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丁偉嚴的麵色逐漸發生了變化,他開始出現短暫的慌張,但是很快他就控製了情緒,變的很淡漠。


    莫曉嫻冷冷道:“你之前一直強調趙誌剛患有精神分裂症,主要也表現語量少,言語簡單,言語內容貧乏,缺乏主動言語,但是你卻沒有說明趙誌剛本身還患有幻聽和妄想,通過我調查取證,幻覺是感覺器官缺乏客觀刺激時的知覺體驗,並且與真正的知覺體驗有相同的特征,而趙誌剛也剛好有這樣的症狀,當然了,還有妄想。”莫曉嫻語氣淡漠,神情帶著一絲輕蔑的眼神,看著他繼續道:“妄想這個病因,恐怕也是你強加給趙誌剛的吧,妄想是一種病理性的歪曲信念,這種信念與客觀事實、所受教育水平、文化背景等不相符合,甚至荒謬離奇,但患者確堅信不疑,無法被說服,也不能親身的經曆加以糾正。”


    終於丁偉嚴所有的心理防線全部斷裂了。


    他雙手扒拉一下頭,終於承認了:“我承認,是我教唆趙誌剛殺了我的妻子蘇雲。”


    在丁偉嚴的口述下,他說出了全部的真相,蘇雲的確是三年前跟丁偉嚴結婚,他們的結合很少有人知道,可是蘇雲特殊的工作性質讓丁偉嚴開始懷疑妻子對不起她,但是幾次爭吵之後,丁偉嚴就很後悔,所以千方百計的哄她,可是沒多久,他們又開始爭吵,終於蘇雲忍受不了了,提出了離婚,丁偉嚴懷疑蘇雲是跟那個拍攝的人有染,並且大鬧拍攝現場,從而蘇雲結婚的消息也開始慢慢傳播開來,但是也正式將蘇雲離婚的念頭推向了頂峰。


    丁偉嚴不願意,他那麽愛蘇雲,所以終於在眾多的心理疾病患者中找到了趙誌剛,也發現趙誌剛雖然年紀不大,可是他卻是最好控製的一個,因為他有偏執型分裂症同時還有妄想症,所以他開始對趙誌剛進行心裏輔導,讓他慢慢的了解自己的妻子,然後讓兩個人偶遇之下見麵,最終在心理暗示下讓趙誌剛知道蘇雲患有癌症,而且很快要死了。


    那個時候趙誌剛已經別丁偉嚴控製了整個神情,所以他不由自主的妄想出來他和蘇雲之間的關係十分要好,但是心疼蘇雲被癌症控製折磨,終於親手了結了她的生命,並且不願意跟蘇雲分開,所以將她的屍體放在行李箱裏,隱藏在床底下。


    告訴自己,不要迷信回憶,於是,盡管走得跌跌撞撞,也鼓起勇氣去麵對,悲傷時有,卻再也不足以讓你沉浸其中,一蹶不振了,年歲漸長,你知道,再也沒有時間能夠讓你隨意揮霍了,站在人生的路口,你幾度躊躇,前路渺茫,卻也早已沒有了退路,因而,在寂靜又失眠的深夜,為此,你偶爾會哀痛落淚……


    丁偉嚴神情平靜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情,可是當他把所有的作案動機都說完之後,他好像很輕鬆,但是他輕鬆的樣子卻不科學。


    莫曉嫻察言觀色的看著他,並且叫了他一聲,丁偉嚴突然神情淡然,看著莫曉嫻突然笑了一下,那笑容好像一個十分詭異的樣子,雙眼如鷹一樣。


    丁偉嚴突然聲音清冷的說道:“你真的聞見丁偉嚴身上的玫瑰花的香水味了?”


    這口氣好像說的是別人,莫曉嫻並沒有說話,而是隻是起身離開了。


    整個審訊的陸旭隻是輔助她,但是這次的審訊結果陸旭還是給莫曉嫻判了60分,剛剛及格,以為在審訊的過程,莫曉嫻還是參雜了個人的感情進去。


    一代名模蘇雲的慘死逐漸擴散。


    趙誌剛病變經過。


    我叫趙誌剛,是本市的一名研究生,大家都說我智商情商雙高的人,可是我自己知道,我哪裏算什麽情商高,我隻是恰好站在這個位置上,我很愛我的妻子,可是我卻怎麽都想不起我們生活過點點滴滴,我開始懷疑我是否真的和她生活在一起過,家裏麵沒有過我和她的合影,可是我明明每次都可以看見她。她微笑著跟我說:“親愛的,我想你了。”


