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你唄。”莫小洛拋了個媚眼過去。


    蘇可心抖了一身雞皮疙瘩,“咱說人話好不好?”


    “哦,我辭職了。”莫小洛聳了聳肩,說道。


    “辭職?”蘇可心很快反應過來,“因為瓊斯的事吧。”瓊斯的事兒莫小洛跟她說起過。


    莫小洛沒有應聲,但表情也差不多是默認了,蘇可心輕笑了一聲兒,“你這招可正中了徐大律師的下懷,他是不是準備收留無家可歸的你?”


    莫小洛眼神哀怨,“蘇半仙,您可真是料事如神,您還算出什麽來了嗎?”


    蘇可心伸出手,裝模作樣掐算了幾下,“嗯,本半仙還算到,你拒絕了,你不光拒絕了,還把徐大律師氣了個半死。”


    “沒有吧。”莫小洛摸了摸下巴,回想著她走時徐之昂的表情,“挫敗感比較重。”


    “哈哈哈。”蘇可心狂笑,“全世界也隻有你莫小洛能讓徐大律師嚐到挫敗感了。”


    莫小洛托著腮,攪拌著咖啡,“這有什麽好值得開心,可心,我覺得,我們倆人還是不適合在一起。”


    “所有人都把你們當成一對,就你還在哪兒猶豫。”蘇可心收起笑,瞪她一眼,“就你這樣,還想當別人的愛情顧問。”


    莫小洛搖頭,“我們不一樣,但凡有一點可能,我就不會放棄,可是,可心,我們連可能都沒有了。”


    莫小洛的話裏含著悲戚,蘇可心的表情終於正經起來,“小洛,你舍得嗎?”


    舍不得,可是沒有他,我不也好好過了這五年。”莫小洛苦笑,歎了氣,“其實我還是應該感謝他的,他給我留下了安康,要不是有安康的陪伴……可心,我不知道我現在會變成什麽摸樣。”


    曾經,莫小洛把徐之昂當作氧氣,沒有他,就活不下去。


    在他狠心丟下她,推開她,不要她的時候,莫小洛一度覺得自己是離死不遠了,可後來,她發現,他是在用離開,教會她另一種活下去的方式。


    蘇可心潛逃了一個小時,還是被她經紀人用gps定位找到,捉了回去,蘇可心再度死在高科技的手下,莫小洛毫無安慰的對蘇可心saygoodbay之後,也回了徐家。


    她決定搬出去。


    莫小洛在房間裏收拾完自己為數不多的行李,安康也被徐媽媽接了回來,祖孫倆在樓下有說有笑,安康的小nai音哄的徐媽媽心花怒放。


    莫小洛走下來,抱著安康親了親,而後抬頭對徐媽媽笑道,“阿姨,我想跟你單獨聊聊。”


    徐媽媽摸了摸安康的腦袋,“康康,nainai要跟媽媽說話,康康自己去樓上消玩玩具好不好?”


    莫小洛也笑,“康康,今天小卉走之前,給你買了好多的禮物,媽咪全放在你的房間裏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安康眼睛倏然一亮,“小卉姑姑最好了。”安康知道小卉姑姑一來準會給他買好多玩具,興奮的點頭,從徐媽媽 的腿上蹦躂了下來,“我要去看禮物。”


    “好,別亂跑,走路要看路。”


    莫小洛在身後叮嚀,看著安康上樓,眼裏盡是溫柔。


    徐媽媽拍了拍莫小洛的手,歎了口氣,又是欣慰又是疼惜,“小洛,我們去書房說話。”


    徐家有個大書房,一個小書房。


    徐家父子各占一個大的,小的書房是之前的儲藏室改建的,現在是安康的天地,裏麵堆滿了玩具。


    莫小洛跟著徐媽媽去了徐景天的書房,一進門,徐媽媽就拉著莫小洛坐了下來。


    “小洛呀,你有什麽話想對媽媽說?”徐媽媽溫柔的看著莫小洛,她對莫小洛的疼惜,以前是放在眼裏,現在是含在心裏,他們一家虧欠小洛的實在太多。


    徐媽媽深厚的母愛令莫小洛受之有愧。


    莫小洛低下頭,不敢去對視徐媽媽 的眼睛,“我打算搬出去。”卻也並不打算隱瞞自己的想法。


    “搬出去。”徐媽媽怔了怔,忙道,“怎麽了,小洛,家裏誰讓你委屈了嗎?為什麽想搬出去,家裏哪裏不好嗎?”


