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到這個女人的聲音,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老人看著懷裏的一大捧花,立時笑了起來,伸手把花捧抱了起來,“行啦,你看看你,我又沒說別的,隻是說怎麽不見你。他們都去接我了……”


    女人一扭身子,不滿的說道:“對啊,他們都去接你了,就我沒有。我巴巴的跑了好幾家花店寒冬臘月的找這麽幾枝百合,不就是因為你喜歡嗎?哼,在你看來,還不如他們在門前等你那一會兒呢。”


    “不會,不會。”老人把百合花交給身後的保鏢,眉開眼笑的近乎於討好,“我知道,你最懂我的心,最最疼人了。找了好幾家花店?”


    女人嬌嗔道:“嗯,七八家呢,腳都走腫了。”


    老人立即心疼的說道:“是嗎?快,讓我看看。”


    他說罷,竟然彎腰伸手掀起女人的旗袍,另一隻手卡住她的腰,這動作尺度驚得我眼睛瞪得溜圓,下意識想上前製止,忽然一隻手死死拉住了我。


    我低頭一看,是厲小刀。


    我抬頭看向他,他衝我微微搖頭,目光中帶著急切,示意我不要亂來。


    我亂來?我幾乎要噴出一口血來,轉頭去看林狼,他低著頭,眼睛落在麵前的那一杯茶上,似乎沒有什麽比他眼前這杯茶更重要。


    我疑惑不解,簡直沒法理解眼前看到的一切,是我瘋了還是這些人都瞎了?


    那個女人是誰?那個女人是黃鶯!他們看不見嗎?


    黃鶯是誰?她不是林狼的女人嗎?現在被那個老頭子掀旗袍、脫鞋、摸腳,究竟算是怎麽一回事?


    我盯著黃鶯的背影,她沒有絲毫反抗的意思,甚至還軟軟的靠著那個老/色/鬼,哪裏還有平時冷靜淡漠的樣子?


    我幾乎要抓狂,蔣越忽然開口說道:“鶯歌兒,我聽說你最近在春深樓裏掛了牌子,有這回事兒嗎?”


    我心頭一跳,渾身的血液都像是刹那間凝固,忍不住去看林狼,他握著茶杯的手指終於微不可察的一顫。


    黃鶯回轉身,但腰身仍舊被老色/鬼摟著,她淡淡說道:“有啊。怎麽了?”


    蔣越笑了笑,笑容有些邪魅,細長的眼睛輕輕掃了掃我,“沒怎麽,我還以為是我聽錯消息了。當初你在王朝,我可沒有虧待你,林白死活要把你從王朝帶走的時候,我還以為……”


    聽到他提起那件事情,提起我,我立時繃緊了神經,老色/鬼也立時微眯了眼睛看向我。


    黃鶯微微挑眉說道:“你以為什麽?”


    蔣越攤了攤手說道:“就是以為你不會再玩這個了,你在王朝的時候我可一點沒讓你吃過虧,義父交待過,你願意玩,就讓我們陪著你,可玩歸玩,不能真有什麽危險,所以那麽長時間,你隻是頭牌,但並沒有出過台,對吧?可這春深樓……”


    “怎麽?”老色/鬼突然開口說道:“阿狼,你把春深樓交給了這個小子嗎?”


    厲小刀上前一步說道:“回龍叔的話,是我把春深樓交給林白的,狼哥平時管不到這些小事。”


    龍叔?


    我忽然想起厲小刀曾經跟我提過,在江市有一個最大的社團組織,名叫烈龍堂,聽說為首的人大家都尊稱他一聲龍叔,在整個江市,沒有不買烈龍堂的帳的。


    難道說……是那個烈龍堂裏的龍叔嗎?


    可當時厲小刀並沒有說過,林狼和蔣越,以及烈龍堂之間還有這麽一層關係啊。


    “小事?”龍叔眼睛裏寒光一閃,像是藏了兩塊冰,“鶯歌兒被林白從王朝帶走,現在去了春深樓掛牌,這也是小事兒嗎?”


