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皓軒立馬站起來,走向門口。


    當打開門,看見蹲在地上的沈凝萱在撿碎玻璃片,而且她的手背上,隱約有燙傷的痕跡。


    楚皓軒立馬蹲下身子,拉過沈凝萱的手腕,看著她的手,關心地問道,“有沒有燙傷?”


    沈凝萱沒有抬頭看楚皓軒,一把將自己的手從楚皓軒手裏掙脫開,低下頭,繼續撿地上的碎玻璃片。


    “別撿了,小心紮到手,”楚皓軒憤怒地說道,這個女人為什麽就這麽倔強呢?


    “要你管,你現在擔心的應該不是我吧?”沈凝萱也憤怒了,抬起頭,對視上了楚皓軒的眼神,自己的眼裏不知什麽時候早已經布滿了淚珠。


    楚皓軒看見沈凝萱的樣子,心疼,她一定聽見了剛才的話,所以她才出現這樣的舉動。


    身後的陸聿看見這樣的場麵,嚇得不敢說話。


    沈凝萱覺得自己這樣下去,一定是被人看笑話的,畢竟陸聿還在。


    沈凝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假裝堅強地站起來,轉身離開,走進臥室裏。


    聽見臥室門關上的聲音,陸聿趕緊走到楚皓軒身邊,“現在怎麽辦?嫂子好像已經知道了。”


    楚皓軒的目光還停留在臥室門上,心裏卻很艱難,不知道要怎麽辦才好?


    何煦研回來了,自己一直朝思暮想的她回來了,自己應該不顧一切地去見她,關心關心她這些年都是怎麽生活的,怎麽度過的,現在生活上還有什麽困難自己可以幫到?可是,沈凝萱的舉動,讓自己不知該怎麽辦?她總是牽動著自己的心。


    “你先去車上等我,我一會就下來,”楚皓軒冰冷地說道。


    陸聿心裏明白楚皓軒現在這個時候有點為難,隻能按照楚皓軒說的辦了,點點頭離開。


    楚皓軒走到臥室門口,推開臥室的門,看見沈凝萱坐在床邊。


    楚皓軒走過去,蹲在沈凝萱的麵前,拉過她的手,看見手背上已經有些微紅慢慢臃腫起來,關心地問道,“疼嗎?”


    沈凝萱看向一邊,不回答楚皓軒的話,隻是靜靜地坐著。


    楚皓軒知道沈凝萱在跟自己鬥氣,不想解釋,更不想強迫她,起身,淡淡開口,“記得給燙傷的地方擦藥。”


    說完,楚皓軒轉身離去。


    望著楚皓軒離去的背影,沈凝萱還是忍不住哭了,他,還是去找那個女人了


    晚上,沈凝萱第一次失眠,偌大的床上隻有自己的一個人,沈凝萱覺得整個房間都異常的冰冷。


    腦子裏卻還想著楚皓軒,他現在在哪?那個叫何煦研的女人是不是現在依偎在他的懷裏,他們是不是正在訴說著這麽多年沒有說的情話?


    沈凝萱很想控製自己不想去,可是思緒還是忍不住地去想,心裏早已經亂成一團,心裏的疼痛已經讓自己麻木不仁,手上生出的泡越發的疼,可是這些疼根本比不了心裏的疼。


    夜晚,郊區海邊的優雅別墅裏,楚皓軒看著對麵的女人,她,比以前更加美麗了,也成熟了很多。


    “軒,這麽多年,你想我嗎?”何煦研溫柔地開口,當初自己逃離的時候,就期待著這一天的相聚,沒想到這一天一直等了十幾年。


    楚皓軒不知要如何回答何煦研,想告訴她想,可是此刻的心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在見到她的那一刹那,這十幾年來的想念突然間一下子就消失了,看見她和以前一樣,隻是有些成熟的變化,自己的心裏卻沒有任何感情,不想去守護她,也不想去愛她,隻希望她以後不會受到任何人的傷害。


    “你這些年都是怎麽度過的?”楚皓軒轉移了話題。


    何煦研有點詫異,從剛開始見到楚皓軒,自己就覺得,楚皓軒沒有當初對自己百般嗬護了,現在這樣明顯的舉動,自己心裏不在乎都已經不可能了。


    “我過得還好,在一個遠方親戚家,雖然生活不是很富裕,但是過得很安靜,很快樂,”何煦研回答了楚皓軒的問題。


    “恩,一直很擔心你,看見你都好,我就放心了,”楚皓軒平靜地語氣沒有一點激動,這樣的場麵根本不想是兩個關係特別好的人初次見麵的場景。


    何煦研對楚皓軒這個樣子很是驚訝,他怎麽了?為什麽會變成這樣?為什麽會對自己這樣冷淡?


    何煦研上前去,一把懶腰抱住楚皓軒,將腦袋貼在楚皓軒的胸膛上,低聲地說道,“軒,你知道嗎?這十幾年來,我每天都在想你,我愛你,我愛你已經勝過愛我自己了,我知道你為了我的事情,求了你爺爺,這些年我一直乖乖地呆在一個小地方,我想回來見你,可是我怕我回來會給你帶來災難,會給你帶來麻煩,我一直忍著,直到前段時間,我不能再忍了,我要回來見你,我想你,我愛你,我要呆在你身邊。”


    聽著何煦研的話,楚皓軒的心裏平靜如水。


    楚皓軒以前也想過這樣的場麵,想過何煦研有一天站在自己的麵前,告訴自己她的心裏話,然後自己也告訴她心裏話,自己會對她承諾,照顧她一輩子,給她一個完美的婚禮,讓她的以後在自己的陪伴下度過。


    可是現在,楚皓軒一句話也說不出口,曾經想要說的話,現在已經無法開口了。


    楚皓軒慢慢地將何煦研從自己身上推開了,看著何煦研,溫柔地說道,“煦研,對不起,我已經結婚了。”


    說完,楚皓軒滿腦子裏都是沈凝萱的身影。


    何煦研不敢相信地睜大眼睛,“你,你,你說什麽?”


