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曉嫻也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來吧,你不是還有事情麽?去吧,別讓阿姨等著急了,我這邊沒有事的。”他聽了隻是點點頭說道:“那好,這些東西你就自己收拾吧。”


    莫曉嫻點點頭目送著他離開,看見他關上門的那一刻莫曉嫻的眼淚還是掉落下來了,過量的麻藥還是給他的身體上帶來了傷害。


    如果不快點接受治療的話那麽他的手臂會經常這樣無控製的,而且嚴重的話還會失去知覺,這些都是他母親告訴自己的,隻是想要讓莫曉嫻勸勸他盡早的接受治療,可是莫曉嫻要如何說,畢竟她們的關係……早就停滯不前了。


    酒吧裏麵的熱鬧完全隔絕外麵的沉寂,隻是就算裏麵再怎麽熱鬧,音樂再如何的噪雜,也掩飾不了內心的空虛和寂寞,如若不然怎麽會有這麽多人來這裏躲避,很多聲音不是音量大就是勝利的,聲音越大內心越沒有安全感。


    不遠處的趙政文懷裏麵抱著一個小妞在哪裏嘻哈的說著什麽,如果說他剛剛死去了妻子,莫曉嫻想一定不會有人信的,如若說這是外麵逢場作戲的話,那麽這個人心裏麵的建設要如何的強大才會這麽以為,警局裏麵的現在正關著趙政文的弟弟趙政海,而且麵臨著警察的審訊,他也開始供認不諱他大哥出錢五百萬買走他妻子杜佳佳的性命,小王看著我說道:“要動手麽?”


    莫曉嫻有些木然不敢相信這個出錢害死自己當初深愛著的妻子,他心裏麵的想法到底是有邪惡?麵對著發妻會做出如此殘忍的事情。“動手。”


    小王看見莫曉嫻的口型之後就離開了,片刻之後就看見一個明晃晃的手銬銬在他剛剛還抱著小妞的手博上,看見之後還是有些驚訝的看著不遠處的莫曉嫻,然後開始掙紮,此刻他猶如一隻憤怒的獵豹,但是現在他無能為力,隻是跟著警方離開,離開這個吵雜的環境,走到走廊的時候外麵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是和裏麵的音樂的嘈雜簡直是判若兩個世界,警車在夜一般的夜裏麵顯得格外的刺眼明亮,被帶進車裏麵的時候他依舊沒有發表任何的言論,隻是默默的坐著一聲不吭。


    莫曉嫻再他旁邊坐著,有些不忍心打破此刻的寧靜:“你現在沒有什麽話想要說麽?”


    “知道我為什麽喜歡裏麵的氛圍麽?”他的話讓莫曉嫻感覺到奇怪,為何會問出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難道這個和案件有關係麽?


    “為什麽?”莫曉嫻還是問出來了。


    “因為沒有佳佳的世界才是最痛苦的。”他說這樣的話的時候,莫曉嫻顯然是不屑,如若是因為愛的話,那麽這個愛要有多自私,愛到可以這麽輕易的剝奪一個人的生命,而且這個人還是你曾經愛著的人,你們的愛曾經的價值難道就隻是剩下彼此的仇恨很厭惡了麽?


    莫曉嫻沒有接他的話,因為此刻的曉嫻無話可說,因為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莫曉嫻想警局裏麵的談話的內容更加的適合他吧?


    審訊室裏麵依舊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趙政文一直在一旁吸煙,他的雙手一直被扣著,莫曉嫻沒有讓人給他解下來,如果是杜佳佳還在的話,曉嫻想她也是希望他帶著吧,這就是枷鎖,愛恨一把枷鎖,如若把所有的都說出來,那麽這把鎖就失去了意義,如若不說那麽解開和不解開又有什麽意義呢?


    “你不說麽?”莫曉嫻打破了沉寂。


    他先是一驚嚇了一跳,抬頭看著莫曉嫻,良久,說道:“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還要我說什麽?”


    “說說你為什麽派人謀殺分屍杜佳佳?”


