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秦揚這麽一說,我頓時就來了興趣,韓功良終於對杜大成動手了,不過,拖了這麽一年,才對杜大成動手,是不是有點太慢了啊?


    秦揚看了我一眼,知道我對這一年的前因後果其實還不太了解,於是解釋道:“韓功良最主要的影響力是在安縣,省城這邊隻能靠他幾十年來的人脈,不是他自己親自動手,這事當然就沒那麽容易了。不過,這韓功良也算是有本事的了,雖然不至於手眼通天,但是在我們給他行了一點方便的前提下,這一年來,大大小小的事沒少讓姓杜的腦仁疼。一會他手下的主管嫖娼被抓了,一會施工隊的電纜大晚上被人給掐了,隻是都沒折騰出什麽大事來。”


    不過,準備了整整一年了,這麽小打小鬧的,總歸沒什麽大影響。


    我瞥了瞥嘴,“你剛才說韓功良對杜大成動手了,不會也是這種小事吧?”


    秦揚挑眉,“這種小事還能輪到我來說?大事,這回韓功良是打算玩一票大事了。”


    他故意賣關子,結果秦公子頂著一張麵癱臉也不追問,秦揚等了一會,隻好自己說了出來:“最近不是有一塊地皮麽,挺大一塊,有好幾萬個平,足夠直接建一個商業區,或者建三五個居民小區的。這麽大一塊地,之前因為政府規劃的問題,一直都沒有拿出來招標。聽說今年啊,上邊下了新政策,說要開發那一塊。”


    秦公子聞言蹙眉:“那麽大一塊地,這個開發權,整個省城,也就那麽幾家敢拿的。要是沒有你支援,我都不敢輕易拿。這要是真拿到手了,建成了,那到時候的收益可不是一點半點啊,產業可能會直接成倍膨脹。到時候,恐怕省城現在這種三足鼎立的場麵會直接打破,一家獨大。姓杜的能有這個魄力?”


    秦揚笑笑,“就你知道要是建成了收益可觀?姓杜的雖然未必有這個魄力,但如果這塊地炙手可熱,咱們幾家人人都想搶,一看就是一塊大肥肉,姓杜的會不會願意也來搶一把?”


    我聽明白了,如果陸家、秦家配合起來,裝作搶得厲害,那麽杜大成肯定不會輕易放棄。而且目前來看,財力最雄厚、而且本身就做房地產的杜大成其實是最有勝算的。


    但這塊肥肉有點太大,如果這塊大肥肉讓杜大成搶到手裏,卻讓他香不下去,說不定就能直接噎死他。


    韓功良雖然沒有太大的權力和影響力,但是在政府招標那一塊,也許他能做上一點不大不小的手腳,打個不錯的配合。


    秦揚看向了我,“這個事,除了秦家以外,陸家也應該來插一腳,才有意思。不過,我們不好直接跟豹三爺通氣,蘭心去那邊探探口風吧。”


    我才跟豹三爺那邊提過這事,我擺了馮玫一道,豹三爺不管怎麽說應該做出點姿態來。反正這種事,並不需要費太大的力氣,也不影響麵子上的關係,我覺得他應該不會拒絕才是。


    我接下了這個任務,在家裏吃了個午飯,打聽到豹三爺白天不在家,得晚上才回去,我悠閑地在家裏待到傍晚,吃了晚飯,才出門。


    這時候秦公子和秦揚早就都出去了,我一個人出了牡丹園,索xing也沒叫司機來接,自己出去打了一輛出租車。


    我眯著眼睛在車上靠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走的路好像有點不對。我立即警覺,“這是去哪裏?”


    司機師傅臉色很淡定,“前邊那條路施工,這又是下班時間,有點堵車,所以從這邊繞了一點路。”


    他頓了頓,似乎生怕我說他故意繞路多算錢,連忙解釋道:“隻繞了一點點,從這邊走最多遠那麽五塊錢……”


    我當然無心跟他計較這個,看他的樣子又不像在騙人,我隻好繼續坐著,眼睛卻一直地往窗外看著,看他到底繞到哪裏去了。車子又走了一段,我越發覺得不對勁了,好像絕對不止繞了一點點路,因為我都已經認不出這到底是哪條街了。我坐正了身子,敲了敲車窗,“停車吧,我不坐了,我就在這裏下車。”


    “這位小姐……”


    我連忙從錢夾裏摸出一張鈔票給他,“車費我照付,你停車吧,我就在這裏下車。”


    司機於是真的靠邊停了車,這時後麵的一輛車忽然也跟著停了下來,我心裏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我下了車,快步走了幾步,打算去攔旁邊駛過的另一輛出租車。這時後邊那輛車上下來幾個男人,飛快地衝過來,一邊一個抓住我的胳膊,然後捂住我的嘴,迅速把我拖進了後邊那輛車裏,而那個出租車師傅好像還對他們點了點頭,也很快地鑽進出租車,發動車子,消失不見。