    “沒有,家裏很好。”莫小洛握緊徐媽媽 的手,連聲安撫,她知道自己的決定會讓徐媽媽難過,可她也沒有辦法再說服自己繼續留在徐家了,“阿姨,我現在跟之昂已經不是夫妻了,自然也不適合住在這裏,我想帶著安康搬出去,您要想安康了,我就帶安康來見您,跟現在沒有區別的。”


    這是推脫,是辯解,莫小洛比誰都清楚她呆不下去的原因,沒有誰逼她,過不去的一直是她自己。她放不下對徐之昂的感情,無法用理智的態度去跟他相處,既然彼此都做不到互不打擾,那就……讓距離遠一點吧。


    “小洛,你跟之昂複婚吧,媽媽知道之昂以前對不起你,讓你跟康康吃了很多苦,但現在一切已經過去了,之昂對你的心從來沒有變過,你也愛著之昂,難道,讓一切回道最初的軌道不好嗎?”徐媽媽想不通,到底是什麽樣的隱情讓莫小洛那樣心腸柔軟的姑娘變得如此決絕。


    回不去了……


    莫小洛垂下眸,她留在之昂身邊,隻會給他帶來不幸。


    她不能因為自己的自私,而讓之昂麵對危險,莫小洛堅定的搖了搖頭,“婚,我是不會複的。我現在隻想帶著安康,安安靜靜的生活。阿姨,我心意已定。”


    徐媽媽定定的看著莫小洛,眼裏噙著淚,稍有不慎就會掉下來,“小洛啊,你是真的不要媽媽了啊。”


    莫小洛的眼淚被徐媽媽 的這句話說的掉下來,抽噎的怎麽也收不住,“對不起,我知道我辜負了您的愛意,您原諒我好不好?”


    徐媽媽用手捂住臉,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一會兒她才下定了決心說道,“好,小洛,媽媽不勉強你,我等你,跟這個家一起等你,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莫小洛緊緊地抱住徐媽媽,眼淚急急落了滿臉,“對不起,媽媽,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除了對不起,她不知道還能用什麽言語來表達內心的愧疚。


    這聲媽媽,她早就想喊,徐媽媽對她有多好,她自己比誰都清楚。


    但這麽多年的隔閡,讓她告訴自己,心要硬起來,可麵對這麽溫暖的懷抱,她受不了,忍不了,也不想忍。


    ……


    莫小洛離開後。


    徐之昂的心情就很不爽,一下午黑著一張臉。


    秦楚收了工,去找齊悅一起吃飯,走過去卻見齊悅跟事務所幾個新來的小姑娘扒著窗對著徐之昂的辦公室竊竊私語。秦楚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走過去,竟沒有分走這群小姑娘一絲的注意力。


    “你們幹嘛呢?”秦楚拍了拍齊悅的肩膀問。


    齊悅回頭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跟著小聲說道,“我們在打賭呢,打賭今天晚上徐律師會不會準時下班。”


    秦楚摸了摸齊悅的頭發,“這有什麽好賭的,就算徐律師今晚不加班,那也很正常啊。”


    “不是,今天不一樣。”齊悅一本正經的搖了搖頭。


    秦楚追問,“哪兒不一樣。”忽地猛然反應過來,“你指小洛的事?”


    齊悅神秘一笑,“這些小姑娘沒見過咱們夫人,不知道咱們夫人在徐律師心裏地位有多重,還敢跟我打賭,說夫人跟徐律師吵架了,徐律師心情不好,今晚一定加班。”


    “你壓了多少?”


    “一百。”


    “好,我也加一百。”


    正在辦公室辦公的徐之昂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引起了一場內部的賭博,辦完公,看了一眼時間,徐之昂給秦楚打了個電話。


    “秦楚,幫我訂一束花,嗯,現在就要,送什麽花?”徐之昂擰了一下眉,電腦打開百度,輸入了一行字,跟著他的瞳孔躍起一絲星光,唇角微微揚起,“訂二十一朵黃玫瑰二十一朵紅玫瑰,嗯,對,下班之前放到我的車裏。”


    秦楚掛了電話,齊悅亮著星星眼迫不及待的問,“徐律師為什麽要你訂二十一朵黃玫瑰二十一朵紅玫瑰,有什麽特殊的寓意嗎?”


