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最炎熱的那幾天,日頭一熱,人心就會跟著浮躁,三伏天裏最熱的一天,唐言的案子開庭了。


    到場的有狀告人唐夫人,她穿一身黑色衣裙,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像是在為死去的亡夫吊唁。


    被告人唐言和證人唐婉然全部到場。


    審判庭外麵,唐言挺直著背脊,原本的衣服大了一整圈,臉頰都看出了消瘦和憔悴,隻是短短幾天。


    她下意識的張望了一番,卻沒在人群中搜尋到顧笙的身影。


    往日,她都能很輕易的在人群中找到顧笙,不僅僅是因為他太過出眾,還有她這麽多年來習慣的眼神追隨。


    這麽重要的時候,顧笙竟然沒來。


    唐言自嘲一笑,不想見人家的也是你,見不到人又悵然的還是你…


    唐言啊唐言,你怎麽這麽矯情。


    “唐小姐,現在的情勢對我們很不利啊。”


    一旁的律師說道,這律師並不是上次唐言打架替她辦保釋手續的沈大壯,而是一個略有些年紀的老頭。


    唐言隻是笑著沒說話。


    如果…唐安仁沒能按照計劃完成那件事,那麽,她就隻有當庭認罪一條路了。


    她還年輕,憑唐安仁的本事她在裏麵至少不會太遭罪,運氣好的話保不準還能減刑,而母親不行,她年紀大了,又被關了這麽多年…她真怕,怕她這輩子都沒有見到她老人家的機會。


    “唐言,別忘了你答應我的。”


    進入審判庭前,唐婉然抬著高傲的下巴對她說道。


    唐言站在被告席上,回答著對方律師提出的必要問題,其他都交給她的律師去回答。


    “被告人,2017年03月12號晚十點左右你在什麽地方,做了什麽事?”


    唐言如實回答。


    “酒吧,我結婚了,跟我的朋友道別。”


    “有什麽人可以為你證明?”


    “如果酒吧有監控的話,我想這將是最好的證據。”


    “那麽後來你又做了些什麽?”


    “朋友走後我也準備離開了,隻是酒保忽然拉住了我,說是一位客人請了我杯酒,當時我是拒絕的,但耐不住酒保的哀求,沒有多心就喝下了,等我出來的時候就感覺到腦袋有些暈,後來的記憶就有些模糊了。”


    “那麽,現在這個酒保在哪?”


    被告人律師問道。


    唐言搖了搖頭。


    “後來我又去找過他,他已經辭職了。”


    “這是我方拿到的證據,證明當時你是因為嗑藥過度而導致的精神異常,最終釀成了不可挽回的局麵。”


    “反對,法官大人,我當事人當時的精神狀態有些不好,但沒有直接證據證明她嗑藥撞人,對方這是在引導視聽。”


    “反對有效。”


    法庭之上,被告人和辯護人兩方律師唇槍舌戰,而唐言這個當事人的心思卻早就飛了出去。


    她不斷看著手腕上的時間,三點…如果超過三點唐安仁還沒有出現,那麽就證明…他還是沒找到母親的下落。


    ……


    法庭外,唐家。


    唐二媽正在家裏愜意的等著消息,她篤定,這場官司是贏定了!


    “叮咚…”一聲,是唐婉然發來的信息。


    “唐言已認罪,可以動手了。”


    “嗤,小賤人,就等著這一天呢!”


    她露出一抹狠絕的笑,撥通了一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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