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化作灰,葉淩汐也能辨認出這是誰的聲音,她清冽的眸中忽的一沉,眼底森森的寒意暴射而出,轉過身來,入目的是一片妖嬈的紅色,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含著三分笑意,七分邪肆,那雙琥珀色的眸中似有淺紫色的光華氤氳,看不出裏麵最真實的情緒。


    小汐兒是什麽鬼?!她跟他有這麽熟嗎?!葉淩汐冷冷的看著麵前的男子,雙手緊握,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她竟然都沒有察覺到他在附近。重生以來,即便她的敏銳度不如從前,可是也從未像現在這樣後知後覺。


    “好些天不見,小汐兒見著本公子不該很欣喜麽,怎一幅看到仇人的樣子,虧得本公子想你的茶飯不思,夜不能寐,你卻這般冷淡,委實讓本公子傷心。”君千瀾俊美的臉上也跟著浮現幾分委屈,那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葉淩汐,眸中自有光華閃爍,更添幾分魅惑人心的妖嬈之美。


    看著眼前這張俊顏,葉淩汐麵不改色,不見半分的動容,她還不認為自己有這樣的魅力能讓這種放浪不羈的人流連,眼前這人可不是省油的燈,誰知道他接近自己是做什麽的。


    “我瞧著公子麵色紅潤,印堂透亮,最近過的應該極是舒坦才是,當然,公子若是不想舒坦,我有辦法讓你不舒坦,所以,你想試試嗎?”葉淩汐似笑非笑的看著麵前的男子。


    君千瀾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興味,唇角微勾,看著葉淩汐,“哦?小汐兒打算讓我如何不舒坦?”他欺身而上,手微微伸出,靠近那精致的下頜,嘴角微微翹起,眼底笑意全無,似是在嘲諷著眼前之人的不自量力。


    葉淩汐眼底暗芒一閃,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那公子可要小心了。”驟然間她伸出手一把抓住君千瀾的手筆,右腳踢出,直接襲向眼前之人的小腹。


    “小汐兒這招可真是狠啊。”看出葉淩汐的用意,君千瀾身體驟然騰空,躲過這一擊,衣袍卻是被那腳風撩起,就差一點,那一腳就落到了他身上,他眼底微微一閃,冰寒驟起,那妖嬈的臉上忽的泛起一抹涼薄的笑意。


    葉淩汐沒想到君千瀾這樣都能躲過,那一腳踢空,猛地鬆開君千瀾的手,轉身就朝著後方而去,似是想要逃離。


    君千瀾眼底暗芒閃過,身體驟然朝著葉淩汐襲去,“小汐兒剛剛差點傷到我,難道就想這樣輕易離開嗎?”


    他修長的手驀地伸出,一把落到了葉淩汐的肩上。


    感覺到肩上的力量,葉淩汐嘴角忽的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一隻手猛地抓住那落在肩上的手,身體忽的向下一沉,直接將後麵的人甩了出去。


    君千瀾沒料到這女子還有這樣的招術,猝不及防見被摔了出去,他一手撐地,才沒有被摔倒地上,腳瞬間跟著落地,一個騰空,身體驟然朝著上空躍去,落到了假山之上,再看地上的女子,她已經走到了走出老遠,而那邊正好有幾個人走過來。


    他瞬間躍下假山,看著葉淩汐離開的方向,琥珀色的眸中閃過深沉似海,剛剛她是故意後退,讓他追上的嗎?那一招他雖然用的不大熟練,但是他不認為有人能從他手下逃過,可是她竟然輕易化解了……


    他記得那個時候陸琰就是使的這一招,看來她是有心藏拙。


    一個不受寵的侯府嫡女能輕易破解這當世成名之技,君千瀾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興味之色,那個時候,她能躲開,卻偏偏讓陸琰給桎梏住。他腦海中忽的閃過什麽,眼底暗芒湧起。


    “阿初,去給本公子查查,十年之前救葉淩汐的人除了秦景淵還有誰?”君千瀾忽的向前,妖嬈的紅衣隨風舞動,他單手背負,嫣紅的唇角笑意愈發深了,他目光詭譎的看著前方,小汐兒,你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的。


    一身黑衣的男子不知從什麽地方出來,單膝跪在了地上,恭聲說道:“是!”


