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樞院內。


    玄乾正催動玄力探查慕飛體內的狀況。


    盈歆則靜候在一旁,滿臉焦急之色。


    隻見慕飛體內,身體各個部位,都已停止運轉,陷入了休克狀態。


    五髒六腑停止運作,玄力不見一星半點,識海亦不再轉動,而玄骨小人也沉睡了過去,若是不知情之人,隻怕真會把慕飛當成一個死人。


    “唉!”


    玄乾見狀,停下手中動作,歎了一口氣。


    盈歆見狀,不由得緊張起來,心髒“撲騰撲騰”地直跳著,輕聲問道:“哥兒他怎麽樣了?”


    玄乾淡淡道:“嗜靈焰終歸為邪火,雖以對其認主,但火中蘊含的那股無比霸道的力量,卻在不知不覺中,侵蝕著他的肉身。”


    “怎麽會怎樣?”盈歆隻感覺雙眼一黑,感覺周圍仿佛天旋地轉,猛地癱倒在一旁,喃喃道:“哥兒他會死嗎?”


    “不至於,”玄乾擺了擺手,“他確實被嗜靈焰侵蝕了沒錯,但好在他實力足夠,加上此火尚且虛弱,他尚能壓製。”


    “隻是,嗜靈焰終歸是嗜靈焰,會隨著他不斷地使用,變得越來越強,此時尚能壓製,但以後卻說不準了。”


    “五次,最多再使用五次,嗜靈焰便會壯大到他無法掌控的地步,屆時,即使是他,也會因承受不住嗜靈焰之威,而受到其侵蝕,輕則失去神智,重則當場被嗜靈焰化成灰!”


    盈歆這才緩過神來,追問道:“那可有方法把嗜靈焰從他的身上取出來?”


    “有倒是有,”玄乾笑了一笑,眸光掃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慕飛,卻又搖了搖頭,歎氣道:“隻是這小子,恐怕不會肯將嗜靈焰取出。”


    “畢竟嗜靈焰也算得上他最大的底牌了。”


    盈歆繼續追問道:“那他此時為何會昏迷不醒?”


    玄乾淡淡道:“此為使用嗜靈焰的後遺症,渾身的力量被嗜靈焰汲取,若無外力相助,短時間內無法恢複。”


    盈歆聽罷,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慕飛,良久未語。


    “不過,”玄乾又繼續開口問道:“他在內門為何會到了需要動用嗜靈焰的程度?”


    盈歆聞言一愣,問道:“你不知道?”


    玄乾捋了捋胡子,淡淡道:“這段時日,我們幾個老家夥忙著處理離山書院的事務,小明月又有外門需要管轄,內門因此無人看管,自是不知當中情況。”


    “說說吧,如今的內門,變得如何了?”


    盈歆裝傻道:“院長你說笑了,我一直身處韻華閣,怎會知曉內門的情況?”


    玄乾擺了擺手,淡淡道:“無需隱藏,你的神識極其強大,隻要感知,整個內門,甚至整個書院都逃不過你的眼睛。”


    見玄乾將話說穿了,盈歆隻得歎一口氣,將內門這段時日的情況如數告知。


    玄乾聽罷頓時大感頭疼,“這臭小子,還真會給我惹事!”


    “自創陣營,打破內門格局,並一手設局,導致內門人員銳減了大半,這簍子捅的,簡直和他爹當年一模一樣!”


    盈歆聞言不禁一愣,疑惑道:“哥兒他……爹?”


    發現自己說漏嘴了,玄乾立即擺了擺手,道:“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哥兒他爹這是怎麽回事?”盈歆反倒不依不饒,繼續追問,“哥兒他爹也曾在玄殷書院待過嗎?”


    “他爹在書院待過嗎?我怎麽不知道?”此時反倒是玄乾裝傻充愣了起來。


    盈歆皺眉道:“院長,剛說過的話,馬上就忘了不太好吧?”


    玄乾歎了一口氣,低頭思慮著,也不知在想什麽。


    良久過後,玄乾忽然盯著盈歆嚴肅道:“有些事,並非我不想與你們明言,而是時機未到,過早知曉,反倒對你們不利!”


    盈歆愣了片刻,便點了點頭,不再追問。


    玄乾繼續說道:“還有,方才的事,你萬不可與這小子提起,你是個明事理的丫頭,應該知道這麽做,才是對他好。”


    盈歆點頭道:“放心吧,我自有分寸。”


    “那便好,”玄乾點了點頭,遂凝聚玄力,灌入慕飛體內,開始為其治療。


    由於嗜靈焰的緣故,慕飛身上的力量絲毫不剩,且無法恢複,每恢複一點,嗜靈焰便吸一點。


    “丫頭,馬上朝他的玄脈內灌輸寒氣,嗜靈焰為火,屬極炎,你的力量為冰,屬極寒,你隻消將嗜靈焰阻隔一段時間,待他的力量恢複些許,他便可自行壓製嗜靈焰,從而蘇醒過來。”一邊說著,玄乾一邊又將玄力灌入慕飛識海之內,欲將因力量枯竭而陷入沉睡的玄骨小人喚醒。


    盈歆聽罷,當即凝聚寒氣,朝慕飛體內灌輸而入。


    盈歆的寒氣何其之強,若是換做尋常之時,哪怕是慕飛,隻怕也會被當場凍成冰像。


    但此時,嗜靈焰的氣息正在慕飛玄脈中肆意橫行,盈歆的寒氣湧入其體內後,兩相碰撞,便相互抵消協力,達到了平衡的效果。


    “好!”玄乾見狀大為欣喜,加大了灌輸玄力的幅度,道:“堅持半柱香時間便可!”