    我偶然的機會看見路邊的報攤上麵擺放著我老婆的相片,她笑的十分妖嬈嫵媚,就像是陷入愛河之中的幸福女子,我將所有的雜誌都買了回來,在屋子裏麵放了很多,原本我臥室上麵掛著的個人寫真讓我拿掉了,因為屋子裏麵我隻希望懸掛她的相片,可是為什麽,她卻不願意跟我合影呢?我一次次的追問她,“為什麽不跟我合影,你一次次的在外麵拍那麽多的封麵,為什麽一次都沒有跟我合影過!”也許是以為我跟她吵架的原因,也是因為她太愛我了,她將一張合成的相片送給我,她微笑著跟我說:“我們會有結婚照的。”


    可是後來蘇雲卻跟自己說:“老公,我不能讓外界知道我已經結婚了,我們的關係不能曝光。”


    我才將家裏所有的相片全部撕碎,可是每次我撕碎之後第二天醒來,卻看見滿屋子裏麵全是你拍攝雜誌的封麵,我太害怕了,我害怕我的妻子跟我離婚,可是你卻說沒有了相片可以再照,但是婚姻沒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如果沒記錯,所有的照片都燒掉了,連底片,一起燒掉了。


    可是誰能了解,錢包裏麵突然出現我已經銷毀妻子的相片,誰都會感覺到恐慌的,慢慢的我開始出現精神恍惚的征兆,在研究什麽課題的時候,我經常出現忘記胡子不刮衣服忘記換,,開車會有追尾,走路時過馬路經常被司機鳴笛咒罵。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我會變成精神病的。


    所以我開始找尋我的妻子,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怎麽找都找不到,我竟然不知道她的手機號碼,出了幾本雜誌我什麽都不知道,終於有一天,她出現了,她告訴我她得了癌症,沒有幾天好活了,我坐在醫院的病床邊上,給她削蘋果,然後蘇雲拿著雜誌的封麵相片跟我說:“這張是最漂亮的,我很愛你,我死了之後你不要忘記我。”


    “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這句話在我腦海之中不停的放大放大再放大,我的頭疼欲裂,我是愛你的,為什麽要說出來。


    我守著你已經很久了,我太困了,可是我還想要讓你好好休息,我對著你說:“我給數十個數,數完你就好好睡覺吧。”


    我看著你微笑的點頭,然後慢慢的閉上眼睛,我突然很緊張,害怕你永遠這樣閉上了眼睛,有根青筋在太陽穴周圍蹦躂的跳動。


    “1…2…3…4…5…6…7…8…9…10…”我數完,手慢慢的捂上了你的口鼻,阻止了你的呼吸,我的眼睛濕潤了,現在我多想告訴你:“蘇雲,我的妻子,如果你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裏,為什麽我可以感覺到你。”


    終於,蘇雲停止了掙紮,趙誌剛眼神一閃,似乎有些溫柔的話在腦海中掠過。


    “從來都沒有出現在我的世界中,如果你出現了,我會讓你消失。”


    趙誌剛這個從來跟蘇雲沒有任何交集的人,卻因為丁偉嚴這個變態讓兩個人的命運如此交纏在一起。


    趙誌剛因為患有嚴重的精神病分裂症,已經終身關押在病房裏,每日隻能捆綁在床上,雙眼盯著棚頂上的天花板。


    醫生進來給他打藥的時候,趙誌剛會跟醫生說:“我看見我的妻子了,她在對我笑呢。”


    醫生並沒有理會他,隻是任由他自說自話。


    而趙誌剛的病恐怕一輩子都不會好了,吃了太多的藥物,他的神經早已經被侵蝕的嚴重病變……


    這起案件,可笑又淒涼。


    可笑的是因為一個精神病人將整個案件浮出水麵的,而淒涼的是,醫者才是最後那個惡魔。


    想到無法再想,念到無法再念的時候,就喜歡抽兩根煙,你喜歡的那種煙。


    都說男人靠不住,我也曾經拋開一切,奮不顧身的去愛。


    從沒想過會如此瘋狂,如此沉淪。


    因為幸福過才會痛,因為愛過才會傷,因為在乎過才會不舍。


    明知很傻,但曾經也不斷幻想我們就這樣一直走下去。


    像你所說的是我想多了。


    結束了。


    剩下的回憶隻有我一個人回味。


    案件結束後,陸旭組織了廖文和陳佳瑤還有莫曉嫻在陸旭的別墅裏燒烤。


    陸旭帶著一個圍裙,在烤爐旁邊往肉上刷著醬料。


    一旁的莫曉嫻欣賞的眼光看著他,被她這麽看著陸旭臉頰微紅,轉頭道:“是不是給我帥到了。”


    “好好烤肉吧。”莫曉嫻啐了他一下,隨即道:“丁偉嚴自殺了?到底沒有搶救過來。”


    陸旭沉默了,丁偉嚴其實也是一個精神病患者,他的病情分裂成一個情商高智商也高的人格,所以他犯病的狀態下殺人是很難對他進行處理的,可是丁偉嚴卻在被抓的時候,發現心理疾病,在接受資料的時候選擇自殺。


    陸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當時怎麽懷疑丁偉嚴也患有妄想症?”


