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鸞宮外,暗沉的氣壓沉沉壓下,東華帝負手而立,看著那靠近的人,渾身威嚴的氣息爆發出來,目光陰騖的看著那靠近的人。


    曾公公連忙迎了上去,他不相信景王殿下會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若是被人陷害的,可一定要讓皇上知道啊。


    噗通一聲,太監將那兩個人丟在了地上,其中一個,女子的頭露在外麵,因為激情,她一張臉上滿是潮紅,長發披散,汗水將臉蛋浸濕,一雙杏眼微眯著,那張美麗的臉上透著慵懶饜足。


    因為猛然墜落的疼痛加上周遭黑壓壓一片,她抬起頭看著四周,正好觸及到一雙冷怒的眸子,她身體一縮,驚聲說道:“皇,皇上……”她偏過頭,看著東華帝身邊的德妃、陸妃等人,還有許多朝堂官員以及一些她從未見過的人。


    她腦海之中瞬間想到了什麽,麵色瞬間一白,連忙喊道:“皇上,不是臣妾,臣妾沒有……”說著她匍匐在地上磕頭求饒,“皇上饒命,是景王逼迫臣妾的,是他逼迫臣妾的。”因為動作幅度太大,她裹在肩頭的被子滑落,露出那布滿淤青的肌膚,看在東華帝眼中更是怒火翻騰。


    曾公公聽著錦貴妃的話,怒上心頭,這個賤人是存心陷景王於不義,存心挑撥皇上跟景王之間的關係。


    “錦貴妃,你可別胡說八道,六哥是什麽樣的人,他怎麽可能會被你勾|引。”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秦泤南說道,這女人竟然敢汙蔑六哥。


    晉王看了秦泤南一眼,皺眉,“八弟,這話是該你說的嗎?事實如何,父皇自然會給六弟一個公道。”


    秦泤南看了晉王一眼,撇了撇嘴,想要反駁,正好觸及到曾公公的目光,他輕哼一聲,沒有說話。


    東華帝冷著一張臉,看著錦貴妃,不說話,也沒有動作。


    今日是皇上壽宴,接二連三出現意外,皇上怎能不生氣,而且事事都與景王有關。


    錦貴妃抬起頭,雙目中蓄滿了淚水,頗有幾分楚楚可憐的風韻,她抽噎說道:“臣妾本來在宮中歇息,是景王她強行闖入臣妾宮中,強行要與臣妾……嗚嗚……臣妾是被景王脅迫的,求皇上開恩……”


    眾人的目光忽地落到了旁邊一直將頭縮在被子裏的男子身上,今日的景王還真是有幾分不同尋常。見慣了那個男人傲然於世的姿態,如今看他這樣龜縮成一團,竟覺得說不出的違和。


    “將錦貴妃處死,景王穢亂宮闈,大逆不道,罰其……閉門思過,於景王府禁足,無詔不得外出。”東華帝忽然說道,威嚴的聲音將所有的喧囂打破。


    晉王跟端王兩人麵色皆是微變,穢亂宮闈竟然隻被罰麵壁思過,父皇未免太過偏心了吧,前朝有皇子穢亂宮闈,削爵去封的都有,怎麽到了景王這裏就這樣輕易蓋過了呢。


    德妃跟陸妃兩人也沒想到是這樣的局麵,皇上對景王未必太寬容了些吧。犯了這樣的罪名,他竟然就給了這樣一個懲罰。


    “不,皇上,臣妾不想死,臣妾不想死。”錦貴妃慌了神,大聲喊道,她想要去抓帝王的龍袍,可是身上不著寸縷,讓她根本就不敢亂動。皇上那麽寵愛她,怎麽可能會想要殺了她,他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的。


    “是景王,是景王他逼迫臣妾的,皇上,您要為臣妾做主啊。”錦貴妃哭喊著,將罪名都推到了旁邊的景王身上。


    傅明瑜看著麵前哭哭啼啼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而說道:“這錦貴妃口口聲聲說是景王脅迫她的,不能光聽她一人說,咱們來聽聽景王的意見不是更好嗎?”


    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將目光落到了這位南疆女王的身上,傳言傅明瑜與秦景淵不合,今日她這般出言怕是想給景王難堪吧。


    秦泤南看著傅明瑜,微微蹙眉,他知道因為楚淩哥哥的事情,她恨透了六哥,可是她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如今六哥已經夠慘了。


    “明瑜姐姐……”


    端王聞言跟著說道:“鎮南王說的對,錦貴妃口口聲聲說是六弟強迫的他,咱們還是要給六弟一個辯駁的機會才是。”


    晉王看了地上那黑影一眼,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這事情與自己預料的並不相同。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的箭,這次他勢必要將秦景淵給拉下馬,否則就算他當了太子,將來也不得安心。


