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的心口一提,急了起來。如果兩兄弟被帶回了宴會廳,今晚的計劃就完蛋了。她完全沒想到,今天竟然還會派人出來巡邏,而且是特別部隊的人。雖然隻有幾個,但,她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難道就要這樣無功而返嗎?她不屈服地咬住了唇,伸手,拾起了兩塊石頭。對準兩個控製了孤獨飛和孤獨騰的手下,極速丟了出去。隻聽得呀呀的聲音傳來,蘇雨晴以為他們會放手,豈料,馬上,傳來了簌簌的悶響聲,在她周圍幹脆急速紮入,力度強勁。


    好在她反應夠快,第一時間意識到這是裝了消音器的槍聲,迅速閃開。不過,更密集的槍聲傳過來,對方的出手又快又狠,就算她經過一段時間的強訓,不久也會被對方射穿。


    蘇雨晴的額上沁出了汗,尋找著可以躲避的地方。


    這裏,除了樹,別無所有,對方正加大步子朝這邊接近,即使不被射穿,身份也會暴光。


    蘇雨晴蹲在一棵樹後麵,擰緊了眉頭。


    “呀,快看!”孤獨騰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蘇雨晴隻聽得呯呯幾聲悶響,有人倒地,片刻,沒有了聲音。


    她驚訝地抬頭,看到孤獨騰和孤獨飛已經獲得自由,正跑向她。“怎麽回事?”她迎向他們,問。


    孤獨騰像見了神奇的東西般,眼睛亮瞠瞠的,一個勁地道:“剛剛,好厲害,一個影子閃過,他們就倒下了。”


    蘇雨晴疑惑地走出來,來到巡羅人剛剛所在的地方,看到他們已悉數倒下,每個人的太陽穴上都留著一個血洞。


    這種槍法,這種速度,就算iso的成員都不能輕易做到。迄今為止,能做到槍槍精準的,隻有餘秋實和席慕風。


    她沒有再深想下去,而是下意識地捂住了兩個弟弟的眼睛。她不想他們過多地接觸這些血腥的場麵,他們的將來,應該屬於陽光和歡樂,而不是刀和槍。


    顧不得處理屍體,她拉著兩兄弟快速朝碼頭奔。


    遠處,一艘船乘著夜色悄無聲息地停在了西北角的碼頭上。一群人從船上跳下來,有條不紊地搬運東西,速度極快。


    為首者揮舞著手做指揮,那些人半聲都沒有出,蘇雨晴很快發現,他們都是些聾啞人。他們的脖子上都掛著黑色的布條,顯然一路上過來都是蒙了眼睛的。


    碼頭盡頭停著幾輛大卡車,搬運的人隻需要將東西搬到卡車上即可。由於距離短,蘇雨晴三姐弟根本沒有辦法混上船。


    蘇雨晴蹙緊了眉頭,時間不多,就算化妝師蒙了頭巾,也遲早會被識破,如果孫浩成追上來,那麽一切都完蛋了。


    船上的人搬運得極快,沒多一會兒,就搬得七七八八,再不上船,真的沒機會了。蘇雨晴的額頭上沁出了冷汗,隻要沒有離開這座島,就一定會被孫浩成找到。現下,是她最後的機會。


    東西已經搬完,為首者沒有馬上讓人退離,而是指了指卡車旁邊的一些大木箱,示意那些人搬上去。那些大木箱每一個都很大,很重,需要三四個人才抬得動。如果裏麵裝上一兩個人,根本感覺不出來。


    她的腦子裏靈光一閃,有了主意。拾起一塊石頭,朝對麵丟了過去。石頭激起的聲音成功吸引了為首者的注意,他指揮眾人往那個方向追去。蘇雨晴臉上一喜,牽著兩兄弟往箱子方向一路狂奔。


    雖然隻有五十米,但對於他們來說,是最驚險最刺激也最具危險性的五十米。三個人幾乎沒命地跑。


    他們剛跑到箱子旁,還未來得及喘氣,林子深處,為首者已帶著搬運工走了回來。蘇雨晴臉色一白,摟緊兩兄弟倚緊木箱子一動不敢動。


    就算這樣,不出一分鍾,到來的人就會發現他們的存在!天不助她!蘇雨晴頭痛地擰緊了眉,咧開嘴在心底一聲聲哀號。


    “快,有人!”


