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早餐,原本味道各異的早餐,一時間全變成了席慕風身上的青草味道,淡淡地縈繞,久久不散。她,愈發地思念他。


    孤獨騰和孤獨飛一前一後走出來,看到蘇雨晴一個人坐在那裏,什麽也沒有問,而是安靜地坐了過來。


    吃完早餐,兩兄弟不似往日那般直接衝下樓去上學,而是如席慕風沒來前一般,認真地收拾餐桌,捧著碗進廚房洗。


    蘇雨晴偏頭,聽著廚房裏傳來的嘩嘩水聲,心有不忍地站起來,將兩人拉開,道:“我來吧,你們去上學。”前些日子,這些工作都是席慕風的,他們能這麽做,想必早就知道他離開了。


    孤獨騰有些猶豫,孤獨飛卻已經退開,擦著手像個大人般道:“姐,晚上擺攤時不要一個人去,等我們。”


    說完,這才離開。


    孤獨騰也慢慢地放開手裏的碗,在身上擦著水道:“姐夫說了,他不在的時候我們要保護你。”


    終於忍不住,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卻也不駁孤獨騰的話,隻推了他一把道:“還不快點,遲到了。”


    看著兩道相似的背影離去,她失落的心又得到了一些彌補。還好,還有這兩個弟弟陪在身邊。


    席慕風自離開後,再沒有給她打過電話。日子,似乎回到了從前,孤獨騰和孤獨飛代替了席慕風,時時刻刻守在她身邊。


    賣燒烤的時候,也會有好奇的人問席慕風的下落,在他們看來,這完美的風景少了一點元素多少有些遺憾。蘇雨晴隻是淡淡一笑,孤獨騰和孤獨早用幾串肉串塞住了問話人的嘴。


    “雨晴。”在燒烤賣完就要收攤的時候,羅靖突然出現。他的身體看來已經痊愈,穿著一身西裝,整個人神采斐然。


    蘇雨晴的眉頭挑了挑,他已自覺地走過來,捋袖要幫她的忙。


    “不用了。”蘇雨晴偏開,一方麵因為他受過傷,另一方麵則是不想與他有太多的牽扯。


    孤獨騰和孤獨飛向來不會幹涉蘇雨晴的事,看到羅靖到來,早已明白,退在幾米開外。不遠又不近,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又能隨時保護到她。


    羅靖倒沒有十分堅持,卻並沒有離去,而是依然站在她麵前,滿麵真誠地道:“其實,我已經在這裏看了你幾天了。這些天你一直一個人,他是不是……離開了?”


    他,指的是席慕風。


    不置可否,蘇雨晴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道:“有事嗎?”如果是以前,她可以對他直接下逐客令,但他終究為了她受了傷還差點送了命,她不是那種冷血無情的人,自然隻能待他客氣有禮。


    相識這麽久以來,他雖有意,但她始終隻把他當成買自己烤肉的顧客。從上次救她之後,他便上升為了她的朋友。


    在受到了孫浩成的欺騙後,她對於朋友的要求更高,選擇起來也更慎重。


    “他真的離開了,是嗎?”羅靖忽視掉她的疑問,繼續問,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會罷休。他的語氣微微激動,顯然已經確定了這件事。


    蘇雨晴向來討厭別人關心她的私事,見他這麽問,臉色已顯露不悅,剛要提醒幾句,他再度搶先出聲:“雨晴,不管他有沒有離開,我的心意還是沒有改變。我喜歡你!”


    “羅靖……”


    “你可以不用喜歡我,但也不能阻止我去喜歡你!”


    “羅靖!”


    “這是我的權利!”羅靖最後堅決地低吼,頭一次如此霸道地打斷了蘇雨晴想要說出來的話。蘇雨晴被他的話噎住,竟一時找不到回答的話來。


    他的直接、幹脆、果斷,讓她無意間想起了孫浩成。他們的表達方式明明不相同,自己這是怎麽了?


    “雨晴,我要追求你,要和他公平競爭。或許我的能耐比不上他,但我的心是真誠的。”他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意圖,臉上寫滿了堅定。


    記憶中的羅靖一直溫溫吞吞,隻像一個大男孩,從來不曾如此跟她說過話。


    蘇雨晴的指捏了捏,不安地看著他。她的心從不曾在他的身上停留過,這場競爭他注定隻能失敗。


    如果是別人,她可以不管不顧,甚至可以挑最難聽的話去駁斥。不過,眼前的男人是羅靖,一個為了她命都不要的男人。


    她並不是冷血動物,不可能將別人對自己的幫助視為無物。長年的森林生活,她早就知道要加倍地對自己好的人好,能愛上席慕風,也正是因為這一條起了作用。


    原始森林除了養成了她桀驁的性格外,也教會了她為人的起碼道理。


    “雨晴,你什麽也不用做,隻需要接受就可以了。接受我的好,接受我的愛,至於贏與輸,都是我的事。”


