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暮三人剛一進入金蓮之中,映入眼簾便是數百萬裏山河。


    見此一幕,一身淡黃的小姑娘不由得震驚道:“沒想到那個大蓮花裏竟然藏著這麽大一個地方啊!”


    周清暮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讓小家夥聽得懂,隻好輕輕揉了揉小姑娘的頭,開口笑道:“所以這個世界從來都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啊!”


    小姑娘重重地點了點頭,深感認同。


    陳玄南聞言轉頭笑道:“周施主這番解釋,倒也極為合適。”


    周清暮麵色有些複雜,沒有言語。


    陳玄南見此一幕,不再廢話,指了指遠處:“從這裏以北萬裏之外的一座山上,有一座寺廟,師尊和你的朋友都在那裏等候。”


    周清暮定睛看去,果然在很遠的一座山峰上,依稀看到一座寺廟。最後,周清暮對著陳玄南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然明白。


    見此,陳玄南不再猶豫又是化作一道金光,朝著遠處飛去。


    周清暮這次卻放慢了速度,一邊踏劍而行,一邊看著腳下山河。


    令周清暮有些驚訝的是,這座蓮花洞天的大小比之儒道學宮的那座洞天大了很多倍,不由得感受到前輩先賢巧奪天工的深厚修為。


    不知那座曾被陳玄南一拳砸爛半座洞天的陰陽洞天又是何等景象?


    周清暮隻是在這山河之中稍加感受,便能很快感受到洞天之內龐大的生命之力,也就是說僅僅自己眼前這片天地,就已然生存著不小於同等地盤的外界人口。


    小月兒看著腳底下的一座座城池和大山江河,一路上不停地給周清暮拋出了一大堆問題。


    有些鑽牛角尖的問題,就連周清暮竟也答不上來。比如,這裏為什麽沒有別人像他們一樣,在天上飛。這個問題,恐怕得問過坐鎮此地的佛宗聖人才知曉了。


    周清暮沒有注意到,某處城池角落,有一位衣著並不光鮮的老頭兒,正拿著個煙槍,吐著煙霧望著在天穹上踏劍而行的自己。


    不知為何,周清暮在此處哪怕不用盡全力飛行,速度其實也要比之外界快很多。所以隻是很快,周清暮便緊跟著陳玄南的身影,落在了一處山門前。


    山門前,陳玄南踏在地上,笑著給周清暮解釋道:“在這個地方,還請周施主守一守此地的規矩,跟我一同走上山吧。”


    周清暮點了點頭,沒有介意。此地乃是真正的佛門聖人所居之地,哪怕陳玄南不說,周清暮也不敢就這麽毫無風範和規矩地大搖大擺地飛上山。


    哪怕拋開儒門修養不論,從世俗眼中,聖人一怒,動輒天地巨變。這可不是對於陳玄南稱呼的那種名義上的“聖人”,真若是讓這山中老前輩動了怒,自己這兄弟三人連同身旁小姑娘怕也是不好走,葉先生來了也未必救得了。更何況自己那個不知身在何處的師傅。


    哪怕再拋開這些不談,周清暮也是打心底地敬畏這些三教老前輩的。


    在山間台階上走著走著,周清暮看了一眼牽著自己手的小姑娘,對著陳玄南開口道:“陳兄,你這裏可有些吃食?若是有,麻煩拿一些來,小家夥跟著我有大半天沒吃飯了。畢竟不是我們修行中人,不吃飯身體是吃不消的。”


    陳玄南聞言皺了皺眉,思來想去,最後從腰間取下一個布袋遞給周清暮。


    “我這裏有兩塊杏花糕,先讓孩子吃著墊墊肚子,待會上山之後,我會安排人給二位準備吃食。”


    周清暮接過之後,將其中東西取出來,赫然是兩個包裝的極好的糕點。周清暮撕下包裝的紙後,露出一個不知被何種方式畫出一個光頭僧人的方形糕點。


    將其中糕點遞給身旁的小月兒後,周清暮抬頭看了看陳玄南。


    隻見這位金剛體魄的佛門大修士,竟是轉過頭去,似乎是不願麵對。


    周清暮笑了笑,大概能明白其中真意。


    小姑娘隻是稍微吃了一口,眼中就馬上流露出一種震驚,然後笑著開口道:“這個杏花糕也太好吃了,是月兒吃過最好吃的杏花糕!”


    隨後,小月兒又極懂事地捏下半塊杏花糕遞給周清暮。


    周清暮見此連忙擺手示意自己不吃,卻奈何不了小姑娘非要給自己遞過來。


    最後,迫於無奈,周清暮隻得勉為其難地吃下一塊,但是很快就給陳玄南豎起了大拇指。


    示意這果然是人間美味!


    陳玄南見狀摸了摸自己的光頭,笑意勉強道:“好吃就好,好吃就好。”


    片刻,周清暮三人又開始往山上走去,不過這期間或許是因為小月兒跟著周清暮奔走了一天,小姑娘累的發困,走路都直打瞌睡。於是,後麵的路程,周清暮就一直背著小月兒走。小姑娘趴在周清暮的背上,也不管如何顛簸,就這麽睡著了。


    雖然這座山看起來很大,但是三人抵達山中寺廟卻並未用太多時間。其中緣由當然是山中一路都修著青石台階。


    寺廟普普通通,門前匾額隻有年歲極久的“苦禪”二字。若非陳玄南先前告知他的師尊在此處,周清暮是打心底想不到此處竟是一位佛門大聖人所居之地的。不過倒也合情合理,三教修士其實大多都不喜歡世俗那一套。


    苦禪,禪苦。


    到這裏,睡了一路的小月兒就醒了。隨後周清暮就牽著睡眼惺忪的小月兒的手跟隨著陳玄南的腳步踏進了苦禪寺的廟門之中,暮色暗沉,若非寺院之中還有幾處點著燈,周清暮極有可能連路都看不太清楚。


    走著走著,低著頭不知想什麽的周清暮突然好像感覺到自己身前有什麽東西擋著。於是周清暮猛地一抬頭,就見到院內台階旁的不知是個什麽菩薩還是金剛的石像處,有一個看不清麵容的女子站在自己身前,不過她卻是直直盯著周清暮身旁的陳玄南。


    但周清暮好像隱約感覺到站著不動的女子身後好像還有個人影,於是周清暮往後退了退,轉頭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摸著光頭不敢直視那位女子的陳玄南,又往台階上麵看去。


    隻是這漠然一眼,周清暮就見著那神像後的石欄處,有一個趴在石欄上笑著望向自己的人影兒,他的身旁還有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背靠在石欄上,這個時候也猛然轉過頭來。


    他,悲慘過,孤苦過。但他的大道從未孤獨過,因為總是一個不經意的轉眼,就是他鄉見故人。


    這便是,少年郎所走過的,江湖的溫柔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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