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你會一直在這裏守著嗎？”
老人笑的很靦腆：“小夥子，你有可能不知道，我是醫院外聘回來的，我以前就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因為現在小年輕的人都不喜歡來這裏，所以我就重新回來了，幹了一輩子了，也習慣了。”
陸旭很像告訴老人，他一直關照的那個屍體，就是他的孫女，但是他不能，畢竟在親情崩塌前老人會遭遇什麽樣的打擊，他並不知道，所以他選擇沉默。
也許，這樣的相處方式，是最好的。
周雨計劃了一切，包括她死後應該放在哪裏，跟誰作伴，她都算計的天衣無縫，陸旭不得不承認，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周雨一直比他還要厲害，拋去年少輕狂，陸旭現在還真的很佩服周雨。
他離開了停屍房，因為他發現，107案件的秘密可能是一個暫時的結束，也可能將在不遠的數年後重新開啟，但是這期間他都必須等待著，畢竟，還原真相是他的指責，不管要等多少年，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陸旭開車回到家中，入門暖意融融的氛圍，讓他很快從痛苦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廖文將一組肉卷放進火鍋之中，然後嚷著：“佳瑤，你少吃點，你一人都已經吃了一盒了。”
廖文和陳佳瑤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聽說好像是下個月廖文的爸媽要過來看她，陸旭真的很為他們感到高興，這個時候莫曉嫻轉頭剛好看見他，她飛奔一樣的從屋裏麵跑他身邊，然後就這麽保住他：“陸旭，你去哪兒了？我聽小張說，你在桌子上麵放了一個結案陳詞之後，就走了。”
“我身上太涼，你穿著太單薄了。”
“我不怕。”
“聽話，你現在身子還太過虛弱了。”陸旭還是很擔心她的身體的，因為曉嫻一直嚷著要出院，說討厭醫院裏麵的消毒水的味道，後來陸旭還是同意了，隻要在家照顧好，她的身體一樣可以恢複的。
陸旭把外套拖下去，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回到餐桌前，一下子被熱烘烘的氣氛感染了，作勢，他也要拿筷子品嚐一口肉，可是莫曉嫻一下子打了他的手，道：“在外麵剛回來，你應該洗洗手，然後再吃。”
陸旭微笑著，說了一句好，然後就走向洗手間。
莫曉嫻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臉上溫暖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
那種隻有醫院才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太過熟悉了，那一直是她厭惡的氣味。
這個冬天好像越來越冷了，莫曉嫻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麵百無聊賴，她隨手從書架上麵抽出一本書，是那種厚重的樣子，就好像你從來都不會將它從書櫃上拿下來。
莫曉嫻翻看著書頁，根本無心看下去，這是一部國外的作者寫的關於偵破案件的一些心得，這應該是用了一輩子的心思來書寫的吧，要不然怎麽會寫的這麽長。
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陳佳瑤探頭探腦的樣子走了進來，笑道：“曉嫻姐，這個是我從醫院裏麵拿出來的，醫生說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星期建議你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莫曉嫻不解：“我不是已經出院了嗎，怎麽還需要去檢查？而且……”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陳佳瑤盯著自己，她還是說了下去：“我對醫院向來沒有好感。”
