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和她四目相對,半天回不了神。


    魏鳴在一旁喋喋不休的說道:“這位就是我們的林經理,青年才俊,聽說你要來特意過來看看,剛才紅姐說你還是有些天分的,到時候培訓一下,將來好好幹……”


    “魏鳴,”我聽到他說“好好幹”這三個字,心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總算是魂魄歸位,打斷他的話說道:“出去。”


    “啊?”魏鳴一愣,“林經理……”


    “你先出去。”我努力保持鎮定的說道。


    魏鳴雖然疑惑,但沒有敢說別的,點頭退出去關好了門。


    我僵著身子,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低聲說道:“大嫂,請坐。”


    黃鶯笑了笑,走到椅子前坐下,“怎麽?嚇到你了?”


    我吞了一口唾沫,嚇,倒是說不上,但是驚得不輕,還有一種說不上來的特別感覺。


    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垂下眼睛說道:“大嫂,您怎麽會來?應該提前告訴我一聲的,我好去迎接您。再說……”


    黃鶯的手指繞著脖子圍巾上的流蘇,低眉淺笑,那副神情讓我覺得她像是一個大家閨秀,而我是在她家幹活的長工。


    晃了晃頭把這副奇怪的場景揮散,還沒有開口,黃鶯就說道:“再說,我也不該到這種地方來是吧?”


    我抿了抿嘴唇,琢磨著怎麽措辭,“大嫂,春深樓是皇權的,當然也就是狼哥的,您沒有什麽不能來的。對於狼哥來說,這裏和別處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用來掙錢的,您過來巡視,也是應該的。”


    黃鶯似笑非笑,眼睛微微眯起來,靜靜的看著我。


    不得不說,她現在這樣眯著眼睛的樣子,和南宮雪真的很像,我看得心神一跳,垂下頭調開了目光。


    “林白,你越來越會說話了,”她語氣幽涼,“和……你去王朝贖回我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了。”


    我低頭沒有說話,怎麽可能還會一樣,每天都在發生不同的事,每天都在不可後退的向前走,我如果還停留在過去,不被別人打死也被現實折磨死了。


    “坦白跟你說吧,”她聲音平靜卻透出堅決,“我不是來巡視的,就和魏鳴說的一樣,我是來坐台的。”


    我腦子裏轟然一響,霍然抬頭看著她,真想從她臉上看出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大嫂,您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承擔不起。”


    “沒有開玩笑,”黃鶯站起來,向我走了幾步,“我在王朝的那段日子雖然不是特別長,但是夜場的規矩我是懂的,春深樓做得不錯,但是比起王朝來還是差一些,所以,我到這裏來應該沒有什麽壓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立即說道:“我並非質疑您的能力。您……應該知道的。”


    黃鶯短促的笑了笑,眼睛裏閃著晶亮的光,“我應該知道什麽?我不知道。”


    我一咬牙,對上她的目光,慢慢說道:“您應該知道,狼哥不會同意您到這裏來,當初讓我去王朝贖您出來,雖然是刀哥吩咐的,但你我都清楚,這也是狼哥授意的,由此可見,他並不喜歡您接觸這一行。您要是沒事兒過來玩玩,可以提前讓狼哥打個招呼給我,我一定全程陪同。要是其它的……”


    後麵的話我沒有再說,黃鶯卻不依不饒,“怎麽樣?”


    我抿了抿嘴唇,“要是其它的,恕我不能答應。”


    黃鶯一時沒有說話,長久的沉默讓我有些不安,從我在王朝把她帶出來開始,我就沒有看透過這個女人,她的容貌、身世,所有的所有,對於我來說,都是一個謎。


    “大嫂……”我試探著開口,還沒有說別的,她終於打破了沉默說道:“好吧,如果你不答應,我也不勉強。”


    我愣了一下,本來還以為要費一番唇舌,沒有想到……她這麽爽快的就答應了。


    我舒了一口氣,這口氣還沒有舒完,她又繼續說道:“既然你不答應,我就再回王朝去。”


    嘎?!~


    那口氣差點噎死我,我咳嗽了兩聲,忍下眼淚說道:“大嫂,你……”


    “叫我黃鶯。”她語氣堅定道。


    我不禁暗自叫苦,聽這意思,應該是和林狼鬧別扭了吧,那天倆人走的時候不是好好的?怎麽今天又成這樣了?


