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齊洛格驚叫了一聲,從飯廳跑出來,就看到喬宇石坐在地上扳著腳在活動。


    “你怎麽在這兒?”


    “這回真遭報應了,你滿意了?”喬宇石沒抬頭,很冷淡地甩出這句話,繼續自療他可憐的腳。


    這方向應該是從飯廳去書房的,他偷聽到了她說話?


    齊洛格有些尷尬,不過看他疼的呲牙咧嘴的,心裏還是很高興。


    他說的沒錯,老天對他的懲罰,她很滿意。


    “你......嚴重嗎?”看他死死皺著眉,她還是同情心泛濫了。


    “想我死,還早著呢,這點傷算什麽。”


    “不算什麽你別皺眉啊,我看電視劇裏的硬漢,取子彈都不眨一下眼睛的。”她後悔了,就不該同情惡人。


    “你!齊洛格,你看我今晚怎麽收拾你!”他把眉頭鬆開了,忍著疼站起來。


    竟然讓一個小丫頭片子瞧不起,他氣的冒煙,臉上還得繃著。


    “您不怕傷情加重,我是無所謂。”齊洛格抱胸幸災樂禍地看他受傷的腳,看得出,沒什麽大問題。


    “友情提醒一下,上天懲罰一個人時,是會先給點提示的。你這個,隻能算是提示,如果不放了我,後麵還有好戲等著你!”


    這該死的女人!心裏罵了她一百遍,臉上卻陰冷地笑,虧他的臉沒抽筋。


    “小寶貝兒,要我放過你,下輩子!你放心,我會克服一切困難上你的,晚上等著我給你來點刺激的!”


    他真看錯了,以為她多多少少會愛他,喜歡他,在乎他。


    誰知道,她就是一個蛇蠍美人,對他沒有半點同情心。


    陰沉著臉,他從她麵前單腳跳回書房。


    半天沒動靜,齊洛格悄悄地到書房門口看了看。有些糾結,是不是應該去給他買點藥。


    不行!要是他真有事,他會打電話給他的家庭醫生,再說江東海還在外麵候命。


    這樣的時刻,理應留給雪兒去陪伴他,才能增進他們夫妻感情。


    她要冷硬到底,對他的腳不聞不問。


    喬宇石把自己關在書房裏,坐在椅子上調整腳踝,轉了一會兒,不再痛了。


    他對自己的反常行為有些不解,明明剛才很生氣的,走到門口打開防盜門卻沒走。


    偷偷回了書房打開筆記本工作,又時不時地在想那該死女人肚子咕咕的叫聲。還是給江東海打了個電話,叫他去買精心齋的東西。


    他發現自己對她越來越心軟,越來越好。可她呢,除了臭著臉,還是臭著臉。


    恩愛的時候,她抗拒。說話的時候,她冷冰冰。


    就連他扭到了腳,她不僅不關心,還冷嘲熱諷。


    這女人真是天生的演員啊,從前和現在簡直就判若兩人。


    還記得她剛送上門沒多久的時候,有一次他發燒,自己沒當回事,她卻急的眼圈都紅了。


    她要叫江東海來,他不肯。她就照顧了他一整夜,沒合眼,不停地給他敷毛巾,喂水。


    也許,這就是她的策略,對你好,對你百依百順,讓你習慣她。現在,她知道自己的豪門夢破滅了,所以故意不理你,給你施加壓力,好讓她如願以償。


    喬宇石,被背叛一次就已經愚蠢之極,決不能被背叛第二次。


    你和她之間,一定要你主導她,控製她,把她緊緊地捏在自己的手心裏。


    想到此,給江東海打了個電話,確定了一下鴻禧追加投資的事。


    而後,他寧心靜氣不再想齊洛格的事,開始把所有的心思放在工作上。


    最近,一些項目的進展不太順利,尤其是和程家聯手開發的地,更像是有人從中作梗。


    又打了幾個電話出去,有些疲憊,順手拿起麵前的水杯。


    這水杯也是齊洛格挑的,景德鎮的陶瓷,杯子的底色是白色。他拿起來仔細看,上麵的圖案很溫馨,一棟別致的房子前,一對夫妻席地而坐,不遠處的草地上跑著他們的孩子。


    用了近兩年的杯子竟有這樣的細節,他才注意到。


    齊洛格曾說過,杯子杯子就是一輩子。她是想用這個杯子暗示他什麽?


    這麽浪漫簡單的生活,會是她的渴望?


    以前,他喜歡喝咖啡,她說咖啡對身體不好,每次偷偷給他換成茶。


    那樣體貼的一個小女人,若不是心機深重,的確是個好伴侶。可惜,一切都是假的,而且他已經娶了程飛雪,婚姻不是兒戲。


    又在心軟,他變換了臉上溫柔的神情,冷聲叫道:“齊洛格!”