    厲小刀還沒有開口,黃鶯說道:“龍叔,是我自己不想在王朝了,王朝那裏的人太雜,看著挺熱鬧挺高檔,其它三教九流什麽人都有,我雖然沒有出過台,但是麻煩也見過不少,林白初次見我的時候就是因為我差點被人欺負,他出手救了我。我求他帶我走,他才答應的,也是年輕人衝動膽子大,換成個別人,就算我跪下也不能答應。”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在了龍叔的大腿上,手臂環上龍叔的脖子,嬌嗔道:“我去春深樓也隻是掛牌,又不出台。這點分寸我還是有的,春深樓可有意思了,白天是茶樓,晚上是酒吧,來品茶的人都算是文明人,不會強來,你也太喝茶嘛,我看到了舒坦。”


    幾句話,把龍叔臉上的怒氣說得散了不少,重新浮現幾分笑意,“好吧……隨你,你高興就行。不過……這次玩夠了吧?出來大半年了,等過幾天我回去,跟我一起走吧?”


    我聽得心頭發堵,雖然還不明白具體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多少也明白了一些了,想起黃鶯執意要去春深樓,執意要掛牌出台,還說時間來不及之類,大概……都是指著眼前這件事情說的吧?


    我看著她,她這樣柔媚的樣子還是第一次見,眉頭一皺,嘟嘴說道:“我不想回去,太太雖然不說什麽,但也從來不向著我,二姨太總是和我過不去,我在那裏過得不痛快,不想回去。”


    龍叔伸手點了點她的嘴唇,眼神寵溺的說道:“太太是個性子柔和的,不爭不搶的,也不願意介入你們這間的事,二太太雖然性子驕傲,但你還有我啊,我從來都是向著你的,你怕什麽?”


    黃鶯譏誚的笑了一聲,“你從來都向著我嗎?那你說說,我這次出來是因為什麽?哼,你忘了,我還沒有忘呢。”


    龍叔怔了怔,隨即不太自然的笑了笑,“好啦,別生氣了,都過去這麽久了,還沒有消氣?來來,我給你倒杯酒,給你賠個不是,怎麽樣?”


    他的話音剛落,蔣越立時吩咐一聲拿一瓶紅酒來,很快,有服務生拿了一瓶紅酒進來。


    蔣越親手開了酒,拿了杯子給龍叔和黃鶯滿上,紫紅色的液體在杯子裏搖晃,我想都沒有想,脫口而出說道:“不行,她不能喝紅酒。”


    厲小刀使勁一掐我的腿,但已經晚了,我已經說出去了。


    林狼手裏的茶杯一晃,一點茶水灑了出來。


    蔣越似笑非笑,手握著茶杯沒有說話,一副事不關已等著看好戲的模樣。


    龍叔抬眼看向我,目光刹那間逼來,冰冷,逼迫,還有……殺意微微。


    我心頭狂跳,感覺像是被一頭猛獸盯住,下一秒就有可能咬破我的喉嚨把我吞下去。


    我暗自咬牙,努力讓自己平靜了一些說道:“龍叔有所不知,前兩天她剛到春深樓那裏我擺歡迎宴請大家吃飯,她喝了一杯紅酒就醉了,我還以為是她酒量淺,後來聽同桌的人說看著像是過敏的症狀,急忙打了急救電話,醫生打了一針之後才告訴我們,的確一種人雖然可以喝酒,但是卻獨對某一種酒的物質過敏,剛巧,她就是這麽一種。”


    龍叔聽了我的解釋,目光略微柔和了一點,“是嗎?有這回事?”


    黃鶯漫不經心的去端酒杯,“這有什麽,醫生就是危言聳聽,我才不信呢,你來了我高興,偏要喝。”


    我心中發急,但也不敢再說什麽,厲小刀也死死拉住我,我看著林狼的後腦勺,不明白他怎麽這麽能坐得住。


    黃鶯把杯子放在唇邊正要喝,龍叔笑了笑,突然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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