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竟然是重光公主輸了,該怎麽說了,這個結果似乎在預料之中,可是又在預料之外,也許是因為那一次皇莊之中她驚才絕豔的表現,讓人對她的期望總是多了幾分,所以看著她輸了,多少生出幾分失望來。


    這輸的可不僅是麵子,還有未來的夫郎以及榮華富貴。


    “真不愧是鎮南王,琴技果然高超,不是我輩所能比擬。”


    “鎮南王是成名已久的蒞陽城第一才女,今日能聽鎮南王一曲,算是了卻平生一大憾事了。”


    “不過這重光公主也是不差的,隻可惜遇上了鎮南王。”


    不少人衝著傅明瑜恭維著,如今傅明瑜與葉淩汐關係不好,想要恭維傅明瑜,就隻能踩葉淩汐了,反正葉淩汐不識好歹輸了與景王的婚事,丟盡了顏麵,怕是景王對她也是惱火至極,八成也是不願意娶她的。


    景王不娶她,那別人的機會可是多了不少呢。


    陸湘湘看著葉淩汐那從容的模樣,暗罵一聲,真是沒心沒肺,輸了還能笑的出來?她這是把景淵哥哥當什麽了,景淵哥哥也是的,怎麽會喜歡這樣一個女人。


    “恭喜鎮南王,鎮南王可真是給我們展示了何為蒞陽城第一才女的風采,往後看何人敢對鎮南王你不敬。”一旁的穆初雲忽然開口說道,眼角的餘光卻是瞥向了葉淩汐,眼底滿是嘲諷。


    她這話意思分明,傅明瑜是第一才女,而葉淩汐妄圖挑釁傅明瑜,實在是自不量力。


    傅明瑜本來就難看的臉色愈發難看了,她這話是在說她這個第一才女虛有其名嗎?剛剛那場比試,她根本就沒有占到半點便宜,阿淩曾說,文鬥也如武鬥一般,稍不留神,便會功虧一簣,她妄圖擊潰她的心神,沒想到對方的氣勢比她還強盛,所以在驚訝之餘走神,輸掉了。可是她心裏清楚,就算不是走神,她也贏不了,說不出為什麽,就是有這種感覺。


    所以她是不是該慶幸,她的琴弦斷了,所以才沒有在眾人麵前出醜?!


    葉淩汐走到前方,看著那緊抿著唇角,隱忍著怒意的女子,她麵上微笑從容,是啊,終於,她贏了她了,以前的時候,她總是說她不解風情,不會讓著她。


    其實那個時候,她想說的是,若是真有一天她讓了她,必然是因為不得已,因為傅明瑜不會接受別人的謙讓,她的驕傲不允許。可是,到了這一天,她的驕傲已經無足輕重了。


    時至今日,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麽驕傲可言。


    “我輸了,所以願賭服輸。”葉淩汐向前一步,再次說道。都說男兒膝下有黃金,隻跪君王父母,如今,她可以安慰自己,瞧,我不是男兒,所以這些與我無關。


    她這是在羞辱她嗎?傅明瑜緊抿著唇角,麵上滿是怒意,她不是傻子,輸的人是她。


    “你知道承認自己輸了要做什麽嗎?”傅明瑜冷聲說倒,下跪認錯,還要承諾不嫁秦景淵,她能做到嗎?她的驕傲允許嗎?


    葉淩汐坦然一笑,“我還是那句話,我輸了,所以,願賭服輸。”說著她微垂著眉眼,看著地下,似是準備下跪。


    傅明瑜瞳孔一緊,看著那低下的身影,心底不知為何生出一種慌亂來!


    葉淩汐能感覺到凝集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跪吧,就當是感謝明瑜這些年對楚家的情誼。


    就在她身體放鬆之際,手腕上忽然一緊,整個人被人拖曳了起來。


    她心神一沉,抬起頭來正對上一雙蘊滿了怒意的眸子,那一張俊美的臉上黑沉如墨,他渾身散發出來的戾氣將她包裹著,她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惱怒的模樣,也是第一次安靜的離他胸膛這麽近,隱約間似是能聽到他胸腔裏麵心髒震動的聲響。


    涼亭之中,雲烈等人各個神色不明,目光卻是緊盯著那一黑一紫兩道身影,那兩人一上一下,仿佛是一對璧人,說不出的契合。


    慕容驚鴻放鬆身體坐了下來,剛剛她要跪下的時候,他差點起身阻止,沒想到秦景淵比他還快上一步。


    不遠處,秦逸走了上來,看著場中央的兩人,眼底閃過一抹詫異,倒是難得看到二人這樣溫和相處的模樣,總覺得似是有什麽東西在凝集,等著爆發。


    “嘭”的一聲,葉淩汐一拳打在了秦景淵的胸膛上,身體向後退了一步,看著他的目光中寒冷如冰,誰要他多管閑事了。


    秦景淵悶哼一聲,看著那一臉戒備看著自己的女子,眸色晦暗,胸口處的傷口在那一拳下似是破裂了,有濕意傳來。可是卻不疼,似是沒有知覺一般。


    “景王這一出英雄救美,倒是讓本世子羨慕不已。”燕祁清越的聲音忽然傳來,透著幾分笑意。


    羨慕?羨慕什麽?羨慕救了葉淩汐?!


