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個倒懸在海麵上的島嶼。別看好像離東海很近似的,實則確實是遙遠。而這股海底岩漿流,這般龐大,無疑是從東海調動而來,隔著萬千之距離。


    若是逆天在這裏,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對君臨五體投地到底,跟著羨慕嫉妒恨地揍他,討厭他掌控天地自然之力,竟能如此純熟……


    當然了,逆天小同誌一直認為自己是很講道理的,偶爾胡攪蠻纏,那也是對著自家男人撒嬌耍賴罷了。


    頃刻間,但見君臨伸手一抹。


    瞬地,那道赤紅色的岩漿流拔高數丈,張牙舞爪地環繞青銅殿,繞了一圈又一圈,活像將青銅殿陷入一片殷紅的漩渦中一般。


    整個外城,四處散布的高手們都被狠狠驚動了,許多修煉之人紛紛睜開眼站起身子,隨即升空觀看。


    一看之下,莫不大驚失色。


    遠遠地望去,青銅殿便如被一條深赤紅色的巨龍纏繞豬一般,隔得老遠,依然能感受到那股灼熱燃燒的力量。


    這到底是什麽怪物的手筆,竟能將整個青銅殿弄成這般危殆的地步?


    那是什麽?所有人眼底遽變,深深地縮起針尖般的瞳孔,不可置信地望著青銅殿的方向。


    轉念間,但見那條深赤紅色的巨龍,轟然崩裂了,漫天的岩漿雨,灼熱地嘩嘩而下,如同散開一場盛世奪目的煙火。


    而那確實是……要了諸人性命的“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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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嗚嗚!!嗚——”女人蓬頭散發被人拉了上來,嘴裏被堵上了,發不出什麽聲音,卻全身顫縮著,哭得妝容爛糊,眼帶希冀地看向一旁坐著的逆天。


    前麵是一條寬闊的河流,河邊冷風直灌而來,伴著樹葉沙啞地梭梭直響。


    長春子命人搬來了一張長幾,擺了兩把椅子在那兒。


    逆天便默不做聲地坐在其中一張檀木梨花椅上,手裏捧著一杯茶,眉眼低垂著,慢條斯理喝茶。


    任憑那女子哭得肝腸寸斷,也不曾抬眼看她一下。


    長春子身後的一群年輕小道士們,紛紛偷眼看著這位冷心冷情的姑娘。


    他們原以為,年輕的姑娘們都有一顆柔軟的菩薩心腸,哪怕是這李奴兒不長眼地招了秦小姐吧,可畢竟也不是什麽死罪,秦小姐現在自己不也好端端的麽,何必非要置李奴兒於死地。


    可從頭到尾,這位秦小姐竟連一個憐憫的眼神都懶得施舍給李奴兒,這真是讓他們大感意外之餘,又忍不住紛紛猜度這小姑娘的心思。


    “逆天,我查過了,若不是這女子惡毒的挑唆,虛光道長也不會擅自尋到你房裏去,意圖不軌。”方笙輕笑著看向她,眸中有什麽東西淡淡的掠過,“你說,你希望我,怎麽處置他們?”


    逆天放下手中的杯子,這才抬眼,目光森冷地看向那頭哭鬧哀求中的女子,眼裏一片的淡漠。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逆天漠然看了一眼,當即轉過目光,與方笙投來的含笑目光對上一眼,沒精打采地說道,“怎麽處置隨便你,反正,這些都是你身邊的狗,處不處置與我無關,你想折騰,我便權當看戲罷了。”


    “真是個無情又冷酷的孩子啊。喜歡上你的人,注定是倒了一輩子的血黴了。”方笙嗬嗬笑了,抬手欲要撫去她鬢邊的一縷烏絲。


    逆天驀地把頭一偏,躲過了他的手指,眼裏流露出一絲嫌棄,“少來碰我,我可不是你身邊任你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的小充物。”


    方笙不以為忤地笑了笑,縮回手,目光冷幽地瞧向那名哭得渾身不住打顫的女子,伸手一指寬闊無波的河麵,“還不快動手?沒見著秦小姐不高興了麽。”


    立刻上來兩個告壯的道士,搬來一隻空箱子,拖著不住掙紮的李奴兒,往木箱子中塞去。


    “嗚嗚嗚,嗚嗚嗚!”李奴兒不住搖著腦袋,鬢邊發釵散亂,形同瘋狀,一雙眼睛驚懼地看向方笙與逆天,眼裏散發的絕望,逐漸變成憤懣與惡毒詛咒。


    “這是什麽眼神?心裏在詛咒我們麽?”方笙眼波一沉,驀地開口道,“這麽礙眼,挖了吧。”


    隨即立刻聽到“噗噗”兩聲輕響,逆天別過腦袋去,不用看也知道,女人的眼睛被硬生生被人從眼裏剜了出來。


    這就是個無知農婦,還是個際遇可憐的,雖然可恨嫉妒心作祟想要害她,但你好好地處死這女人也就罷了,何必弄得別人臨死前還要這麽痛苦怨憎。


    這實在是不符她處事磊落的作風,她對方笙的做派,實在是喜歡不起來。


    一股怒意隨即從心間狠狠地冒了出來,逆天別過臉睜圓眼睛罵道,“要殺就殺了,你費這麽大勁兒搞這麽多無聊的事幹什麽?”


    她太了解眼前這個看似優雅溫潤,實則郎心如鐵的男人了,別看他笑吟吟地一臉善意地問她“逆天,你打算如何處置他們”,其實呀,他心底早有了處置這倆人的方案,要不然,也不會一早便準備好木箱,又帶她來到這河畔。


    李奴兒失去了眼睛,尖聲嘶叫著被人塞入了木箱,一旁,又抬上來另一隻,打開木箱蓋子,逆天望了一眼,如期看到了蜷縮在巷子內苟延殘喘的肥道人。


    “好了好了,逆天,你莫要不高興。”方笙溫柔地說道,“我這就把他們統統處置了,好不好?”


    逆天冷笑一聲,沒有接話,無論她接什麽話,結局都是一樣的,是不容改變的。


    眼前這個優雅而高貴的男人從骨子深處就帶著一種與生俱來的專斷獨行,他下的決定,恐怕世上無一人能左右更改。


    擰成一股的粗繩,分別緩慢地將兩隻木箱沉入河底。


    長春子不由發出一道輕輕歎息,別過臉去,他就知道,他這師弟衝動沒大腦,早晚會衝撞了貴人,壞了事。


    過不須臾,箱子給人從新拉了上來,打開箱蓋看了看,倆人早已臉色發青,氣息全無。


    方笙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笑道,“扔去亂葬崗吧。”


    不知怎麽的,竟連逆天,乍聽他這句散發著輕柔的話語,也不由地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滿是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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