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久的沉默,唐言努力的蜷縮著身體想要盡量離顧笙遠一點,可病床就這麽大,她又能逃到哪裏去?


    身後的男人似滿足的歎息了一聲,嘴角揚起一抹柔.軟的弧度,連日來的疲憊和緊繃著的神經,在這一刻叫囂著想要放鬆。


    他現在急切的需要一場質量好的睡眠來緩解這連日來的疲憊。


    他真的太累了,從唐言進手術室到現在,他幾乎都沒合過眼。


    哪怕知道她已經脫離了危險,但隻要她一天沒睜開眼,他機會一天不可能徹底的放下心來。


    現在好了,她醒了,隻要活著…隻有活著才有一切可能。


    迷迷糊糊間,他卻聽到了那小女人細軟的聲音,與往日故意偽裝出的高傲不同,顧笙甚至有些聽不清楚她的語氣,隻是每一個字符,都如那冰冷的石頭,一顆一顆,砸在他的心尖之上,砸的他鮮血淋漓。


    “顧笙…有生之年,我不想再見到你。”


    有生之年,再不想見到啊…


    顧笙手指微顫,嘴角的弧度漸漸僵硬,最後抿成了一條直線,胸膛明明就貼在她的背脊之上,明明離的這麽近,近到空氣再靜謐一些,他都能感覺到她的心跳和呼吸。


    也許是太疲憊了,又或許是剛醒來精氣神還沒恢複,唐言原本是想要保持警惕的,但還是一不小心就睡著了,她甚至連自己是怎麽睡著的都不知道。


    隻是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身側早就沒有了餘溫,證明顧笙一早就離開了。


    沒有見到顧笙倒是讓她鬆了口氣,但隨之而來的是濃濃的失落。


    女人啊,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接著是一係列的醫生查房,詢問問題和檢查傷口,雖然知道自己手臂受傷嚴重可能再也拿不了手術刀了,但她還是迫切了問了一下自己手臂的情況。


    對她來說,既然已經拿不了手術刀了,那跟直接死去有什麽區別,除了拿手術刀,她一無是處。


    醫生說傷口恢複的不錯,等一會兒會來幫她換藥。


    唐言一一應下,便閉目養神,不一會兒響起了開關門的聲音,她並沒有睜開眼睛,想著大概是護士進來。


    隻是片刻之後,她忽然感覺到有人在解她病號服的扣子,愣了一下,猛然睜開了眼睛,一把抓住那正在作怪的手。


    頃刻間便對上了一雙黑黝黝的眸子,像是會將人的心神給吸去一般,深不見底,讓唐言的心髒狠狠一跳,略有些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他…他不是走了麽?


    “你、你做什麽?”


    “換藥。”


    他依舊言簡意賅,直接撥開唐言的手,繼續解著她的紐扣,唐言有些尷尬的想要伸手去遮,卻換來顧笙的一記冷嘲。


    “遮什麽遮,又不是沒看過。”


    “你…”


    當即唐言便羞紅了臉,這個潑皮無賴,這樣的話也說的出口!


    “換藥會有護士,不需要你動手。”


    “你昏迷的這些日子一直是我在幫你擦身體和換藥。”


    顧笙說道,隻是這短短的一句話,卻像是一顆石子在唐言那本就不怎麽平靜的心湖上丟下,激起水波一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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