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一冒出來,我自己都覺得世界上的事情真是太巧了。


    轉頭讓媽咪把柳小小帶出來,至於劉嬈和白歡,先到化妝間去,沒有我的話今天晚上不許見客。


    媽咪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看到我的臉色,也不敢怠慢,急忙按照我說的做了。


    扶著柳小小回到我的辦公室,我問媽咪知道不知道柳小小被下的是什麽藥,她略有些尷尬的點了點頭,隨後急忙幫著倒水拿藥的幫著解了,我擺了擺手,讓她先出去。


    柳小小這時也慢慢的清醒了過來,她攏了攏頭,目光幽深的看著我,她有一雙很特別的眼睛,仿佛那裏麵盛載著無數的故事,讓人忍不住想深陷其中,一探究竟。


    “林總找我有什麽事嗎?”她問,語氣淡淡,有幾清冷。


    我笑了笑問道:“柳小姐是哪裏人?”


    她撫著頭發的手微微一頓,“出來很多年了,不記得了。”


    這明顯是敷衍,哪怕是老家沒有人了,有誰會不記得自己的老家?除非是不願意提起。


    “這樣啊……”我倒了一杯茶給她,“我以前認識一個女人,她和柳小姐長得很像,老家是青州人,我還在想,你是不是也是青州的,和她有什麽親戚關係。”


    柳小小接過茶,說了一聲謝謝,聽到我這番說辭,微微笑了起來,一雙眼睛依舊清亮,像微泛波紋的水麵,“是嗎?那還真是太巧了。”


    說著,她垂下眼睛喝茶,薄薄的水氣遮住她的眼神,她喝茶的姿勢很優雅,但是略有一點局促。


    “柳小姐真的不是青州人嗎?”我問道。


    柳小小放下茶杯,慢慢站起來說道:“不是。多謝林總今天替我解圍,也謝謝你的茶。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我想回去了,今天晚上請一次假。”


    “當然。”我點了點頭,“要不要我找人送你?”


    她擺了擺手說不用,隨後便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我坐在她剛才坐的位置上,把玩著那隻茶杯,眼前晃動著她脖子上的那枚……戒指。


    正在這時,門外有人敲門,我應了一聲,白一從外麵走了進來。


    “回來了?一切順利嗎?”我問道。


    白一點了點頭,“順利,沒有什麽意外。阿海那邊……都說了?”


    “是的。楊錦做事謹慎,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相比起別人來,已經算是多的了。”


    白一環視了四周,“有女人來過?”


    我微微詫異,問他怎麽知道,他笑著指了指鼻子,“有香氣。”


    我笑他是屬狗的,讓他坐下,順便問他,對春深樓的小姐們知道多少。


    白一沉吟了一下說了解的並不知道,除了那幾個有名的花魁,其它的……就不太清楚了。


    我問他對柳小小這個人有沒有印象,他有些茫然的想了一會兒,看著他的表情,我不禁有些奇怪。


    我是親眼見過柳小小的,且不說這個名字是真是假,單是她那一身氣質,就和別的夜場女人不一樣,按說,應該是辨識度很高的,不說讓男人過目不忘吧,至少也不會這麽淡的沒有印象。


    白一最後搖了搖頭,說沒有印象,問我怎麽了。


    我給他形容了一個柳小小的長相,白一一副了然的樣子大聲說道:“噢……你說她啊,我記得。”


    白一說,也不能怪他不記得,因為這個女人平時低調得很,做這一行,爭搶是家常便飯,就算是用點什麽小手段也是再正常不過,反而是柳小小這樣的讓人特別好奇,他也是無意中看到柳小小,才對她有了印象。


    他這麽一說,我心裏就更有些疑惑,對這個女人也越發感興趣。


    白一見我愣神,問我是不是對柳小小有什麽想法,如果是的話,以我現在的身份,並不是什麽難事,隻要對刀哥說一聲就可以了。


    我瞪了他一眼,罵了一聲神經。


    這一夜平安無事的過去,但安靜下來,難免會想到今天南宮雪訂婚典禮上發生的事情,快天亮的時候我才睡著,早上剛剛八點多,手機就響了起來。


    我摸過來眯著眼睛看了看,一見這個號碼,立時來了精神。


    “王局,早啊。”


    王琛道了一聲早安,問我最近忙不忙,有沒有時間一起吃頓飯。


    我泛起一絲笑,說當然有時間,應該是我請王局才對。


    他說那就約在中午,就在上次見麵的那個茶館的對過,有一家中式餐館。


    我欣然同意,掛斷了電話我才忍不住低聲笑出來,周啟由副轉正的消息一傳來,我就知道王琛快沉不住氣了,據我看來,他比周啟更有野心,也更謹慎。


    這樣的人,怎麽會甘屈於人下?


