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照麵色依舊陰冷地看著眼前老者,手上的力氣並未減少一絲一毫。


    堂堂大鴻七皇子的華袍青年,被楊照這樣掐著脖子,臉色已經有些發白。


    田姓老者麵色鐵青,又是怒聲道:“放下皇子殿下!”


    楊照陰冷一笑,道:“放下他?行啊,你能保證我兄弟二人安全離去,我一定把完完整整地還給你。”


    麻衣老者隻是冷冷地盯著楊照,並未開口說話。


    楊照突然閃身到周清暮身旁,抓住周清暮的衣袖。隨後,楊照轉頭看向老者,嘴角一咧,掐著華袍青年的那隻手猛然燃起火焰。


    這一刻,一直被楊照緊緊抓著出不了聲的華袍青年,突然麵色變得痛苦起來。


    田姓老者見此一幕,不再思索,終於開口道:“我放你們走,你要保證皇子殿下的安全。”


    楊照聞言笑了笑,那折磨的華袍青年苦不堪言的火光終於消散。


    隨即,楊照毫不猶豫地往前走去。但那些個個都是靈府境高手的人卻並不願讓步,皆是如同木樁一般麵色陰冷地立於原地。


    楊照見此怒叱一聲道:“滾開!”


    他身前那道袍漢子並不為之所動,而是緊了緊握著刀的手。


    楊照見此就欲一腳踢出,這時田姓老者驀然開口:“讓他們走。”


    道袍漢子努了努嘴,半天隻說出兩個字來:“田老......”


    “我說的話你聽不見?讓他們走!”


    田姓老者見此怒視著道袍漢子,猛然開口!


    道袍漢子臉色不悅,往右退了一步,憤憤不平。


    有此先例後,先前那些個攔路之人皆是各自向兩邊退了一步,為楊照和周清暮讓出了一條道。


    但在楊照二人走出人群後,那些個麵色都極其不滿的人們齊齊轉身望向手上還掐著他們的皇子的楊照。


    楊照卻在此時突然轉身,鬆開了抓住周清暮衣袖的手,手中緩緩凝聚一張火紅符紙。


    隨後,就在周清暮和那正望著楊照的眾人注視下,楊照將手中符紙扔在前方的地麵。怎料那符紙竟剛一接觸了地麵就化作灰燼,隨即這地麵之中便開始燃起熊熊大火。


    火勢生生不息,一如當日楊照救下周清暮之時。


    見此,楊照鬆開了掐住大鴻皇朝這位皇子的脖子的手,轉為抓住他的衣袖,朝著火光之後那隊人馬的方向用力一扔。


    於是,這位皇子便就這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楊照扔了出去。隻是或許是楊照沒有準確地找好了預想的位置,這華袍青年竟在尚未反應過來之中掉入了這洶湧火光。


    那位大鴻皇朝重臣的田老見此情況,突然發覺不對,閃身衝進火光之中。待他出來之後,那位皇子殿下已然被這火燒的滿身瘡痍,衣物已是破破爛爛。好在皇子殿下在這危急時刻及時護住了重要之處,才不至於在這光天化日之下漏出皇室重器。


    這位一向溫和的皇子殿下在被田老自這熊熊大火之中救出後,也是再也壓製不住心中憤怒,大罵出聲:“楊照,你他娘竟敢這麽對待我。本皇子若是有朝一日抓到你,一定要你感受比這痛苦一萬倍的折磨!”


    可惜,那兄弟二人在楊照扔出他後,便已逃之夭夭,不見人影了!


    這位皇子殿下輕聲在田老耳邊不知說了句什麽話,又大聲吼道:“你們都給我追,不要讓那個混蛋跑了!”


    隨後,這模樣狼狽的皇子殿下便被田老帶著飛向了不知何處。


    那些人在聽聞皇子殿下這番話後,毫不猶豫向前追去。


    但是,卻無一人成功走出。麵對這來勢洶洶的火光,他們稍一接觸那火苗便開始生生不息的蔓延。


    這也致使他們此時也是狼狽至極,忍不住過問了楊照這缺德玩意兒的祖輩了。


    那幾位以道袍漢子為首的人們在領教過楊照那古怪火焰後,自然是並未當這個出頭鳥了。甚至在他們見此一幕後,竟是幸災樂禍起來。


    ————


    周清暮和楊照二人跑了得有數裏地,最後楊照實在不願意這麽跑了,兩人才在一處樹蔭下坐了下來。


    周清暮忍不住問道:“楊照,你那張火符真能攔著他們?要不我們還是再跑一陣吧,總覺著這裏不太安全。”


    楊照卻是擺了擺手,一臉風輕雲淡道:“這可是我家祖傳的攔路火符,威力可是相當大的。別說幾個靈府境,就算是那個快入元神境的老頭子出手也得吃些苦頭。況且,那老頭子現在肯定騰不開手來破符,他家小皇子現在肯定鬧著要換身衣物。我那火符能持續三個時辰,足夠我們跑了。”


    周清暮聞言不由得問道:“楊照,你也是什麽大世家出來的天驕人物吧?一道火符就連凝氣境高手都能攔住,厲害。”


    說罷,周清暮給楊照豎起了大拇指。


    楊照卻沒接他這茬,長長地吐了口氣,取下跨在自己腰間的那柄尖刀,躺在地上:“娘咧,剛剛真是嚇死小爺我了。要嚇住一位凝氣境高手還真不容易,我可不敢真的殺了那大鴻皇朝的皇子殿下。”


    周清暮看向楊照:“我剛剛真以為你要殺了那位皇子殿下呢!”


