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年說完這句話後,又轉身看向坐在一旁沉默的青衣少女道:“姑娘,早些回家。”


    “嗯。”


    青衣少女不敢去看周清暮溫和的笑容,隻是默默點頭。


    周清暮聞言轉身向刻有“煙連池”的石碑處走去,此時異變徒生!


    “這麽大座山讓我找個人,這怎麽找得到?這樣找下去,也他娘太費勁了。”


    隻見一個山賊打扮的漢子嘴上罵罵咧咧地從石碑處擠進來,


    他一臉不悅地擠進來,卻見自己身前正站著一個身著白衣的少年。


    “喂,小子。你他娘不想活了是吧,站著看個什麽?趕緊給老子滾!”


    漢子顯然不會覺得眼前這個不過十七八歲剛冒頭的小子就是自己所尋之人,但身為山賊而非草芥人命之徒,見這少年衣著並非有錢之人,隻是揮手驅趕。


    周清暮看了看眼前山賊打扮的漢子,倒是並無不悅,眼前此人對他並無殺意。周清暮正欲離開,接下來這漢子的一句話卻令他停下了腳步。


    “這小娘子長得挺標致啊,來,過來陪爺玩玩兒。”


    漢子從周清暮身旁經過後,一眼便看見了穿上小布鞋正欲離開的青衣少女。漢子不過也是二十來歲,雖是早早地落草為寇,嚐過的女人也不在少數。此時見著眼前這美若天仙的少女,自然是不肯放過。


    青衣少女卻是並不搭理他,穿好鞋後沉著臉往石碑處走去。


    山賊漢子見眼前女子不搭理他,此時也有些惱怒。於是在青衣少女走過他的身旁之時惱怒開口,抬起手就欲打下去。


    “臭婆娘,大爺我叫你聽不見嗎,裝什麽聾子?”


    正在此時,一隻還稍顯稚嫩卻又格外有力的手抓住了山賊漢子的手。


    “小混蛋,活膩了是吧。”


    山賊漢子見此更加惱怒,用力掙脫眼前少年的手。卻出現了與他所想不同的一幕,他發現以自己的力氣竟是遠遠無法掙脫。山賊漢子不由心想,自己修煉多年,好歹也是即將抵達築骨境的人物,竟是無法掙脫這少年的手。


    周清暮卻並不理會山賊漢子的惱怒,轉頭對好似有些許受到驚嚇的青衣少女道:“姑娘,快些回家吧。”


    “嗯。”


    青衣少女見狀隻是點了點頭,向前走了一步,卻又停了下來。


    “你這小子倒是有幾分蠻力,不鬆手大爺就把你手給剁了。”


    山賊漢子見掙脫不過,拿起腰間跨刀就欲劈下。


    周清暮反應自然也是極快的,見狀收回了手並後退一步。


    山賊漢子見少年鬆手,抬手一刀就欲砍向周清暮。


    出乎山賊漢子意料的是,眼前少年並未躲閃,而是在山賊漢子一刀劈下之時,一腳踢向山賊漢子。


    周清暮如今已即將抵達練氣境的巔峰,這一腳之力令原本境界就低出少年許多的山賊漢子猝不及防,被這一腳直接踢到地上,口吐鮮血。


    山賊漢子手中之劍也隨之跌落到地上,周清暮見狀不等山賊漢子做出反應,拉著站在原地不知在想什麽的青衣女子的小手,轉身向外跑去。


    青衣少女尚未反應過來,便被周清暮帶著跑了起來。


    青衣少女看了看被周清暮牽著的手,努了努嘴,想說些什麽。


    “公子......”


    周清暮卻並未理解到,隻是麵露嚴肅地說道:“姑娘,我們必須盡快走了。大概很快就會有接著有山賊追來了,這山中太危險了。”


    於是,夕陽漸落之時,某位丟失所負之劍的少年牽著某位絕美少女的手,在這斷妖山的青石台階之上向下跑著。


    隻是,或許是少年奔行的速度太快。不過片刻,身後姑娘鬆開了手停了下來,站在原地喘著氣。


    周清暮自踏上修煉之路後,便在趕路一事上,幾乎很少感覺到累。見身後姑娘似乎很累的樣子,於是調動真氣探查了一下青衣少女。卻是令周清暮驚訝地發現,眼前少女體內竟沒有一絲一毫的真氣。也就是說,眼前青衣少女並非修行之人。


    片刻之後,見身前少年並未離去,青衣少女急忙開口道:“公子,這樣跑下去太累了,我在此歇息一會兒就走,公子你先走吧。”


    少年望向少女,青衣少女彎腰撐著膝蓋,與夕陽映照著的少年對視。


    周清暮轉過身在少女前一處青石台階蹲下,麵朝前方那座城神色平靜地開口。


    “姑娘,我背著你走吧。”


    青衣少女下意識地走近了一點,猶豫了一下,靠在少年不算寬闊的背上。


    夕陽遲暮,有少年背著少女,快步前行。


    有道是,少年時不經意所見的晚霞映在身上比遲暮時腰纏萬兩白銀都珍貴。


    身後,一位衣著華貴的中年男子望著眼前兩人負手而立


    ......


