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場上,所有人都站了起來,恭迎著這西涼最尊貴的男人跟女人們的駕臨。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所有人都恭敬行禮。


    西涼帝一身明黃,走在最前麵,麵上說不出的威嚴,旁邊是邢公公隨身伺候著,而太後落後於他半步,由皇後攙扶著她,其次後麵跟著的是熿王之子,如今的昊王。


    眾位皇子在看到昊王的時候,目光不約而同的落到了君千瀾的身上,似乎在說,你不是得意嗎?瞧吧,如今最得寵的人可不是你。


    葉淩汐很自然的猜到了諸位皇子此刻的心理活動,被一個人壓抑久了,所以眼下看到他失寵,沒有這個能讓他們心裏更暢快的,甚至都暫時忘記了昊王的得寵帶來的威脅比君千瀾帶來的更大這件事。


    這就是人的劣根性,見不得別人好,看著別人慘,心裏就暢快。


    眾位皇子在嘲諷君千瀾失寵之後,很快就意識到情況不妙,西涼帝將昊王帶在身邊,是真的要將他當做皇太孫來教導嗎?


    要說這昊王從前是熿王世子的時候,一年到頭也隻能是在宴會上才會出現在西涼帝麵前,而西涼帝對皇子們都不甚在意,對皇孫們就更加不會在意了。所以這突然的在意,瞬間讓皇子們有了危機感。


    然而很快,他們對於君千瀾失寵的猜測就被推翻了。


    西涼帝走到君千瀾旁邊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偏頭看著桌上的酒杯,皺眉說道:“身子還沒好,少喝點酒。”說著他看向了他身後的葉淩汐,“你既是跟著瑾王來了,就好好看著瑾王,別讓他多喝。”


    眾人皆是默然,看來不管昊王多麽得寵,都無法超越瑾王。而且看皇上那意思,他對瑾王帶著總管進宮這事未必不知道,而且是默認,這寵愛可不是一般啊。


    葉淩汐低著頭恭敬說道:“是!”好像沒有看到眾人落在他身上那好奇的目光一般。


    西涼帝坐在了主位上,太後與皇後分坐兩側,至於昊王則是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免禮!”


    “謝皇上!”所有人都坐了下來。


    看著坐在自己上首的君千瀾,昊王眼底閃過一抹嫉妒,原本以為皇祖父帶著他來壽宴是彰顯他的恩寵已經超過了所有皇子,畢竟他現在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孫,隻是沒想到皇祖父眼中依舊隻有這個一無是處,一身毛病的七皇叔。


    宋太後坐下,目光掃過下麵的君千瀾,眼底閃過一抹陰冷之色,忽的開口說道:“瑾王若是身體不適,就先退席吧,若是病了,怕是又要讓皇帝擔心了。”對於西涼帝獨寵瑾王這個兒子的事情,宋太後早有不滿,最重要的是每次看到這張臉,她心裏就覺得惡心至極。


    西涼帝聽著這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君千瀾抬起頭,鳳眼中挑起一抹冷光,他似笑非笑的看著宋太後,“本王現在覺得再好不過,倒是太後年事已高,出現在這樣的繁雜的宴會固然好,可是也要注意身體才是,父皇是孝子,必然不會介意太後的離場。”


    宋太後當年把持朝政,積威已久,雖然現在隱退在了壽康宮中,但是朝中上下無不對她敬畏。


    敢如這般直接的針鋒相對,怕是隻有瑾王了。


    不過說來宋太後今年也已經有八十歲了,尋常人家的婦人鮮少有活到這個歲數的,固然不常見,可也說明宋太後的日子沒剩下多少,所以她這次回京怕是急於讓皇上確定煜王的太子之位,鞏固宋家的權勢。


    宋太後聽著這話,氣的有些發抖,她怒瞪了瑾王一眼,“哀家倒是要謝謝瑾王的關心了,不過這點勞累算不得什麽。”


    “自然,太後不是凡人,別說這一晚上,就是幾晚上都沒有問題。”君千瀾淡淡說道,卻不看宋太後,一臉不以為意。


    這就更讓宋太後生氣了,一個孽種竟然敢如此跟她說話,誰給他的膽子。


    葉淩汐坐在君千瀾身後,看著宋太後那寫滿不悅的臉,心小好笑,再強勢的女人也難免有失控的時候,顯然君千瀾就是宋太後眼裏的沙子。而且這話怎麽聽著有些怪異呢?!


