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阿朋笑了笑,手拄著球棒,眼睛盯著他。


    他掄起手裏的鋼管,惡狠狠的衝我的腿砸了下來,“我讓你笑,笑你媽!”


    帶著風聲砸過來的鋼管,我是沒有力氣再躲了,把眼睛一閉,大不了就是一死!


    腦海中最後閃現一張笑臉,眼睛彎彎的,睫毛長翹,像毛茸茸的月亮。


    南宮雪……


    就在我準備等死的時候,“哐”一聲響,鋼管砸在了別的東西上。


    我睜開眼睛一看,向清楚喘著粗氣彎著腰,瞪著眼睛對我說道:“哎呀,我的媽呀,你傻了?等死呢?”


    他的話音剛一落,旁邊一個男人拿著一把匕首向著他刺過去!


    又快又狠,向清楚已經沒有力氣再躲了,我紅了眼睛,拚盡全力用手裏的棒子一頂向清楚把他推開了一些,同時伸出腿去踢那把匕首。


    我根本沒有力氣,早失了準頭,匕首劃破我的小腿,鮮血頓時湧了出來。


    遙遠罵道:“你傻了?用棒子懟他呀,幹嘛用腿?”


    我腦子有些短路了,頭還有些疼,耳朵裏轟鳴像過火車一樣,感覺下一秒就要倒下去。


    阿朋拍了拍手,大聲笑了起來,“行,你們是真行,死到臨頭了還有功夫演兄弟情深,怎麽你們這麽多戲啊?不如這樣,我他媽給你們架個攝像機,你們好好演一遍怎麽樣?”


    我深吸了一口氣,趁著他仰頭大笑的功夫,扔掉手裏的球棒,猛然撲上去掐住他的脖子跟他滾到地上,“我叫你罵,叫你罵!死也要拉上你,你個王八蛋……”


    大概是臨死之前的回光反照,我的力氣也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出奇的大,阿朋竟然一時擺脫不了我,被我掐住脖子臉都漲紅,他翻著眼睛說道:“都他們杵在那兒幹什麽?快動手啊,弄死他!”


    傻愣在一邊的人回過神來,剛才用匕首劃破我腿的那個男人往上一衝,手裏的匕首寒光閃閃,還帶著我的血,向著我的後腰狠狠紮了過來。


    我來不及躲,也不想再躲,隻想著用最後的力氣把阿朋掐死,帶著他一起上黃泉路。


    正在這時,一道冷風呼嘯著割過來,很快,快得來不及眨眼。


    “哧!”一聲鐵器入肉的聲音。


    隨後“撲通”一聲響,那個男人倒在地上,匕首也撒了手。


    我還沒有來得及弄明白是怎麽回事,遠處亮起兩盞車燈,明晃晃的照過來。


    一個男人穿著黑色大衣站光線邊緣,戴著帽子,一張臉隱在暗影裏,身姿挺拔,不動不說,卻如同殺神降臨。


    我呆了呆,立即認出他是那個連厲小刀都恭敬對待的人。


    他……到底是誰?


    我呆愣的功夫,阿朋徹底占了上風,一骨碌身翻身壓住我,雙手掐住我的脖子,擰眉瞪眼的想要置我於死地。


    從男人的方向走過來兩個穿身黑衣的人,伸手拎住阿朋的脖領子,像扔破麻袋一樣往旁邊一扔,向清楚和遙遠搖晃著過來問我怎麽樣,我們三個互相攙扶著站了起來。


    阿朋被摔得不輕,半天沒爬起來,和他一起的那幾個人到了黑衣人的手裏就如同菜瓜一樣,“哢嚓”一頓就被打翻在地。


    自始至終我都看著那個神秘男人的方向,可這次和之前一樣,都沒有看清他的臉,有人把我們三個被帶上了車,他也轉身進了一輛車裏,車子呼嘯著離去。


    透過車窗,我看到還有人在處理阿朋他們,不知道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麽,但我心裏明白,這事肯定不能善了。


