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綽兒要永遠和師兄在一起,好嗎?”女子一襲月白衣衫,仙姿玉骨,粉頰染上兩朵紅暈,嬌柔無比地倚靠到男子懷中。


    男子一聲淺淺的輕嗯聲,幾乎讓她心花怒放,仰起的小臉上,一點朱唇微微啟開,閃閃發亮的黑眸中布滿了溫柔愛慕之意。


    師兄,答應她了呢,師兄,真是俊美無雙……


    女子情不自禁地伸手撫向他的臉龐。


    啊!肚腹,肚腹像是被利刃割開一般疼痛,好、好痛好痛!女子低頭一看,驚恐地渾身哆嗦不止。


    怎麽會這樣,這樣的?自己的肚腹之中,此刻正戳著一把雪亮利刃,從傷口處不住蔓延著刺目的鮮血,滴滴落在地上。


    身邊男子溫柔的俊臉漸漸變得無情冷漠起來,眼裏含著深深譏諷之意,那冰冷的眼神,幾乎讓她從心而起的感受到刺骨寒冷。


    “為為什麽,師兄?”女子張著嘴痛苦地呼吸著,滾滾汗水從額頭滑落。


    “自己照照鏡子,看看清楚。”男子一揚手,將一麵鏡子豎至她麵前,唇角含著一絲譏誚冷笑道,“看清楚了麽?你這麽醜,我怎麽可能要你。你真得連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麽?”


    “啊,啊啊!!”


    玉綽仙子慘白著一張小臉,大汗淋漓地豎起了身子,猛地揭開錦緞薄被,發瘋似的撲到鏡子前,雙手死死地抓著那麵銅鏡,眼睛瞪得凸起,眸內一片血紅。


    鏡子裏還是那張冰肌玉骨的小臉,美得不可方物,她依然是那位高高在上、聖潔美麗無比的玉綽仙子。


    “哈、哈……”女子隻覺得驚恐與可怕的怒焰,燒得她口幹舌燥無比,一顆心肺幾乎跳出了胸腔。


    她用絹白的袖子抹了抹一頭的冷汗,心裏,依然撲騰撲騰跳個不停。


    原來、原來隻是個夢!


    她再度用袖子擦著下巴上滴落的汗水與淚珠,摸了摸自己慘白失色的小臉,癱軟在梳妝鏡前,小嘴微張著,如同溺水青蛙一般,小口小口地喘著氣。


    太可怕了,實在是太可怕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腹,伸手去摸,一片光滑,嗯,是夢,真得是夢,是夢啊,師兄、師兄不會那麽對她的,不會的,不會!


    可是剛才夢裏的那張臉,那張肌膚腐爛、紅腫不堪的臉,真得太有視覺性衝突了。


    一個小疙瘩一個小疙瘩串聯鼓包起來的爛臉,還有一把把的頭發全都脫落下來,牙齒晃啊晃隨著驚叫而掉落,這一幕看得她,真是,真是覺得太恐怖了,太恐怖了!


    鍾玉綽癱在椅子上不停地用手撫著胸口,意圖撫平驚懼的情緒。


    不會的,絕對不會這樣的!她,她就是被那兩個賤人嚇得,才會夜半夢魘,懼怕驚醒。事實上,她身上的毒,早就已經解了。


    對,她服了從鍾瑤華那裏搶過來的雪山靈芝,還有好多解毒藥劑,當然能解了那個賤人下的毒,沒事的,不要自己嚇自己,一定沒事的!


    鍾玉綽坐到桌前,手指哆嗦著拿起水壺倒水,可使勁搖了好幾下,卻連一滴水都沒倒出來,她登時大怒,衝著門外叫道,“人呢!來人!!人都死到哪裏去了?”


    “小姐。”門外值夜的柳黃睡到一半,被鍾玉綽刺耳的尖叫聲驚醒,急忙胡亂理了一下衣衫奔進門來。


    不料,一進門就被迎麵而來的狠狠一巴掌,轟得嬌俏粉嫩的臉頰腫了一大片,眼冒金星,口唇破裂,痛得淚水橫流。


    “死丫頭!去哪裏了?”鍾玉綽怒瞪著眼,猛地一揮衣袖,一股氣流便直直地撞上了柳黃的身子,將她撞得整個人向後倒飛出去,後背重重撞在了門框上,弄出一聲哐當大響。


    人便跟破布娃娃似的,一骨碌滾落在地,蜷縮著身軀連吐了兩口血。


    “小、小姐!”柳黃稍稍抬起頭,臉上滿布扭曲痛苦之色,縮成一團的身子亦在不由自主地輕顫。


    “死丫頭,現在連你也敢對我不敬了是嗎?哼!真是個不知死活的狗東西!我告訴你,就算我鍾玉綽再怎麽在這個家裏失寵,但我要弄死你這個卑賤的婢女,還是易如反掌!”鍾玉綽重重地一拍桌子,怒聲叱喝道,“還不快去給我準備熱茶熱湯熱點心!隨後為我梳妝。”


    “小姐,柳黃不敢對小姐不敬。”柳黃縮著身子疼得額上直冒冷汗,幾次三番起身都因為疼痛而再次摔倒在地。


    “哼!諒你也不敢。”鍾玉綽握了握玉拳,眼裏迸出寒星點點,“你給我記住了,無論以後父親待我如何,本小姐鍾家大小姐的身份,也是不會變的!你們這些賤婢,不過就是我鍾玉綽身邊養得幾條狗!讓你們吠就吠,讓你們爬就爬,還養出脾氣來了?本小姐心情好的時候,還能逗逗你們,心情不好,宰了你們燉湯都行!”


