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葉淩汐走後,大廳後方的暗格忽然打開了,一身素色錦袍的男子走了出來。


    司南玨上下打量了下眼前的男子,眉眼高挑,意有所指的說道:“這顏色挺好的,看來給你換衣服的人眼光不錯,裏裏外外都換了個新。”


    “咳咳……”阿初咳嗽了下,腦海之中不覺回想起在公子房間外麵聽到的,葉小姐也著實是彪悍了些,也不知道公子吃不吃得消。


    君千瀾狹長的丹鳳眼中微微上挑,“楚楚眼光自然不錯,不過有些人眼神卻是不大好。”他俊美無儔的臉上笑容漸漸隱去,如冰雪一般冷酷,“若是下次讓我再聽到你這樣跟她說話,你往後也沒有必要再說話了。”


    司南玨麵上淡然,可是那雙眼睛瞬間沉了下來,對著那雙陰鶩冷酷的眸子,大廳之中的氛圍瞬間冷沉下來。


    “公子,司南先生是為您好……啊……”阿初上前解釋說道,畢竟葉小姐這個人心思太過詭譎,他們是擔心公子被利用,然而話還未說完,一股強大的內力撲打了過來,他身體向後跌飛,砰地一聲,撞到了下麵的椅背上。


    “咳咳……”阿初捂著心口悶聲咳嗽著,嘴角鮮血往下滴落著,他能感覺到胸口的傷口裂開了,鮮血不斷的往外噴湧著,他抬起頭看著那冷酷狂傲的男子,直接跪在了地上,沒有絲毫辯解。


    “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了嗎?”君千瀾坐在主位上,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下方跪著的男子。


    阿初低著頭,恭聲說道:“屬下不該對葉小姐不敬。”


    “好,很好,總算是知道自己錯在什麽地方。”那雙琥珀色中暈染著淡紫色的眸子紅光一閃而逝,君千瀾臉上泛起一抹森冷的笑意,“明知故犯,你是說本公子該怎麽處置你?!恩?你跟在本公子身邊這麽多年,該清楚,本公子最討厭的是什麽。”話落的瞬間,那激狂的殺氣驟然揚起,充斥整個大廳。


    司南玨似有所感,看了君千瀾一眼,雖是見識過這人的喜怒無常,但是麵對這滔天的殺意,到底是不能視作不見。


    感覺到君千瀾的殺意,阿初微微閉眼,拱手說道:“公子最討厭的就是背叛,阿初這次明知故犯,阿初領罪,請公子責罰。”


    司南玨看了君千瀾一眼,淡然說道:“要不是他將你那心肝兒帶過來,你現在怕是肝腸寸斷死了。”


    阿初看著司南玨沉聲說道:“司南先生,這次是我莽撞,差點傷了葉小姐,我認。因為一開始,我就是公子指派給葉小姐的暗衛,我的主子隻是葉小姐。”他的命是公子救的,公子讓他死,他絕對不會苟活,想到這裏,他閉上眼睛,等待著公子的懲治。


    司南玨挑眉不語,君千瀾是個瘋子,可是跟在他身邊的人比他還瘋。他是醫者,所救的是想要活下去的人,對於那種找死的,他真是無能為力。


    大廳之中再次陷入了沉寂,那強大的威壓殺氣壓在人身上,讓人根本喘息不過來。阿初緊閉著眼,額上冷汗直冒,死亡的臨近,他不懼,可是這身體懼怕。


    “倒是有長進了。”男子冷淡的聲音忽然傳出,“既然知道自己是誰的人,現在你還站在本公子的地盤做什麽?”


    阿初抬起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優雅高貴的男子,公子他……


    君千瀾瞟了阿初一眼,麵無表情的說道:“如今你是楚楚的人,不歸本公子管,這次你犯上,該處置你的人是她,不是本公子,所以隻要你能求得她的原諒,本公子不會殺你。”


    阿初眉心一緊,當即拱手說道:“屬下明白。”


    “本公子的話你沒聽懂嗎?你已經不是本公子的人了。”君千瀾皺眉,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滾吧,別逼本公子反悔。”


    阿初看著君千瀾臉上的冷清之色,心裏明白但凡是公子做的決定,變不會有更改的,他磕了一個頭,起身,捂著胸口朝著外麵走去。


    那個女人救了公子,於情於理,他要向她道歉。


    看著那離開的身影,司南玨看了君千瀾一眼,“這個理由找的不錯。”


    君千瀾冷哼一聲,“別以為你能看透本公子的心思,司南玨,別挑戰本公子耐心,本公子與你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你最好祈禱本公子毒永遠解不了,負責本公子解毒之日就是你的死期。但是你也放心,若本公子的毒真的解不了,你也休想活著。”說著,他直接起身,看都不看司南玨,直接往外走去。


    合著,他橫豎都得死?司南玨挑了挑眉,真是個任性狂妄的人,“你以為她猜不到你就躲在後麵的暗格裏麵嗎?你就不怕剛剛她那些話是故意說給你聽的嗎?”