    秦楚眼裏的溫柔多的能溢出來,刮了一下齊悅的鼻子,“寓意就是你要贏了。”


    二十一朵黃玫瑰,是最真誠的道歉。


    二十一朵紅玫瑰,是你是我的最愛。


    六點鍾,徐之昂在一群小姑娘欲泣的目光中準時下班。捧著一大束的玫瑰花從車庫裏走出來,正好遇上在花園裏收衣服的張媽。


    張媽一見徐之昂捧得是玫瑰,眼睛就彎呀彎起來,“少爺,您回來了。”


    “嗯。”徐之昂點了點頭。


    “少爺今天真準時,正好趕上飯點。”


    徐之昂腳步頓了頓,“小少爺吃過了嗎?”


    張媽笑著道,“小少爺玩了一下午,剛睡醒,還在吃飯呢。”


    徐之昂加快步伐走進了屋子,安康坐在兒童桌子上,踢著腿兒,一個人吃著雞蛋羹。


    徐之昂把花放在桌子上,他抬起小臉看了徐之昂一眼,低頭摳勺子上的小人圖案,徐之昂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安康繼續摳。


    徐之昂繼續看。


    安康抬起頭,對徐之昂說,“傻大個你來了。”


    “嗯。”


    徐之昂摸了摸他的小臉,這才轉身向客廳走去,安康接著吃羹,徐之昂走過來,問,“安康,媽媽呢?”


    “媽媽在樓上睡覺。”


    “不在。”徐之昂搖頭,他剛才已經走上去看過了。


    “小洛去可心那兒了。”徐媽媽端著一碗湯從廚房裏走出來,坐在了安康的旁邊,“哎呦,我的乖孫呐,怎麽全吃到臉上去了,來,親nainai給你擦擦。”


    徐之昂擰著眉,盯著這一老一小,散發著低氣壓。


    徐媽媽怕他嚇到安康,抬頭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坐下來吃飯,可心那兒遇上點事兒,小洛不放心,過去陪她住一晚。”


    徐之昂這才坐下來,打算著吃完飯打個電話過去問一下情況,傭人走過來準備好碗筷,見花束擺在飯桌上,便低聲詢問,“少爺,花兒要插起來嗎?”


    徐之昂想了想,“放到夫人的房間去。”


    徐媽媽難得見兒子浪漫一次,挑起眉笑道,“之昂,21朵紅玫瑰的寓意我懂,21朵黃玫瑰是什麽寓意啊?”


    徐之昂淡淡道,“您看了一眼就數出是幾朵,記憶力應該沒有後退,我記得不錯的話,去年爸就給您買過兩回。”


    徐媽媽自動岔開話題,“乖孫,雞蛋羹好吃嗎?nainai再給你去裝一碗。”


    “……”


    徐之昂起身抱起安康往樓上走,徐媽媽在身後追問,“之昂,還沒吃完飯呢,你帶康康幹嘛去。”


    徐之昂沒說話,抱著兒子上了樓,去了書房。


    把安康放在沙發上坐著,徐之昂見他小臉上沾著雞蛋羹,就抽了一張紙巾出來給他擦臉。


    “吃飽了沒有?”


    安康點了點頭。


    徐之昂揉了揉他的頭,“以後吃飽了要跟nainai說,nainai心疼你,不知道你的食量其實很小。”


    安康摸了摸圓滾滾的小肚子,懵懵懂懂的點頭。


    他吃得好飽哦……


    但是媽咪說,要聽nainai的話,所以他剛才一直很努力的要把食物咽下去。


    教育好兒子,徐之昂滿意,在書架上抽出一本兒童讀物,放在安康的懷裏,自己則去工作了。


    安康抱著爸爸給的書。


    看著上麵畫的小人,仍是懵懵懂懂的,安康還不得很多字,但極是喜歡這些花花綠綠的圖案。


    他捧著畫冊,不一會兒就全然入了迷


    徐之昂看完一卷文案,抬頭就看到安康躺在沙發上,捧著畫冊睡著了。徐之昂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盯著那張酷似自己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兒,這才俯身把安康抱了出去,張媽守在門口,輕聲道,“少爺,把小少爺交給我吧,夫人說了,小少爺臨睡之前,要刷牙。”


    徐之昂點頭,把安康小心的放在了張媽懷裏。


    回到書房,關了門,徐之昂拿出手機,給莫小洛打了電話過去。


    電話響了幾聲就通了,莫小洛溫潤的嗓音傳過來,“喂,有事嗎?”


    略是疏離的語氣令徐之昂不由自主的皺眉,“難道我沒事就不能打電話給你嗎?”徐之昂的話讓莫小洛不知道怎麽接下去,於是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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