    柳黃嚇得渾身一哆嗦,顫顫聲地叫道,“小姐,小姐饒命,小姐饒命。”


    “哼。”鍾玉綽冷笑一聲,怒斥道,“賤婢!還不快滾出去準備本小姐要的熱茶熱湯熱點心?”


    “是是,奴婢這就去,這就去!”柳黃哭喪著一張小臉,連滾帶爬地滾出門去。


    其他三名婢女早已被這響動驚醒,不過今日是柳黃當值,她們也就沒出來,俱都縮在偏屋內大氣不敢支。


    其實,之前荼白本想出屋勸慰,卻給青黛拉住了,青黛心性比較能算計,她自然不願荼白去淌這渾水,倒不是她關心姐妹,而是這荼白若出去了,她們還能繼續裝作沒事人一樣縮在屋子內不出麽?


    至於艾綠,是四人當中膽子最小的,當然是龜縮在屋子一角,不敢吱聲。


    腳步聲匆匆而去,想是柳黃趕往小廚房準備吃食去了。


    荼白便不由地歎了口氣,“天都沒亮呢就又鬧騰了,唉小姐這陣子,說發火就發火,也實在是,太難以把握性情了。”


    “荼白姐姐,我們不必多事。反正今日柳黃當值,既然是她惹了小姐不痛快,由她承受小姐的怒火,那也是該的。”青黛笑嘻嘻地說道,“咱們別出聲,都睡吧。”


    “柳黃一個人,忙的過來麽?”


    “你管她這麽多做什麽。再過一個時辰,我們再出去,就當什麽事都沒發生。荼白姐姐,難道你想出去挨揍麽?”


    荼白搖了搖頭,唉一聲歎了口氣,“小姐的性情,越發喜怒無常……”


    三人龜縮在偏屋內休息,其實也沒睡著,心裏都藏著點事情,身子翻來覆去的,再加上柳黃來來回回的腳步聲,確實鬧人,三人便閉著眼睛假寐了一會兒。


    直到時間差不多,三人這才起身,匆匆穿戴完畢,趕去鍾玉綽屋裏伺候。


    遠遠地見到一尊白衣翩翩、長發及腰輕輕款擺的玉砌女神站在中庭樹下,一身飄然若仙的神采,令人心馳迷醉。


    小姐真美,三個婢女均在心中暗想。


    “時間差不多了,隨我去大鬥獵場。”仙子唇角輕翹,眸內蕩漾著清波粼粼的冷光,輕聲一笑道,“好戲,就要上演了呢。”


    三名婢女急忙緊隨著仙子而去,唯獨拖著左腳一瘸一瘸的柳黃稍稍落後她們數步,並沒有立馬跟上。


    而是站在鍾玉綽方才所站的中庭樹下,目光陰毒狠辣地瞪著鍾玉綽的背影,狠狠地擰緊了拳頭,心中不住叫囂著:賤人,賤人!!我也是爹生娘養的,我在家也是有人疼的!你卻把我當成是一條狗,將我的尊嚴,狠狠踩在你的腳下踐踏!


    我現在!確實是你的一條狗!但鍾玉綽,你這個不要臉的死賤人,你如今怎麽待我的,我點點滴滴,分分毫毫、全都記在了心裏,隻要給我一次機會,就一次!!我定讓你生不如死!


    或許你以後,活得連條狗都不如!別得意的太早了!


    逆天鑽出帳篷,負手仰頭站在廣場上,輕輕吸了一口氣。


    空氣裏帶著一股雨後的清新濕潤,路邊的葉片,被雨水衝刷得十分水綠青翠、珠爍晶瑩。


    高廣蒼穹,碧藍無暇。


    真好看,逆天背著一對小爪子,站在水洗過的藍天下。


    君臨掀開簾子跟著出來,便看到了這個小人兒,歪著腦袋仰望蒼穹藍天,一襲翠綠翠綠的衣衫,透著生生不息的生命之氣。


    似畫非畫的一雙彎眉下,眼睛顧盼生輝,流光四溢。


    卻見她轉過身來,發間玉色的絲帶,伴著一頭輕輕拂起的烏絲,微微飄蕩,唇邊漾起一絲甜甜的笑。


    再好的風景,都抵不過她一笑,君臨在心底深深喟歎一聲。


    一晃身子,人已到了她跟前,長臂驀地一伸,便將她小小的人兒,整個兒攬入自己懷中。


    “我的天兒。”君臨伸手捧起她的小臉,俯下身,漸漸貼近逆天微張的小口。


    “咳!咳!”不合時宜的兩聲咳嗽,令兩人同時回轉頭去,看向了快步走來的秦曉英。


    秦曉英再度幹咳兩聲,假裝沒瞧見君臨閣下微黑的俊臉,“啊妹妹,有人找你。”


    說罷,朝著邊上讓了一讓,露出身後一名渾身裹在黑色鬥篷內,腦袋壓得低低的人影。


    逆天皺了皺眉頭,“你是什麽人,鬼鬼祟祟藏頭露尾,做什麽的?”


    那人抬手指了指帳篷,意思是進去再說。


    逆天看向秦曉英,後者也是一臉茫然。


    幾人神色繃得緊緊的,跟著黑色鬥篷人入內,逆天暗自打量那人身形,見並不高大,而且,看上去身子比較單薄,倒像是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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