


    而那具身體的背後,卻是一臉蒼白的上官初夏。


    “鎮王殿下!”上官初夏一個箭步衝到了北堂玉逸的身旁,隻見他一手摸著胸口的長劍,他的臉色如同一張白紙一般灰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臉上滑落,他的另一隻血淋淋的手顫抖著摸上了上官初夏的臉:“初……初夏……”


    “鎮王殿下,你為什麽要那麽傻!”上官初夏看著眼前這個為自己擋了這致命一劍的男人,她即便是再冷血,此刻忍不住哭出聲來,“不是都已經和你說了,這是我和北堂玉宸之間的事情,你為什麽不走?”


    “初……初夏,這本應是我……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應該……不應該牽連到你的……”北堂玉逸的聲音很虛弱,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上官初夏不禁想到了剛才北堂玉宸所說的話:長劍刺穿胸口,要承受著劇痛,看著自己身上的血一點一點地流失,這樣的痛苦,北堂玉逸現在正在承受著嗎?


    為了自己而承受著……


    “你真是個傻子!”上官初夏緊緊握住北堂玉逸的手哭道,“你在這裏死了,之前我做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費了嗎?還白白被囚禁了那麽多天……就算是為了救出你的我,你也應該活下去啊……”


    “初夏……若是你為了我而死……恐怕我這輩子……我這輩子也過不好了……”北堂玉逸看著上官初夏的臉道,“別哭……初夏……我隻想知道,若是早在……早在你背玉珺退婚的時候,我就娶了你……你會答應嗎……”


    這個問題真的很難回答,若是自己說“會”,那麽北堂玉逸一定會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早一點發現對自己的感情,但是倘若自己說“不會”,麵對一個為自己擋劍之人,實在是過於殘忍,她下不了這個口……


    “鎮王殿下,你不要再說話了,你撐住,你一定要撐住啊!”上官初夏哽咽著對北堂玉逸說道。


    “我……我知道你的答案了。”北堂玉逸勉強扯出了一絲尷尬的微笑,“為什麽你寧可喜歡北堂玉宸……卻……卻也不能喜歡我……”


    “我沒有,我和北堂玉宸什麽都沒有。”上官初夏真的很後悔,原本她說了那麽多傷人的話,都隻是想讓北堂玉逸趕緊離開的,可是她又怎麽會想到,這竟成了北堂玉逸臨終前,自己對他說的最後的話,“我隻是想讓你快點離開這裏,我隻是想讓你不要管我自己先走啊,玉逸,你堅持住,堅持住!”


    “謝謝你……初夏……”北堂玉逸看著上官初夏的臉,他艱難地說出最後三個字後,原本握住上官初夏的手便頹然掉在地上,他的眼睛也閉上,怎麽搖動都沒有了任何反應。


    “北堂玉逸!你醒醒!”上官初夏不敢相信一個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的麵前這樣死去了,她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北堂玉逸的樣子,若不是他出手,恐怕北堂玉珺也不會將自己的嫁妝送去濟世閣,沒有認識薄木閑,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她還想到賞花會上北堂玉逸看著自己那雙憤怒的眼睛,想到自己被上官麗秋陷害入獄時,麵對如此容顏盡毀,如此狼狽的自己,他卻還是送上了珍貴的草藥,想到之後他一次次的表白,都被自己無情地拒絕,是她欠了北堂玉逸太多,就連這一次,北堂玉逸來救自己,可是自己卻對他說了那麽多難聽的話,甚至在他死前,都沒有給他一個他想要聽的答案。


    “為什麽要謝我?明明就是我對不起你啊……北堂玉逸……”上官初夏撲在北堂玉逸的身上痛哭失聲,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壓抑了,縱然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對北堂玉逸動過心,可是這個男人卻是對自己動了真情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如今他為自己擋劍而死,這份沉重的恩情,自己要怎樣才能償還?


    他已經死了,自己究竟要怎樣才能償還?


    “真是令人感動。”北堂玉宸看著自己麵前痛苦不已的上官初夏冷笑道,“原來三弟沒了,你竟會如此傷心,若是十三皇叔知道了,恐怕是要嫉妒死了。”


    “北堂玉宸!你從一開始就並不想殺我,你的目標從來就是北堂玉逸,是不是?”聽到北堂玉宸的冷嘲熱諷,上官初夏突然站起身來,她隻覺得渾身發熱,身體中似乎有一股暖流在周身遊蕩,自己卻無法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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