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敏想辯駁,卻發現自己無法辯駁。


    白曉說得對,就算自己想對暖暖的孩子好!到時候自己的孩子要帶,還有工作,精力不夠。


    如果自己去上班,如果家裏婆婆老公對她不好,自己也是無法兼顧的。


    看著兩眼空洞看著地上的宋暖暖,記敏白了白曉一眼。“你少說兩句,我讓你來是勸她的不是逼她的。”


    “我這不是在勸嗎?我話糙理不糙!沒有父母的孩子生下來,也是受罪。”


    白曉的話徹底繃斷了宋暖暖心底最後一根神經。


    起身,往門外走去。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記敏走到白曉的身邊,用拳頭不輕不重的砸向她的胸口。“你能不能顧忌下暖暖的心情!她這樣你現在說這話不合適。”


    “我這是為她好。”白曉推開記敏,跟在宋暖暖的身後。


    兩人走到門外,才發現已經沒有了宋暖暖的身影。


    記敏打她的電話,也一直沒人接。


    白曉深深歎了一口氣。“讓她一個人靜一靜,也好。”有時候旁人的話也不能改變任何事情,說的越多越讓人徒增煩惱罷了。


    宋暖暖不知道自己怎麽回到別墅的,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發現角落是那麽的髒,走到廚房拿起抹布,端著臉盆,臉盆裏有水。


    拿著抹布一遍又一遍擦洗著,可無論怎麽擦地板好像都是髒的。


    蹲在地上,手拿著抹布,不停的擦著一個地方。


    縱使地板被擦得雪亮,她依然覺得很髒!


    忽然間,鼻子黏黏的,一陣溫柔從鼻子尖流了下來。


    看著在地板上暈染開來的鮮血,她用抹布快速擦拭著。剛擦掉鮮血又掉落在地板上,在擦掉鼻血再次暈染在地板上。


    她一遍遍瘋了一樣擦拭著,越擦地板上的鮮血越多。


    她整個人崩潰的看著地板上一滴一滴暈染開的鮮血,雙手捂住鼻子。


    試圖阻止鼻血的流出,卻於事無補。鮮血順著手指縫一滴滴掉落在地板上。


    暈染出一朵朵鮮豔欲滴血紅的花朵。


    “不,那不是我的血,不是我的!”雙手猛地推開臉盆,水瞬間翻倒在地。


    她起身,感覺頭傳來一陣天旋地轉。


    眼前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窗外,寧靜的黑夜,隻有昏暗的燈光照在路上。


    富人區這一片,平時連出租車都基本不會來到這裏,這裏的人都有車根本不需要出租車。


    格外的安靜。


    別墅內的宋暖暖手撫-摸著肚子,靜靜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鮮血順著鼻子流在地上。


    身體的溫度一點點在消散。


    隻有慘白的月光照在屋內。


    ——————靳氏大廈————————-


    靳司熠坐在椅子上,看著電腦的企劃案。


    總感覺心頭有很不好的預感。


    這一天他都心神不寧,早上他拿著宋暖暖沾染了血的紙巾去化驗,他都忘了問結果了。


    拿起電話撥打了過去。“您好,我是靳司熠!我想問我早上拿去跟您的化驗結果怎麽樣了?”


    “靳先生,我打您幾個電話都沒人接!您的秘書說您很忙!”


    靳司熠才想起來,自己給他的電話是辦公室的電話。


    自己這一整天都忙的忘了,好像秘書是說過一個姓胡的男人打電話找自己。


    當時他忙暈了一時之間沒想起來是誰,就沒回電話。“不好意思,這麽晚回您電話!我那個檢驗結果怎麽樣了?”


    “是這樣的,靳先生!因為你拿來的隻是帶血的紙巾。我還不好做出判斷,如果您方便的話還是親自來做個全身檢查。”


    電話裏的聲音凝重。


    靳司熠想到宋暖暖故意收拾幹淨,不讓自己知道的樣子,是肯定不會跟自己去檢查的。


    “胡醫生,她到底是什麽病?”


    “我也不好說!但從我們提取的血液來看,可能是白血病!不過,沒有具體的全麵化驗,我們也不敢亂說話。我建議您讓您的朋友,最好明天就來醫院一趟。”


    靳司熠掛斷電話,腦海回蕩著三個字。


    白血病?


