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張dna檢測證明報告,最關鍵的一句,相似度百分之九十九,確定為父女關係。


    那張小字條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應該是被人細心的裁剪下來小心的保存在裏麵。


    很明顯,保存的人,是黃鶯,那……她是南宮耀的女兒?南宮雪的小姑?


    南宮耀的淚水滴在那張字條上,字跡一個個的暈染開,變成小小的黑團。


    哭了好一會兒,南宮耀才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我想,這大概是他這輩子最失態的一次了。


    他把那個小福袋握在手裏,抬眼看著我,啞聲問道:“說吧,你想怎麽樣?”


    我一愣,什麽……我想怎麽樣?我能想怎麽樣?


    我還沒有明白過來什麽意思,南宮耀歎了口氣說道:“當年……我誤會她背著我不檢點,還曾經懷疑過鶯歌兒不是我的女兒,甚至還去做過一次親子鑒定,沒有想到,做完鑒定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見過鶯歌兒,她寫了一封信給我,然後離家出走,她什麽也沒有帶,隻帶走了我唯一送給她的禮物。”


    他低頭看著手裏的吊墜,“是我這個做爸爸的對不起她……她是我的老來女,是最小的女兒,按說應該被寶貝被寵愛,卻因為我的自私和猜疑……”


    “爺爺,”南宮雪的眼淚也落了下來,“奶奶聽到您的這些話一定很開心。”


    南宮耀長長呼了一口氣,“這麽多年我把她扔到鄉下不聞不問,倒是你經常回去看她,她為我生了一雙兒女,卻都不太得我的疼愛,我……”


    話沒說完,有人從二樓樓梯上走了下來,語氣沉厲道:“南宮雪,你又跑回來給你爺爺編排我什麽了?你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


    我抬頭望過去,一個老婦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她穿著套裝,妝容精致,頭發梳得整齊,耳朵上戴著珍珠耳環,通體的貴氣。


    南宮雪看了她一眼,淡淡說道:“我沒有提到您,您想多了。”


    老婦人冷哼了一聲,“是嗎?我想多了嗎?老爺子,你聽聽這語氣,是她一個小輩該對我這個長輩應該有的態度嗎?”


    南宮耀臉色陰沉,“行了,不要吵了。你先回房間去,我這兒有事要處理。”


    老婦人明顯一愣,大概沒有想到南宮耀會是這種態度,隨後攏了攏身上的披肩說道:“老爺子,你今天這是怎麽了?有什麽話是我這個做老婆的不能聽的?”


    南宮耀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但他忍著沒有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壓抑,可巧這時外麵有人哼著歌走進來,一進屋看到我,嘴裏立即叫道:“哎呀,是你小子,你還敢到我們家來,你想幹什麽?”


    南宮銘幾步竄到我麵前,擰眉瞪眼的說道:“說,你有什麽企圖?”


    老婦人一聽,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銘兒,怎麽回事?”


    南宮銘立即說道:“奶奶,您不知道,這小子在鷹之上過班,一貫的耍奸蹭滑,不務正業,就憑著一張嘴甜,居然把咱們的南宮小姐給哄住了,不過,後來這小子實在做得不像話,被開除了。被開除之後還伺機報複過我幾次,我有一次被人打傷,您還記得吧?就是這小子幹的。”


    老婦人的眉梢立即挑了起來,她沒有說我,而是看向南宮雪,“小雪,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收斂一下了,那麽大的公司交給你,就由你任著性子胡來嗎?招人的時候別什麽不三不四的都招進去,又不是夜店做牛郎……”


    這話簡直太難聽了,我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你怎麽知道夜店牛郎是什麽樣的?這麽大年紀了還這麽新潮?”


    她一愣,老臉跟著一紅,瞬間明白了我話裏的意思,不過她也夠厲害,立即反唇相譏道:“沒吃過豬肉還沒有見過豬跑嗎?我聽也聽夠了,家裏有人經常做這種事啊。”


    她說著,目光往南宮雪的身上一掠,這個人指的是誰,立即清晰明了。


    我靠……這個老賤人,真是任何時候都不忘往南宮雪的身上潑髒水。


    南宮銘也立即跟著附和,這老賤人回頭看了看二樓的方向,叫了一聲洛洛,南宮洛也立即衝下了樓,加入了戰團。


    真他媽的熱鬧。


    南宮雪一直沒有吭聲,我按捺住火氣,迅速發了一條信息,片刻之後,幾張照片和小視頻就打包發了過來。


    我按下手機播放鍵,裏麵的聲音立即響了起來,令人麵紅耳赤的聲音立即飄了出來,直接把那三個人喋喋不休的惡言打碎。


    我把手機往南宮耀的麵前一推,“董事長,您看看,這裏麵的主角是誰?”