    車裏有三個男人,看起來應該都很強壯。在這種情況下,我不管是掙紮還是喊叫,應該都沒有太大的意義,反而可能會遭到虐打。我嘴上被塞了一條毛巾,胳膊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挾持住,隻好老老實實地跟著他們先在車子裏坐著。


    這輛車應該跟蹤我有好一會兒了,但是我剛才沒有發現。因為路線不對,所以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窗外了,沒有注意後視鏡。


    這些人冷著臉,看起來凶神惡煞,會是誰的人,挾持我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心裏其實不算特別害怕,但有點緊張。豹三爺在省城這塊地盤上的影響力不弱,雖然我跟他的感情不算十分親近,但他應該不會由著旁人隨便欺負我。這些人應該也不會輕易把我怎麽樣,畢竟我背後的是陸家和秦家,如果我有事,這兩家都不是吃素的。但是,挾持我,是有什麽樣的目的呢?


    我在心裏盤算了一番,這時車子已經開到了一個小區裏。小區的樓房看起來都很新,人不多,看起來應該是一個新開發區。天色已晚,從樓盤裏透出的燈光來看,入住率很低,也就是說,我如果想呼救,難度很高。


    從我被挾持,一直到車子開到這裏,整個過程中他們並沒有試圖蒙住我的眼睛,可見他們並不在乎我知道這是哪裏,不在乎路線被我認出。這條路我不熟,但大概可以知道是往城西的方向去的。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邊有不少的樓盤,好像都歸在杜大成的名下。


    我心裏覺得情況不太妙,杜大成那個家夥是相當無下限的,上次慈善晚宴的時候就敢對我動手,我如果現在落到他手裏,保不準又會做出什麽變態的事來。


    而且,他在這個當口挾持我,會有什麽目的?


    車子開到幾乎沒有人煙的小區裏,兩個男人依舊一左一右的架著我下車。嘴裏的毛巾塞得不太舒服,我用力地咳嗽起來。


    我咳得上氣不接下氣,他們估計怕出事,互相對視了一眼,警告我不要出聲,然後把我嘴裏的毛巾拿了下來。我又咳了一會兒,然後吐了口吐沫,用力呼吸了幾口,恢複了正常呼吸,這才說道:“不用你們架著我,我會自己走。”


    這三個男人還在猶豫,我淡淡說道:“你們三個大男人,這麽人煙稀少的地方,還怕我一個女人跑了麽。”


    大概是他們覺得我說得有道理,於是慢慢地放鬆了對我手臂的禁錮。


    我站定,用力地甩了甩好不容易恢複自由的胳膊,用手去揉捏剛才被他們抓住的地方。他們剛才抓得很緊,我兩條胳膊上一定是好大一片片的淤青。


    “別磨蹭,快點!”一個男人低聲怒斥,在我背後推了一把。


    我腳上穿著高跟鞋,他這麽一推,我順勢就一個踉蹌,往前一撲,差點摔倒。就是趁著這麽一個大動作,我偷偷用力,把襯衫下擺的紐扣給揪了下來。


    我今天穿的襯衫紐扣比較特殊,是木質的,上麵還有一圈頗文藝的雕花。我把紐扣藏在了手心裏,暗暗尋找機會。


    一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遇到,我被帶到了一棟樓前麵,好像是打算進去。我看不見樓號,於是悄悄地把紐扣給扔在了大樓門口的花壇旁邊。


    夜色正濃,他們並沒有注意到,帶著我進去,坐電梯到了十一樓。這棟樓一共十八層,十一樓是個不上不下的位置。


    裏麵是個三室一廳的套間,沒有家具,隻有簡單裝修,還沒有人搬進來。我被粗魯地推進了其中一間屋子,然**迅速地關上,好像是從外麵落了鎖。


    外麵的男人說道:“你最好老老實實地,別動什麽歪主意,不然掉下去,摔也摔死你!”


    我往窗戶外麵看了看,窗戶上裝了安全護欄,根本就沒有辦法出去。而且這是十一樓,我也爬不下去。剛才他們挾持我的時候,我的包和手機都落在了他們的車子上,我無法和秦公子聯係。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屋子,帶洗手間的。從大小和配置上來看,在這套房子裏來說應該是主臥了。看起來,他們暫時應該並不打算對我怎麽樣,而且從他們的態度來看,勉強還算禮遇。


    我又覺得挾持的人好像不是杜大成了,以杜大成的風格,應該是速戰速決,他應該不會把我一個人白白扔在這裏。


    我四下裏看了看,房間是空的,沒有床,沒有任何家具,完全就是一間沒有人入住的空房子。我仔細查看了一番,應該也沒有看守我的攝像頭。


    我把戴著的兩隻珊瑚耳墜子取了下來,一個朝著左邊,一個朝著右邊,從窗口分別扔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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