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指鍾家人等。


    “不交,死!”


    眾人一臉驚懼地望著那個男人,他冰冷的語氣語調,與他臉上肅然凝固的陰鬱表情,俱都表明,並不是在與他們開玩笑!


    東方博神色微變,怒道,“你,你怎可這般是非不明,濫殺無辜。”


    君臨薄唇微勾,露出一絲冷漠的笑,“要怪,就怪你們攤上這麽位大小姐吧。是她害死你們的。黃泉路上,切莫找錯記恨之人。”


    語畢揚手,數百道火焰烈芒隨著血焰長劍撲了出去,如同下了一場小型火流星雨,洋洋灑灑地落在了一眾鍾家人頭頂,登時引起了一片驚恐尖叫。


    東方博目眥欲裂地轉身,隻見身後數名弟子,被那赤紅色的地獄之火纏繞,驚恐地拍打翻滾自身,瞬間被燒成了灰飛,速度快的驚人。


    雲、秦兩族之人,跟在秦絕、雲楠幾人身後,此刻都沉默地望著眼前,雖然不明白君臨閣下為何一回來就動怒發難,但想來必然是事出有因。


    雲深亦是帶著一群江家人,目光含笑地望著那方,眸底深處有著一絲探究與疑惑。


    營地內不止是眾多鍾家人,除了鍾家,先前從海妖遺地中出來的眾多小家族與簡、侯、許、王、聖女穀等一眾人亦是沒有離開。


    突然間看到了這麽一出,實在是都有些莫名其妙。


    之前他們也是知道的,逆天逼著東方博帶領,出去找藤蘿。


    此番那藤蘿姑娘不是好端端回來了嘛,怎麽兩名凶神還跑去找鍾家人麻煩?


    所有圍觀的人,大氣不敢出,更不敢出頭,隻是默默地退後幾步,就這麽看著。


    秋水十雖然氣悶君臨的出手,再一次重挫他的侄兒秋水漠,但亦是不敢多話,憑他的身手,上去也隻是慘遭羞辱,對秋水漠並無多大幫助。


    但此刻,秋水十明顯有點站不住了,當看到君臨一手火雨籠罩鍾家弟子上方,當場焚化了數名弟子後,他不由地著怒跳了起來,破口大罵道,“你!你快住手!你這是違規殺人!你想做什麽?楓葉雪花隊,是不是不想繼續參加這場天賦比賽了?”


    君臨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幾個字讓他徹底失聲,“有此規矩?”


    確實是沒有這規矩,非但沒有,大賽規製還是十分提倡互相擊殺的,要不然也不會製定出,組內藥劑師煉金師死亡,便失去比賽資格的規定。


    秋水十張了張口,忿忿怒道,“閣下如此妄造殺業,就不怕會有報應?”


    君臨輕蔑地投向他一眼,“螻蟻之輩,本君殺之又如何?秋水族,是否要插手此事?”


    那雙冷漠的緋色雙眸,讓秋水十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突然間就出不了聲了。


    秋水耀早已嚇得抱頭蹲在地上,一個勁地叫道,“四叔,別人家的事你別管了!你想害死我們秋水族所有人嘛!”


    秋水十一陣氣悶於胸,鬱不可發。


    秋水葉月更是覺得丟臉丟到了姥姥家,一記重腳便踢在了秋水耀的屁股上,“起來!莫再丟我們秋水族的臉麵了!!”


    其他秋水族弟子們也都燒紅著臉低下頭,根本無法直視自家膽小如鼠的少爺。


    幾句口舌之爭也不過是分分鍾之內的事情。


    鍾家弟子們卻已灰飛煙滅了十幾名,剩餘的則驚恐地縮成一團,驚怒交加地望著浮於半空的君臨。


    眼看君臨又要出手,原本護著族內幾個重要弟子的東方博忍不住大喝一聲,“住手!!”


    再這樣下去,家族內幾個藥劑師、煉器師就要被殺了,若是他們幽冥鬼境大鍾家,連天賦賽初選都沒過,那說出去豈不是要笑掉兩域所有人的大牙!


    “人在哪裏。”君臨語氣陰森地問道。


    東方博捏了捏拳頭,憋屈地低聲道,“大小姐年紀小不懂事,你就不能原諒她一次嘛?”


    君臨嗤笑出聲,“我給過她不止一次機會了,她應該知足了。”


    語落,劍尖灼燒的血色紅蓮狀火焰,一朵接著一朵飄了出來,一排排一列列,綿綿密密地飄浮在半空中,繞著他頎長的身影慢慢旋轉。


    “人在哪兒。”君臨一字一頓,聲音中透著一絲冰冷清冽。


    東方博瞳眸皺縮,抬眼望著空中,那一朵連著一朵,恍如地獄幽蓮般散發著灼熱氣息的火焰,張了張嘴巴……


    “別別動手,別!!”東方博的眼瞳幾欲縮成針尖,“大小姐已走,用得是空間卷軸,你你趕不上她。那,那個方向……”


    東方博一指之下,再抬頭哪裏還能見到男人的身影。


    東方博見之眼瞳又是一縮,忙轉身吩咐大汗淋漓的杜洪、蔣柏陽二人,“帶著隊伍,立馬離開幽暗之森。在出口等,我去追大小姐。”


    語畢,手中橫出一張家族空間卷軸,撕開後便消失在眾人眼前。


    “閣下。”眾人仰頭,望向身影一晃,眨眼便離去的秦絕。


    “雲楠,帶他們先離開。”秦絕身影已遠去,徒留一句淡淡語聲。


    “好像是蠻熱鬧的。”雲深笑嗬嗬地望著那方,良久才收回目光,看向一眾江家弟子,“好了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


