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王琛,把他眼中的悲情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聯想到我和南宮雪,心裏也有些傷感。


    “王局,您找我有什麽事,盡管說吧。”


    他抬頭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林白,你喜歡南宮雪,是吧?”


    我一怔,隨即點了點頭,大方的承認,“是。”


    “你是因為她,上次才跟蹤她的堂兄,我和你才有機會認識,對吧?”


    “是。”


    “那好,”王琛點頭說道:“我可以答應你,關於綠洲,最後以南宮雪遞出的方案為準。”


    我心頭一跳,雖然知道王琛一定有交換的條件,但是我仍舊有些激動,努力了這麽久,總算是有個結果。


    綠洲雖然已經剪彩奠基,但是,據纖纖說,那份設計圖做得十分高明,隻要稍加改動就可以改變整個格局,我不能不謹慎小心。


    “多謝王局,不知道您有什麽需要我幫忙的?”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王琛笑了笑,眼睛微微眯起來,他長得挺帥,特別是眉眼,應該屬於比較英氣的那一種,想必當初他那樣的窮苦出身,能夠得到他老婆的喜歡,也和這副英俊的相貌有關係。


    “你很聰明,”王琛又倒了一杯酒,“我喜歡和聰明人打交道。”


    我沒有說話,等著他繼續說,他想了一會兒,緩了一口氣說道:“我聽周啟說了,他幫了你的忙,你回饋他的更多,周啟跟我私交不錯,出身也差不多,可他是自己爬上來的,他那個老婆也是他的大學同學,一起同甘共苦過來的。”


    他古怪的笑了笑,拍了拍胸口說道:“可我不行,我有點成績,別人都以為,我是因為有身後的靠山,我是運氣好,娶了個好老婆,我……平步青雲,不費力氣。”


    他大聲笑了幾聲,隨後聲音一厲,“憑什麽?我自己這麽多年的努力,都被他幾句輕飄飄的話抵消了?啊?憑什麽?!”


    我心裏特別訝異,知道王琛有情緒,沒有想到會壓抑得這麽深,像他說的這些生活中的瑣事,一定天天都在發生,時時都壓在他的心裏,一點一點,像是壓垮牛的最後一根稻草,今天一下子爆發的這麽強烈,到底……是發生了什麽特殊的事情?


    “王局,您喝醉了。”我提醒道。


    他舒了一口氣,搖晃著站起來,走到窗邊,額頭抵著玻璃,喃喃的說道:“對……我喝醉了,我的確是喝醉了,不然我怎麽會說出這樣的話來?壓在我心底的話……”


    我正在想怎麽勸解他一下,他忽然轉回身,目光幽深沉涼,看得我心頭也跟著一涼。


    “林白,我要的,是業績,是憑我自己掙來的業績,和別人沒有任何的關係。我把綠洲的項目交給南宮雪,你要幫我盯著,不能出現任何的差錯。能做到嗎?”


    “王局,我……”


    我還沒有說完,王琛向前一步,再一次逼問道:“你就回答我,能還是不能。”


    我靠……這家夥撒起酒瘋來還真是有點讓人招架不住。


    “能。”我點點頭說道。


    “好。”王琛伸手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我,“幹了。”


    “……”我接過倒得滿滿的酒杯,在心裏不住的罵,這玩意兒……我要喝下這麽多去,非得……


    還沒有想完,忽然感覺頭有點暈,我立時感覺不太好,不可能還沒有喝就醉了,難道是吞下去的那半粒藥發作了?


    一猶豫的功夫,王琛已經喝幹淨了,目光炯炯的盯著我。


    我一咬牙,算了,為了南宮雪,不過就是一杯酒,舍命也值得!


    我昂頭把酒喝了下去,酒杯倒過來說道:“王局,一言為定。”


    王琛從公文包裏拿出一個文件袋來,遞到我手裏說道:“把這個……交給南宮雪。”


    我沒有打開是什麽,但心裏清楚,這東西是南宮雪一直想到的,有了這個,綠洲的事情就可以塵埃落定了。


    我把文件袋揣進懷裏,其實心裏多少有些疑惑,王琛說,他要業績,這個隻有綠洲做好就可以算一大項,可是,關於綠洲的事情,江北辰那次也開口了,他為什麽不做個順水人情,直接給了江北辰,要交給我呢?