    他輕易地把她這個當事人剔除了出去,隻是不想帶給她太大的壓力。蘇雨晴哭笑不得,又為他這種可以舍棄一切的愛人方式感到無力。


    她不善於說大道理,他更似不想聽到她拒絕的任何話語,每一句都來得快而急,而且容不得她反駁。


    說完,他已轉身離去,留給她一副筆直挺立的背。


    這個一直生活於哥哥陰影下的大男孩,他終於要站起來為自己活一把了嗎?隻可惜,他選錯了對象。


    蘇雨晴無力地抿了抿唇,目光慢慢暗淡。


    “姐,如果沒有慕風哥,你會選擇他嗎?”孤獨飛不知何時走過來,依然拿捏著大人的腔調說話,那眼神,也跟大人似的,早熟得過火。


    “如果是我,一定會心動的。”孤獨騰蹭過來,話語裏有數分認真,“不過,姐夫比他更棒,我更偏向於姐夫。”


    蘇雨晴狠狠地拍了一把他倆的腦袋,拿出了大姐的氣派:“你們這兩顆腦袋一天到晚都想些什麽!下個學期是誰說還要跳級的?不好好學習跳得了級?還有,學校裏那些女生處理得怎麽樣?我可聽說了,有幾個為了你倆可都打架了!”


    “……”兄弟倆同時禁了聲,一臉可憐加委屈的樣子。


    跳級的事兒算他們的吧,可是女生為他們打架,那是她們自己的行為,跟他倆沒有關係啊。


    “跳不跳級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做個正直的人,知道了嗎?”蘇雨晴從小沒有在學習上多花過心思,她也不是一個認為成績可以說明一切的人,自然也不會在成績上麵給兩兄弟加壓。她真正擔心的是孤獨飛和孤獨騰在“兀”集團接受到的一些不好的思想會影響他們以後的生活。


    在她看來,做一個惡人,不如做一個普通的人。所以,在學習上極少要求兄弟倆,卻時常要提醒他們為人的基本準則。


    兩兄弟同時點頭,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們才像她的弟弟。


    在兄弟倆的幫助下,將燒烤攤推回家,清洗一番,進入房間。空蕩蕩的房間裏還留著淺淺的青草的味道,這是席慕風的象征。隻是,這味道已漸漸淡下去,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消失了。


    憑著她敏於一般人的嗅覺,都要費好大的勁才能聞到。


    算算時間,他已回去了半個月,一切,都還好嗎?


    沒有了他的房間,空曠得讓人害怕,她躺倒在床上,用力吮吸著被單,腦子裏浮出的是前段時間兩人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


    他的笑,他凝視時的表情,還極其偶爾表露出來的擔憂,這麽清晰,她甚至連他做出這些表情來時眉角的抽動都記得。


    有些時候,記憶力太好並不是一件好事。


    一夜沒有睡好,她一大早就起來。睜著眼看著天花板,加之早上本來就安靜,整個世界靜謐得可怕。


    越是靜的時候越是能勾起人的思緒,她撫著腦袋,想起了昨晚的夢。那個夢和席慕風離去前晚的夢一般,她仍在找他。不過,這一次,她總算找到了他。他卻一臉冰冷,在她上前要牽他手的時候一把將她推開,而後轉身,留給了她一道無情的背影。


    她並不信夢,這一次卻有些忐忑。夢中席慕風的背影利落幹脆,腳步邁得極快,那分明是要離她遠去。他遇到困難了嗎?難道iso的人要找他麻煩了?


    不安越發濃重,她忍不住拾出手機,按下了他的號碼。不過,指卻久久不能按下接通鍵,她的手微微顫抖,心底湧出了一股害怕。


    席慕風此時一人麵對那些危難,不會有危險嗎?她的身份如此敏感,他會受到牽連嗎?越想,心底的害怕越濃重,她一刻也呆不下去,急速起身,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孤獨飛和孤獨騰還沒有起床,他們年紀雖然小,但完全懂得照顧自己,她並不擔心。想了一下,她撕下一張紙,給兄弟兩留言,告訴他們自己要出去辦些事,讓他們好好守家。


    而後,將銀行卡置於桌上。有了錢,兄弟倆就不會挨餓,她也不必為他們擔心。


    她走出門外,被晨風一吹,才感覺到有了冷意。冷風一吹,思緒清明,但她要回去和席慕風一起麵對困難的想法卻絲毫未退減。


    一路走過來,兩個人麵對了無數生生死死,早已經將生死看破。這一次,她也要和他站在一起,不管發生什麽。


    有了這個意識,她大步朝車站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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