    宋暖暖那麽年輕,身體那麽健康怎麽會是白血病。


    他絕對不會相信的,肯定是檢查錯了。


    低垂著頭工作,卻再也沒有了工作的心情,腦海閃過都是宋暖暖的身影。


    心煩意亂的起身,拿起外套,往門外走。


    四月份的季節,忽冷忽熱。


    有時候熱的一件都嫌多,有時候氣溫低的還要加外套。


    靳司熠邊往大廈外麵走,邊給宋暖暖打電話。打了幾通卻沒有人接,心底不好的預感越發的嚴重。


    坐進車子,啟動油門。


    加大油門,車輪摩擦地麵低沉的聲音擾亂了周圍的安寧。


    他心底不好的預感,讓他加大油門,40分鍾的車程25分鍾就趕到了別墅。


    打開別墅的大門,鼻息間飄來淡淡的血腥味。


    他劍眉蹙著,大跨步走進去。


    站在門外看裏麵空蕩蕩的,但鼻息間若有若無血的腥味讓他心提到了嗓子眼。


    “暖暖,你在家嗎?暖暖?”邊喊著邊往裏麵走。


    繞過沙發,看見倒在沙發地板上的宋暖暖。


    鮮血沾染了她的半邊臉,血已經凝固了。


    她臉色蒼白如紙,消瘦的身體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


    看見她的刹那,他站立在原地不敢上前去摸她到底有沒有呼吸。


    黑眸蒼涼深處是濃濃的哀痛,大跨步上前長臂一伸摟住她的身體。


    她身體的冰涼,讓他手臂微微發抖。“暖暖,你不要離開我!”手指顫抖著放在她的鼻息下,那若有若無的呼吸讓他欣喜若狂,黑眸有著淡淡的濕潤。


    他從來沒有這一刻對呼吸是那麽的感激。


    匆忙起身,緊緊抱著她的身體,往門外奔跑而去。


    別墅的大門大開。


    小心翼翼如珍寶一樣把她綁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她毫無生氣躺在那的樣子,黑眸沉痛。


    發動油門,直接踩到底。


    一手緊緊握著她的手,一手握著方向盤。“暖暖,你千萬不要出事!隻要你活著,我什麽都答應你,隻要你活著!”


    車子以極限速度開到了醫院,離這裏最近的隻有第一人民醫院。


    車子還沒停穩,他就衝下了車。


    走到副駕駛座上,解開她的綁帶,手顫抖了幾下,明明輕易就能解開的綁帶。


    他接連著失手幾次,都沒有解開。


    抱著宋暖暖,感覺到她身體的冰涼,臉攏搭著在自己懷裏。


    瘋了一樣跑進醫院。“醫生,醫生,救命,救命。”他大聲的怒吼,打亂了醫院的寧靜。


    從遠處衝出幾個護士和醫生,看見靳司熠懷抱裏的宋暖暖。


    快速拿來推車,靳司熠小心翼翼的把宋暖暖放在推車上。


    看著她毫無生機躺在那蒼白的身影,心尖銳的痛著,一滴滴的在滴血。


    幾人一路來到二樓。


    從遠處走出一個醫生,穿著白大褂,今天剛好是他值夜班。


    靳司熠看見他,大掌猛地抓住他的大掌。“你能治好她的對不對。”


    “靳先生,我會盡力的!”醫生話落,推著宋暖暖進行了一堆的化驗。


    他必須知道病人得的什麽病,才能知道如何治療。


    靳司熠一直緊緊跟隨在她身後,看著躺在那毫無生氣的宋暖暖,心撕裂般的疼痛。


    他現在多麽渴望,她能站起身,跟自己叫板。


    一係列檢查下來,窗外天已經蒙蒙亮。


    靳司熠用浴室的手擰幹毛巾,輕輕擦拭著宋暖暖沾有鮮血的臉。


    輕柔的如對待稀世珍寶一樣,黑眸溫柔,深情。


    “靳先生,祁醫生叫您去一趟。”護士在門外小聲的喊道:


    看著房內的一切,她眸光怨恨又羨慕。


    靳司熠靜靜的擦拭著她臉上最後一點汙漬,起身在她額前輕輕落下一吻,離開。


    坐在祁醫生的對麵,看著他嚴肅的表情,他心沉了下去。“祁醫生,宋暖暖的病情。”


    “白血病!”他聲音冷靜,雖然可惜,但他看過太多年輕人得白血病了。


    他已經習慣了。


    靳司熠坐在椅子上,身體發木,黑眸轉了轉。


    薄唇張了幾次始終沒說出半個字。“你……你再跟我說笑嗎?”


    “靳先生,我們不會跟你開玩笑!不信的話,您也可以去別的醫院檢查!”祁醫生語氣沉著。


    他愣在椅子上,眸光渙散。


    腦袋空空的,看著對麵的祁醫生好像說著什麽,卻好像都聽不清他說什麽。


    “靳先生,您聽見我的話了嗎?她這隻是白血病的一種,這樣的病隻要找到合適的骨髓,還能救!你該讓她早點打掉孩子,盡快來治療。”


    祁醫生把病曆卡遞給他。


    “你說?能治療?”靳司熠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話語。


    “是的,這隻是白血病的一種。這種病具體的叫做再生障礙性貧血白血病!”祁醫生整理了下自己的秀發。“但是,早治療的好!她都貧血肯定不能在懷孩子的。”


    靳司熠起身,回到病房。


    看著躺在那掛著鹽水的宋暖暖,臉色蒼白如紙。


    看著她手就算昏迷了,還是始終摸著肚子。黑眸暗了下去。


    你就這麽愛歐陽鈺,這麽愛你們的孩子嗎?


    想到她藏起帶血的紙,或許她早就知道她有病,隻不過不想打掉孩子才誰也不告訴。


    眸光看著她肚子裏的孩子,黑眸越發的堅定。


    剛好鹽水打完,抱著她的身體,走出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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