    “有事?”齊洛格打開門,問。


    “給我泡杯茶!”他指了指水杯,命令道,臉色非常嚴肅。


    “我不會給你泡茶了,協議裏沒寫這一條。”齊洛格悄悄觀察了一下,他的腳該是沒事了。


    “協議裏可沒有給鴻禧追加投資這一條,你的意思是不是讓我把明天的投資撤銷?如果投資撤銷了,你父親的下場會和兩年前一模一樣。”


    “為什麽又要投資?問題不早就解決了嗎?”齊洛格奇怪地問。


    “這要問你父親,他實在是經營有方啊。齊小姐,看來你要一輩子為你的父親賣身了。”慢條斯理地說完,再次指了指杯子。


    齊洛格不情不願地走到他麵前,小手剛要碰到杯子,卻被他一拉,不偏不倚地跌坐在他大腿上。


    “齊洛格,記住!不僅要給我倒水,給我做飯,奉獻身體,還要做一切我要你做的事。再敢違抗,挑戰我,我就會讓鴻禧付出代價!這話,我不想說第二遍。”在她耳邊,他很輕地說。


    他再不和她談什麽協議,這是一個殘酷的社會,她既然求助於他,就不由她來規定遊戲規則。


    心中泛起苦澀,多日來的抗拒回到了原點。她拚命地掙紮,想飛出去,到頭來卻發現還是被他圈在堅硬的殼裏,根本無力反抗。


    可她真的不甘,也真的不願就這樣受製於他,任自己橫阻在他們夫妻之間。


    “喬宇石,你非要這樣,我會恨你!”


    愣了一下,隨即他的臉色更加的陰沉。


    伸出一根手指挑起她的下巴,與她對視。她的眼中有濃的化不開的恨意,除了恨,還有一種淒涼,他的心毫無征兆地再次一窒。


    忽視了那種感覺,他依然冷著聲音說道:“齊洛格,我無所謂你恨不恨我。倒茶去!”


    原來,他真的無所謂,在他眼裏,她真的是那樣的微不足道。悲哀到一定程度就是麻木與心死,他要怎樣,她隻能配合。


    從他大腿上滑下來,她克製著自己的淚水,此後不要再流一滴淚。


    她拿著杯子出了門,喬宇石煩躁地狠抓了幾下頭發。


    本來把她扯坐在他腿上,是想要親親她,摸摸她。他的本意是想誘惑她愛上自己,怎麽做出來的事和想的就是不一樣呢。遇上這個女人,好像他的行為都偏離了預想的軌道。


    齊洛格很快把茶送進來,一樣的茶,一樣的泡法,心境變了,那味道也就不同了。


    “晚上最少做六個菜,從現在開始準備,六點前我要吃飯。”


    “好!”簡單的一個字,似乎是對命運的屈服,也像是無聲的反抗。多諷刺,下午還說永遠不給他做飯的,這麽快就不得不收回自己的話。這樣的身份,還有什麽能自主的呢?


    他皺了皺眉,沒說什麽,埋首繼續工作。


    五點五十,齊洛格做好了六菜一湯。


    敲了敲他的門,在他說了進以後,她打開門,口中說道:“喬先生,晚飯已經準備好了,請用餐。”


    “你叫我什麽?”他訝異地看向穿著圍裙的她。


    “喬先生!”


    “為什麽要這樣叫我?”踱步到她麵前,盯著她問。


    “敬稱,喬先生。”她是要提醒自己,和他劃清界限。


    他可以得到她的身體,可以得到她的服務,把她當個仆人。但是,他永遠別想得到她發自內心的一切,她會離他越來越遠。


    “不需要使用敬稱。”


    “可你想要我完全的服從你,稱呼你喬先生是在提醒我自己的身份。”


    “哦?也就是說,你現在真的會遵從我的一切命令?”他玩味的彎起嘴角。


    “是,喬先生。”


    “叫一句老公!”蹦出這句話,他自己也嚇了一跳。


    齊洛格驚訝地仰頭看他,而他卻發現一句玩笑話他竟當真了。莫名地期待著,這個虛偽的女人能像程飛雪一樣,甜蜜溫柔地喚他一聲老公。


    兩人的目光在空中閃電般碰撞了一下,彼此眼中除了驚訝,似乎還有些別的東西。


    齊洛格先避開了他灼熱的目光,低下頭,輕聲說:“對不起喬先生,這不在服務範圍之內。”


    她沒叫!她竟然沒叫,這該死的女人!可他更該死,竟為她沒叫有點失望。或許這就是男人,愛不愛都想占著,他這樣跟自己說。想迫她叫出來,又怕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沒再看她,諷刺地開口:“當真了?真以為我稀罕你叫我一聲老公?那是雪兒的專利!你永遠也別妄想那樣叫我!”


    丟下這麽一句話,喬宇石先行一步,去了飯廳。


    齊洛格自嘲而苦澀地笑了笑,從後麵跟上來,站在桌邊,幫他添飯夾菜。


    “坐下來一起吃!”他說。


    她默默地坐下,自己也盛好飯,一聲不吭地吃。


    正這時,手機響了,是母親打來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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