    “父皇,咱們還是聽聽六弟的說法吧。”晉王看著東華帝沉聲說道。


    其餘跟隨端王與晉王的大臣們皆是附議讚同,東華帝雙眸冷鶩的掃過眼前諸人,若不是今日外臣在此,他定是要好好教訓這些狗膽包天的東西。


    曾公公看著東華帝,低聲說道:“皇上……”


    東華帝收回目光,看了地上被棉被裹著的黑影一眼,冷冷說道:“還不將這個狗東西給朕拉出來。”


    “皇上,這景王也忒不像話了。”陸妃一旁幸災樂禍的說道,她轉而看著身後的諸人,“還不讓各家小姐退開,否則這清白景王可是不會承認的。”


    德妃微微笑著,不說話,但是卻拿著帕子掩住自己的眼睛,視作非禮勿視。


    錦貴妃看了晉王一眼,縮了縮身子,不敢說話,心卻是狂跳著,皇上沒有說過不殺她……如果她殺了景王,那個人是不是會對她多看一眼呢。她握了握藏在被子裏的匕首,這是她證明自己的時候,隻要她殺了景王,他會保護她的,她相信他的承諾。


    所有人都向後退了退,隻剩下曾公公站在那被被子包裹著的人的旁邊,他看著地上的人,伸出手,直接將他身上的被子掀開。


    忽然一陣風過,一個身影驟然衝出來,將曾公公推到在地,銀亮的匕首直接朝著那剛剛探出頭的男子的胸口刺去。


    端王等人皆是一驚,向後退去,可是各自眼中都帶著興奮,這一刀下去,秦景淵絕對沒命了。


    “你毀了我的清白,我殺了你!”錦貴妃怒叫出聲,她整個身體撲了過去,刀刃入肉的聲音,獻血迸濺,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叫,“啊……”


    曾公公連忙起身,大吼一聲,“來人,護駕,快,抓住這個瘋女人。”


    幾個禁衛軍瞬間衝了上來,將錦貴妃拉開,錦貴妃的身體瞬間露在了空氣中,毫無遮擋,一個太監過來,直接拿著棉布將她身體裹住,扣押在了地上。


    晉王看了錦貴妃一眼,眼底掠過一抹殺機,目光瞬間看向地上中了一刀的男子,嘴角噙起一抹詭譎之色,終於除掉他了嗎?


    另外幾個人去查看遇刺的‘景王’的情況,剛剛那一推一倒之間,男子的臉徹底露在了外麵。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根本就不是景王,竟然是定陽侯!


    曾公公看清楚是何人之後,瞬間看向了身後的東華帝,東華帝正看著躺在地上的定陽侯,眼底盡是戾氣。


    晉王臉色瞬間慘白,不是秦景淵,是葉元衡,怎麽會這樣?那秦景淵去了什麽地方,他的人明明看到秦景淵有進到錦鸞宮來的,今日這局麵似乎已經不受他控製了。


    這邊端王的臉色同樣不好看,不是秦景淵,那秦景淵又在什麽地方?


    旁邊圍觀的雲烈等人心頭好笑,若這個人真的是秦景淵,怕是早就逃走了,還等著人來抓嗎?秦景淵的武功他們是最清楚不過的了,今日設計的人真是夠愚蠢的。


    錦貴妃被人壓在地上,在看到她剛剛刺殺的男人是葉元衡的時候,麵色勃然大變,怎麽會,怎麽可能,這一定是夢,不是真的,不是!


    葉元衡胸口正中一劍,整個人瞪大眼睛,痛的不敢亂動,而他自己也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他本來是來這宮裏參加皇上的壽宴的,卻不料在行走的路中突然被人給算計了,然後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這樣的光景了,他動了皇上的錦貴妃,而他更清楚錦貴妃究竟是何人!


    葉淩汐躲在暗處看著這錦鸞宮宮門口的景象,忽而看著身後的人,正對上一雙琥珀色的眸子,他似有所感,也看著她。


    他知道她想問她什麽,葉元衡是不是他弄到錦貴妃的榻上的。


    “雖是胡鬧,但是看著這結果我心裏很痛快。”葉淩汐嘴角微勾,笑著說道。雖然她不知道葉元衡父女苦心孤詣進這皇宮有什麽目的,但是如今這樣的結果算是讓他們自食惡果了,皇宮這個大染缸,可不是什麽人想進都能進的,皇帝的女人也不是那麽好當的。


    可是這話落在君千瀾耳中卻是另外一層意思,她痛快的是那個男人不是秦景淵,其實在她心中,秦景淵根本不會是那種淫邪好色之人。怕是連她自己都沒有發現,當她得知那個人不是秦景淵的時候,她的身體有片刻的舒展,是輕鬆,放心。那現在,他是不是該告訴她真相,將葉元衡丟到葉鸞榻上的人不是他,而是……


    “景王殿下,你怎麽會在這裏?”不知道是誰忽然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頎長的身影,待看清楚之後,驚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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