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蒼穹扯著北冥葬到了一個比較遠的地方,才繼續說道:“他是我師傅!你能別用這種口氣說話嗎?當初不是你說青翎學院有不錯的夫子,讓我拜他為師的嗎?”


    北冥葬板著臉,義正言辭地說道:“當初我的確這樣以為,現在看來是我高估他了。”


    鳳蒼穹氣得瞪他:“你大清早腦子被門夾了,我怎麽說你都不懂?”


    北冥葬一臉無辜:“我沒有不懂,我隻是擔心,萬一你被拐跑了怎麽辦?”


    鳳蒼穹剛才的火氣一下子就消失了,“我師傅可是聖人,你以為人家是你啊,隨隨便便就調戲別人。他才不會這樣!”


    “我才不會隨便調戲別人,我可就調戲你了……”


    鏡藍衣耳力極好,剛好聽見了鳳蒼穹那句‘我師傅可是聖人’,身體不由地震了震……


    聖人?


    既然她這樣想,那麽,他便就做一個真正的聖人吧。


    鳳蒼穹和北冥葬再回來的時候,北冥葬的態度明顯好了很多。


    鳳蒼穹笑了笑說道:“他剛才吃了藥,已經好了。”


    北冥葬衝著鳳蒼穹眨了眨眼睛:你說的沒錯,你就是我的藥,沒你我就要發瘋的。


    鳳蒼穹無視。


    鏡藍衣平靜地說著,“沒事就好。這段時間,為師要開始閉關了。你以後若有什麽不懂,請教北冥殿下也可以,為師也沒什麽可教你的。”


    “師傅,你是我唯一的師傅,你身上還有很多值得我去學習的地方。你可不能這樣把我撇的幹幹淨淨。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你就好好閉關吧!”


    鏡藍衣淺淺點了點頭,“那為師就先行離開了。”


    “師傅慢走……”


    “鏡夫子慢走。”北冥葬賤賤地說了一句。


    明明是幾個尋常的詞,怎麽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帶著一股莫名的賤賤的味道?鳳蒼穹不由得瞥了北冥葬一眼。


    鏡藍衣顯然也聽見了北冥葬說的‘慢走’,很快便飛身消失在了天際……


    他握著那枚千裏遙,幾次想要丟掉,終究還是放回了口袋……


    聖人?聖人……


    他也曾以為自己是……


    他隻願自己以後會是……


    *


    四十九天之後。


    鳳含煙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青龍現。


    “現在,你得到了我的靈力,可以選擇變成一張你想要的臉,說,你想要變成誰!”


    她的左眼空空蕩蕩,被她用布遮住。可是仇恨是遮不住的。醜陋也無法遮住!


    青龍來自上古時代,所以,她從青龍這裏,得到了不少北冥葬的信息——


    “邀月,我要和北冥葬喜歡的邀月,一模一樣的臉——”


    事過多年,居然又好像重現了當年一幕。當年‘妖月’對著鏡子,也和他提了一個相同的條件……


    青龍的眉梢微挑,他自稱自己也是人中龍鳳,為什麽卻不被那人多看一眼?


    “邀月,你變不了,但是,我可以讓你變得跟她有九成相似。”


    鏡子裏的容顏在不斷更改……


    鳳含煙的臉在一點點地發生變化。


    美。


    簡直太美了。


    即使一直自恃美貌的鳳含煙,也被這張臉驚倒了。想不到傳說中的邀月,居然有一張這麽美麗的容顏,和鳳蒼穹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愧是妖神的臉,果然是能夠撼動天下的美貌!


    “我,就是邀月——原來邀月這麽好看!”


    鳳含煙對自己嶄新的容顏十分滿意,卻換了青龍不屑的嗤笑。


    “你的美,根本不及她十分之一,人的靈是沒有辦法刻畫的。雖然你有她的顏,卻沒有她的靈。也許在你們人類看來,藍色靈根很了不起,可是妖神邀月,那可是有無色靈根的神。無論你如何追趕,都不可能與她一樣。”


    鳳含煙並不介意對方潑自己冷水,而是握了握拳說道:“總有一天,我會得到她的一切!”無色靈根?聽起來多麽高高在上,她討厭有人淩駕於自己之上的感覺!


    青龍看著鳳含煙此時的容顏,莫名有些沉醉,眼中掠過一抹不知是仇是恨還是愛的情緒。


    “你倒是更像另一個人。”


    鳳含煙挑眉:“誰?”


    青龍眸光一閃,之後一片幽暗。他從來不向別人提起妖月,也從不曾離開過妖月。他從不泄露自己的情緒,隻是這一刻,他看著鳳含煙這張近在咫尺的,和妖月如出一轍的臉,莫名有些感懷。


    “她叫自己‘妖月’,她在幾千年前,救過北冥葬一命,所以,北冥葬不會傷害她。”


    “我曾經是那個女人的獸寵,知道他們之間的一切。由我當你的獸寵,北冥葬也不會懷疑你的身份。她曾經不顧一切,模仿真正的邀月的容顏。你扮演她,最合適不過。關於細節,我會慢慢告訴你。”


    原來還有別的女人曾經模仿過邀月,也是,這張臉如此精致,誰不想模仿?


    北冥葬,多少人想要得到,竟然有人為他等候了幾千年?


    嗬,可是這愛情豈是時間長了就能夠得到的。妖月既然三千年都得不到,恐怕,再過三千年也同樣得不到!


    而自己就不同了,她會給北冥葬全新的感覺,她會霸占他心裏一絲一毫的位置,直到全部將他的心掠奪!


    她要看鳳蒼穹破碎的臉,要看她破碎的心,要讓她知道招惹她鳳含煙的代價!


    她有本事上天,自己也有本事把她從天上拽下來!


    此時此刻,鳳含煙早就忘記了失去一隻眼睛的痛,現在,她的容顏比以前更加絕美瑰麗,這才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美女該有的臉啊!


    饒是她以前對自己的容顏有多滿意,都不由得被現在的自己深深吸引了……


    原來,北冥葬曾經愛過的女人,是這樣的……


    青龍沒有理會鳳含煙在想什麽,而是對她說道:“從今天開始,你要學習一個月,努力去學,妖月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你要讓所有人相信你就是妖月,你要讓你自己也相信,你,就是妖月。這樣,你才能自然而然地躲過所有人的眼睛。”


    甚至,躲過他自己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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