    莫曉嫻略微回憶一下,道:“你還記得當時丁偉嚴突然神情轉變了,突然對我說你真的聞見丁偉嚴身上的玫瑰花的香水味了?一般來說,你就是你,不會用單獨一個你的名字來說這個問題,而且之前丁偉嚴也說過關於妄想症的症狀,所以我猜想,丁偉嚴也是一個患有妄想症的人。”她沉默了一下,繼續道:“為此我也查過相關的書籍,妄想是精神分裂症最常見的症狀之一,可出現各種妄想,部分病人妄想非常突出。在疾病初期,患者對某些明顯不合理的想法可能將信將疑,隨著病情的發展,與病態的信念融為一體,自己不能識別。”


    “哦,這隻是一個案件,你居然調查這麽詳細。”陸旭其實不認為這個案件結束之後還要分心去深究這裏麵更深一層的含義,可是她好像對這件事情樂此不疲。


    “你別說,關係妄想、被害妄想是最多見的妄想,患者感到自己受到威脅,無根據地認為有人想陷害、破壞、謀害自己,進行跟蹤、監視等,我猜想在這樣的情況下,丁偉嚴才分裂出來另外一個高智商的自己,因為丁偉嚴感到周圍發生的事都與自己有關,是針對自己的,認為周圍的人都在說他、議論他,同時丁偉嚴也感到自己的思維、情感、行為及軀體運動受外人或外界某種力量控製,不受自己的控製,認為自己的想法和所做的事別人就都已知道,堅信某異性對自己產生了愛情,堅信愛人對自己不忠,另有外遇,所以……蘇雲才會被害,這也不知道是命運給他帶了一個枷鎖還是殘害了他。”


    陸旭聽著她說的頭頭是道,笑道:“怎麽,我把你帶到這個圈子裏來,你就真的變成一個偵探了?”


    “哎,你還別小人之心。”莫曉嫻很傲嬌的拿過他考好的一串肉串,吃了起來,讚美道:“我給你打60分,不好也不壞。”


    陸旭突然笑了,莫曉嫻問他笑什麽,陸旭卻說:“你現在也很危險,刻板地模仿周圍其他人的言語。也是思維障礙,是指思維聯想活動量和速度方麵發生異常。”


    莫曉嫻啐了他一口,道:“好了,狗嘴裏吐不出象牙。”她突然靠近他,然後壓低聲音道:“你發現佳瑤最近有什麽變化嗎?”


    陸旭抬頭看了一眼,道:“變漂亮了。”


    廖文在一旁的草坪上利落用竹簽串起一串串的肉,然後往上麵撒了一些作料,最後由陳佳瑤送到陸旭這邊進行燒烤。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工作,可是隻有莫曉嫻一個人在這裏閑的發慌。


    陳佳瑤俏皮道:“曉嫻姐,你剛才和我哥在說我什麽。”


    “我有嗎?我什麽都沒有說。”


    “怎麽會呢,我可是學過唇語的,你剛才明明說我了。”陳佳瑤很好奇的樣子道:“快說啊,剛才說我什麽了。”


    莫曉嫻看了一眼陸旭,又看向她,卻沒有發出聲音,隻是動了動嘴唇,說著:“我說被愛情滋潤的人的確很可愛。”


    陸旭好奇的看過來,可是什麽都沒有聽見。


    陳佳瑤卻看向莫曉嫻,驚詫道:“這麽明顯嗎?”


    莫曉嫻點頭,陳佳瑤卻雙手捂著臉,不好意思的跑走了,陸旭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對著他道:“怎麽回事?”


    莫曉嫻剛要說什麽,可是陳佳瑤突然轉身,嚷著道:“不許說,不許說。”莫曉嫻聳肩道:“當事人不讓說。”


    其實對於案件,陸旭可謂是一把好手,但是對於感情,他也是後知後覺,雖然他明白自己很喜歡莫曉嫻,可是這也用光了他所有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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