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蘇正燁是個什麽樣的人?”


    秦公子突如其來的問題讓我不由一愣,他怎麽會好好問起蘇正燁呢?難道他這是想要知己知彼?


    其實沒必要這樣的,我都和他說過了,我的心裏自始至終都隻有他一個人,難道是麵對周啟文、蘇正燁這樣的桃花,秦公子也會有壓力?


    但對我家這隻千年狐狸,我想了想還是有什麽說什麽的好,在他麵前有些事情越是想要掩飾,便越會讓他誤會。他這人長了一顆七竅玲瓏心,我也不認為我這些拙劣的手段能瞞住他什麽。與其從別人那裏得到一些不夠公正的信息,甚至被人加以利用,倒不如我自己來坦白。


    可我又不知該如何向秦公子來解釋我們之間的關係,我靠在他懷裏,抿了抿唇, “他幫過我很多忙。”


    在他的邏輯裏,大概幫過我忙也就算是幫過他,自然也不好說人家是壞人了。


    他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我想見見他。”


    “啊?”對於他的要求我有些詫異,他要見蘇正燁?


    我有些不明就裏,同時也有那麽一點點擔憂。


    他不會要跟蘇正燁說離我遠點吧,如果他是在宣誓主權什麽的,多尷尬啊。


    對於我的疑惑,似乎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他摸著我的發絲,貌似是在解釋給我聽,“我隻是想起了一切很模糊的片段,現在隱隱約約還有些印象,但是不能確定,所以想問問他。有些和他有關的事情,還是問他本人比較好。”


    我轉過頭看向他,想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一些異常,然而他卻大大方方的看著我,絲毫沒有閃避,不知道是我家這隻狐狸的功力太過深厚,還是他並沒有絲毫瞞我。


    我總覺得前者的可能xing比較大。


    不過他那猶如深潭的眼眸中並沒有提起周啟文時的陰霾,想來應該也不會有什麽問題,隨即我朝他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第二天,我便給蘇正燁打了電話,同他說明秦公子的意思。蘇正燁在那邊似乎也有點意外,他沉吟了片刻,但還是應下了。


    我遲疑了片刻,說道:“我想他應該不會為難你,如果他非要提什麽為難你的要求,你隻管和我說。”


    蘇正燁在那頭笑了笑。“沒事。”


    蘇正燁並沒有讓我等很久,大概也就是一刻鍾的功夫,我從護士站出來便看見了剛出電梯的他。


    “來了。”我朝他微微一笑,不知為什麽,突然覺得和他之間的關係沒有了以前那般從容,似乎還帶著些許尷尬。


    蘇正燁看到我也停下了腳步,他上下打量了我半晌,似乎是在看我這些日子與之前有什麽不同的變化一般,隨後目光停在了我已經有些隆起的小腹,輕聲說道:“月份大了就別cao心了,有什麽事知會我一聲就好。”


    我不知道他所指的事情是什麽,但是這句話卻讓我依稀感覺到,他依舊還是從前那個和我說“我會喝醉”的那個大男孩。


    麵對他我總是這般的沒有勇氣,生怕一個不小心又會讓他察覺出什麽,從而再默默的為我解除煩憂,那樣我豈不是虧欠的更多了……


    似乎是察覺到了我的刻意疏遠,蘇正燁也沒有再說什麽,跟在我的身後隨我一起進了病房。


    許是感覺到了有外人的進入,原本在看報紙的秦公子適時的抬起了頭,看了看我身後的蘇正燁,隨即目光轉向我, “你去幫我買點點心吧,我上次看見對麵那條街上有一家糕點鋪子,看著還不錯的樣子。”


    秦公子生病這段時間,我有一小半的時間在跑醫院,對這周邊也算是很熟悉了。對麵街上哪有什麽糕點鋪子,最近的糕點店應該在兩條街之外,走路過去起碼要二十分鍾。


    秦公子平時吃東西可不怎麽挑剔,也因為擔心我受累,從來不叫我去買這個那個的,就算買也是叫唐一平他們。現在忽然點名要什麽點心,我心裏清楚,他這是在換著方式想要將我支開,難道說過去的有些事情不方便當著我的麵講?還是說他根本就是想與蘇正燁談論關於我的事情?


    我看了看身後的蘇正燁,點頭道:“好,那你們聊。”


    走出病房,為他們輕輕關上房門,依稀聽到秦公子說了聲,“蘇先生,請坐。”


    我連忙轉身對著幾步遠外的唐一平揮手,將買點心的重任托付給他。


    我才不去呢,我不放心,我得聽聽這兩個人在談什麽秘密。


    我一般很少指使唐一平做這樣的小事,所以他有些詫異,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他家主子其實並不愛吃很甜的甜點。


    所以他遲疑地問,“奕哥要我去買點心?”


