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枕道:“說說看。”


    莫曉嫻道:“因為這本來就是老師的辦公室,老師辦公室裏麵有什麽沒有什麽自然您是最清楚的,學生包裏麵也沒有茶葉,平日自然沒有喝茶的習慣,所以老師能夠認定兩樣是很自然的,老師,我說的對嗎?”


    方淮枕笑道:“自然是對的,看來你把心裏思緒研究的很透徹。”他說完就低頭喝了一口茶,可是跟剛才不同的時候,這裏麵不僅僅有一種未甘的甜味,更加有一種清涼的感覺,茶水入口在舌尖能夠品嚐到一點點的甜味和普洱慣有的一種清冽的感覺,可是一口茶水入喉的時候又可以感覺到一種清涼的感覺,她到底放了什麽。


    莫曉嫻看著他的表情,也很自豪道:“老師在授課的時候,經常說,心理罪之所以可以很快認定凶手的第一特征,不僅僅是靠著洞悉人細致的觀察力,更加有解密他人犯案的時候心裏特征。”


    方淮枕認真的思索了一下,才恍然大悟,笑道:“我知道了,這裏的甜味和清涼的感覺就是你經常放在包裏麵的薄荷糖。”


    莫曉嫻笑了笑:“老師不虧是老師,一下子就了解學生的想法。”其實自從莫曉嫻知道方淮枕在戒煙,她就時常在包裏麵放一些薄荷糖,就是為了方淮枕煙癮犯了的時候她可以給他含一塊糖。


    “對呀,含糖。”方淮枕笑了笑。


    莫曉嫻突然因為這一句話想起了她一直都想要淡忘的人,蘇樂樂,生前,她曾經說過:“曉嫻,你要記得,難過的時候,嘴裏含一顆糖。”


    方淮枕看著她的神情,道:“曉嫻,你怎麽了?”


    莫曉嫻才恍然一下,隨即道:“沒什麽,隻是想到了一個曾經的朋友,現在想起來,偶爾還會有難過。”


    “曉嫻,你是一個很重感情的人,可是老師也曾經跟你說過,太過重感情的人,往往會被感情所傷,你要知道,感情不能決定一切,可是感情卻是唯一一個支撐你力量的東西,所以不要被感情所幹擾,你也可以淩駕於感情之上。”


    “老師授課的時候,講了很多不能感情用事,不能讓感情牽著鼻子走,但是人一旦淩駕於感情至上了,會不會就變得不再像自己了。”


    方淮枕搖頭:“當然不會。”他走到辦公桌旁邊,拉開裏麵的抽屜,從裏麵拿出來一本手記本,外表皮已經有些破了,可是雖然破舊了,但是看著他拿著這個手記本的動作來看,他應該很寶貝這個手記本吧。


    “送給你。”方淮枕將這個手記本遞給莫曉嫻,又道:“這個是我從事心理罪分析事業開始,我記錄的一些案件以及偵破側寫的記錄,我相信,這個應該會對你有些幫助的。”


    “老師既然很寶貝這個手記本,為什麽還要送給我。”


    “因為老師已經用不到這個了,但是它對於你卻很重要。”


    莫曉嫻本能的不想接這個本子,因為從方淮枕的眼神裏來看,他很珍惜這個手記本,可是抵不過他的執意要求,她終於還是收下了。


    莫曉嫻看著眼前的喜帖邀請函,她整個人一怔,道:“你說什麽?程愛思要和木成林教授結婚?日子已經定了,就是明天?”她簡直不敢相信,這個曾經是股凱南戀人的程愛思,居然真的跟股凱南的導師木成林教授結婚。


    “這個喜帖原本是寄給股凱南的,但是他執行死刑的罪責已經定了,他就沒有辦法去,所以這個喜帖就轉手送到我這了。”陸旭解釋這這個喜帖的由來。


    “我真的沒有想到,小三居然也有轉正的一天,喜帖已經在你的手中了,你打算去嗎?”莫曉嫻有些乏累的樣子,依靠在沙發上,懨懨的說道:“不管你去不去,反正我是沒有興趣參與。”


    陳佳瑤從廚房裏麵出來,手裏麵端著一個托盤,隨後廖文也跟著她身後出來,同樣的手裏麵也端著一個托盤。


    陳佳瑤從廚房出來,滿臉興奮:“曉嫻姐,快嚐嚐我做的銀耳雪梨湯。”


    “怎麽想到要做甜品了。”莫曉嫻這麽說著,她端起一碗,然後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錯,雪梨的甜味完全熬製出來了。


    “這個季節天氣這麽幹燥,喝點雪梨銀耳潤肺也好。”陳佳瑤給陸旭遞了一碗,然後道:“剛才聽見你們說什麽婚禮,誰的婚禮。”


    莫曉嫻將碗放下,隨即道:“還能有誰,當然是程愛思和木成林的婚禮。”


    陳佳瑤驚詫:“那個木成林不是有老婆嗎?而且他們兩個人相差的年齡也太大了吧,簡直是父親和女兒的年歲,那個木成林教授也有兒有女的,他的孩子們同意嗎?”