    我起床洗漱完,出門吃了點早餐,在早餐攤上又遇到了那個老瞎子,知道了他是自己人,我對他的那點不太喜歡的感覺也早已經消散幹淨,他看到我也喜滋滋的過來,自己要了一些吃的,沒有半點客氣。


    一邊吃一邊問我在春深樓幹的怎麽樣,我點頭說還行,他咧著嘴笑,墨鏡掛在鼻梁上,一雙眼睛黑亮亮的看著我。


    他這眼神兒簡直能把人看得心驚肉跳,我忍不住往後靠了靠身子,和他拉開一段距離,“我說,你好好說話,行不行?別老這麽看人,我有點瘮得慌。”


    老瞎子挑了挑眉,古怪的一笑,把眼鏡推了上去,滋了一口豆漿說道:“沒事兒,我就是看看你幾成熟了。”


    “什麽?!”我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你非嚇死我是不是?”


    老瞎子咬了一個茶葉蛋,吞下去才慢悠悠的說道:“急什麽,哎,我說,最近頭還疼嗎?”


    他不提這事兒我都想不起來了,摸了摸腦門說道:“不疼。”


    說完之後又覺得驚訝,盯了他好一會兒,問他怎麽知道。


    他笑嘻嘻的不說話,伸出一雙大油手來又要摸我的臉,嚇得我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捂著臉問他想幹嘛。


    他晃了晃手說道:“給你看看呀,你忘記了,上次就是我給你按過之後就不太疼了吧?老瞎子我這雙手可神奇著咧,好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我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也是,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餐巾紙,“你先把手擦擦。”


    老瞎子眉梢一挑,“哎呀,你這個小子,還嫌棄我了……”


    說歸說,他仍舊抽了幾張紙擦了擦,隨後衝我招了招手。


    我走過去閉著眼睛跺跺腳,豁出去讓他摸,說來也怪,本來緊繃著的全身,讓他這麽一摸,反而不知不覺放鬆了下來,感覺像是有一股清泉從頭頂流至全身,頭腦眼睛都跟著清明了。


    過了好一會兒,老瞎子收回手,“行了。”


    我睜開眼睛,摸了摸臉說道:“怎麽樣?有什麽問題不?”


    老瞎子吞了一口包子才說道:“沒事兒,好著呢。你最近煩心事兒挺多啊。”


    我一愣,歎了口氣沒有吭聲。


    老瞎子叭嘰了幾口說道:“有些事呢,不能強求,順其自然就好,該是你的早晚會到你身邊,不是你的強求也沒有用,無愧於心就好。”


    他說著,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卡片來遞給我,“那,這是我的地址,有什麽事兒需要幫忙,盡管來找我。”


    我接過還沒有說話,他又說:“除了下地獄見閻王,上天見玉帝,別的我基本上都可以辦到。”


    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把卡片收好,道了一聲謝。


    他抹了抹嘴,拿著竿子敲著地哼著我聽不懂的小曲兒慢慢走了。


    我正看著他的背影出神,早餐店的老板過來說道:“小夥子,你可別理這個老騙子,他可邪乎著呢。”


    我立即來了興致,問他什麽意思。


    老板說,去年的時候他見過這老瞎子在街口站著給人算命,一連幾天沒有開張,直到有一天他叫住一個過路的人,說人家有血光之災。


    那人拉著行李箱正要趕往機場,聽他這麽一說,氣兒不打一處來,按住他就要打,要不是有人看他年紀大可憐幫著拉開,他自己才被揍得有血光之災。


    可說來也怪,那人拉著行李箱過馬路,還沒有走到對麵,就被一輛闖紅燈的小貨車給撞了。


    我心頭一跳,忍不住摸了摸臉,這老瞎子……到底是大智惹愚,還是坑蒙拐騙?


    低頭看了看他給我的卡片,上麵的地址寫得很清楚,但是字跡看上去卻有些……說不出的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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