    盈歆點了點頭,不斷朝慕飛體內灌入寒氣。


    時間流逝,半柱香時間飛快而過。


    盈歆的氣息變得稍有絮亂,但卻仍在咬著牙堅持。


    玄骨小人,則在玄乾玄力的引導下,逐漸清醒過來。


    隨著玄骨小人清醒,慕飛的心髒,同樣開始“撲騰”“撲騰”地跳動了起來。


    緊接著,慕飛仿佛一塊威力巨大的磁石一般,肆無忌憚地將周圍的玄力吸收入體,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饒是玄乾見到此景,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好生恐怖的吸收能力!”


    “這哪是在吸收玄力,簡直就是在搜刮玄力!”


    盈歆笑了笑,並未多言,這種狀況,她早在過去見過不知多少次了。


    在恐怖的玄力吸收下,慕飛的氣息,很快便恢複了過來,至煉氣境人境巔峰。


    “唔,呃!”與此同時,一股積攢於慕飛體內的濁氣,猛地朝慕飛口中吐出。


    “咳咳!”


    緊接著便是慕飛不斷地咳嗽,許久過後,才緩過氣來。


    “哥兒,你終於醒了!”盈歆見狀大為欣喜,一把上前將慕飛緊緊抱住。


    慕飛輕拍了拍盈歆的背,道:“讓你擔心了,哥兒沒事。”


    “沒事了?”玄乾忽然很不友好地打斷了二人,冷冷地說道。


    慕飛鬆開盈歆的手,起身說道:“沒事了。”


    玄乾麵色不善地盯著慕飛,做出摩拳擦掌狀道:“既然沒事了,咱就該算算這內門的賬了!”


    慕飛聽罷不由得一愣,“什麽內門的賬?”


    玄乾陰沉著臉說道:“你害得我內門損失了大半高手,你說我該不該找你算賬!”


    慕飛疑惑道:“內門雖不提倡殺戮,卻也不禁殺戮,順其自然,為的就是把內門作為世界的一個縮影,既然不禁殺戮,我殺人又怎能找我算賬?”


    玄乾沉聲道:“你殺一兩人也就罷了,這將整個內門一大半高手弄死,導致內門實力大減,你說我該不該找你麻煩!”


    慕飛撇了撇嘴,淡淡道:“有話不妨直言,拐那麽多彎作甚?”


    “嘿,你這臭小子,”玄乾頓時被氣樂了,道:“你這嘴下不留情,不怕把你師父氣死,就沒人教你功法嗎?”


    “屁師父,”慕飛撇了撇嘴,絲毫不跟玄乾客氣,“從拜師以來,連一招一式都沒教過我!”


    “那……那是因為我忙!”玄乾解釋道,隻是言語間,充斥著愧疚之意。


    確實,他的確是在忙著處理離山書院的事務,但從將慕飛收為親傳弟子後,從未教過他一招半式,卻還是有些說不過去,明月管理著外門,不知比他忙碌多少,但卻仍能抽出空去教琴衣和海月柔,自己卻未曾教過慕飛一招半式。


    是不想教?自然不是,一個天資不輸於上官顏的妖孽級天才,誰會不想教?


    實際上,玄乾不是不想教,而是不敢教。


    他怕教了慕飛後,他會踏上和他父親一樣的路,最終重蹈覆轍。


    “也罷,”玄乾暗自歎了一口氣,心想道:“我如此做,總歸不妥,他是他,他爹是他爹,二者的道不同,得到的結局自然也不同。”


    慕飛何其敏感,玄乾這一猶豫,他雖不知具體情況,卻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便開口道:“你有自己的苦衷,我不勉強。”


    “若是書院因為我的緣故,而有所影響,便盡管名言,我若能幫得上忙便全力相助。”


    玄乾見狀暗自驚訝道:“光憑察言觀色,便將事情猜出個七七八八,著實了不得!”


    想罷,玄乾也不多扭捏,便開口道:“縱觀整個荒州,有實力的書院,不敢說很多,卻也算不得少,玄殷書院,曆盡無數歲月,一路崛起,最終成為荒州第一書院。”


    “而成了荒州第一書院後,實際上,時常會有其他書院的弟子以及長老上門,或拜訪,或挑釁,總之是各有目的。”


    “而離山書院,作為昔日的第一書院,被玄殷書院擠下後,自然心有不甘,因而,一直在找玄殷書院的麻煩。”


    “也正是因此,玄殷書院和離山書院的關係,一直很差,直至如今都未曾改變。”


    慕飛點了點頭,道:“先前你們曾說過,我們書院曾和離山書院,發生過一次大規模大戰!”


    “怎麽,離山書院又挑釁書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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