    “如果不同意,那麽這個喜帖現在就不會存在了。”


    陸旭將喜想了想,將喜帖扔進了垃圾桶內,他的做法已經證明了,他不會去的。


    廖文反而對著一個托盤裏麵的兩碗雪梨銀耳羹看了又看,陳佳瑤奇怪,道:“廖文,你不吃,看什麽呢。”


    “這可是你第一次下廚做的,我當然要多看兩眼,要不然等下吃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莫曉嫻白了他一眼:“你這個狗糧也是夠了。”她想了想,道:“既然這麽喜歡,為什麽不拍下來,作為永久留念。”


    廖文一拍大腿,道:“我怎麽沒想到呢。”說著,他就起身回房間找照相機了。


    陸旭和莫曉嫻相互對視了一眼,當下就一個人拿起一碗雪梨銀耳湯,獨自的吃了起來,等廖文回來的時候,發現原本托盤上麵兩碗銀耳沒有了,而陸旭和莫曉嫻吃的很開心的樣子,他當下就風中兩亂。


    程愛思和教授木成林的結婚典禮辦的很熱鬧,聽說很多學校的師生都去了不少,見證這對貌似是真愛的一對,可是當天木成林教授的子女卻沒有一個人出席他們的婚禮。


    三天後。


    夜晚九點鍾,一棟樓房七樓的位置在一片火光衝天之中搖搖欲墜,而及時趕到的五輛消防車進行滅火。


    因為是晚上,很多的人都還在睡夢之中,但是聞見刺鼻的煙味,他們隻好穿了衣服跑到樓下,有的甚至是來不及穿衣服,樣子很是狼狽。


    小區外麵除了救火的消防人員,其他的居民已經一片混亂,緊接著,就看見最先起火的七樓的位置,“嘭”的一聲爆破響動,隨著就是玻璃碎片從樓上掉落下來,緊接著小區裏麵的居民又是一陣尖叫。


    不知道怎麽回事,火勢蔓延的很快,一會兒的功夫,火勢因為風的關係,很快蔓延到八樓和九樓的位置,外麵一片哭天搶地,居民也奔跑著叫喊著,奈何天幹物燥,消防人員縱然是飛快的撲火,但是在幹燥的天氣也無濟於事,那火舌一直燃燒的非常旺盛,隨著風勢的旋轉方向,很快八樓也遭殃了,變成了一片火海。


    與此同時,一片片的爆破聲,一片片的慘嚎聲,有的人們才從樓裏連滾帶爬的逃離火場,很快警方也陸陸續續的接到了報警的電話,陸旭聞訊趕到現場。


    陸旭趕到現場的時候,現場一片混亂,警方維持了一下秩序,最終在淩晨一點鍾的時候,火勢終於被撲滅了,毀壞最嚴重的樓層隻有七樓,八樓的位雖然遭殃,但是畢竟沒有多少財務損失。


    在清理現場的時候,索性電梯內,樓梯內沒有發現受傷被濃煙嗆的昏迷的人員。在清理整個現場的時候,最終在七樓的一間房間內,發現了一具燒焦的屍體。


    在消防人員清理現場的,陸旭卻站在依舊散發著惡臭的木炭味皺眉。


    床上躺著的那一具黑色的焦屍,呈現的狀態十分可疑,躺在床上好像是睡著了一樣,除了身上詭異的炭灰色以外,那屍體真的好像是睡著了,格外的安靜,哪怕是遇見了這麽大的火災現場,屍體依舊沒有呈現出掙紮的樣子,如此的安詳。


    陸旭看著這詭異的一幕,他的思緒萬千,這個時候其他清理現場的警員走了過來,匯報道:“除了這個房間以外,並沒有人員傷亡。”


    陸旭點點頭:“好,我知道了。”他說完,就直接給廖文打電話:“廖文,我這裏需要你的協助。”


    火速趕往火災現場的廖文,看見這具屍體的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對,隨即上前檢查著:“死者為女性,年齡應該是30歲至35歲之間,除了死亡的過程中沒有掙紮的症狀外,還可以看出……”廖文翻看了一下死者的嘴,雖然他翻看的很困難,但是他還是掰開了幾乎被碳化的屍體的嘴:“死者在陷入火海之中已經死了的可疑性很大,但是進一步隻有做一個詳細的屍檢報告才能看出。”


    整個燃燒的房間就屬臥室最為慘烈,客廳其他的位置隻有被黑煙熏的發黑,其他就沒有物品損壞,很顯然臥室才是第一個火點。就在這個時候陸旭在沒有燒毀的客廳內發現了幾個瓶子,他用腳提了提,在瓶子的另外一麵發現了愛思的字樣,他眉心一蹙,道:“不能這麽巧吧。”


    廖文剛指揮完搬運人員將屍體運走,回頭聽見陸旭一個人在這裏念叨,他覺得不對,於是道:“你發現了什麽?”