    西涼帝看著宋太後與君千瀾不對付,皺了皺眉,沒有摻和進去,但是也不會任由事態發展,他端起酒杯,衝著下麵的人說道:“來,咱們先喝了這一杯。”


    “恭祝皇上福如東海,壽比南山。”所有大臣都舉起杯來。


    一時間賓主盡歡,而君千瀾也的確是沒有喝酒,可是旁邊的人卻不放過他。


    “七弟怎麽不喝,父皇剛剛隻是說不能多喝,又不是說不能喝。”煜王看著君千瀾笑著說道。


    君千瀾看了他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難得的配合。


    煜王一愣,沒想到君千瀾會這般直接,本來他以為他還要勸酒的。


    後麵葉淩汐看了煜王一眼,嘴角微牽,真是有意思。


    “殿下,少喝點酒,不然陛下怕是要怪罪的。”葉淩汐盡著自己的職責,勸說著。


    君千瀾輕哼一聲,淡淡說道:“煜王剛剛不是說了嗎?本王少喝點沒關係。”


    “那殿下可要把控著量,您這身體可不能多喝酒。”葉淩汐繼續說道。


    “知道了。”君千瀾皺了皺眉,眼底帶著幾分不耐。


    旁邊昊王見狀,看著君千瀾笑著說道:“七叔也真是的,竟然被一個奴才管束著,這可沒有半點我西涼皇子的風範呢。”


    “本王做什麽事情,還輪不到一個小輩來教訓。”君千瀾涼涼的看了昊王一眼,眼底寫滿了不悅。


    昊王聞言臉色一沉,心裏冷哼著,他不過就是運氣好托生在了父皇最寵愛的女人的肚子裏,得意什麽。他以為他願意喊他七叔?喊一個比自己小的人為叔叔,而且還是他最討厭的人,這本身就是一種折磨。


    西涼帝這邊已經跟使臣喝完了酒,有些興致缺缺,也許是年級大了,這種壽宴他說不上高興,因為過一年,就表示他離死亡更近了一步。


    這邊壽禮倒是獻上了,昊王作為太子嫡子,如今的皇太孫,則是第一個獻上壽禮的,“昊王殿下向皇上獻上仙芝玉露丸,恭祝皇上壽與天齊。”


    誰不知道仙芝玉露丸是藥王穀所出的靈丹,吃了能夠延年益壽,可謂是萬金難求,這昊王能得到這仙芝玉露丸怕是不容易啊。


    沒有哪個皇帝不怕死,怕死的皇帝都在找靈丹妙藥,如今有人送上門來,那是再好不過了。


    煜王等人看著那小小的玉瓶,心裏突然生出了一種危機感來,不說昊王這次投其所好,就說這藥,若真是延年益壽的話,那麽……父皇幾時才能傳位啊。


    下麵一個太醫上來,拿著那玉瓶檢查了一番,順便打開來,聞了聞,瞬間一股幽香飄出,聞著頓覺神清氣爽。


    “回皇上,這藥的確是靈藥。”太醫將瓶塞塞上,恭敬說道。


    西涼帝點了點頭,邢公公示意那太醫退下。


    有了這句話,昊王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切了,果然有用。


    西涼帝看著那托盤上小小的玉瓶,看著昊王點頭說道:“昊王有心了,賞。”那威嚴的臉上似乎都柔和了不少。


    能在壽宴上得到皇上一句賞,不管是賞什麽東西,那都是麵子啊。


    昊王連忙站起來恭敬說道:“多謝皇祖父。”


    昊王獻完禮,就輪到了燁王,燁王送的是一個萬壽金樽瓶,寓意好,然而卻沒有昊王送的丹藥實用。


    等到煜王等人的時候基本也是一樣,要說西涼帝什麽東西沒有見過,所以對於這種器物之類的自然是提不起興趣了。


    一圈送完了,宋太後見西涼帝也就對昊王的禮物感興趣,其餘的都隻是隨便說了兩句,心下有些危機感,目光忽的落到了下麵的君千瀾身上,“別的皇子都送了壽禮,瑾王的壽禮倒是拿出來讓大家見識見識才好。”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君千瀾的身上。


    對於這個從來沒有送過禮的人而言,能讓他送出一樣禮物來,真是不容易。因為君千瀾不送禮物的對象中也包括了西涼帝,往來來皇宮賀壽,也就隻有他不帶禮物來。誰讓他是皇上最寵愛的兒子,皇上都不說什麽,底下的人自然也不敢說什麽。


    宋太後可不是真的想看君千瀾的禮物,她不過是想借這點事替煜王找回點麵子。


    西涼帝聽著這話,一時也來了興趣,要知道他的小七兒可是從來都沒有給他這個父皇送過禮物,甭管他送什麽,隻要是他送的,他心裏都高興。


    “七弟準備了禮物了嗎?”煜王看著君千瀾,笑著說道。他自然看到了西涼帝臉上的期待,心下愈發不平,他們這些送禮物給父皇的得不到半點誇獎,這個從來不送禮物稍微有點送禮物的苗頭就讓父皇一臉期待,真是……老頭子的心真是偏到無止境了。


    昊王也察覺到了西涼帝的期待比剛剛得到了他送的仙芝玉露丸還要多幾分,心下也有些不平,不由跟著添了一把火,“七叔要是沒帶禮物沒有關係,皇祖父定然不會怪罪的。”


    君千瀾掃了昊王一眼,冷哼一聲,看著入口處,淡淡說道:“來人,將本王送給父皇的禮物抬上來。”


    這還真的準備了禮物?!


    宋太後等人臉色瞬間有些不好了,而西涼帝臉上更多了幾分期待。


    葉淩汐低著頭,心下無奈,要是這些人知道這禮物是什麽,大概都不會是現在這幅表情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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