陳佳瑤很耐心的樣子，道：“可是曉嫻姐，我們的健康還是很重要的。”她將化驗單放在桌子上，又看見她在看的書，道：“現在陸旭哥都已經休假了，你還這麽用工幹什麽啊，好好休息吧，這個化驗單我看過了，醫生在核磁共振的時候發現你腦子裏麵有血塊，而且這個血塊的麵積不小，具體的症狀還需要你去醫院觀察一下。”
莫曉嫻整個人一怔，隨即道：“我腦子裏麵有血塊？”她完全蒙住了，腦子裏有血塊證明一定受過傷，而且是不小的傷，不可能因為摔了一跤就有血塊了，她連忙打開化驗單檢查一下，血塊的陰影差不多有一個雞蛋的大小，這不可能是小傷？可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明明沒有受過傷的。
“曉嫻姐，你曾經是不是受過傷，而且很嚴重？”陳佳瑤看出來她的樣子很古怪，於是道：“雖然我們法醫判斷傷情很有一套，可是……”
“我知道。”莫曉嫻放下化驗單，歎了一口氣道：“我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沒有受過傷的任何記憶，我想問一下，是不是血塊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比如，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產生。”
陳佳瑤轉身坐在她的對麵，然後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最後搖頭：“不會的，血塊一般有這麽大的麵積，一定會是曾經遭遇到什麽重創，如果曉嫻姐沒有任何的印象的話，那麽可能那段記憶你已經模糊了，或者是已經忘記了。”
莫名的，曉嫻聽著她這麽解釋，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被人說曾經忘記過一段記憶，那的確是很痛苦的，如果真的曾經受過傷忘記過的話，她記憶畢竟不是完整的，總是會想消失的那段記憶到底是什麽。
“具體其他的事情，曉嫻姐你就不要想了，這周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複查一下吧，具體是什麽，心裏麵也能有個底。”陳佳瑤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可是現在她更想知道她和陸旭到底怎麽了，從醫院回來兩個人就怪怪的。“曉嫻姐，今天晚上你吃的挺少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是想要問我和陸旭怎麽了吧？”莫曉嫻直接戳破了她的言外之意，其實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於是跟她說：“我被周雨刺傷的時候，她如此的瘋狂，我想她和陸旭之間應該有什麽，雖然他們沒有開始，但是那麽的默契，對待事情的看法也如出一轍，所以我想，陸旭心裏也是她的吧，若沒有，怎麽會陷入的這麽深。”
“可是，一切都是周雨做出來的，跟陸旭哥沒有關係的。”
“我聽周雨說的一句話，讓我十分動容，她說，有關於自己的青春，仿佛是因為愛上陸旭才開始的，可是除了愛他，別無他選。”
陳佳瑤也愣住了，她想過周雨和陸旭以前可能相互都有好感，但是沒有想過周雨對陸旭的感情如此深，這也不難理解陸旭為什麽從醫院回來那樣的神情，可是陸旭錯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是曉嫻最討厭的，也是最熟悉的，他不應該說謊的。
陳佳瑤也沉默了，對於感情，她向來隻是一個局外人。
兩個人同時都陷入了沉默，這個時候陳佳瑤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然後接了起來，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好。”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對著莫曉嫻道：“廖文讓我下去，法醫院的大樓已經裝修好了，我們明天應該會很忙，因為要一直忙法醫所的事情，醫院的話……”
“我自己去就行，你放心吧，事後我會告訴你的。”