    “我懷疑,死者就是程愛思。”


    廖文卻嗤笑一聲,道:“這個還用你懷疑嗎?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就聽見下麵小區的群眾在講這個小三轉正的程愛思。”


    陸旭更加疑惑了:“這裏就是他們新婚的房子?”


    “應該是,隻是沒有想到程愛思會是這樣結局。”廖文很顯然有些感慨,隨即道:“木成林教授呢?怎麽就程愛思一個人在家,而且還被火燒死的。”


    “今天出現這麽大的事,木成林不會不知道的,走吧,撤隊。”


    次日一早,陸旭還沒有醒的時候,廖文就敲響了他的門,因為早上格外安靜,這樣一敲門莫曉嫻和陳佳瑤也被吵醒了,同時睡眼惺忪的出現,道:“什麽事?”


    陸旭這個時候出門,廖文十分緊張的道:“死者程愛思被火燒死的時候她是活的。”


    這樣的一句話十分詭異。


    就在三個人同時震驚的時候,廖文繼續道:“我通過對死者的咽喉以及呼吸道進行檢查,發下了大量的煙灰,如果死者已經被害的話,她的呼吸道以及口腔還有食道是不會有大量的煙灰的,可是發現的取證的事實並非如此。”廖文將他連夜做出來的報告遞給陸旭:“還有,死者已經懷有四個月的身孕。”


    莫曉嫻很是以後:“昨天那麽大的火,木成林呢?”


    陸旭道:“他急性闌尾炎,昨天夜裏就跟著學生的陪伴去醫院了,剛才警局裏打電話說,木成林現在還在醫院,昨天夜裏做的手術。”


    莫曉嫻想了很久,她突然想到什麽一樣,飛快的朝著樓下跑去,陸旭看她神情如此緊張,也跟著下去,陳佳瑤和廖文相互看了一眼,不了解狀況也跟著下樓了。


    莫曉嫻在一個整理箱內翻找著,終於她翻到一封信,然後在信件的最後一句話處來回看了好幾遍。


    “曾經,我想和你分享我的所有秘密,但現在,你成了我心底的秘密。”


    莫曉嫻反複念叨著這一句話:“原來是這樣!”


    陸旭疑惑:“這是之前留底的信件,是胡凱南留給程愛思的信。”


    “其實之前的所有的文字都是障眼法,胡凱南是想要告訴程愛思一個秘密。”


    陳佳瑤好像聽出什麽門道了,於是問:“是什麽秘密。”


    “他是想要告訴程愛思她會死的秘密。”莫曉嫻從從頭思考著,最後道:“昨天案發現場的資料給我看看。”


    陸旭將資料導入電腦,莫曉嫻一處處的看,終於在床頭櫃上麵看見了一個瓶子,瓶子裏麵已經是空的,那個瓶子是玻璃杯,裏裏外外都呈現出黑色,很顯然死者在臨睡前已經喝了什麽東西,她大膽的猜測,道:“陸旭,我懷疑死者在被害前喝了什麽,所以她才能在陷入火海之中不掙紮,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陷入火海之中,無法逃脫。”她說完看向廖文:“死者的胃液裏麵進行了檢驗了嗎?”


    “做過了,現在數據正在分析,還沒有出結果。”


    “大概要多少時間?”


    “估計還要一個小時。”


    莫曉嫻將信紙放在桌子上,隨即道:“看來我們應該好好找木成林談談了。”


    醫院內。


    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莫曉嫻很不喜歡聞這個味道,她跟著陸旭的身後找到了木成林的房間,這個時候,醫院的病房內,已經有很多的學生過來看望過的,想來木成林教授平日裏對學生還是很有一套的。


    陸旭說明了來意,護士將病房的人員清理走之後,陸旭走進病房。


    木成林教授顯然麵色有些疲憊,他的雙眼泛著紅血絲,陸旭坐在他的對麵,道:“木教授,你感覺如何?”


    木成林看見是陸旭,像是放鬆警惕的樣子,又好像在掙紮著什麽,最終道:“昨天晚上七點的時候,突然腹痛,我就給學生打電話,來醫院檢查在知道是急性闌尾炎,手術雖然是小手術,可是我畢竟老了,健康狀態,大不如前。”


    莫曉嫻站在陸旭的身後,按了一下手中的錄音筆。


    “雖然你現在還在病中,可是我還是有義務告訴你,你的妻子程愛思昨天夜裏,葬身火海。”


    木成林想要掙紮起身,可是奈何刀口一疼,他又躺回了床上,不敢置信道:“怎麽會?愛思……愛思怎麽死?”眼神之中有深深的哀傷,布滿血絲的雙眼越發渾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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