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杜祈佑肯給她撐腰,那她對付龍傲天就胸有成竹了,至少性命無憂,那就撒歡作吧。


    一路蹦蹦跳跳地回到自己院子,未踏進院落,便聽見一陣悠揚的簫聲,婉轉動聽。


    腳步不由便放緩幾分,邁進院子,便看著涼亭裏站著一個白衣男子,纖塵不染,素雅脫塵。


    微風輕輕拂過他的襟袖,衣袂飄飄,烏黑如墨的秀發飄在腦後,露出完美無缺的側顏。


    宋黛遠遠望著正在吹簫的夜涼,一時間覺得自己似是畫中人,總有種脫離俗世的錯覺。


    不知何時,夜涼已經停下了動作,轉身看著她,平靜似水的臉上綻放了一絲笑容,“回來了。”


    明明是表親,宋黛卻對夜涼有種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兩個人認識了好久好久,毫無生疏感。


    “表哥。”宋黛微微一笑,徑直朝涼亭走去。


    夜涼收了簫,掛在腰際,在石凳上坐下,執壺給她倒了杯茶,宋黛從善如流地接過。


    夜涼看著她喝了茶,一臉滿足的樣子,嘴角溢出一絲寵溺的笑容,卷起溫柔無數。


    “表哥啊,這次來江南,是打算長住嗎?”宋黛放下茶盞,問道。


    “嗯。”夜涼淡淡地應了一聲,看著她輕道:“就算走,也得先幫你把宋家的事情解決了。”


    宋黛一驚,從宋家出事到現在,他還是第一次主動出口說要幫自己的人,一時間不由感動。


    “表哥有辦法幫我?說實話,我正為這事發愁呢,也不能老住在傅家啊。”宋黛訕訕笑道。


    夜涼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經從宋修手裏將宋家祖宅贏回來了嗎?”


    一句輕描淡寫的話讓宋黛更是詫異,他剛到江南,怎麽會知道她和宋修在賭場大打出手的事情,難道他早就在自己身邊安插了密探?


    夜涼見她眯著眸子,一臉防備的模樣,心裏微不可察地歎了口氣,終究是不能太過急於求成。


    仿佛沒有注意到她警惕的神情,夜涼輕道:“我既然要幫你,自然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宋修在賭場輸得吐血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我稍一打聽便知道裏麵是怎麽一回事了。”


    一頓,他又是一笑,“若我連這點本事也沒有,也不敢說幫你奪回宋家家業的大話了。”


    宋黛不好意思地衝她笑笑,為自己剛才對他的懷疑感到抱歉。


    俗話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多年行走江湖的經驗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一個人不會無緣無故地對你好,如果不是為了金錢,便是利益,人性如此,不需要粉飾什麽。


    她一向奉行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非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求別人幫忙,因為欠債還可以還錢,若是欠下人情,那就得付上成倍的代價才能還得清,搞不好傷心又傷身,不值當的。


    就像她求杜祈佑幫忙,那也是做好了情債肉償的準備的,大不了以身相許就是了。


    反正就像那不要臉的說的,她早就是他的女人了,那就怪不得她要他赴湯蹈火,上刀山了。


    宋黛輕咳一聲,道:“內個,房契我雖然拿回來了,可是奈何那宋修一直派人霸占著,就是不肯挪窩,我也想雇一群地痞流氓以暴製暴來著,可又怕動起手來再毀了宅院,那就不好了。”


    夜涼認可地點點頭,“所謂兵不血刃,以暴製暴是下下策,非到不得已不要輕易使用。”


    “那怎麽辦呢?實在不行就隻能撕破臉了,雖然現在也沒有給對方留什麽餘地。”宋黛道。


    夜涼沉吟片刻,道:“宋修那裏我有辦法,先不急著對付他。倒是宋岩那裏,恐怕你還得去一趟。”


    宋黛眉睫一跳,“宋岩那裏怎麽了?”


    ——


    馬車再次來到宋岩的宅院,不同的是,宋黛這次並沒易容,直接以女裝示人。


    而且,這次她不是隻身一人,夜涼陪她一同來到這裏,並肩作戰的感覺,還挺不錯的。


    今日連個接見的人也沒有,更沒有人阻攔,因此宋黛和夜涼還有舒同一路暢通無阻地進了門。


    繞過影壁,徑直往正堂邁去,剛踏進主院,便看見下人們全部圍在堂前,不知在看些什麽。


    宋黛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隔著老遠便聞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心裏登時湧上一陣不祥的預感。


    和夜涼對視了一眼,見他仍舊是一臉平淡,仿佛有再大的事情也激不起一絲一毫的情緒。


    宋黛揣著一顆不安的心,緩步朝前走去,擠進人群,映入眼簾的場景簡直不能用駭人來形容。


    外頭圍了一群人也就罷了,正堂上宋岩的小妾們都出來了,坐著的坐著,站著的站的,跪著的跪著,看來宋黛上次見到的那些妾室隻是冰山一角,眼下小妾們已經占據了整個大堂。


    這架勢,真是堪比後宮啊,而宋岩這個一家之主,正端坐在堂上,翹著二郎腿飲著茶。


    宋岩的正妻,蕭雅坐在一旁,姿態清冷,那端著的架勢活像正宮娘娘,一臉冷肅。


    而最值得提及的,應該還是那個躺在正堂冰冷的地麵上,渾身鞭痕,幾乎奄奄一息的女人。


    比起昨晚在煙雨樓看到她的狼狽,今日的水小妖更是把“淒慘”兩個字演繹得淋漓盡致。


    最最令宋黛匪夷所思的,今日揮鞭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宋岩的管家,臉色蒼白地站在那。


    看見宋黛進來,宋岩和蕭雅的表情皆微微一變,而躺在地上的水小妖,卻是在看到她身旁的夜涼時有了幾分意識,孱弱的身子跟著狠狠一抖。


    夜涼隻是淡漠地瞟了水小妖一眼,似是並不認識她一樣,堪堪移開了目光,落在宋黛身上。


    “宋黛,果真是你,我還沒去找你算賬呢,你居然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宋岩在看到宋黛的一刹那,整個人就炸毛了,“噌”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宋黛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滿了蔑視和不屑。


    蕭雅依舊是沒有挽髻,見宋岩反應劇烈,臉色也稍變,站起身道:“怎麽了?”


    宋岩指著宋黛,瞪著她,像小孩子告狀一般對蕭雅說:“大姐,她……就是宋黛這死丫頭昨晚在煙雨樓欺負我來著,你幫我收拾她!”


    宋黛瞪大眼睛看著宋岩,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剛才那話,是宋岩說出來的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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