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華火氣交加,用力推開韓沐直奔對麵去攔車,今天偏偏她沒開車出來,竟被韓沐這般糾纏。


    她邁步極快,逃命一般。


    她能感覺到身後韓沐追了上來,內心的焦灼與煩燥不言而喻。


    看到遠處一輛亮著‘空車’牌的出租車駛過來,她連忙招手,就在她騰出一隻手的空當,懷裏的亦銘就被韓沐一把抱了過去。


    “你又想幹什麽,把兒子還給我。”她伸手去搶。


    韓沐卻轉身,頭也不回地抱著亦銘往公寓方向走。


    出租車都還沒有駛到蘇堇華麵前,韓沐卻已走進公寓的大門了,她快步去追,腳踩著十幾厘米的高跟鞋實在非常吃力。


    韓沐腳步飛快,哪裏肯停下來等等她,一轉眼的功夫他就閃進公寓樓,等蘇堇華追到電梯跟前時,電梯已經升了上去。


    她恨得咬牙,隻能等下一趟電梯。


    然而,到了2202室門前,她發現門是虛掩著的,有一絲柔光從微敞著的門縫裏透出來。


    走廊上靜得出奇,連室內都聽不到一絲響動。


    她推開門走進去,客廳沒開主燈,隻亮著幾盞光線柔和的壁燈。


    時隔五年,再次來到這個曾經她和韓沐居住的地方,她如履薄冰。


    “嘎噠”一聲極輕的關門聲。


    她尋聲望去,隻見韓沐從次臥走出來,看到她來了,韓沐沒言語,邁著不大的步子從她身旁走過,直接將防盜門輕輕關上,這才回頭睨向怔在客廳的她。


    “夜深人靜,我們是時候好好聊聊了。”


    他的嗓門低沉,略帶嘶啞。


    蘇堇華目光冷凝,顯然韓沐已經將兒子安頓在次臥睡了。


    她轉頭看著韓沐,韓沐也在看著她,既然他要好好聊聊,那她不介意抽出幾分鍾時間給他,正好她也想跟他算算賬了。


    她直奔客廳的沙發,筆直的雙腿交疊坐著。


    韓沐走到她麵前,雙手插在褲兜裏,身子筆挺地站著,並沒有要坐下的意思,就這麽居高臨下睨著她。


    四目相對,蘇堇華眼神不回避,盯著韓沐冷冷地開口:“你不是要聊聊,說吧。”


    她一臉的倨傲,盡管站在她麵前的人氣勢傲冷,卻依舊壓不住她的氣焰。


    韓沐從兜裏抽出一隻手,身子微微前傾,手拄在沙發扶手上,清俊的臉頰逼近蘇堇華一字一句道:“據我所知,你跟宋江碩不是特別的關係,我問你的時候你為什麽不說?”


    “那是我的事。”


    蘇堇華身子微微向後靠倒,她能感覺到一股渾厚的男xing氣息撲襲而來,是她熟悉的味道,卻在一點一點擾亂她的大腦神經。


    她略有一絲慌亂了,卻強製自己冷靜、鎮定。


    在韓沐麵前,至少氣勢上不能輸。


    “那我們就來說說五年前,你為什麽不辭而別?”韓沐語氣不急不燥,他隻想知道五年前發生了什麽,為什麽蘇堇華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他看來,現在的蘇堇華凜然變成了一隻渾身帶刺的刺蝟,他輕易靠近不得。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知道?還來質問我?”蘇堇華冷笑,那幽冷的雙眸盯著韓沐時,滿滿都是鄙夷。


    韓沐不解:“我做了什麽?”


    “你心裏清楚。”


    “我不清楚。”


    “……”


    蘇堇華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這場談話,她想起身,身子剛剛站起來一些,就被韓沐又按坐在沙發上。


    “今晚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你的底線?”蘇堇華鼓圓了眼睛,簡直快被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逼瘋了,明明出軌的是他,想要拋棄她的也是他,怎麽他總是這麽有理有據,好像她才是做錯事情的那一個?


    “你自己做的齷齪事還要我幫你找回記憶嗎?你要不要臉?”她心裏窩著火,語氣也抑製不住地衝動起來。


    韓沐凝眉,他是真聽不懂蘇堇華說的這些話,他做了什麽?他做過什麽嗎?


    “臉?要臉有什麽用,我隻想要老婆兒子。”


    “……”


    氣氛忽然之間變得緊張局促起來。


    蘇堇華覺察出韓沐看著自己時的眼神透著一絲狡黠的光,心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她將檔在身前的韓沐推開,站起來,冷冷地說:“早上七點鍾準時送我兒子去幼兒園,早餐他喜歡三明治和煎蛋,還有牛nai。”


    韓沐略微一震,聽蘇堇華這話的意思是要將亦銘留下來?


    見她轉身想走,他一把拉住她,“兒子都睡了,我們也該洗洗睡了。”


    蘇堇華用力將他的手甩開,厲聲說道:“你做夢,我不想靠近你這麽肮髒的人。”


    “我肮髒?”韓沐神情漠然,反正他是聽不懂蘇堇華說的這些話是什麽意思,不過無所謂,他問心無愧就行了。


    今天,既然蘇堇華踏進了這道門,就別想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沒錯,你肮髒,你讓我覺得惡心。”


    “哦?”韓沐不怒反笑,“先不管五年前發生了什麽,你回來,我很高興。”


    蘇堇華冷笑一聲,她猜韓沐是因為看到兒子才高興,隻可惜兒子是她的,韓沐別想奪走。


    今天特殊情況,亦銘已經睡了,她不想吵醒他,勉為其難才讓他在這裏住下來,可她不想韓沐誤會,便一臉嚴肅地警告他:“我告訴你,以後不要出現在我兒子麵前,他沒你這樣的爸爸,他有我就可以了,明白嗎?”


    “不可能。”


    “你混蛋——”


    蘇堇華氣急,要怎樣韓沐才能明白她的話。


    她隻想跟兒子好好生活,可怎麽就這麽難?


    “不知道你誤會了我什麽,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和兒子的事,你應該相信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誤會我。”韓沐言詞銳利。


    很顯然,五年前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那件事直接導致蘇堇華挺著一個大肚子不辭而別,光是想想這五年來她一個人遠居海外,他的心就陣陣地抽痛。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生活必定是艱難的。


    蘇堇華離開他之後,他不止一次去過紐約,可偏偏沒有跟她相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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