陳佳瑤離開了莫曉嫻的房間之後，莫曉嫻看著桌子上麵放著的化驗單，一種莫名的思緒困擾著她。
陸旭在客廳內吸煙，他向來不吸煙的，可是現在仿佛隻有靠著這樣的東西來撫平自己的壓抑的情緒，陳佳瑤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然後叫了他一聲：“哥，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陸旭回頭看見是她，然後下意識的將煙蒂熄滅，隨即道：“睡不著，你和廖文明天就要回法醫所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東西都由廖文打理好了，你知道的，廖文向來對我不那麽太放心。”陳佳瑤說完，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就直接坐在他的旁邊，說道：“哥，曉嫻姐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你應該去看看她。”
“我現在的狀態，沒有辦法跟她撒謊，所以還是先這樣吧。”
“從曉嫻姐失蹤開始，我們都看在眼裏的，你對曉嫻姐還是很在乎的，可是為什麽不能把話說白了，要知道，周雨隻是你們的過去。”
“但周雨畢竟存在過，誰也不能抹殺了她曾經存在過的。”陸旭說完陷入沉默，眉心鎖的很緊，連續周而複始的案件讓他沒有辦法好好休息，而處理的感情的事情更加是他不擅長的，所以他也很苦惱。良久，他問道：“化驗單的事情你說了吧。”
“我本來打算陪著曉嫻姐一起去看看，可是法醫所還是後續的準備工作要做。”
“我知道了。”
一夜就這麽悄然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曉嫻醒來卻發現自己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想要起來洗漱一下，可是腳下發來麻脹的感覺讓她皺眉，慢慢的起身，最後幾乎癱軟在地上，“砰”的一聲幾乎讓她怔住，但是很快疼痛感讓她麻痹的雙腿開始了有了知覺，她厭惡這樣的感覺，可是無力改變，最後起來，出房間的時候她才發現，原本廖文和陳佳瑤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而自己應該起的很早，可是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他們起的更早，所以將東西全部移走了。
“曉嫻姐，你頭部都血塊！”
這一句話又一次的提醒了自己今天應該做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化驗單就像是一個符咒一樣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她的原本平靜的思緒。
“你頭部曾經遭受過重擊對嗎？頭骨有裂痕！”一名穿著聖潔的白大褂的醫生如是說，然後帶有摘牌動作的手象征性的在她頭部按了按，耐心的詢問：“這樣還會有痛感嗎？”
莫曉嫻整個人都是麻痹的，她來的時候很多次的跟自己說，今天過來隻是要證明一下陳佳瑤也許說的是錯的，自己很健康，怎麽會失憶過，可是唯一一個證明自己健康的醫生也如此說，可是她必須要跟醫生來一個正麵的回答，她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我沒有痛感。”
醫生很不可思議的說道：“不應該呀，從片子上來看，你的傷口的時間愈合的不是很好，你從來都沒有來醫院看過嗎？”
莫曉嫻再一次的搖頭，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頭部居然有這麽大的血塊壓著，而且按照醫生的說詞來分析，她應該會經常性的頭疼，但是她並沒有，甚至連一點點的難過都沒有，如果說她生命中出現過什麽意外的話，導致她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可是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完全沒有一段空白或者是留白的一段記憶，她所有經曆過的，都可以一一係數起來，這樣的詭異現象她沒有辦法了解。