    直到天色已逐漸黯淡下來,兩人終於是走到了繡雙城那張貼著告示的城門口。城門口空無一人,不知何時,城門處多了一處麵攤,和一位帶著鬥笠飲酒的紅衣男子。


    周清暮見此心中一喜,放下了背後不知為何額頭上一直冒著香汗的青衣少女。


    周清暮走近麵攤,撇了一眼那紅衣男子,隻覺得有些熟悉,不知是不是錯覺。


    “掌櫃的,有無陽春麵,請來上兩碗!”


    掌櫃聞言加了加鍋中火候,背對著周清暮說了聲。


    “客官請坐著等候,兩碗熱麵馬上給您上著。”


    周清暮聞言轉身,向著站在原地的青衣少女揮了揮手,喊道:“姑娘,快過來。我請你吃陽春麵,陽春麵可好吃了!”


    周清暮帶著青衣少女,尋了處空餘的木桌坐下。


    兩人等候些許時間,兩碗熱騰騰的陽春麵便被麵攤掌櫃端了上來。


    周清暮拿了雙木筷翻了翻,便吃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青衣少女便學著他的樣子翻了翻,吃了一口。


    待得周清暮如餓狼般幾口將這碗麵下肚後,放了些許碎銀在桌上,看向碗中還餘大半的青衣少女道:“姑娘,你家住在城中哪個方向?天色已晚,吃完麵就早些回......”


    周清暮話音未落,一柄尖刀猛然出鞘直直地朝周清暮的後背處釘殺而來。周清暮雖是即時察覺,一歪脖子,卻還是被這一刀釘在左肩上。鮮血刹那間便濺了在了少年身前的木桌之上,亦有些許濺落在了青衣少女麵前的碗裏。青衣少女少女先是麵露驚恐而後又轉為擔憂,看著眼前少年仍在滴血的肩頭,清澈的眸子看向了少年身後之人。


    出刀之人正是先前默不作聲、低頭飲酒的紅衣男子。


    周清暮轉身拔下了插在肩上的刀隨手丟在地上,看向穩坐飲酒的紅衣男子。


    周清暮仔細打量終於知道此人來自何方了。他身上穿著的紅色袍子和先前藥園之中與他激戰的那人一模一樣。隻不過此人臉上戴著的半掩麵具是黑色,而先前那人是白色。


    不等周清暮開口,紅衣男子猛然將手中酒杯摔碎在地,摘下自己鬥笠,隨手扔在地上。左腳踩了踩地,身上一股紅色氣機爆發出來,這氣機的強橫程度甚至比當初藥園那人更要強上許多。


    “誰給你的膽子殺我二弟?”


    紅衣男子沙啞的聲音響徹在周清暮耳畔,隨之紅衣男子刹那之間出現在周清暮麵前,一隻手直接掐住了周清暮的脖子將他緩緩提起。


    青衣少女眼見這一幕,放下手中碗筷,起身張口欲喊城門之上的守兵。


    紅衣男子卻並未忽視她,伸出另一隻手朝著青衣少女處猛然拍出,青衣少女瞬間被這帶著強悍氣機的一掌拍的重重地摔在城牆上。


    桌上那一碗少女未能吃完的陽春麵角度比之少女先前身處之地偏差幾分,雖並未被這一掌擊中,但掌風強勁,此時碗身微晃,似乎搖搖欲墜。


    周清暮被眼前之人掐的麵紅耳赤,似乎即將要要斷絕呼吸。那一刻,周清暮的腦海中出現了懷恨而死的父母,瀟灑霸氣且喜著素衣的少女,麵容溫和的白衣儒士。


    此時,距離此地不遠的斷妖山煙連池底,一柄直直插在水底的生鏽古劍破水而出,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繡雙城外。


    麵攤掌櫃也被這一幕嚇得不輕,自己隻是趁著傍晚來擺攤卻遇上了這等行凶之事。也不管自己半個身家性命的麵攤,拔腿就往城中跑去。


    紅衣男子見此隻是撇了一眼,並不在乎,但手上力氣又稍稍加重了幾分。


    “小混蛋,今日隻怪你做了不該做之事。你以為你逃出斷妖山就能免遭死罪?你身上有著我主上所傳神通的氣息,恰巧我也練過。所以,你別想安然無恙的逃走。當然,你能殺我二弟,應當有不凡之處。所以你也休想就這般安然死去,待我折磨你到將死之時,便廢掉你的修為,將你帶入山中,好好折磨一番。”


    紅衣男子看著眼前殺他二弟的凶手痛苦不堪的模樣,獰笑出聲道。


    這句話又讓周清暮恢複了意識,強撐著意念調動真氣,欲要催動神通摧山掌。卻在此時,一道破空的劍鳴之聲朝著紅衣男子猛然衝來。


    紅衣男子卻是反應極快,鬆開了掐著周清暮脖子的手,側身欲躲。誰料這已至周清暮身前的古劍竟調轉了頭,朝著紅衣男子的肩膀直直刺去。


    紅衣男子喘息一聲,也是和周清暮先前一樣拔掉了古劍,扔在地上。這劍非同尋常,自地上躍起飛進了正大口喘氣的周清暮未曾受傷的右手中。


    周清暮抬手看了看手中之劍,未曾想這自己苦尋良久的劍竟是自己回來了。


    在周清暮突然覺著發現這劍身的鏽跡似乎是變少了,少年不敢相信隻覺得自己是眼花了。


    於是周清暮揮動右臂,執劍向紅衣男子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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