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劍氣,使得黑衣青年往後退了好些步,等他再往先前自己出言嘲諷之人處看去,那個少年已經提著手中的劍站了起來。


    黑衣青年被這淩厲劍氣嚇了一跳,本來是有些懼怕的,但看清對麵這人不過是和他一樣的築骨境修為,並且氣息還比自己弱上幾分,頓時也顧不上什麽規矩,就毫不猶豫地拔刀衝去了。


    “小兔崽子,這是你自己找死!”黑衣青年獰笑道,欲要躍起一刀直直朝著周清暮的頭顱劈下。


    周清暮麵色毫無變化,隻是抬手一掌拍出。剛剛欺身而上的黑衣青年,頓時就被拍得倒飛而出,撞在了麵餅鋪子對麵的小攤上,給小攤老板嚇得直冒冷汗。


    黑衣青年倒在小攤的木桌上,嘴角流血,虛弱開口:“你這一掌為何......”


    另一位黑衣青年見狀,也無法坐視不理了。隻見他拔出自己腰間佩刀,一道道真氣灌注其中,微閉雙眼、輕念法訣,又猛然睜眼,一道血紅色刀氣便朝著周清暮斬來。


    周清暮麵無表情,兩指一揮,指尖一道劍氣就隨之對上。正當劍氣和刀氣不分勝負之時,一柄飛劍劃破空氣,以極快的速度直直朝著黑衣青年刺來。


    這突如其來的一劍,使得黑衣青年冷汗直流,往後退了好些步。但這一劍隻是隨著黑衣青年的身形移動,並未更進一步,取其性命。


    靈府境下,一招而已。


    楊照和陸正淳見此一幕,拍手叫好。


    這時,周清暮朝著那位先前口出狂言的黑衣青年走去。


    剛剛從攤子上下來,站在地麵的黑衣青年見周清暮往自己這邊走來,眼神有了一絲懼怕:“你幹什麽?你可不能殺我,我李星可是......”


    又不等黑衣青年把話說完,一隻冰冷的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周清暮麵色逐漸變冷,手上微微用力,將李星按在木桌上,緩緩開口:“你說你現在這樣,像不像一條死狗?”


    李星被周清暮這樣死死掐著,麵色通紅,想要說些什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


    周清暮這時直接掐著他的脖子,將李星的頭狠狠往木桌一砸。又將一個裝著靈石的小袋子扔給年邁攤主,不再說話,轉身向後走去。


    當周清暮走到那隻垂垂將死的幼犬身前,再度用手去感受它的氣息,卻隻有一片冰涼。


    剛剛找到生的希望的幼犬,還是沒能活過這個風雪天。


    周清暮癱坐在地上,望著眼前冰冷的屍體,有些突如其來的傷感。


    這時,一隻煙杆從上方落下,敲在了白色幼犬的屍體上。這一刻,白色幼犬的身體便開始逐漸化作光點飄散。


    周清暮連忙抬頭望去,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口吐煙霧的老人,卻讓少年下意識地感覺到親近。卻並未發現,周圍的一切事物都在此刻停下。


    老人沒有看少年,卻又淡淡開口:“孩子,它會死在今天是它的命數,沒有人能夠改變。哪怕是你救了它,它也會在這一天通過別的方式死去。”


    “老先生,命數什麽的我不太懂,當我看到這隻它的時候,就下意識地想救它。剛剛看到它已經死了的時候,我又控製不住的悲傷。”周清暮望著身旁這位仙風道骨的老者,總覺得這位老先生很熟悉,下意識地就將自己的感受全盤托出了。


    與此同時,白毛幼犬已經全然化作光點。


    “老先生,我是不是在哪見過你?”周清暮又不禁問道。身旁這位老者,真的給他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老人仍是沒有回答,又吸了一口手中的煙,緩緩吐出。那些煙霧在接近兩人麵前那些光點的時候,那些四散的光點又重新匯聚起來,化作一隻長相可愛、一塵不染的白毛小狗,朝著周清暮擺了擺尾巴。不過片刻,再度消散。


    “世間萬物,生離死別乃大自然之規律,沒有什麽值得煩惱的。”老人最後隻說了這一句話,就隨著飄散的煙霧一同消散。


    周清暮轉頭望去,身旁已經無人。於是,周清暮豁然開朗般站起來身來,招回自己的劍,笑著轉身離去。


    “小暮,你怎麽突然又開心起來了?”


    “剛剛聽一位老先生說了些話,心情好了很多。”


    “哪有什麽老頭兒?你不會太悲傷從而出現幻覺了吧?”


    “很有可能!”


    ......


    在三人走後,被周清暮那一劍逼得無法動彈的黑衣青年王啟,這才去攙扶起受傷不輕的同伴李星。


    李星麵露恨意,咬牙切齒:“等我回去稟告少爺,他們一個都別想走出天水皇都!”


    一炷香後,天水皇都最大的酒樓,被那位高坐龍椅的中年男人禦賜國號為名的天水樓的一處包廂內。


    一華貴黃袍青年輕輕晃了晃茶杯,身旁環繞著幾位嬌豔欲滴的女子。正當他將手要伸進身旁某位女子的衣物內時,門外突然傳來求見的聲音。


    黃袍青年被亂了雅興,極不耐煩地喊道:“滾進來!”