    “以為她要和我離婚。”他冷靜的說著,就像是說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為什麽?你不想說說麽?”


    “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他笑的有些苦澀。


    莫曉嫻點點頭說道:“你說吧,我聽著。”


    “我和佳佳相差了二十五歲,我第一眼看見佳佳的時候覺得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她是一個和其他的人都不一樣的女人,後來慢慢接觸了才知道,我喜歡她,一天我喝了點酒就和她說了我喜歡她,她說也喜歡我,我他媽的從那一刻開始知道杜佳佳和其他的女人一樣,都他媽的的虛偽,可是怎麽辦啊,我喜歡她,從第一眼看見她我就喜歡她,後來我結婚了,我大半輩子娛樂了,可是我想要和佳佳有一個溫暖的家而且我希望我和她長久,從結婚那天起我開始和自己打賭,我就賭我一輩子要對杜佳佳這個女人好,而且要好一輩子,就賭她能和我走多遠,如若我死了,佳佳還沒有離開我,那麽我就贏了,如若她中途離開了我,那麽我就死瞎了眼,後來佳佳給我生了一個女兒,我很高興,這是我和她的孩子,她不會再離開了我。我和她的好日子就隻有六年,半個月之前她和我提出了離婚,孩子她不會帶走,我知道我賭輸了,但是我不認命,”他猛吸了一口煙之後說道:“我不允許她離開我,我就求她,我給她跪下,希望她能想想我曾經對她的好,我曾經在外麵玩女人,但是認識佳佳之後我就變了,一切都不一樣了,可是她……可是她為什麽會這麽對我。我要讓她永遠離不開我,不離婚就是讓她死,她是這麽和我說的,既然她想死的話,那麽我就成全她吧,誰讓我這麽愛她,她這麽傷我。”


    莫曉嫻聽的有些迷離,這樣的愛難道是深愛?他還大言不慚的說出這是賭?相愛本身就是一種付出,從來就沒有想著要從深愛的人身上得到什麽。莫曉嫻無法理解,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放過杜佳佳一馬?有沒有想過也許放過了,你們還能相見而且彼此也許會活的更好?”


    “不會的,佳佳離開了我,我生不如死,要是這樣的話,那麽就讓她先走一步吧,我和我弟弟說了要了結杜佳佳的性命,他也同意了,那天就入室給她好幾刀,但是屋子裏麵有另一個女子,我知道她是我女兒的老師,要是讓她說出去的話,那麽我就完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你媽的王八蛋·……”在門口一直隱隱著的劉立國衝了進來一把拉著他的衣服領子說道:“我老婆肚子裏麵還有個孩子,那是我們的孩子,你殺了她……”他像是一隻雄獅一樣的怒吼,小王想要上前拉開他們兩個,莫曉嫻拉著小王一下,搖了搖頭,劉哥需要這樣的發泄一些,隻是莫曉嫻希望這樣的發泄完畢之後他能好好的生活,莫曉嫻和小王離開了審訊室,她想把劉哥留在裏麵讓他和過去有一次告別也是好的。


    警局外麵的天空很藍隻是風有些大,莫曉嫻想這也是一種追逐吧,愛的很深那麽恨也會很深的,莫曉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看見旁邊鄭陽站在自己身邊,她笑了笑說道:“什麽時候來的?”


    “有一會了,我聽劉立國他妻子的案子有結果了。”


    “是的,果真是他丈夫找人做的。”


    “愛的太深了吧?”他有些調侃的說著。


    “也許是吧,隻是他們的相愛太過複雜了,其中摻雜的東西也太多了,不是很容易就能理清的,隻是當局者迷罷了。”


    “你相信他們之間有愛麽?”


    “相信。”莫曉嫻說的是那麽的輕,怕是的等下就要被風吹走了一樣。


    “為什麽相信?”他疑惑的問著莫曉嫻。


    “因為相信比較幸福·……”這時掛起了一陣風,吹起了莫曉嫻的長發,也吹亂了曉嫻的心。“你不去詳細治療一下麽?也許這樣恢複的才快。”他疑惑的看著莫曉嫻,莫曉嫻笑了笑說道:“胳膊……”


    “你知道了?”他有些苦澀。


    “為什麽要瞞著我呢?”