    我問要把我們帶到哪裏去,沒有人答理我,直到走進了市區穿過幾條街道我才看到,原來是醫院。


    “下車。”司機說道。


    我們三個顫巍巍下了車,動一下都覺得渾身疼,向清楚嘀咕著說,比起上學的時候幹架,那簡直就不值得一提,就跟鍛煉之前的拉伸似的。


    走進大廳有人接了我們,醫生和護士都一臉的嚴肅,也沒有人問我們身上的刀傷什麽的是怎麽回事,也沒有人說讓我們交錢,我想,這肯定和那個神秘的男人有關。


    一直忙活到淩晨三點,中間我給蕭晚打了電話讓她先睡,隻盼這傷明天看起來不那麽可怕,可以讓她不要太擔心。


    我們三個被安排在了一間病房,說是病房,比我們住的地方都好許多,甚至還有浴室和廚房,向清楚往床上一躺,說都不想走了。


    我看了看外麵,走廊上很安靜,也沒有人跟我們交待什麽,試探著走出去,走到護士站問了問有沒有一個叫厲小刀的,也是今天送過來的,護士查了一下說,有。


    我急忙問是在哪裏,護士猶豫了一下,最終告訴了我,說他的傷比較嚴重,現在還在手術室,就算是出來了以後也得去重症監護室。


    我聽得心裏震驚無比,怎麽會……這麽嚴重?


    不過,回想起撞車的那一刻,那麽大一聲響,又是厲小刀一貫坐的位置,他如果在後麵沒有一點防備的話,那還真是不好說。


    我心裏懊悔自責不已,暗罵自己大意了,到底是想得簡單,沒有什麽經驗,大意了。


    當時在小丁字路口聽到的消息是這些人會在車裏等著,等到厲小刀的車來了之後攔住他,上去直接就砍,給他個措手不及,所以我想著等到厲小刀和他們幹上了,讓他們以為得逞了,我們再來個突然襲擊,支援厲小刀。


    可萬萬沒有想到,阿朋那孫子竟然改變了策略,直接撞了上去,早知道……


    我急忙去了手術室門前,果然,燈還亮著,厲小刀的司機守在外麵,看到我過來,微微點了點頭。


    我問情況怎麽樣,他搖了搖頭,說還不清楚,醫生還沒有出來過,隻有護士出來了兩次,拿了幾袋血漿。


    我的心瞬間一涼,問道:“這麽嚴重?怎麽……”


    話還沒有說完,一轉頭看到角落裏扔著兩件衣服,像是厲小刀的,都是黑色,隻不過衣服下麵是滲出紅色,顯然是血把衣服浸透了。


    我倒抽了一口氣,後麵的話也沒有再說出口。


    “你們幾個怎麽樣?”司機問道。


    我說沒事,都安排好了,他不再多說什麽。


    沉默讓人心裏更壓抑,我走到窗口那看著窗外,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黑沉沉的,全世界像是被扣在一口鍋裏。


    正在這時,燈“啪”一聲滅了,我嚇了一跳,急忙轉回身。


    醫生從裏麵走了出來,司機急忙上去問道:“醫生,怎麽樣?”


    醫生歎了一口氣,“他傷得太重,手術雖然結束了,但還沒有清醒,什麽時候能醒也不太好說,要先送去重症監護室,觀察兩三天再說吧。”


    我急忙走過去,看到厲小刀被推了出來,他身上大部分地方都包著崩帶,緊閉著眼睛昏迷不醒。


    看到英武的厲小刀變成這樣,我心裏一陣難過酸澀,如果我能在他一出現就攔住他,如果不是我自作聰明,如果我能問出他的電話可以早早告訴他……


    可惜,都是如果。


    我用力咬著嘴唇,把所有的悔恨都壓在心底。


    正想跟著一起去重症監護室,醫生突然說道:“誰是林白?”


    “我,我是,怎麽了?”我問道。


    醫生沉吟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病人昏迷之前曾經說過,讓我把這件東西交給一個叫林白的。”


    他說著,從口袋裏摸出一樣東西來遞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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