    我還沒有想明白,王琛站起來往外走,我問他要不要送,他擺了擺手沒有回頭。


    看著滿桌子的菜和隻剩下一瓶底的二鍋頭,我不禁心生感慨,人人擠破頭都要往高處走,誰會知道高處不勝寒,連吃頓自己想吃飯,有一天都他媽成了奢侈。


    我苦笑了一聲,感覺頭暈得更厲害,不知道是酒勁兒上來了還是因為之前的藥,摸出黑濱給我的藥瓶吞了一粒下去,坐著緩了一會兒,感覺略微好了一些。


    這時白一打電話進來,問我現在走不走,春深樓裏有點小事,他要回去處理一下。


    我想了想讓他先回去,自己在這兒緩一會兒,不然讓他看到又要擔心,還要挨他的罵。


    白一說讓我在這裏等他,他會回來接我。


    我坐了一會兒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有些冷,幹脆把羽絨服穿上,把那個文件袋珍視的放近外套裏麵收好,靠著椅子閉目養神。


    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像是掉入了冰洞裏,渾身冷得厲害,四肢都有些麻木,一會兒又覺得很熱,血都像被燒開了,咕嘟著冒泡一樣,這種感覺別提多難受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些冷熱交替的感覺像是浪潮一樣慢慢退去,我的身體也像是被掏空一樣,力氣也像被瞬間抽走了。


    我心裏清楚,這絕對不是什麽二鍋頭的事兒,一定是那半顆藥造成的,這才吃了半顆,居然就讓我這麽難受,這要整粒吞了,那還不難受死?


    金萬這他媽孫子,真是太狠了!也不知道幕城怎麽樣,是不是也一樣發作。


    我還是要趕快回春深樓去,一邊想著,一邊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抹了抹額頭上的汗往外走,剛到走廊沒走幾步,樓梯一響,從下麵走上幾個人來。


    狹路相逢,抬頭四目相對,為首的人看到我,臉色頓時一冷。


    江北辰微眯了眼睛,嘴角噙了一絲冷笑,“林白,真是幸會。”


    我笑了笑說道:“你是想說冤家路窄吧。”


    他冷笑一聲還沒有說完,他身後的人上來說道:“江少,這小子誰呀?”


    江北辰咬牙說道:“誰?這位就是鼎鼎有名的林先生,能力非凡,曾經在酒店和老情人私會被女朋友抓了個現形兒,結果女朋友一怒之下離開,結果你們猜怎麽著?”


    “怎麽著?”後麵的幾個人立即跟說相聲傳的捧著他問道。


    “結果啊……”江北辰拉長了聲調,戲謔的說道:“結果沒過多久,那個女人又回來了,還說懷了他的孩子,他呢就當了真,一直好吃好喝好招待,沒成想啊,這個女人早就當了小姐,給他戴了多少頂綠帽子,數都數不清了!”


    他身後的人眨巴著眼睛問:“那孩子……”


    “孩子?”江北辰哧笑一聲,“那孩子是誰的種,估計那個女人自己都不知道吧。”


    “哈哈……哈哈……”


    這幾個人放聲大笑起來。


    我覺得特別可笑,聽這些話,也知道江北辰對我果然是下了功夫調查過的,否則的話我和蕭晚的事他不可能知道這麽清楚,也不可能顛倒黑白還能編得這麽溜避開南宮雪的事。


    我上前一步,“江少,說完沒有?說完你們慢慢笑,我先走一步了。讓開,別擋著我的路。”


    江北辰的臉色立時一變,語氣陰冷的說道:“你他媽拽什麽?你有什麽資格跟我爭?”


    我轉頭看著他,語氣同情的說道:“江少這麽有教養的人也會說髒話了?這才是你的心裏話吧?編排那些故事,有意思嗎?我都替你臊得慌,我有沒有資格跟你爭,你心裏最清楚。如果沒有資格,你何必在我身上下功夫呢?又何必這麽恨我?”


    江北辰陰著臉沒有說話,他身後那些人狗一樣哇哇大叫,也被他攔住。


    我若無其事的下了樓,白一還沒有來,我打算自己打車回去。


    剛要穿過停車場去路邊,忽然感覺身後像有人影一晃,我立時感覺不好。


    但,已經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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