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歡的是誰?”


    “當然是你……”


    “是我,還是我的臉?”


    “你也有不自信的時候?”北冥葬輕輕一笑。


    這不是她第一次懷疑,可他每次都耐性十足地回答她,從未有一絲不耐……


    每到這種時候,她都會發現,原來她從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無堅不摧……她也有脆弱的時候,也有不堪的一麵……


    雖然她聽說她就是邀月,可畢竟,那已經是幾千年前的她了吧。就算她曾經是,也隻是曾經了……她記不得的,就不作數……她不喜歡被當成替身,雖然邀月如此美好,可她仍舊隻是鳳蒼穹。


    不管是臉上有胎記的醜八怪,還是臉上沒有胎記的美女也罷,她始終隻是鳳蒼穹啊……


    “如果我無法恢複容貌也一定會喜歡我嗎?”


    “當然,笨蛋,你變得漂亮怎麽都不高興,又要自尋煩惱。該煩惱的人是我才是吧。”


    “說的也對……”鳳蒼穹心想,其實他從沒讓她恢複容貌,一切都是她自己決定的,如果她不願意恢複,他也絕不會強迫她去改變什麽……


    所以,她不該去想那麽多。


    畢竟,變得美麗總是沒什麽不好的吧……


    她的心情終於輕鬆了一些,就在這個時候……


    轟——


    地麵突然震動了一下。


    把鳳蒼穹和北冥葬震開了。


    轟——


    又是一下——


    鳳蒼穹感覺到自己手臂上的薔薇紋章有一種神秘的力量在滋長——


    好像有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


    鳳蒼穹想到什麽,不由詫異地說道:“殤——是你嗎?”


    “封印打開了。我的肉/身開始蠢蠢欲動——”殤在空間裏回應道,“你要撐住。”


    那是他花了十幾年重塑的身體……


    這一刻,這具身體從薔薇紋章裏出來了。


    他努力地刻畫著這具身體,畫出他原本的樣子,因為不管時光如何改變,不管他能夠選擇多少次,他仍舊隻願意做那個最初的自己……


    鳳蒼穹看到那身體從薔薇空間出來之後躺在了自己的麵前,雖還看不清那身體的模樣,卻已經覺得那風華世界無雙。


    那就是殤為自己重塑的身體嗎?


    她微微失神,緊接著一道華麗的紫光,漾滿了整個房間……那是殤的靈魂!


    鳳蒼穹和殤結盟的時候,曾經看到過他靈魂的模樣。他看上去,似乎比一年前更加俊俏了,而這一份俊美,不僅是來自容顏給人的視覺感受,更多是來自他與生俱來的那一份氣質……


    那抹紫色的身影美麗不可方物,來到那具身體麵前,之後緩緩躺入了那具身體……


    漸漸的,那抹紫光消失了……


    緊接著,那具身體的手指緩緩動了一下。


    又動了一下。


    他睜開了眼睛,慢慢站起身來,一切都是如此完美……


    他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又看了看自己的雙腿!沒有不適的感覺……他想動的時候,手指也跟著他的想法動了,他伸手去觸碰物體,也不再是虛幻的與他擦肩而過……


    這真實的觸感,已經十幾年沒有感受過了……


    殤愉悅到了極點,終於回過神來。


    “我成功了,我覺醒了——我重生了!!”殤驚喜地跳起來,之後想也不想地抱住了鳳蒼穹,帶著她旋轉。


    觸摸的感覺也是這樣的真實……


    真實的感覺自己抱到她,帶著她旋轉,真實的感覺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殤,恭喜你終於恢複真身了!”


    可就在殤想要帶著她繼續旋轉的時候,北冥葬突然打斷了他們。


    “喂——”北冥葬不悅地將鳳蒼穹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冷眼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男人:“你是什麽東西?一直在穹兒體內?”


    這醋勁不小啊。


    鳳蒼穹見殤醒來,也是高興不已,對他說道:“北冥葬,我回頭再向你解釋。這段時間以來,殤幫助了我很多——”


    北冥葬顯然沒有抓住重點:“你叫他殤,你叫我北冥葬?”


    鳳蒼穹頓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他:“……你該不會為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生氣吧?”


    “我為什麽不能生氣,你倒是好好叫一次我的名字啊!”


    “……”鳳蒼穹一陣尷尬,“你別這樣,還有人在看呢。”


    北冥葬這才瞪向殤,在看清他的容貌時,憤憤地說了兩個字:“是你……”


    鳳蒼穹吃了一驚,難道北冥葬認識殤嗎?不然他怎麽會用這種表情看著殤。


    殤無奈地聳了聳肩,他終於恢複了身體,可這就代表,他再也不能肆無忌憚地留在薔薇紋章裏。不能和以前一樣,和她親密無間的交談了吧。


    他看著北冥葬緊緊抓住鳳蒼穹的手,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一樣,雙瞳暈開了一絲感傷。


    他好不容易恢複,為什麽沒有想象中那麽喜悅,反而有些悵然若失呢?


    “我在跟你說話!你到底是怎麽回事?你怎麽會在這裏!”北冥葬顯然還沒有從震驚裏回過神。


    鳳蒼穹見殤呆呆的,半晌也不回答,立刻對北冥葬說道:“他和我簽訂盟約,等我成為禦音召喚師,可以幫他恢複真身。”


    北冥葬毫不客氣地說道:“那他現在恢複真身了,是不是可以滾了?”


    “……”


    殤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了,他開口說道:“我太久沒在人間出現了,暫時沒地方可去。”


    “我看你是故意的——”北冥葬不悅地想揍人。


    “北冥葬你能不能別那麽幼稚。”鳳蒼穹趕緊拉住他。雖然她不知道他們之間又什麽私人恩怨,不過看樣子北冥葬對殤有很大意見……


    “你瞞著我藏了那麽大一個男人,你還不準我幼稚?反正我不管,有他沒我!”


    “你能不能別無理取鬧!”鳳蒼穹沒想到他說話的這麽重,無論如何,殤是她的朋友,她不能忍受北冥葬用這種口吻說話。


    眼看他們兩個人要因為殤的事情吵起來了,殤突然開口,打斷了他們。


    “我還是走吧。”殤這樣說著,便轉身要離開。他覺得裏麵的空氣令人窒息,他不想繼續看北冥葬和鳳蒼穹如此親密的爭吵的樣子,因為他們連爭吵都那麽甜蜜,令他覺得有一絲莫名的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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