    “對呀!興許是他現在記憶正恢複著,口味變了也說不定。”我攤手,一臉無辜地表示這就是他家老板的指示。


    唐一平多看了我幾眼,也沒看出什麽問題來,隻好答應著去了。


    好不容易支走了唐一平,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後腳何亞隆便上來了,站在他剛剛離開的位置上。


    這個年頭可以一直忠心於一個人的手下並不多見,所以他們這樣對秦公子,除了讓我很是感激,更多是敬重。


    我可不想讓何亞隆看見我聽壁腳這種事,真丟臉。我於是說道:“隆哥,你去樓下守著吧,這兒有我呢。”


    蘇正燁從前就一直是陸家的人,我也很信任他,這在他們這裏也早就不是秘密了。何亞隆遲疑了片刻,我又催他,“奕哥在和蘇先生談事情,你放心,我在,我能讓奕哥出什麽問題麽!”


    我估計何亞隆已經看明白我打的什麽主意了,他也沒戳穿我,聽了我的話,下樓去了。


    總算是把這兩個打發走了,我這才轉身將耳朵輕輕湊近門縫處,集中精力聽著房內的動靜。


    折騰了這麽一會兒,他們的寒暄已經完畢,恰好進入正題,我這時間把握得還真是不錯。


    “不瞞你說,其實該想的我都想起來了……”


    秦公子那專屬磁xing的聲音仿佛透過了濾網如此清晰的傳入了我的耳朵,仿佛這一瞬時間已經被停滯,任何反應似乎覺得有些多餘了,我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生怕自己會激動地驚動他們,從而打斷他們之間的交談。


    對於他這個說辭,蘇正燁似乎沒有太多懷疑,問道:“那麽先前周先生的事情,是你的手筆?”


    “正是。周啟文裝著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則十足的小人。當初騙過蘭心還不夠,到現在還想對蘭心下手。那時候我不在也就罷了,現在我可不會讓他得手。”秦公子的聲音頓了頓,“還要謝謝蘇先生出手相助。”


    蘇正燁淡淡說道:“應該的。”


    話題果然就扯到我身上來了。


    秦公子繼續說道:“蘭心是個cao心的xing子,凡事不太懂得煩勞別人。我現在既然病已經好了,我就不會讓她再這樣勞心勞力。她這段時間受累了,這都是我的錯。”


    蘇正燁也表態:“陸家這邊有我,如果蘭心肯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是最好的。”


    秦公子稍微沉默了片刻,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其實蘇先生的心意,蘭心明白,我也明白。但是過去的畢竟都已經過去了,當年的事情,如果蘇先生還一直耿耿於懷,對誰都沒有好處。”


    這回輪到蘇正燁沉默了。


    “當然了,以蘇先生這樣的條件,外頭的好女人也多得很。”秦公子悠悠地說道:“我和蘭心結婚已經這麽長時間了,第二個孩子就快要出世了,我定會好好對她,你放心——”


    果然是在宣誓主權來著。一方麵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已經恢複了記憶,和我很好,請他不要再有什麽非分之想。另一方麵,意思是他已經有實力保護我了,不勞別人費心。


    我有點尷尬,不過秦公子這麽一說,倒也真是明白了很多。蘇正燁不是胡攪蠻纏的人,他一定能明白這其中的道理。


    還有,他剛才說什麽來著,他已經恢複了記憶?那他為什麽不告訴我,除了問起杜家,其他的什麽都沒說,那他到底是跟誰說了假話?


    我正想著呢,沒想到屋裏就有拉椅子和腳步聲了,分明是蘇正燁朝著門走過來了。我一驚,雖然我真的幹了這種聽壁腳的事,但我也不想被逮個現場啊!我老公在跟我的追求者宣誓主權,而我在外頭偷聽,多尷尬!


    我下意識的轉頭就跑,我要趕在他打開門出來之前跑到走廊盡頭去躲起來,然後再裝作剛剛上樓的樣子……


    可我剛跑到走廊盡頭,還沒來得及躲起來呢,,拐角處竟出現了一個小護士,手裏端著一個大托盤,裏頭雜七雜八地擺了一堆大大小小的瓶子和針管什麽的。


    想要停下卻已經晚了。


    “啊……”


    那個小護士被我奔跑的衝力直接撞翻在地,針管、藥品也都掉了一地,我亦沒有好到哪裏去,被她撞得後退了好幾步,一個沒站穩,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好在有那後退幾步的時間做緩衝,我跌得比較輕,而且在跌下去的那一瞬間下意識的護住了小腹。


    這一幕恰好被剛剛開門出來的蘇正燁看了個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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