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沐暖噗嗤一聲,笑著道:「風公子溫柔安靜、細致耐心,怎麽樣都不會發脾氣。蘇二公子直爽火爆,卻無壞心思,難怪兩個人能處成好兄弟。」


    「誒,我師父呢?」鄒沐暖朝後一看,卻沒溫言斐人影,氣的踢了下碎石子,「他總這樣把我扔半道上……」


    蘇南枝先把鄒沐暖送回家,再把喝醉的蕭沉韞送回王府。


    臨到王府分路時,蘇南枝將蕭沉韞扶下馬車,交給餘曄:「王爺就交給餘將軍……」


    餘曄連忙打斷蘇南枝道:「這恐怕不太行,家母抱恙在身,末將得趕回餘府,王爺就交給南枝郡主啦!」


    剛說完,餘曄就一溜煙跑了。


    王府內,洛雲崖伸著懶腰在月下喝酒,蘇南枝剛要喚他,洛雲崖便打著哈著、舉著小酒壇道:「好困啊,回屋睡覺了!」


    「誒洛神……」


    蘇南枝話未說完,洛雲崖已然不見蹤影。


    「……」


    蘇南枝隻好親自把蕭沉韞扶進王府,扶回寢臥中。


    她給蕭沉韞掖了掖被角,倒好解酒茶,剛要走時,床上醉酒之人,眼疾手快拽著她手腕,一個往回拉,蘇南枝猝不及防倒在他胸膛上,聽著他強有力的急促心跳。


    她的側臉,緊貼在男人胸膛上,頓時耳根燒紅。


    「你……蕭沉韞……你是不是裝醉?」蘇南枝腦中冷不丁地冒出這想法。


    男人唇角微翹。


    蘇南枝看到這小小弧度,當即坐起身,嗔怪道:「堂堂攝政……堂堂曜親王竟然也裝醉?」


    「我若不裝醉,枝枝怎會扶我回府?我若不裝醉,枝枝就狠心拋下我不管了。」蕭沉韞慢條斯理坐正身子,雙腿交叉盤膝,將她拉在懷中,輕輕誘哄:「我是想你,才會裝醉。」


    「天色已晚,我也該回蘇府了,不然家裏人會擔心。」蘇南枝伸出一根手指,擋住他越發逼近的薄唇,臉色燒紅了一片。


    他借著酒意,吻在了她的玉指上。


    她拿手去擋,緊張地低下頭。


    他就去吻她擋住的手……


    如此撩撥,蘇南枝又羞赧又緊張。


    「待會兒本王親自送你回府,好不好?」他軟下聲音,像在哄小孩子一樣,「我的寶貝枝枝。」


    「現在呢?」蘇南枝目光躲閃,有些緊張,不敢去看男人染著醉意的星眸。


    他喝醉時,眸中一片迷離,目光帶著撩人的情欲,一寸寸溫柔地凝視蘇南枝眉目、櫻唇、鎖骨……


    酒後的他有些燥熱,扯鬆了衣襟與玉帶,長袍鬆垮垮的,隱約可見衣領之下強壯健碩的腹肌,還有力量蓬勃的肩背……


    蘇南枝又想起了上一次與他……


    那一次還在淵城。


    時隔上一次,已經有些時日了。


    難怪他要「處心積慮」地裝醉,將她誘進這寢臥之中。


    「蕭沉韞,你、你故意的。」蘇南枝後知後覺道。


    「嗯……是故意的。」蕭沉韞嘶啞著嗓音,眼底晦澀,「枝枝要罰本王嗎?」


    罰?