    南宮銘一見,立即大驚失色,白著一張臉說道:“這……這……你從哪裏弄來的,這是誣蔑,純屬誣蔑!”


    “誣蔑?”我冷笑一聲,“那南宮少爺倒是說說,誣蔑你的人是花了什麽代價讓你幫著演這一出激/情戲的?”


    “你……”


    南宮洛跳了起來,“南宮雪,你把這個下三濫招到家裏來是什麽意思?跟這種人來往,你不要臉我們還要呢,真是什麽樣的人就找什麽樣的朋友,你和他一樣賤……”


    我看著她張牙舞爪的樣子,二話沒說把手機裏的視頻一換,立即換成了她和江北辰在車裏偷情的視頻,四周瞬間安靜。


    南宮洛這個視頻和南宮銘的可不一樣,不單單是和男人私混,更重要的私混的對象是江北辰,南宮雪的未婚夫。


    “到底是誰不要臉!”南宮耀早氣得渾身發抖,反手給了南宮洛一個耳光。


    南宮雪也很震驚,她知道南宮洛不檢點,但應該沒有想到,會和江北辰搞在一起。


    “對不起……”我看著她微白的臉,小聲說道。


    南宮雪回過神,短促笑了笑,“有什麽可對不起的,這種男人我應該慶幸發現得早。”


    她說罷,轉頭對著南宮耀說道:“爺爺,這種人我不要。麻煩您幫我和江家說一聲吧,誰願意接盤誰接盤。”


    南宮耀的臉色十分難看,但也說不出什麽別的話來。


    那個老賤人在一旁說道:“這是不是真的……我聽說現在的技術先進得很,有沒有可能是被人陷害的?”


    “夠了!”南宮耀怒聲說道:“誰會閑得沒事隻為了陷害他們?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嗎?”


    老賤人臉色微微一變,有些緊張的說道:“你……你這是什麽意思?怎麽又和我扯上關係了?”


    “我問你,”南宮耀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當年說阿慈背叛了我,還找到了奸夫,說鶯歌兒是她和別的男人的賤種,這件事情……你是不是應該再好好跟我解釋一下?”


    老賤人的眼睛瞬間睜大,透出惶恐,“都……這麽久了,我怎麽會還記得當年的事,再說,她自己不也承認了嗎?”


    南宮雪在一旁冷聲說道:“奶奶什麽時候承認過?奶奶隻說過清者自清,她不解釋,並不代表承認,這兩者的區別,你不知道嗎?”


    “你說不說?”南宮耀逼問道。


    老賤人一見這種情勢,開始撒潑,“我說什麽啊,你讓我說什麽?我跟你這麽多年,為了生了兒子,辛苦操勞一輩子,老了老了,你突然抓起那些陳年的破事兒來,我怎麽知道她當年做了什麽?你不去問她,反而來問我?天啊……我怎麽這麽命苦啊……”


    南宮耀今天顯然並不吃這一套,他語氣沉冷的說道:“好,你不說。那我也不問了。”


    老賤人眼睛一亮,隻聽南宮耀又繼續說道:“那我就派人去查,雖然時間久了,但我懸重賞,一百萬不行兩百萬,兩百萬不行一千萬,總會有人替我去查,站出來說話。”


    “你……”


    老賤人霍然睜大了眼睛,臉色瞬間慘白,嘴唇顫抖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麽來。


    南宮雪垂著眼睛,嘴角噙著冷笑,我輕輕握住她的手,她微微一僵,抬頭看了我一眼,隨後慢慢抽回。


    南宮耀轉頭看了看我半晌,開口問道:“鶯歌兒有沒有跟你說過……股份的事?”


    股份?什麽股份?我隱約覺得,這裏麵還有別的事,我並不貪圖什麽財產股份,但是我今天親眼看到了南宮雪在南宮家的艱難,她所受到的欺負和羞辱,遠遠超過我的想象。


    我忽然間明白,她的堅持,她的努力,還有她對於綠洲老年公寓的執著和熱愛。


    我必須要幫助她。


    我笑了笑,反問道:“您指什麽?”


    南宮耀眸光深深,我這種態度,他反倒有些摸不清,沉吟了一下說道:“當年阿慈生下鶯歌兒,我給了她一些公司的股份,後來我也查過,那些股份被轉走了,這麽多年過去,那些原始股現在已經翻了多少倍,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了,她既然把這樣東西給了你,股份的事應該也提過吧?”


    原來是這樣!


    我心中微喜,老賤婦和南宮銘兄妹把目光也對準了我,呼吸都有些急促!


    我暗自發笑,看起來人為財死一點不假,都這個時候了,他們一聽到股份,還是雙眼放光,隻不過……這些東西,他們休想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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