    這時,一位佩刀黑衣青年才攙扶著另一位黑衣青年進來。兩人一進來,便跪在地上,將自己今天所遇之事給黃袍青年講了出來。


    怎料黃袍青年聞言後,麵色極不好,怒聲道:“兩個廢物被人舉手投足就被打成這個樣子,還敢在老子麵前說?老子養你們就是來給我說這些的?”


    李星和王啟二人皆是被自家主子這怒氣衝衝的話所嚇到,李星顫顫巍巍地說道:“他那一掌用得好像是神通......”


    “滾出去!”換來的是黃袍青年又是一聲怒斥。


    “是。”這二人再也不敢多言,緩緩退去。


    自家的兩個奴才走後,黃袍青年一頭埋進身旁那位女子上身微晃的溫暖之中。


    又過了好一會兒,黃袍青年又從溫柔鄉中探出頭來,靠在身側一位女子身旁說了句什麽。那位女子馬上就走了出去。心頭的問題解決後,黃袍青年這時才又是轉頭見溫柔。


    ......


    周清暮三人這時已經走出好一段距離,少年心中隻是有些擔心,自己貿然在城中出手傷人會不會引來麻煩。楊照對此毫不在意,陸正淳倒是有些擔憂。


    果不其然,麻煩如期而至。


    不久之後,一官吏打扮的老者帶著一隊人馬,急匆匆地跑過來攔在三人身前。


    周清暮望著眼前怕是少說跑了幾裏路,還在氣喘籲籲的老者問道:“老先生,這是何意?”


    老者喘著氣搖了搖頭,開口說道:“三位公子不要誤會在下,是我家少爺有請。”


    三人麵麵相覷,楊照無奈地歎了口氣,對著身前老者擺手道:“老頭兒,帶路吧!”


    哪怕是天大的麻煩,總是要麵對的。


    於是乎,三人就這般又跟隨老者去往了那座天水樓。


    三人站在天水樓前,望著那塊刻有“天賜源泉”的牌匾和牌匾之後那座如同一座氣勢如同世家大府的酒樓。


    從未見過什麽世麵,不知這世界“天高地厚”的周清暮,又一次被震驚到了。原來酒樓也能這般大氣!


    隨後三人就在官服老者的帶領下,走進天水樓之中。


    入目望去,好一片舍我其誰的大家風範,遠非世俗酒樓可比。消去了尋常酒樓的俗氣,可又留存著那一片歌舞升平的極樂繁華。樓內女子嬌豔欲滴,我見猶憐,卻又並非隻是供人欣賞的花瓶,奏起曲子來,亦是悠揚美妙。


    “三位公子,這邊請。”官服老人見周清暮三人皆是被天水樓內的景象所吸引,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於是又開口道。


    “哦,好。”周清暮連忙回應道,隨後拍了拍兩人的肩膀。若是說周清暮看到這副景象是被眼前從未見過的熱鬧繁華所吸引,陸正淳一副震驚的表情大抵也是如此,唯有楊照在一進門就早早地被正在奏笛的貌美歌姬所吸引


    三人三景,有趣有趣。


    周清暮拉著楊照和陸正淳隨著官服老人走上樓去,大約是走了十餘個包廂,這才在一個單看門楣就極為尊貴的包廂前停步,上方還有一塊金色匾額,刻有“小龍府”三字。


    陸正淳見此下意識道:“這他娘得是多大的人物啊,酒樓包廂都是如此豪華霸氣。”


    楊照聞言則是有些不屑,撇了一眼頭上那塊“小龍府”的匾額,輕聲道:“這算什麽?小爺我可是皇子都打過,還怕他區區一個小蟲?”


    周清暮緊了緊手中的劍,並未開口。


    那官服老者聽聞楊照的話,有些不悅,但還是強笑道:“三位公子,你們進去便是,老夫在外等候。”


    楊照看都沒看官服老者,伸出一隻手,敲了敲門。大喊道:“裏麵的小蟲,快給你爺爺開門!”


    此言一出,官服老者又是一驚,額頭上冒出冷汗,下意識地退後幾步。


    很快,門就被打開。從中顯露出一位被多位女子簇擁著的華貴黃袍青年。


    待到三人逐次進入包廂後,官服老者便馬上對著身旁隨從側耳說了些什麽,那位帶刀隨從聽聞立馬向著酒樓深處的某處走去。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那張金紋門便又打開了。隻見楊照氣衝衝地從中走了出來,周清暮和陸正淳皆是緊隨其後出來,個個都麵色陰沉。


    不料那位黃袍青年不知為何沒了玩樂的興趣,亦是麵色陰沉地從中走出。正當三人踏出包廂不多時,眼前便出現一隊蒙麵黑甲兵衛。


    三人身後,那位黃袍青年麵色陰沉,又冷笑道:“你們不會以為得罪了我,能活著從這裏走出去吧?”


    “給我拿下這三個鬧事之徒!”隨即,黃袍青年又是大喝一聲。


    那約莫有二十餘人的蒙麵黑甲兵衛聞言之後,齊齊拔刀,身上氣勢皆是不俗。


    楊照冷笑一聲,佩刀出鞘,纏繞著火光。陸正淳緊握雙拳,霸道拳意頓時散出。周清暮眉頭緊皺,一手握劍,一手亦有劍氣流轉。


    在這極樂之地的某處角落,有佳人娥眉微蹙,衣角微擺,青青子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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