    楊照卻是一臉苦笑:“我哪敢真殺啊,也就是嚇嚇那老頭子。要是我當時真這麽做了,恐怕來追殺我的就並非隻是些靈府境的高手了。這等有辱皇室威嚴的做法,怕是下次幾乎都是凝氣境的高手了。到那時候,還怎麽跑得掉!”


    周清暮聞言細細思考,隨後還是讚賞了一番眼前這道袍青年:“楊兄深謀遠慮,當時那種情況若是換成是我,怕是早就不顧一切地出手殺掉那皇子殿下了。”


    楊照似乎是很吃周清暮話裏這一套,望著周清暮認真的臉龐,笑了笑。


    ————


    北荒妖域,一個人人畏懼的妖族之地。


    不同於人間已至秋日的蕭瑟,在一片綠意盎然的草地上,一位樣貌極美的素衣女子正盤坐在此。


    似乎是遇著了什麽劫難,素衣女子一臉此時正一臉痛苦的運轉功法,


    此時一位身著黃紋黑袍的中年男子,站在不遠處望著那獨自承受著痛苦的素衣少女。


    當一陣風吹動少女的青絲,素衣少女的猛然吐出一口鮮血噴灑在草地上。


    “雙兒。”


    中年男子終於忍不住出聲喚了一聲女兒的幼名。


    素衣少女被風吹的頭發淩亂,聽到父親的那身呼喚,用手擦了擦嘴角流淌的血,轉頭望了過來。


    素衣少女叫林程雙,是這妖族近千年天賦最高者。


    這位威嚴中年男子則是少女的父親,也是這北溟龍妖一族的族皇,妖族之中實力冠絕天下的一代妖皇!妖族子民稱其為北溟龍皇!


    三月之前,不知因何原因,這位一向不主戰且多年未出現的北溟龍皇竟是親臨人族邊境。且一來便是足足三個多月,引得邊境人類修士恐慌不已,連遠古八大世家的大能都陸續來了好些位。


    “父皇。”


    林程雙隻是輕輕回應了一聲。


    北溟龍皇卻是不知何時來到素衣少女身旁,望見自家女兒吐在地上的鮮血,怒聲道:“雙兒,你為何不肯告訴父皇是哪個該死的人類拿走了你的本源?難道你就要父皇眼睜睜的看著你承受如此痛苦?”


    林程雙卻是慘然一笑,道:“父皇,我說了是女兒自己不小心才導致這般。父皇你千萬不要遷怒於人類。”


    北溟龍皇臉色無比沉重,仿佛一座隨時會爆發的火山。


    “當初你又為何不聽父皇的勸,要偷跑出去找人類尋仇?”


    林程雙似是也有了些內疚,但在想起了某些事後,眼神依舊堅定:“我眼睜睜的看著小蝶的屍體被人扔在荒郊野外,又如何能不為她報仇?爹,我知道獨自前往人類的地方讓你擔心了,但是我這不是好好地回來了嘛。你就不要在嘮叨個沒完了!”


    這位名動妖族乃至天下的北溟龍皇見女兒這般,隻是長長地歎了口氣。


    “雙兒,都是父皇不好,父皇沒有保護好你,才會使得你丟了我妖族至關重要的本源。如今你的修為無法再向前跨出一步,在人族所受的暗傷也時常發作。父皇一定會親自幫你找回來的,震雷陳家,老子一定會讓你們感受到以大欺小的痛苦的!”


    林程雙見父親這般,連忙出聲製止:“父皇,是女兒自己的問題。”


    這位化作人形,身著金紋黑袍的中年男子此時卻是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女兒:“雙兒,你給爹說實話,是不是在人族被哪個人族小子騙了?我們妖族的本源沒那麽容易被拿走,除非是妖族自願。我想震雷陳家那位新晉的家主應該也沒這個本事能輕易奪走,還是某位陳家那個老頭子出手了?”


    林程雙搖了搖頭,笑了笑:“看來還是瞞不過父親,女兒並非是遇見了人類大能。隻是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下,女兒若是不用本源的話,他就......好啦!爹就不要管這麽多了,雖然破不了境,但女兒現在也很強了。雖然打不過爹,但是就這樣也挺好的啊!”


    北溟龍皇卻是氣不打一處來,轉身離去。怕女兒聽到,加快了腳步,小聲怒罵道:“果然還是因為可惡的人族小子,老夫一定要找到這家夥。”


    在自家父皇的身影逐漸消失後,林程雙臉色一變,猛然又吐出一口鮮血,這次卻沾染在了那少年所贈的玉佩上。


    林程雙拿起玉佩,慘然地望著它,道:“周清暮,等你變強了,恐怕就再也見不到我了,怎麽辦?到那時候,你又會不顧一切地來找我嗎?”


    這時候,林程雙的那幾滴鮮血卻緩緩融入了玉佩之中,泛起了一陣灰色光芒,化作了一個落魄的少年模樣。落魄少年轉瞬即逝,灰色光芒卻更盛,逐漸包裹住了已經逐漸蜷縮在地上的林程雙。


    與此同時,一齊姓的挎劍遊俠站在人類邊境的城牆上,指著那位人妖兩族都極為有名的虎頭妖皇,大喊著要問劍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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