    雲烈看了燕祁一眼,確實不相信他的話,這人慣會挑起事端,這不,這下子景王可是為了葉淩汐與鎮南王作對呢。


    端王看了秦景淵一眼,再看對麵一臉敵意的葉淩汐,眼底閃過一抹疑惑,這樣的情景似乎在什麽地方見過似的。


    至於晉王自然巴不得秦景淵與傅明瑜鬧僵,他當即笑著說道:“六弟平時一副老成模樣,倒也沒想到會有如此衝動的時候,果然是英雄難過美人關啊。”等他得到皇位,葉淩汐還會是他的。


    傅明瑜看著那背對著自己的玄色身影,眼底瞬間蘊出一抹怒意,他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還真就非她不可了?


    “景王……”傅明瑜忽然開口說道。


    正好這時,秦景淵轉過身來。


    “鎮南王有什麽話想要與本王說?正好本王也有話想要與你說。”秦景淵一臉冷漠的看著傅明瑜,“剛剛那局你比誰都清楚結果如何。”


    傅明瑜怒視著麵前的男子,他這話是什麽意思,鐵了心要幫葉淩汐?


    葉淩汐看了秦景淵一眼,皺眉,他在幹什麽?誰要他貓哭耗子假慈悲。


    “好了好了,不過一個尋常的比試,當不得真。”晉王出來打圓場,“不過剛剛鎮南王與表妹兩人的琴技都是非常精湛,本王聽著是如癡如醉。”


    “是啊,這局該是平局才對,畢竟鎮南王成名已久。”下麵有人跟著說道。


    “輸了就是輸了,若是看名氣,那天下所有輸給鎮南王的人,不都能僥幸平局了?”又有人說道。


    聽著周遭的聲音,傅明瑜隻覺得心頭煩悶得緊,她看了晉王一眼,淡漠說道:“剛剛那一局,本王輸了。”她看向葉淩汐,眼底盡是冷淬,“你贏了。”話落,她一拂袖,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這樣的結果未免讓人驚訝,明明是鎮南王贏了,就連葉淩汐都承認自己輸了的情況下,傅明瑜卻說輸的是自己。


    不過在場的人都不得不承認葉淩汐琴技精湛,這曲春江花月夜本身就不是太過激昂的曲子,先前傅明瑜的意境明顯不對。奈何她有本事將人帶到另外一種境地,所以大家也就暫時忽略了,不過後麵的時候,若是琴弦不斷,葉淩汐爆發出來的技藝怕是未必會輸給傅明瑜。


    這大概也是傅明瑜承認自己輸了的原因,眾人如是想到。


    看著那離開的身影,葉淩汐微擰著眉心,從此之後見到她都退避三舍嗎?所以現在她是在願賭服輸?!


    這樣的結果也不錯,從此之後,她們之間再也不會有關聯了。


    “重光公主琴技了得,本世子佩服。”燕祁忽然衝著葉淩汐笑著說道。


    葉淩汐抬頭,對上那含著笑意的眸子,點頭,“哪裏敢與燕世子你相提並論。”


    “公主說笑了,琴棋書畫中,公主所擅長有三,不知棋藝如何?”燕祁忽然說道。


    葉淩汐目光冷冷的看著他,“怎麽,燕世子是要與我比棋藝?”如今她與明瑜決裂,他是不是在暗地裏嘲笑他。對於這個人,她真的是生不出半分好感來。


    “她贏鎮南王不過是僥幸而已,燕世子,你要是想要找人下棋,找本郡主啊。”一個突兀的女聲忽然傳來。


    眾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秦宣兒身上,不少人嗤笑一聲,跟燕世子下棋?!她腦子沒病吧,還說是什麽郡主,真是將瑞陽王府的臉麵都丟盡了。


    秦逸看了妹妹一眼,走過去,沉聲說道:“回去。”


    秦宣兒卻是不依,她輕哼一聲,“我為什麽要走,大哥,你沒聽到燕世子說他要下棋嗎?我棋藝不錯,師傅都誇獎我呢,怎麽都比葉淩汐強。”


    聽著秦宣兒的話,秦逸隻覺得從前對她是太過放縱了些,她以為燕祁是什麽人,是她能肖想的?!也怪母妃將夢做的太大了。


    “讓世子見笑了,舍妹說胡話了。今日招待不周之處,還請世子見諒。”秦逸衝著燕世子拱手一禮。


    燕祁點了點頭,淡然說道:“無妨,本世子的確是想找個人下棋。”說著,他看向葉淩汐,“不知道重光公主可願意賞臉?”


    “燕世子,我……”秦宣兒見燕祁看都不看她,頓時不高興的嚷嚷著,想要提高自己的存在感。


    秦逸一隻手落到了秦宣兒的肩膀上,手勁之大,似是要將她捏碎了一般,秦宣兒醒過神來,疼的緊,可是看著大哥冷沉的臉,她哪裏敢分辨,隻能哀求著。


    燕世子的棋局,誰人能拒?能被燕世子看重,那可是三生有幸,所有人都是看著葉淩汐,琴書畫,她都厲害,莫不是棋藝上也是技藝非凡?說到琴棋書畫之技藝,最厲害的要數當年的楚三少,難不成她是繼楚淩之後的又一個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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