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蘭臉上的淚水吧嗒吧嗒地掉落下來,哽咽道:“姑姑,其實這三年,我雖然跟著他,可是他從來都不理我,起初他躲著我,後來他見我總是生病受傷,便不躲了,我知道,他是怕我死在路上,沒辦法跟爹爹和姑姑交代。可是,他還是不理我,也不同我說話,隻要我靠近他十米之內,他就綁了我,把我送上馬車,或者送上船,讓人送我回去,然後,我再跑回來……”


    南宮允和桑格靜靜地聽著,心中都挺不是滋味,既心疼明蘭,又覺得她一廂情願,可憐可恨。


    “這三年的時光,我見證了他對黛黛的深情厚意,他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不停地想她、想她。看著他難過,我也跟著他難過。我差點被花無姬欺負,小哥哥看不下去,救了我,其實他心腸很軟的,但是他還是把內心最堅硬的部分給了我。他可以救我,可以對我好,可就是不會喜歡我。起初我還想,沒關係,反正我愛他,那就一直這樣跟著他好了。可是……直到昨天夜裏,聽到黛黛的消息,他幾乎失控,我才知道,原來我在他心裏,真的一點分量都沒有,我終於知道,感情這回事情,不是你努力了就可以的,有黛黛在,我永遠也不可能走進他的內心,無論我做什麽,跟著他,為他死,為他舍棄一切,他都不可能愛上我……”


    明蘭說的淚眼婆娑,聲音淒涼婉轉,聽得人心裏難過。


    南宮允聽罷,知道她是想通了,輕歎一聲,拉著她的手道:“蘭兒,你還小,對待感情有著一廂情願,飛蛾撲火的衝動,這很正常。我年輕的時候,何嚐不是如此呢?好多事情,都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可是感情這回事,最最要緊的就是不能勉強。單戀固然美好,但唯有相愛才是幸福的。祈佑是個認死理的人,既然他認定了黛黛,那這一生,他再不會傾心別人了。”


    明蘭無聲垂淚,“我知道,可是……我舍不得。”


    南宮允深歎一口氣,將她攬入懷中,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像長輩安慰受傷的小輩那樣,“舍不得也要舍得,蘭兒,女人啊,是不可以太主動,太自信的。你總覺得隻要你對他好,他有一天一定會愛上你。可是男人跟女人對待愛情其實是不一樣的,對於女人來說,感動是可以慢慢轉化為愛情的,陪伴是最長情的告白。可是男人不同,他們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沒什麽道理可言的。他喜歡你,就會把你當成寶貝,但他如果不喜歡你,你就連根草都不如。”


    桑格在一旁聽著,忍不住道:“別教壞我閨女,並不是所有男人都這樣的好嗎?”


    南宮允回頭睨他一眼,輕笑道:“是是是,你不這樣。可是我兒子,就是這樣的。”


    桑格重重一哼,沒好氣地說:“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那寶貝兒子的性情,都隨了他爹了。”


    “這話還真讓你說著了。”南宮允笑道:“我家杜雲烈,也是這麽個臭脾氣,一樣一樣的。”


    ——


    杜祈佑剛從清音閣出來,便看見傅殘陽和夜涼雙雙從淩霄殿走出來,父子倆,判若一人。


    “七叔。”杜祈佑上前兩步,對傅殘陽躬身行禮,傅殘陽抬抬手腕,示意他起來。


    夜涼盯著杜祈佑,見他臉上的傷已經盡數消散了,心裏冷哼一笑,傷好得倒快。


    傅殘陽輕問道:“祈佑這是,準備去哪兒?”


    杜祈佑答道:“去練武場,看黛黛,她在那裏晨練。”


    傅殘陽點點頭,笑道:“正好,我們也要去,一起吧。”


    杜祈佑一怔,待到反應過來,傅殘陽和夜涼已經走遠了,他動作微頓,旋即抬步跟了上去。


    練武場


    杜祈佑隨著傅殘陽和夜涼趕到的時候,便見宋黛捧著戒尺跪在地上,石凳上,坐著傅靈犀。


    看著宋黛跪在地上,還是以那樣標準恭敬的姿勢,杜祈佑心裏猛地一震,愣住了。


    他從來沒見過,也從來不曾想過,一向驕傲矜貴的黛黛,有一天也會這樣恭順地跪在人麵前。


    傅殘陽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意疏淡了些,眼底滑過一抹輕微的心疼,嘴角還是寡淡地笑著。


    惟獨夜涼,像是見慣了這樣的情形,隻看著這架勢,他便知道黛黛八成是起晚了。


    他眉宇閃過一絲懊惱,以往都是他來叫黛黛早起的,昨夜因為生杜祈佑的氣,今晨居然忘了。


    夜涼目光冷颼颼地朝杜祈佑射過去,仿佛黛黛這般遭殃,都是被杜祈佑害的一樣。


    傅靈犀一雙鳳眼微微一挑,便看見不速之客來了,也不理,隻對跪著的宋黛說,“跪穩了。”


    “是。”宋黛乖乖應是,將手中的戒尺又往上舉了舉,看得出來,她胳膊已經透著僵硬了。


    果而立在傅靈犀身後,額頭上、手心裏、後背上全是冷汗,絕對是被嚇的,戰戰兢兢地站著。


    宋黛端端正正地跪在地上,雙膝並得很緊,脊背挺直,頭略略低著,跪姿很標準,也很好看。


    杜祈佑隨著傅殘陽走上前來,紛紛跪地跟傅靈犀請早安,傅靈犀懶懶地擺擺手,“都起來吧。”


    杜祈佑的目光一直定在宋黛的身上,見她麵紅耳赤,跪在那裏雖然端正,但手臂不住地顫抖。


    他知道她是跪得累了,也知道她害羞得緊了,早知道她早上要晨練,他應該早點叫她起床的。


    杜祈佑心裏深深地自責著,恨不得代她受過才好,實在忍不住,上前一步,走到她身旁跪下。


    “姑姑,是祈佑的錯,見她太累了,便想讓她多睡會兒,沒能及時叫她起來,這才起晚了。”


    杜祈佑誠心誠意地跟傅靈犀認錯,卻沒想到一番話開了口,宋黛捧著戒尺的雙臂竟然一抖。


    他愣了一下,便聽見傅靈犀低低地笑了,“夜涼,祈佑這套說辭,和以前你說的,如出一轍。”


    夜涼臉色白了一分,驀地想起兩年前他曾經也為宋黛晚起尋了這個借口,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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