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堇華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她揉揉發癢的鼻子,最近氣溫回升,隻穿一件單衣都不冷了,完全沒有一點要著涼的跡象,這個噴嚏打的讓她感覺是有人在背後罵她。


    她拿起茶幾上的搖控器換了一個頻道,無聊地看著電視。


    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韓沐還沒有回來,似乎有應酬,可能又要很晚。


    “學姐,廚房我都收拾好了,沒什麽事我就回去了。”米萊的聲音傳來。


    蘇堇華抬頭,米萊就站在離沙發不遠的地方微笑看著她,她起身說道:“我送你下去。”


    “不用了,學姐你休息吧。”


    蘇堇華堅持:“大晚上的不安全,我送你上了出租車我再回來。”


    米萊一臉尷尬:“真的不用了學姐,我自己走就可以。”


    她一來二去一直都是步行,偶爾時間來不及的情況下她會坐公車,為的就是省下幾個錢,如果蘇堇華送她,一定會在路邊幫她攔出租車,從這裏到她住的地方,車費好幾十,她可舍不得。


    她的態度也挺堅持的,蘇堇華想了想,妥協道:“那你路上小心。”


    米萊暗暗鬆了一口氣,臉上重新綻放出柔和的笑容來,她不希望自己經濟困難的事被任何人知道,可能是虛榮心作祟,以前她的家庭狀況還是不錯的,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母親的身體越來越不好,前一陣子剛剛檢查出了心髒病,要動手術,學校那邊她已經申請了休學,隻想先打工賺錢幫母親湊夠做手術的錢。


    “那學姐我走了,你早點休息。”


    蘇堇華點頭,目送她出了門。


    她看了會電視,有點乏了,就在沙發上躺下來,眼睛半睜半眯地困意很重,隱約聽到開門聲,她一跟頭坐起來,就見韓沐跌跌撞撞地走進來。


    他手臂上搭著外套,身上是白襯衣和西褲,臉頰微微泛著紅,身形有些不穩。


    蘇堇華迎上去,立刻聞到一股濃烈的酒氣。


    “大叔,你又喝酒了。”


    她扁了扁嘴,韓沐沉沉一笑:“沒辦法,應酬。”


    扶著韓沐回了房間,她接過他手上的外套放在一邊,扶著他躺好,貓著腰幫他脫腳上的鞋子,因為右手還不太方便,她小心翼翼半天才脫下他一隻鞋。


    她做這些的時候,韓沐非常安靜,眉眼深深地睨著她。


    “過來。”


    他開口喚她一聲,她順手把鞋子放在地上,靠近他在床邊坐下。


    他拉起她的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心口處,唇角漾起溫和的笑。


    “大叔,你餓不餓?應酬的話應該沒怎麽吃東西,我去幫你弄點吃的。”


    韓沐搖頭:“不必。”


    他坐起來,看她手腕上的石膏已經拆掉,問她:“手還疼嗎?”


    “還好,用到右手的時候會有一點點疼。”


    韓沐輕笑,沉默了一會兒,喃喃地說:“我一直很好奇自己為什麽會娶你,你這麽笨,也不聰明,身材嘛……”他的眼光開始在蘇堇華的身上打量。


    對上韓沐那雙犀利的眸,蘇堇華臉上一熱,忙說:“我身材怎麽了,說起來還是挺標準的,至少沒有很胖,也沒有很瘦。”


    她撅著嘴,就怕韓沐對自己的身材挑三撿四,她也希望自己有一對足夠震憾他的凶器,可惜她沒有。


    “上來。”


    “啊?”


    “讓你到床上來。”韓沐重複,語氣加重了一些。


    她微微垂眸,臉上閃過一抹難掩的羞色。


    算起來,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


    “快點。”


    他一本正經的催促,微紅的臉頰看著竟比平時冷著臉的時候多了幾分萌點。


    蘇堇華爬上床,緊挨著他,臉頰輕輕貼到他的胸膛上,可以清晰地聽到他胸口巨烈的心跳聲。


    她驚道:“大叔,你心跳好快。”


    他沒有應聲,扶著她的雙肩讓她躺好,自己則側躺在她身旁,迷離的雙眸熠著星光,一瞬不瞬地注視著她。


    蘇堇華心跳加快,韓沐一隻手撐頭,一隻手已經伸向她……


    “這個月月事來了嗎?”他輕聲問道。


    她無奈搖頭,自從那起車禍過後,她的月事總是不太正常,有時候會提前來,有時候會晚很久才來,盡管調理的藥沒有斷過,可情況依然沒有好轉。


    她感覺自己可能真的不能再成為一個母親。


    “大叔,你愛我嗎?”


    韓沐探進她睡衣裏的手倏地一停,目光淡薄地看向她,“愛不愛你很在乎?”


    “如果你不愛我,就沒有必要為我的人生負責,那樣對你不公平,我現在也不會像以前一樣死死地糾纏你,隻要你說不愛,我一定不會拴著你,我給你自……”


    一個‘由’字還沒脫口,唇就被韓沐的唇給堵上。


    他隻是輕輕吻住她的唇,因為他不想聽到她接下去的話。


    很快,他的唇就從她的唇上移開。


    他專注地看著她,溫熱的大手慢慢撫上她的臉頰,“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他凝眉反問。


    他吻她,要她,好不容易跟她離婚卻又主動往婚姻的墳墓裏跳,他都已經做到這個份上,她還不明白他的心?


    蘇堇華愣愣地看著他,一時沒聽懂他話中的意思。


    “你的智商和情商是不是都被狗吃了?”


    “……”


    “一定要我開口說那三個字?”


    “……如果你想說的話,我不介意聽你說。”


    蘇堇華有點期待,也有點忐忑。


    比起‘我愛你’這三個字,韓沐更願意用行動表示。


    他欺身而上,再一次吻住她的唇……她知道,韓沐是想要孩子的,天底下誰不想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可韓沐為了她,能說出領養的話,她對他有多感激,就有多抱歉。


    滾燙的吻從唇上一掠而過,落在她的耳垂和頸窩……


    她想給韓沐一個孩子,這樣才不欠他的,至少她心裏可以過意得去。


    然而這麽長時間過去,她依舊沒有如願以償,有時她真的恨透了自己,恨透自己的粗心大意和不小心。


    如果她不那麽莽撞,那起車禍根本就不會發生,可說來說去,事情已經那樣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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