    “她是不是故意的有什麽要緊,重要的是,本公子願意聽。”君千瀾的聲音從前方傳來。


    “你可別忘了,如今蒞陽城中無人不知他即將嫁給景王,所以你……”司南玨似笑非笑的看著那走到門口的身影,看著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君千瀾俊美的臉上黑沉如墨,他目光冷冷的看著後麵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男子,忽的笑了,妖冶邪肆,冰涼的字眼從他嘴中一個個迸出來,“那他要是死了呢。”


    “……”司南玨不置可否,看來,這世上但凡是跟他搶葉淩汐的,都不會有好下場。看著那離開的身影,她歎息一聲,這情毒分明比誅天之毒更難解,而這人顯然已經病入膏肓了。


    第二日早上,青兒一開門,就看到阿初跪在門外,她嚇了一跳,卻是回過頭看著屋內的葉淩汐。


    葉淩汐穿好衣服走出來,看著地上的男子,“你在這裏做什麽?”她目光掃過他的衣服,上麵黑紅一片,眉心微蹙,“你回去吧,以後不要來這裏了。”


    “昨日是我冒犯了主子還請主子恕罪,若是主子不原諒屬下,屬下長跪不起。”阿初低著頭,恭聲說道。


    葉淩汐挑眉,“你也是為了你的主子著想,我沒有什麽好怪罪的,你可以走了。”


    “若是主子真的原諒屬下,那就不要讓屬下走。”阿初沉聲說道。


    輕笑一聲,葉淩汐似笑非笑的看著阿初,“你走不走關我什麽事情?我也不是你的主子。”


    “公子既是讓屬下跟著您,您自然是我的主子。”阿初連忙說道。


    葉淩汐掃了他一眼,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我是你的主子?你確定嗎?我的手下可不會對我喊打喊殺!”


    “昨日是屬下冒犯,從此之後,屬下再不敢了。”阿初保證說道。


    “可是我並不信任你,而且,我為什麽要信任你呢?所以,你愛走不走,與我無關。”葉淩汐轉過身,進了屋。


    青兒也惱恨於阿初昨日對小姐的無禮,隻是看著他身上的傷口,眼底閃過一絲不忍,關上房門,看著坐在書回到桌旁寫字的葉淩汐。


    “小姐……”


    葉淩汐抬頭看著青兒躊躇的樣子,淡淡說道:“想替他求情?”


    “阿初是很可恨,竟然敢威脅小姐,險些傷到了小姐,可是他傷得那麽重,要是再拖下去,死在這裏可怎麽是好。”青兒低聲說道。


    葉淩汐微微一笑,“怎麽,跟他待了一段時間,就將他當做自己人了?”


    “沒有啦……”青兒小臉一紅,支支吾吾說道,“他不是救了小姐好幾次嗎?這次雖然是有錯,但是就當是功過相抵了吧。”


    “就連素心都替他求情了,你替他求情我也不意外。”葉淩汐淡然說道,她放下手中的筆,將手中的信件疊好裝入到信封中,她看了青兒一眼,“我說過,他是去是留都跟我沒有關係,而我不需要三心二意的人,這是我的原則。”


    “可是阿初不是說了以後要跟著小姐嗎?”青兒小聲說道。


    葉淩汐搖頭,“有些事情不是靠嘴說的。”說著,她將手中的信件遞給了青兒,“將這封信交給他,若是他能將這封信送到君煜的手中,那我們我就再相信他一次。”


    青兒一愣,接過那封信,看了葉淩汐一眼,“小姐你要與西涼那位煜王合作?”


    葉淩汐笑笑不語,拉過一張紙,重新寫起信來。


    青兒見葉淩汐不願多說什麽,拿著信出去了。


    阿初看到這封信的時候,臉色變了變,看著那緊閉的房門,慢慢站起身,他眼底的神情翻湧著,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將信件放到了懷中。


    就在阿初離開不久,房間的大門打開了,葉淩汐看著他離開的方向,眸中深不可測。


    “公主殿下,明瑜郡主求見。”忽然院門口一個聲音傳來。


    葉淩汐聽著這話,不覺皺了皺眉,手撫了撫額頭,明瑜今日過來八成是因為她與秦景淵的婚事。


    待下人將傅明喻引進來的時候,葉淩汐看著她臉上的疲憊之色,心底微微一緊,難道是太後出事了?


    “明瑜姐姐今日怎麽有空過來?”葉淩汐笑著說道,剛說完,她手腕一緊,人就被拉著往屋子裏走去。


    房門關上,葉淩汐看著傅明喻臉上的凝重,當即將心頭的猜測說出,“是不是太後出什麽事情了?”


    “不,太後很好。”傅明喻搖頭,她看著葉淩汐,沉聲說道,“不好的是別人,楊旭被抓了,現在就落在秦景淵手上,如今你與秦景淵有婚約,我希望你能去他那邊打探一下情況。”


    楊旭?七哥!葉淩汐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傅明喻,七哥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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