    別的女人鬧別扭使性子無非就是回個娘家,買買東西,這位可倒好,一言不合就坐台,這是什麽套路啊……


    可不管怎麽說,我總不能讓她真的去王朝,那要是讓林狼知道,我還想活著呢。


    想到這裏,我隻能先穩住她,最終點頭說道:“那好吧,這樣,大嫂,咱們也先不急,我先帶你熟悉一下環境,然後再認識一下其它人什麽的,慢慢來,慢慢來……”


    黃鶯像是沒有聽到我的話,從包裏拿出一張照片來,遞給我說道:“安排人去做海報吧,我出台的時候就用這張宣傳。”


    “……”我接過照片,手指都有點發顫,這張照片和王朝那張差不太多,都是側影,是現在比較流行的側顏殺,不得不說,黃鶯的確適合這種拍照方式,估計這要是一掛出去,得“斬殺”不少人。


    “三天,足夠了吧。”她說道。


    “……”我。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跟黃鶯結束談話的,全程都是被她牽著鼻子走,直到她離開我都沒有回過神來。


    “那是誰?有些眼熟。”楊錦不知何時站在我身後,疑惑問道。


    我嚇了一跳回過頭看他,他詫異問道:“你怎麽了?臉色這麽差?我又不是鬼。”


    我心裏苦笑,你不是鬼……但我遇到了比見鬼更可怕的事。


    “剛才那個女人是誰?你還沒有說,看著有些熟悉。”他追問道。


    我張了張嘴,又把話咽了下去,想了想說道:“關於狼哥身邊的女人,你知道多少?”


    楊錦打量著我,短促的笑了一聲,“你小子不是八卦的人啊,怎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了?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要是問狼哥身邊的女人,恐怕是要失望了。”


    “什麽意思?”我好奇問道。


    楊錦笑了笑,“狼哥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結婚,身邊也沒有什麽女人,當然,以他的身家相貌,主動粘上來的,甚至把自己送到床上的,數不勝數,但是還沒有一個能近得了他的身。”


    “不過……”他話鋒一轉,猶豫了一下說道:“曾經有過一個例外,但也很久了。”


    例外?他指的是黃鶯嗎?


    我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身回辦公室,剛一上樓梯,聽到他在後麵說道:“嘿,你小子,你問我的我都說了,我問你的事兒你還沒說呢!”


    我回到辦公室,先給厲小刀打了一個電話,接收黃鶯這麽大的事情,我可不敢自己私自作主。


    但意外的是,厲小刀的電話打了好幾次都不通,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遇到。


    我給林狼打,他的也不通,忽然想起厲小刀昨天說過,林狼這段時間會有點忙。


    這些人都在幹什麽?忙到連接電話的時間都沒有?


    我有些疑惑,準備給劉銳打一個,還沒有撥通,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厲小刀住處的固定電話。


    我急忙接起來,那邊傳保姆的聲音,“喂,是林先生嗎?”


    “是,我是。刀哥在家嗎?”我問道。


    “不在,”保姆在那邊說道:“先生的手機鎖在書房了,我剛才打掃的時候路過聽到裏麵有動靜,先生出門之前說過,要是別人來電話不用理會,如果是林先生來的話,就讓我告訴您一聲,這三天先生不在,有事的話可以等他回來再說。林先生,剛才是您打的先生的手機嗎?”


    我說了一聲是,又道了謝,保姆掛斷了電話。


    究竟是……發生了什麽事?現在這種情況,黃鶯的事情,我到底是接還是不接?


    真是愁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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