    “我告訴你,你會擔心麽?”


    “當然·……”


    “我怎麽會讓你擔心我……”他的神情開始模糊,隻是他這麽安靜的看著莫曉嫻,任憑風輕輕的吹拂著她們彼此的臉龐。


    “如果我希望你去治療,你會答應麽?”


    “如果不好呢?我不想再離開你了,三年了·……三年前的離開改變了很多的東西,改變你我的感情,改變原有本來美好的一切,改變了就是改變了,你說過回不去了……”他說的一字一句都狠狠的撞擊著莫曉嫻的心,他是在告訴莫曉嫻他不想離開,如果當初不離開那麽很多事情都不會發生改變,可是發生就是發生了,就算你不願意直視他也永遠擺在那裏。


    “答應我好好治療吧,你不是很喜歡狙擊麽?沒有一雙健康的手,那麽你要如何能拿的起槍?如何和我並肩作戰?”


    他隻是看著莫曉嫻不語,過了半晌他才幽幽開口說道:“如果三年前可以倒流的話,我們的選擇也不是三年前的那樣,那麽你我還會是現在這樣的局麵麽?”他的話讓莫曉嫻很傷,曉嫻知道自己應該回避他的詢問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答出一直不願意說出口的話:“三年前已經過去了,它不會再回來,現在還討論他做什麽呢?隻是三年後真的能改變很多東西,比如三年前割舍不掉的,三年後依然可以很安然的麵對。”莫曉嫻靠著身後的大樹說道:“我一直很想問你,你真的喜歡刑偵這個行業麽?”


    “當然。”他說的很肯定。


    “那麽好,你答應我去醫治吧,好麽?”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了,直至最後莫曉嫻終於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但是看著他落寞的身影,莫曉嫻真的想要拉著他不要恨自己。


    醫療的時間不會在短期間內,但是莫曉嫻現在好像比以前更加脆弱看見他的背影,就像三年前一樣,莫曉嫻多麽希望他和我說的話都是騙自己的,就算他媽媽說再多難堪的話,做再多為難自己的事情曉嫻也不怕,隻是希望他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因為隻有鄭陽陪著莫曉嫻再苦她都能承受,可是他卻給自己致命的一擊,雖說如此,莫曉嫻的心依舊是平靜的,不管三年前還是三年後莫曉嫻依舊沒有改變。


    她和鄭陽的“友情”一直不會變。


    麵臨著黎明的一絲光亮,莫曉嫻知道鄭陽已經去了機場,多少次曉嫻要和自己說不要去想著送行,要是這次忍不住的話,那麽以前的堅強都付之一炬了,時鍾他一直在那裏搖擺不定,像極了此刻莫曉嫻的心情,隻要遠遠的看著他就好,隻要看他一眼就好,窗簾在猛然拉開的一瞬。


    鄭陽的一切現在回憶起來莫名的傷感,曉嫻依靠著櫃子坐下,最後看見床下的箱子,她知道那是她曾經寫的日記,至於記載了什麽,她好像都忘記了,因為沒有印象了。


    莫曉嫻很費勁的把箱子打開,其中一本紫色封皮的日記,她抽了出來。


    莫曉嫻現在才知道,如果不去看看,那麽以前的記憶真的如同海水一樣,綿延,最終消失,她竟然模糊了當時和鄭陽在一起的很多細節,突然,曉嫻合上日記本。


    莫曉嫻知道自己應該去的,人生難道不應有幾次的衝動麽?


    出租車飛快的在莫曉嫻身邊飛馳而過,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極力的搖著手臂隻是希望能有一輛車為自己停留下來。


    但是終究沒有,莫曉嫻看著手表上麵的時間,它在宣泄告訴莫曉嫻再晚的話就來不及了,為什麽?沒有車為自己停留下來,就在莫曉嫻極度的失望的同時一輛法拉利悄然無聲的停留在她身邊,墨色的車窗遙落下來。


    莫曉嫻終於看清楚那車裏麵的人的麵孔,是他?陸旭……!


