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雨晴的罪行沒有確立,自然不能隨便說出來,席慕風隻表達得輕描淡寫。在iso成員的家庭,麵壁思過這種事情並不少見,自然不會引起多少懷疑。


    “是嗎?”孫浩成似信非信,鏡片下的眼睛閃爍出無數光華,緊接著出聲,語氣軟化了不少,語音卻還重,“雨晴是我的女朋友,我現在就要看到她!”


    席慕風的眸光緊了緊,想也不想就拒絕:“不行!”


    他一直的想法就是,等到蘇雨晴找到所愛之人,他的包袱就可以放下。可是,當眼前這個男人攔住自己表達出對雨晴的關懷時,他的心情卻無端地差了起來。


    除了那分因為和她發生關係而產生的愧疚之外,還有另外一種情愫湧上來,好像,自己一直珍藏的東西就要被別人搶走。


    不想和孫浩成多談一句,他大踏步走進了家門……


    iso主控大樓的地下隔離室中,蘇雨晴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彎曲著膝蓋,用雙臂抱緊,縮成一團,纖細寂寞。深褐色的發鋪在背上,滑下來,垂落在地麵,就像森林裏恣意的藤蔓,不過,不再靈動。


    她睜著一雙大眼看著前方,眼底是一份固執的堅定。


    忙碌了二天的席慕風,收回了通紅雙眼的目光,抿唇不語。一旁的霍鷹安慰般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做好思想準備。從我們所掌握的證據上來看,就算她不是金絲雀,也跟金絲雀脫不了幹係。上麵的意見很明確,碰到這種事情,是一律不會手軟的。”


    席慕風沒有回答,卻轉身,從獄警手上取過鑰匙,去開門。


    “慕風!”霍鷹快一步攔住了他。


    “這件案子你最好不要管了!我會向上麵申請,由其他人來審理!”


    席慕風伸手欲要扳開他的肩膀,他卻堅硬地立在原地,不肯讓步:“兄弟,咱自打穿開襠褲起就玩在了一起,你那點想法我能不知道?我隻是想勸你,不要對蘇雨晴抱太大的希望。三年前那種錯都能犯,她還有什麽不敢的?”


    如果動硬的,霍鷹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不過,他沒有。


    “霍鷹。”他深邃的目光看向霍鷹,呼出他的名字,唇角抿出了堅定的弧度,“我說過,如果蘇雨晴是金絲雀,我一定不會手軟,並且會親手處決她。但是,如果不是,我不會冤枉她!”


    霍鷹一時無話,沒再堅持,席慕風繞開他打開了門。


    他慢慢走進去,長長的影子打在地板上,一直延伸到蘇雨晴眼前。蘇雨晴抬頭,看到了麵前偉岸修長的身體,還有他凝重卻不減帥氣的臉。


    她微微咧唇,朝他笑了笑。席慕風的心口卻重重地一痛,像突然被一把刀插入!當年,他向她保證一定要將她帶出深林、一定會救活她的命時,她也是這樣朝自己笑的。


    她身上的骨頭被巨象壓斷了好幾根,身體虛弱,臉色蒼白,連心髒的跳動都極其微弱。那一笑,輕淡微渺,卻驚心動魄!他的心裏泛出的就是此時的這種割痛感,正因為她的笑,堅定了他要保護她到底的決心。


    時間變化,地點變化,事情也在變化,形勢卻未變。今天,她雖然沒有受傷,但同樣處於命在旦夕的危險時期,她的這一笑,與當年重疊在一起,除了痛,席慕風的心底還湧起了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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