    楚皓軒知道何煦研被嚇到了,她可能還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我已經結婚了,”楚皓軒重複了一遍。


    何煦研使勁地搖搖頭,情緒變得無比激動,“不,不,不可能,我還沒回來,你怎麽能結婚呢?你應該等我回來結婚才是,你當初對我說過,你一定會娶我的,你怎麽能結婚呢?你怎麽能結婚呢?”


    楚皓軒看見激動的何煦研,立馬安慰道,“煦研,你別這樣。”


    “不,不,軒,你知道嗎?每當我對生活絕望的時候,我都會想到你,想到你會娶我,我們會幸福地在一起,你會照顧我一輩子,為了這個約定,我十幾年來的等待,忍耐,為什麽要換來這樣的結果?”何煦研的最後一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幾近崩潰的她情緒早已失去了控製。


    “煦研,對不起,對不起,”楚皓軒不知道還要說什麽,隻有對不起能說得出口。


    何煦研突然不知所措地拉住楚皓軒的兩個胳膊,激動地說,“軒,你和那個女人離婚,你娶我,我們在一起,我要和你在一起。”


    楚皓軒無奈地開口,“煦研,我是不會離婚的。”


    一句話,仿佛注定了所有的一切。


    何煦研徹底傻了,楚皓軒心裏更加堅信,自己對沈凝萱,已經有愛了,那種愛,是埋藏在心底的愛。


    “楚皓軒,你愛上別人了?”何煦研的話剛說完,輕輕地閉上眼睛,暈過去了。


    楚皓軒立馬一把扶住她,她的身體還是和以前一樣,很虛弱。


    在臥室裏,楚皓軒照顧著昏迷的何煦研,心裏卻想的是沈凝萱,她有沒有去處理自己燙傷的手?她一個人在家會不會害怕?


    兩天下來,沈凝萱一直是獨守空房,晚上睡不著,白天又不知道要幹嘛,蹲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發呆,用水來解決饑餓,兩天了,一頓飯都沒有吃。


    午後的陽光從落地窗撒進了客廳,沈凝萱蹲坐在沙發邊的地板上,望著窗外的風景,突然起身,上樓去換了一身衣服,拎著包包,打算去酒吧找夏淩薇,現在隻有夏淩薇這個朋友可以陪伴自己了。


    沈凝萱剛走進酒吧,就看見吧台邊站著的夏淩薇,沈凝萱徑直走了過去。


    “淩薇,”沈凝萱淡淡地開口,已經笑不出來了。


    夏淩薇一開始根本沒有發現沈凝萱的不對勁,高興地笑著喊道,“凝萱,你來了,楚皓軒終於肯放你出來見我了?”


    說完,夏淩薇一把拉過沈凝萱的手,正好抓住了沈凝萱燙傷的手。


    沈凝萱疼得叫出了聲來,“啊。”


    “凝萱,你怎麽了?”夏淩薇擔心地問道,低下頭一看,頓時傻了眼,燙傷的水泡已經有好幾個破了,“怎麽搞得?怎麽會這樣?”


    沈凝萱沒有說話。


    夏淩薇這才發現了沈凝萱的不對勁,她的臉色很蒼白,最近幾天消瘦了好多,而且手上的傷,更是奇怪。


    夏淩薇看了看周圍的人,知道這裏不是談話的場合,輕輕說了聲,“你跟我來。”


    說完,夏淩薇拉過沈凝萱的胳膊,盡量不去碰她的手,將沈凝萱拉走了。


    走到員工通道,夏淩薇生氣地看著沈凝萱的手,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誰幹的?”


    “是我自己,”沈凝萱說。


    “你白癡啊,燙傷了幹嘛不擦藥?”夏淩薇罵道,心裏卻是很心疼沈凝萱,看著她細皮嫩肉的手背燙成這樣,恨不得燙傷的人是自己。


    沈凝萱沒說話。


    這時,安宇航正好從不遠處走過來,一眼就看見了沈凝萱。


    “安總,”夏淩薇看見了安宇航,連忙打招呼。


    “恩,沈凝萱來了,”安宇航說著,看向沈凝萱。


    “恩,你好,”沈凝萱算是問候,對安宇航點點頭。


    安宇航突然注意到了夏淩薇拉住沈凝萱的手,看到沈凝萱的手被燙了,突然皺眉,問道,“手怎麽會燙成這樣?”


    夏淩薇抱怨起來,“她自己不小心燙的,傻瓜一個,燙了都不知道擦藥。”


    “我沒事的,”沈凝萱急忙說道,自己不想讓更多的人憐憫,更不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安宇航一看就是沈凝萱在逞強,而且她消瘦的麵容讓安宇航一下子就有了猜測,這個女人在家裏一定過得不好。


    “走,我辦公室有藥,我帶你去擦點藥,”安宇航說著,拉著沈凝萱的另一隻胳膊走了。


    夏淩薇急忙在身後喊道,“那安總,你先幫我照顧一下凝萱,我下班後來找凝萱。”


    “知道了,”安宇航不回頭地答應著夏淩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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