    在陸旭看著莫曉嫻笑了笑,說道:“我第一次看見你穿成這樣!”


    莫曉嫻想著,現在他不是在執行任務嗎?可是……突然她才反應過來,他剛才說什麽,於是才下意識的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衣服,一條藍色牛仔褲,上衣是莫曉嫻平時最喜歡穿的海綿寶寶的睡衣,而她的鞋子也是黃色的海綿寶寶的拖鞋,頭發也隨意的散落著毫無章法,莫曉嫻怯生生的說道:“你怎麽在這裏?”其實她更想說,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不是在執行任務嗎。


    “我看見你好像要坐車,現在是高峰期,放心吧不會有車拉著你的。上車吧,你要去哪裏我帶你去。”他的一句話猛然擊中了莫曉嫻的心,莫曉嫻茫然的開車門坐了進去,心中腹誹著,但是疑惑全部都沒有說出來。


    “如果覺得缺失了什麽,就去找回來,我給你時間。”


    莫曉嫻聽著他說的話,終於全知道了,陸旭也知道了,莫曉嫻曾經丟失過一段記憶,所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安排好的,是陸旭讓鄭陽出現在自己的世界中,也是陸旭讓莫曉嫻跟鄭陽一組,他全都知道,他全部都了解,可是,莫曉嫻還是覺得心裏麵很難過,最後道:“我要去機場。”


    莫曉嫻不管了,現在也許是上天給自己最後的一次機會,隻有在鄭陽哪裏才能找到曾經的自己,過去的自己到底如何,她,一定要知道。


    一路上很是順利,莫曉嫻看著時間一點一滴的流淌著、不時的朝著外麵看著,剛開始車輛還是很暢通,但是現在堵得讓她真的想要跳下車去,陸旭在一旁,很隨意的說道:“你趕時間麽?”


    莫曉嫻搖了搖頭說道:“也不是,沒有我不趕時間,車怎麽這麽堵啊?”莫曉嫻有些語無倫次的說著,但是還是下意識的看著手表片刻說道:“是的我趕時間。”


    “抱歉,現在堵車,你的事情很要緊麽?”他轉過頭來看著莫曉嫻,莫曉嫻有些不好意思同時也有些心虛,最後她點點頭說道:“是啊,很要緊。”


    不知道過了多久車輛終於還是以勻速的前進速度行駛著,時間像是不再給莫曉嫻機會了,還有二十分鍾鄭陽的飛機就要起飛了,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莫曉嫻轉頭看著陸旭說道:“謝謝你了,就先送到這裏吧,如同你所說的,給我時間,我會回來的。”說完便開車門就跑了下去,擁堵的車輛中,莫曉嫻一直朝著前方跑去,希望再給自己點時間,希望就讓自己看一眼,哪怕一眼,莫曉嫻隻是希望我的心裏麵能安穩,時間擺動到還有十五分鍾的時間,莫曉嫻加快速度,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會越來越慢。


    莫曉嫻的力氣像是要用完一樣猛的朝著前方跑去。


    鄭陽你等等我,我馬上就到了,再有五分鍾的時候,機場映入莫曉嫻的眼簾,他應該還沒有上飛機,一定還沒有上飛機,鄭陽你等等我,再等等我就好,這次我不再驕傲了,我隻是害怕,害怕過去的記憶中的我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我真的聽到我的心裏麵再大聲告訴我不要放棄,機場終究是到了,快速的掃視裏麵熟悉的人的麵孔,但是沒有他,莫曉嫻不相信他不等自己就離開了,登機口的人員馬上攔住莫曉嫻:“小姐,小姐你的登記卡呢?”


    “對不起我沒有,但是我想要找人,就找個人而已。真的。”莫曉嫻慌亂的解釋著。


    “對不起小姐,沒有登記卡真的不能進去。”她禮貌的朝著莫曉嫻笑了笑,那笑容像是諷刺告訴莫曉嫻你還是來晚了,難道你就不能勇敢一次麽?就連唯一的一次也不敢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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