莫曉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的，真如醫生所說的，“你一定是經曆過什麽，但是內心太過抗拒，所以你自己拒絕想起來有關於那部分的記憶，又或者說，你原本就因為那一場事故，導致你喪失了那部分的記憶，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也許催眠會給你一些幫助。”
莫曉嫻整個人都是蒙的狀態，關於那段她們口中的記憶她到底要不要去親自揭開，如果現在的生活達到她一個不喜歡的狀態下，她或許會願意嚐試著揭開那一段的留白，可是她現在不想改變著什麽，現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狀態，雖然她還需要給陸旭一點的時間，周雨的死給陸旭的打擊很大，她應該給他時間來消化，因為在囚禁的日子，她除了羨慕嫉妒陸旭和周雨認識比她久之外，她更加的清楚了，她不怕死，更加不怕麵對周雨，但是她害怕在未來的日子裏麵和陸旭再無交集，她愛他，而且很愛，所以她接受陸旭現在的冷漠。
自己給自己一些時間，再給對方一些時間，這是莫曉嫻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事情了。
街道兩邊依舊是滿目皆白，那樣慘白的顏色好像預示一種無聲的抵抗……
莫曉嫻沒有選擇回家，陸旭的家太大了，她很害怕麵臨房間隻有自己的那樣的處境，她接受歸接受，但是她可以選擇不去麵對，其實莫曉嫻現在很糾結。
老人笑的很靦腆：“小夥子，你有可能不知道，我是醫院外聘回來的，我以前就是這裏的工作人員，因為現在小年輕的人都不喜歡來這裏，所以我就重新回來了，幹了一輩子了，也習慣了。”
陸旭很像告訴老人，他一直關照的那個屍體，就是他的孫女，但是他不能，畢竟在親情崩塌前老人會遭遇什麽樣的打擊，他並不知道，所以他選擇沉默。
也許，這樣的相處方式，是最好的。
周雨計劃了一切，包括她死後應該放在哪裏，跟誰作伴，她都算計的天衣無縫，陸旭不得不承認，當年在學校的時候，周雨一直比他還要厲害，拋去年少輕狂，陸旭現在還真的很佩服周雨。
他離開了停屍房，因為他發現，107案件的秘密可能是一個暫時的結束，也可能將在不遠的數年後重新開啟，但是這期間他都必須等待著，畢竟，還原真相是他的指責，不管要等多少年，付出什麽樣的代價。
陸旭開車回到家中，入門暖意融融的氛圍，讓他很快從痛苦的情緒中掙脫出來。
廖文將一組肉卷放進火鍋之中，然後嚷著：“佳瑤，你少吃點，你一人都已經吃了一盒了。”
廖文和陳佳瑤的感情也越來越好了，聽說好像是下個月廖文的爸媽要過來看她，陸旭真的很為他們感到高興，這個時候莫曉嫻轉頭剛好看見他，她飛奔一樣的從屋裏麵跑他身邊，然後就這麽保住他：“陸旭，你去哪兒了？我聽小張說，你在桌子上麵放了一個結案陳詞之後，就走了。”
“我身上太涼，你穿著太單薄了。”
“我不怕。”
“聽話，你現在身子還太過虛弱了。”陸旭還是很擔心她的身體的，因為曉嫻一直嚷著要出院，說討厭醫院裏麵的消毒水的味道，後來陸旭還是同意了，隻要在家照顧好，她的身體一樣可以恢複的。
陸旭把外套拖下去，然後拉著她的手走回到餐桌前，一下子被熱烘烘的氣氛感染了，作勢，他也要拿筷子品嚐一口肉，可是莫曉嫻一下子打了他的手，道：“在外麵剛回來，你應該洗洗手，然後再吃。”
陸旭微笑著，說了一句好，然後就走向洗手間。
莫曉嫻看著他的背影，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臉上溫暖的笑容也瞬間消失了。
那種隻有醫院才有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太過熟悉了，那一直是她厭惡的氣味。
這個冬天好像越來越冷了，莫曉嫻一個人坐在屋子裏麵百無聊賴，她隨手從書架上麵抽出一本書，是那種厚重的樣子，就好像你從來都不會將它從書櫃上拿下來。
莫曉嫻翻看著書頁，根本無心看下去，這是一部國外的作者寫的關於偵破案件的一些心得，這應該是用了一輩子的心思來書寫的吧，要不然怎麽會寫的這麽長。