    江敏兒急忙追上幾步,緊跟在他身後,“表哥。”


    雲深不去望她,抬步便向前邁去。


    江敏兒緊趕慢趕幾步,緊緊追隨著他,淚珠不住在眼眶中打轉,“表哥,你你別趕我走。我我爹爹說了,讓你好、好好照顧我的。”


    江敏兒提起了江家家主江問鼎,雲深那雙漆黑如淵的眸子便是一冷,扭頭看向江敏兒,這是兩人重逢以來,他第一次這樣直視著她,眼睛裏閃動的光澤,無比的幽冷。


    “江家主也說過讓你收斂脾氣,好好跟隨曆練,你做到沒有?”雲深冷笑一聲,“別忘了,回去後你還要向江家主交代一下,魯奎為何會死。”


    “他是被秦逆天殺死的!是秦逆天那個賤人要了他的命!”江敏兒衝口怒罵,神態激憤。


    “他是因你而死,若不是你蠢你笨,你兀自出手去招惹別人,豈會連累魯奎喪命?”雲深冷冷地打斷她的歇斯底裏,“沒有那個能耐,便不要去招惹!既已招惹,便莫要勞我動手,還要替你收拾殘局!”


    一番冷言冷語極其刺心,說得江敏兒眼眶通紅,十指緊掐在掌心,摳出了綿綿血絲亦不自知。


    “你就這麽喜愛她?容不得我說她半句不是?她到底哪裏好,不過是個四處勾人的不要臉小賤人罷了!”江敏兒身影搖搖欲墜,眼中一片淚光瑩瑩。


    雲深眼色一厲,怒而轉身,“走。”


    “表哥。表哥……”江敏兒見他理也不理她,轉身便走,不由慌了心神,急忙疾步跟上,口中嗚嗚哭叫,“表哥你原諒敏兒吧,敏兒以後再也不說秦小姐的是非。”


    她的手指剛纏上雲深的衣袖,就被他怒而拂開,返身一記耳光轟上了她的臉頰,“離我遠點。”


    江敏兒心碎欲裂,踉蹌了兩步,還是跌跌撞撞地跟上了隊伍。


    其後,蔣柏陽深深地望了他們一眼,在杜洪的催促下,加快腳步離去。


    “快!”渾身裹在黑色大氅內的男人,緊緊抓住鍾玉綽的皓腕,神情緊張地說道,“他們追來了。”


    來的竟這麽快?鍾玉綽渾身打了個哆嗦,心底頓時慌亂起來。


    “快點!”男人死死握著她的手道,“你還有一張空間卷軸!撕了!”


    “不行!剛才已經用了一張……”


    “你的命重要,還是這些俗物重要?”


    “師兄不會殺我的,他不會的!”鍾玉綽出口的話,連她自己也不怎麽相信。


    “你在試圖用謊言說服自己?”那男人冷嗤一聲,“快!!沒有機會了!”


    鋪天蓋地的威壓,從遠方追逐而來,速度非常驚人,隻是在鍾玉綽猶豫的瞬間,便已經追到二人身邊。


    “該死。”那男人怒哼一聲,從懷裏掏出一物,原地一扔。


    “嘭”一聲過後,男人的身影便憑空神秘消失了。


    被舍下的鍾玉綽怒而睜大雙眸,氣憤地尖叫,“你你竟然丟下我,獨自一人走了?”


    男人嘲諷的聲音散入風中,“你不是說,你師兄不會殺你的麽,嗬嗬嗬,那又何必逃走?”


    蠢女人,不為殺你,追來作何?難不成是想抱你?自以為是的女人,活該死在這處。男人心底氣悶不已,若非自己受這女人挑唆,又怎會丟失閻羅箭這般重要之物,可惡啊!


    鍾玉綽飄零地如一朵風中顫縮的小白蓮兒,滿麵微微驚懼之色,眼神惶恐地望著天際追來的一道紅影。


    嗖一聲風動,君臨師兄已至近前。


    隻見男子懷抱一女子虛空飛步而來。


    玉竹俊挺,顏色天成,微風下長絲拂地,袍袖翩飛,眸若冰霜寒雪,容如玉,隱有淒光冷電,從眸中掠現。


    鍾玉綽張了張嘴,卻見一把通身燃著熾焰的長劍,彈射至眼前,距其眉心不到三寸。


    “師兄!”鍾玉綽驚恐地睜大眼眸,下意識地去摸懷中藏著的空間卷軸,卻哪裏來得及。


    那劍已到眼前,呼吸間便能奪去她的性命。


    鍾玉綽至此方知,君臨師兄是真得要其性命,他是真得下得去這狠手啊!


    梨花帶雨,淚如泉湧,鍾玉綽心如刀絞般疼痛,捂著心口,一臉絕望地閉上雙眸,心道:師兄,你惱我癡纏於你,要我性命,拿去便是。哪怕是來世,我亦要與你癡纏到底,不死不休……


    倏地,一陣紅光籠罩,爆烈的紅芒,引得君臨虛眯了一下冰眸,動作迅疾地抱著他的天兒,往旁邊一掠。


    君臨的血焰長劍被力道彈開,飛速向來處射去,半途被君臨伸手一招,抓至手中。


    數百道紅光奪目,當場炸碎了倆人腳下的土石。


    周遭樹木,發出陣陣嘎吱嘎吱之響,不到須臾便盡皆四分五裂,化為一片片木條狀之物,劈裏啪啦倒了下去。


    鍾玉綽微微睜開眼,遂驚駭地瞪大雙瞳。


    “父……父親?”巍峨如山般擋在自己麵前的虛影,不是鍾濤又是何人。


    逆天一手握著君臨的一簇長發,眸底幽暗莫名地緊盯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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