    忽然,為首者呼了一聲,那群人突然又折轉了身體往回追了過去。


    “姐,你安排了後援?”孤獨飛折了折眉,輕聲問。蘇雨晴擰眉不語,隻搖了搖頭。今晚的事確實有幾份詭異,不知道是誰在暗中幫助她們。


    沒有時間多想,她迅速拉開木箱的蓋子,呼一聲:“快進去!”隻數秒,三人鑽進了箱子裏。


    “搞什麽,這麽個破島上竟然有兔子!”為首者帶著人罵罵咧咧走了出來,臉色極不好看。來到木箱子旁邊,絲毫未覺有何變化,為首者一陣比劃,工人們將木箱子抬上了船,並放入了艙底。


    等到聲音消息,蘇雨晴這才偷偷摸摸地跳出來,順手牽上了兩兄弟。冷凍庫就在眼前,她不做多想,拉著他們快點速鑽了進去,並把溫度調到零下二十度。


    急致的冰冷馬上襲來,她顧不得自己,快速伸手從兩兄弟手裏拿過了衣服。


    “這是去南極時老媽買給我們的。”孤獨騰帶著幾份得意道。蘇雨晴抽出來,看到衣服是連體的,滿意地點了點頭。


    兩兄弟雖然貴為“兀”集團的公子,但每年都要接受殘酷的訓練和生存考驗,宇文婷擔心他們年紀小,凍壞了骨頭,才特意為他們買了這一套,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


    這種衣服抵擋此時的溫度,是絕對沒有問題的。蘇雨晴幫兩個弟弟迅速穿上,拉上拉鏈。


    孤獨飛的眼睛瞟到了蘇雨晴單薄的身子上,不放心地道:“姐,你呢?你的保暖衣呢?”


    她來得匆忙,根本沒有時間準備這些東西。看到兩兄弟看著自己,隻淡淡地道:“我在野外長大,能抗寒,比這更冷的天都呆過,不用擔心。”


    而後,從指甲下取出些細粉遞向兩兄弟,道:“把這些吃下去。”兩兄弟隻略略遲疑,最後還是聽話地張了嘴。


    很快,他們便如陷入沉睡中般,安靜地閉上了眼睛。衣服雖然能保護他們的骨骼不被凍壞,但仍會有強烈的凍感,旅途漫長,讓兩個孩子經受漫長的冰凍之苦,她於心不忍。


    她給他們服下了迷粉,意在讓他們不知不覺中度過這漫長的時光。小心地安置好兩兄弟,她越發感覺到寒意刺骨,幾乎要將身體冰住。


    零下二十度的溫度可不是說著玩的,她就算在森林裏呆了十來年,也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嚴寒。蘇雨晴抱緊了自己,卻還不斷地打冷戰,冷氣襲過來,有如尖利的刺刀,刺激著她的每一寸肌膚。


    她的臉上慢慢泛出青紫,緊跟著僵硬起來。


    不能調高溫度,止因為一調高,外麵敏銳的溫度感應係統就能捕捉到他們的存在,馬上會啟動應急感應係統,警鈴大作。


    船上來多少人,回去多少人,感應係統都能捕捉,如果多了一個人,是會被馬上測出來的。她烏起一張唇,跺著腳,力求通過活動筋骨來獲得熱量。


    體力,總是有限的,她不知道會在什麽時候將體力用光,但卻知道,哪怕是死,也不能留在這座島上。


    門外,傳來細微的哢達聲,分明有人在扭冷凍庫的鎖,是誰?蘇雨晴敏銳的的聽覺傳遞了危險的信息,她豎直毛發,慢慢走向門邊,盯緊了那裏,指甲捏了捏。


    萬不得已的時候,她會撒出指甲裏的藥粉。


    門慢慢被拉開,蘇雨晴做好了最後的準備,揚起了手……


    而當門外,顯露出一張熟悉的臉時,她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像一座冰雕般再不能發出一個聲音,也不能動彈一步。


    席慕風!竟然真的是席慕風!


    她一直在猜想今晚幫自己的人是誰,沒想到,真的是他!他是怎樣進入這座島的?又怎樣混入船中的?


    她恍惚了片刻,在意識到他今晚的到來冒了怎樣大的危險時,一隻手狠狠地向他捶了過去。她沒有說話,但眼底已表明了清楚的意思:為什麽要來?不想活了嗎?不知道這裏有多危險,不知道隻要一個不小心,命就會沒了嗎?


    門,噠一聲關緊,她落下的手被席慕風順勢握在手中,他的臂一用力,將她拉入懷中。蘇雨晴尚未反應過來,他的臉就已經壓了下來,他的唇霸道地落下,阻斷了她呼吸。


    她能感覺他箍緊了她的腰,緊到幾乎要將她揉入體內。他長而利落的睫毛紮向她的臉,他炯炯的目光一時間陰晦不明,隻有霸道的唇舌在翻天攪海,訴說著最原始的相思。


    一時柔軟了身體,任由他為所欲為。數個月的思念,數個月的矛盾,數個月的糾葛,此刻,統統放下。


    這裏,沒有“兀”集團,沒有iso,沒有身份之別,有的,隻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


    她的手慢慢圈緊了他的頸,開始回應他的熱情。她的身材纖細,在他的掌中不盈一握,揉入他的胸口,緊緊相貼,她仍隻占了他身體一半的寬度。


    他帶著粗繭的指腹在她的衣服上劃動,慢慢滑下衣底……


    此時的寒冷,冰凍,不複存在,有的,隻有如火的熱情。似三百年沒有經曆男女之事,渴望至深的兩個人緊緊膠著,隻在轉眼間便融為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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