    這皇莊對葉淩汐來說並不是什麽陌生的地方,她作為楚淩的時候,也曾來過這裏,如今看到故地,心裏不免百感交集。


    突然一個身影擋住了自己的去路,葉淩汐收回目光,看著眼前之人,正好撞上一雙陰沉的眸子。


    葉淩汐身體向後退了一步,看著麵前的人,目光平靜無波,全是漠然。


    齊世朝來的時間不算早,卻是看到了葉淩汐在幾位王爺麵前的從容姿態,哪裏還有從前的木訥懦弱,說是聰明睿智也不為過,再加上她如今身份不同,更是有一種渾然天成的高貴之氣。


    所以,她從前那些懦弱姿態都是假裝的嗎?他不相信一個人會突然轉變性子,那就隻能說明她一直在藏拙,可是她為什麽要藏起自己的本性,想到這些天與她的解除,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她是想逼他退婚,所以才將自己美好的一麵藏起來。


    她憑什麽這樣,他哪裏配不上她了,如果他一開始就表現的如現在這般精明,他也許就不會看上葉采薇,也不會如現在一般聲名愈下,受盡嘲諷。如今葉采薇逼著他娶她,葉鸞那邊何嚐不是,現在蒞陽城中人都在嘲笑他栽在了定陽侯府的庶女身上,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葉淩汐看著麵前一臉凶狠的男子,實在是沒有興趣與他周旋,見他不說話,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擦肩而過的瞬間,齊世朝忽然偏過頭來看著她,“葉淩汐,你就這般不想嫁給本世子嗎?”


    “談不上。”葉淩汐淡淡說道,本來就是沒有交集的人,談不上嫁娶,真正的葉淩汐已經死了。


    “那就是說本世子還有機會?”齊世朝眼底閃過一絲希冀,天知道他看到她在晉王等人麵前那般風姿卓然的樣子時,心裏有多嫉妒,這個原本該是他的女人!


    葉淩汐古怪的看了齊世朝一眼,他沒病吧。她皺了皺眉,淡淡說道:“我記得皇上已經下了旨意取消你我的婚事。”說著,她直接朝著前方而去。


    齊世朝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了下來,他目光陰狠的看著那離開的身影,這件事可由不得她!


    花園之中桃花盛開,貴女們站在桃花林下賞花,在這京中不乏才子,自然也不乏才女,白娉婷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她走到哪裏,都是被人圍觀的,或嫉妒,或豔羨。但是她性子隨和,所以與她交惡的人甚少。


    “桃紅複含宿雨,柳綠更帶朝煙。”白娉婷溫柔的聲音緩緩而出,她素手伸出輕撫著桃花瓣,鮮紅的豆蔻配上那桃花的粉嫩,有一種深紅見粉紅的妖嬈。


    昨夜這皇莊下過微雨,今日這天空也未見多少清明,桃紅柳綠是今日皇莊裏麵最具代表的景色,此刻被白娉婷一語道出,不免讓人生出同感甚至是讚賞。


    “白小姐的詩作真美,此情此景,最是得應。”有人感歎說道。


    “白姐姐的才名眾所周知,今日賞花大會的詩魁非白姐姐莫屬了。”有女子連聲笑著說道。


    白娉婷微微一笑,搖頭,“許小姐說笑了,娉婷陋作,難登大雅之堂。”


    “娉婷謙虛了,你可是這京中第一才女,你的詩作要是難登大雅之堂,那往後誰敢作詩了。”與白娉婷交好的禮部尚書之女李弄影笑著打趣說道。


    白娉婷連忙擺手,表示過譽,可是那張臉上自信的神采卻是分外奪目,一雙美目裏麵更是熠熠生輝。


    早年的時候,這白娉婷並未有這樣的才名,大概是那個人的鋒芒太盛的緣故吧,不過這白娉婷現在也就十七八歲,三年前也就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實在是不值一提。葉淩汐剛好走過來,看了那些貴女們一眼,不免有些意興闌珊。做了男人那麽多年,突然跟這些名門閨秀在一處,還真是有幾分不自在,總覺得太過扭捏了些。


    聽人說每次賞花會都要吟詩作對,撫琴弄畫,當時她笑當女人真是無趣,暗說自己絕對不要嚐試,可是沒想到最終自己還是恢複了女子的事實,還不得不麵對這些。


    “哼,有什麽好得意的,那也不過是因為明瑜姐姐不在京中罷了。”一個冷笑聲傳來。


    葉淩汐心神驀地一震,驀地看向那女子,那女子也不過十五六歲,生的英氣,並不若白娉婷那種嬌美,但是卻獨有幾分將門虎女的風采。她眼底暗芒一閃,南宮家的孫輩,也是唯一的女兒南宮曉,這個南宮曉最得南宮敬德喜歡,連德妃也對這個侄女寵愛有加,時不時招入宮中陪伴。那個時候,楚家與南宮家還是姻親,南宮曉總是追在她後麵喊“淩哥哥”。那個時候,她與那人的關係最好了!


    時隔三年再聽到那個名字,她有一種恍如隔世的錯覺,是啊,這於她已經是第二世了。隻是,她一切可好?!可有被她牽累。她忽的苦笑,怎麽會不被她牽累呢……聽說她至今未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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