這個時候門被推開了，陳佳瑤探頭探腦的樣子走了進來，笑道：“曉嫻姐，這個是我從醫院裏麵拿出來的，醫生說如果可以的話，這個星期建議你去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莫曉嫻不解：“我不是已經出院了嗎，怎麽還需要去檢查？而且……”她欲言又止的樣子，看著陳佳瑤盯著自己，她還是說了下去：“我對醫院向來沒有好感。”
陳佳瑤很耐心的樣子，道：“可是曉嫻姐，我們的健康還是很重要的。”她將化驗單放在桌子上，又看見她在看的書，道：“現在陸旭哥都已經休假了，你還這麽用工幹什麽啊，好好休息吧，這個化驗單我看過了，醫生在核磁共振的時候發現你腦子裏麵有血塊，而且這個血塊的麵積不小，具體的症狀還需要你去醫院觀察一下。”
莫曉嫻整個人一怔，隨即道：“我腦子裏麵有血塊？”她完全蒙住了，腦子裏有血塊證明一定受過傷，而且是不小的傷，不可能因為摔了一跤就有血塊了，她連忙打開化驗單檢查一下，血塊的陰影差不多有一個雞蛋的大小，這不可能是小傷？可是她仔細回憶了一下，自己明明沒有受過傷的。
“曉嫻姐，你曾經是不是受過傷，而且很嚴重？”陳佳瑤看出來她的樣子很古怪，於是道：“雖然我們法醫判斷傷情很有一套，可是……”
“我知道。”莫曉嫻放下化驗單，歎了一口氣道：“我剛才仔細回憶了一下，我沒有受過傷的任何記憶，我想問一下，是不是血塊還有另外一個可能，比如，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會產生。”
陳佳瑤轉身坐在她的對麵，然後很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最後搖頭：“不會的，血塊一般有這麽大的麵積，一定會是曾經遭遇到什麽重創，如果曉嫻姐沒有任何的印象的話，那麽可能那段記憶你已經模糊了，或者是已經忘記了。”
莫名的，曉嫻聽著她這麽解釋，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的，畢竟被人說曾經忘記過一段記憶，那的確是很痛苦的，如果真的曾經受過傷忘記過的話，她記憶畢竟不是完整的，總是會想消失的那段記憶到底是什麽。
“具體其他的事情，曉嫻姐你就不要想了，這周有時間，我跟你一起去複查一下吧，具體是什麽，心裏麵也能有個底。”陳佳瑤不是一個八卦的人，可是現在她更想知道她和陸旭到底怎麽了，從醫院回來兩個人就怪怪的。“曉嫻姐，今天晚上你吃的挺少的，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你是想要問我和陸旭怎麽了吧？”莫曉嫻直接戳破了她的言外之意，其實她也沒有覺得有什麽，於是跟她說：“我被周雨刺傷的時候，她如此的瘋狂，我想她和陸旭之間應該有什麽，雖然他們沒有開始，但是那麽的默契，對待事情的看法也如出一轍，所以我想，陸旭心裏也是她的吧，若沒有，怎麽會陷入的這麽深。”
“可是，一切都是周雨做出來的，跟陸旭哥沒有關係的。”
“我聽周雨說的一句話，讓我十分動容，她說，有關於自己的青春，仿佛是因為愛上陸旭才開始的，可是除了愛他，別無他選。”
陳佳瑤也愣住了，她想過周雨和陸旭以前可能相互都有好感，但是沒有想過周雨對陸旭的感情如此深，這也不難理解陸旭為什麽從醫院回來那樣的神情，可是陸旭錯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是曉嫻最討厭的，也是最熟悉的，他不應該說謊的。
陳佳瑤也沉默了，對於感情，她向來隻是一個局外人。
兩個人同時都陷入了沉默，這個時候陳佳瑤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然後接了起來，對著電話說了一句：“好。”之後就掛斷了電話。然後又對著莫曉嫻道：“廖文讓我下去，法醫院的大樓已經裝修好了，我們明天應該會很忙，因為要一直忙法醫所的事情，醫院的話……”
“我自己去就行，你放心吧，事後我會告訴你的。”
陳佳瑤離開了莫曉嫻的房間之後，莫曉嫻看著桌子上麵放著的化驗單，一種莫名的思緒困擾著她。
陸旭在客廳內吸煙，他向來不吸煙的，可是現在仿佛隻有靠著這樣的東西來撫平自己的壓抑的情緒，陳佳瑤下樓的時候剛好看見他，然後叫了他一聲：“哥，你怎麽還沒有休息。”
陸旭回頭看見是她，然後下意識的將煙蒂熄滅，隨即道：“睡不著，你和廖文明天就要回法醫所了，東西都收拾好了嗎？”