    蘇南枝被步步逼近的他,逼到床角,纖瘦脊背抵著床帳,指尖微微蜷縮:「罰你……日後每月俸祿統統上交,不許藏私房錢……」


    「好…都聽你的。」蕭沉韞摘下腰間王府令牌,「中饋之權給你,人也給你,錢也給你,王府給你,你若想要,命也給你。枝枝呢,是不是也該回饋本王?」


    蘇南枝輕咬櫻唇,真誠地問:「那你想要什麽?」


    「把你,給我。」蕭沉韞說這話時,掀來被褥,蓋在了二人身上。


    女子嬌聲一


    呼,身子便被他壓住。


    那隻骨節分明的大掌,順遊而上,單手撥開繁瑣複雜的衣裙盤扣。


    床幃如雲,緩緩搖曳。


    女子三千青絲散開,灑在圓枕上,裏衣、長裙、羅襪,一件件落地……


    滿屋皆是歡愉低吟。


    他很溫柔,隨著她的節奏溫柔起伏,為她輕輕擦去眼角眉梢的熱汗,再將她柔順的長發勾到耳後……


    除了沉淪,也隻有沉淪。


    他臣服在她裙角之下,無數次被她的美麗驚豔。


    情到極致時——


    蕭沉韞明白,這輩子算是栽到蘇南枝手裏了。


    她就是什麽都不做,端端站在那裏,蕭沉韞也能被她撩到。


    嫻靜的她、溫柔的她、聰慧的她、殺伐果斷的她、可愛的她、善良的她、優雅的她、雷厲風行的她……


    好巧,他都愛。


    他一寸寸吻掉她身上的熱汗,緊緊抱著她,感受著身下之人,完完整整地屬於他,隻屬於他一個人。


    南枝,他的南枝。


    事後,他久久不願鬆手,還在緊緊抱著她。


    半個時辰後——


    渾身汗津津的蘇南枝熟睡後,忽然驚醒,掀開被褥要下床:「快三更天了,我得回家。」


    蕭沉韞正擰幹濕帕子,輕輕替她擦拭身上的汗,按住她肩膀道:「我先給你擦一擦,汗黏在身上不舒服,半刻後,我親自送你回府。這麽晚了,我不放心。」


    難怪蘇南枝覺著身上清爽潔淨了許多,原來她累的睡去後,蕭沉韞正溫柔細致地給她擦汗。


    蕭沉韞將帕子放進熱水盆中,擰幹後替蘇南枝擦了下手,單膝跪地,替蘇南枝穿上羅襪,給她一顆顆地係好盤扣。


    蘇南枝什麽也沒動,蕭沉韞便伺候著她承穿好了衣裳。


    蘇南枝好像已經習慣了,習慣蕭沉韞的細致溫柔,習慣他把自己寵成小孩兒,衣來張手飯來張口……


    蕭沉韞替她綰發戴簪,端量蘇南枝並無不妥後,將她攔腰抱起,掀起架上大氅,替她蓋在身上,摸了摸她的頭:「乖。知道你困,再睡一會兒。快到蘇府我再叫你。」


    蘇南枝像隻乖巧可愛的小奶貓,在他懷裏縮了縮,躲在大氅裏清甜一笑:「好。」


    蕭沉韞將她的腦袋往懷裏按了按,他身姿強壯,走路穩當,蘇南枝一點都沒感覺顛簸。


    這一覺……


    蘇南枝睡得又甜又舒服,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當燦爛陽光投過窗欞,在床頭灑下光影時,蘇南枝翻了個身,迷迷糊糊道:「沉韞……到了嗎?」


    春盛掩唇,咯咯咯笑:「姑娘,這是在蘇府。」


    蘇南枝睜開眼,抬手擋了下耀眼陽光,一個激靈坐起身,環顧四周環境。


    「昨夜王爺將您抱回蘇府,說是您在酒樓飲了太多的桃花釀,不忍把您吵醒,也沒告訴老爺和二公子,就把您直接抱回了寢臥。」春盛滿臉笑容,感慨道,「王爺待姑娘真好!」


    幸好父親和二哥沒有過問此事……


    蘇南枝坐在梳妝鏡前,隨口問道:「大哥昨夜幾點回來的?」


    「大公子昨夜未歸。」


    「大哥昨夜?未歸?」蘇南枝插了一根玉蘭簪,有些詫異,「我大哥從來不會夜不歸宿。那……春盛,你替我找素素問下,昨夜,子珊回宮了嗎?」


    素素是蕭子珊貼身宮女。


    半時辰後,春盛抱著信鴿進來,搖頭道:「昨夜三公主也沒回宮,素素還在信中問我們知不知道三公主下落。」


    看來……昨夜,大哥和子珊待在了一處。


    蘇南枝道;「你回素素,讓她勿要著急,子珊今日應當會回宮。」..


    *****


    此時。


    戒備森嚴的東宮偏殿中。


    門窗緊閉,本就背陰的偏殿,屋裏沒有一絲陽光,在晴天之下,反而透著一絲絲陰冷潮濕。


    有一個蒙著頭罩的人,被拷在木架上,身上塗滿了紅色藥水。


    而地上數十條無毒蛇,扭曲著蛇身,吐口舌信子,爬上塗滿藥水之人的身體,張口亮出獠牙,狠狠咬去——


    「啊!!!」女子發出恐懼的尖叫。


    「吵。」高台之上,蕭瑜冷漠至極地吐出一個字。


    於是,洛城當即用布堵住女子的嘴。


    這是西域的無毒蛇,顏色各異,咬人卻奇痛無比,哪裏塗著紅色藥水,便瘋了似的圍上去撕咬。也算一種酷刑。


    很快……


    女子身上鮮血汩汩。


    地麵洇開了一灘刺眼的鮮紅。


    蕭瑜冷笑,嘖了聲:「身為碧落閣閣主,辦事竟然如此不力。你以為孤,會像他一樣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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