“東西都由廖文打理好了，你知道的，廖文向來對我不那麽太放心。”陳佳瑤說完，並沒有要走的意思，她就直接坐在他的旁邊，說道：“哥，曉嫻姐其實是一個很敏感的人，你應該去看看她。”
“我現在的狀態，沒有辦法跟她撒謊，所以還是先這樣吧。”
“從曉嫻姐失蹤開始，我們都看在眼裏的，你對曉嫻姐還是很在乎的，可是為什麽不能把話說白了，要知道，周雨隻是你們的過去。”
“但周雨畢竟存在過，誰也不能抹殺了她曾經存在過的。”陸旭說完陷入沉默，眉心鎖的很緊，連續周而複始的案件讓他沒有辦法好好休息，而處理的感情的事情更加是他不擅長的，所以他也很苦惱。良久，他問道：“化驗單的事情你說了吧。”
“我本來打算陪著曉嫻姐一起去看看，可是法醫所還是後續的準備工作要做。”
“我知道了。”
一夜就這麽悄然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莫曉嫻醒來卻發現自己就這麽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她想要起來洗漱一下，可是腳下發來麻脹的感覺讓她皺眉，慢慢的起身，最後幾乎癱軟在地上，“砰”的一聲幾乎讓她怔住，但是很快疼痛感讓她麻痹的雙腿開始了有了知覺，她厭惡這樣的感覺，可是無力改變，最後起來，出房間的時候她才發現，原本廖文和陳佳瑤的東西已經不見了，而自己應該起的很早，可是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他們起的更早，所以將東西全部移走了。
“曉嫻姐，你頭部都血塊！”
這一句話又一次的提醒了自己今天應該做一個更加重要的事情，化驗單就像是一個符咒一樣潛移默化的改變著她的原本平靜的思緒。
“你頭部曾經遭受過重擊對嗎？頭骨有裂痕！”一名穿著聖潔的白大褂的醫生如是說，然後帶有摘牌動作的手象征性的在她頭部按了按，耐心的詢問：“這樣還會有痛感嗎？”
莫曉嫻整個人都是麻痹的，她來的時候很多次的跟自己說，今天過來隻是要證明一下陳佳瑤也許說的是錯的，自己很健康，怎麽會失憶過，可是唯一一個證明自己健康的醫生也如此說，可是她必須要跟醫生來一個正麵的回答，她聲音帶著一絲的沙啞：“我沒有痛感。”
醫生很不可思議的說道：“不應該呀，從片子上來看，你的傷口的時間愈合的不是很好，你從來都沒有來醫院看過嗎？”
莫曉嫻再一次的搖頭，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頭部居然有這麽大的血塊壓著，而且按照醫生的說詞來分析，她應該會經常性的頭疼，但是她並沒有，甚至連一點點的難過都沒有，如果說她生命中出現過什麽意外的話，導致她失去了部分的記憶，可是她仔細的回憶了一下，完全沒有一段空白或者是留白的一段記憶，她所有經曆過的，都可以一一係數起來，這樣的詭異現象她沒有辦法了解。
莫曉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醫院的，真如醫生所說的，“你一定是經曆過什麽，但是內心太過抗拒，所以你自己拒絕想起來有關於那部分的記憶，又或者說，你原本就因為那一場事故，導致你喪失了那部分的記憶，如果可以，我建議你去看看心理醫生，也許催眠會給你一些幫助。”
莫曉嫻整個人都是蒙的狀態，關於那段她們口中的記憶她到底要不要去親自揭開，如果現在的生活達到她一個不喜歡的狀態下，她或許會願意嚐試著揭開那一段的留白，可是她現在不想改變著什麽，現在的一切都是最好的狀態，雖然她還需要給陸旭一點的時間，周雨的死給陸旭的打擊很大，她應該給他時間來消化，因為在囚禁的日子，她除了羨慕嫉妒陸旭和周雨認識比她久之外，她更加的清楚了，她不怕死，更加不怕麵對周雨，但是她害怕在未來的日子裏麵和陸旭再無交集，她愛他，而且很愛，所以她接受陸旭現在的冷漠。
自己給自己一些時間，再給對方一些時間，這是莫曉嫻唯一能夠安慰自己的事情了。
街道兩邊依舊是滿目皆白，那樣慘白的顏色好像預示一種無聲的抵抗……
莫曉嫻沒有選擇回家，陸旭的家太大了，她很害怕麵臨房間隻有自己的那樣的處境，她接受歸接受，但是她可以選擇不去麵對，其實莫曉嫻現在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