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看見一個穿著紅袍的女子站在廳前,她臉上已經掛著彩,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好幾道,透過那破掉的衣服,眾人可以看到她身上有好些的瘀傷。她站在那裏,纖弱的身軀似乎一陣風過就能將她吹倒。


    夜辰朔那幽邃冰冷的眼睛此刻已經結滿了廣袤的寒冰,他眯著眼睛看著阻止他婚禮的女人,臉上震驚不已,暴喝道,“方楚楚,誰讓你進來的。”


    方楚楚撕下自己的偽裝,輕蔑的笑了笑,忍著痛,邁著有些踉蹌的步子徑直的越過夜辰朔和藍沁媚,走到嘉和帝的麵前跪下,擲地有聲道,“民女自知叨擾了聖駕,民女有罪。民女甘願受罰。不過民女心中有疑惑,還請皇上能夠消除民女心中的疑惑。自古以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自聖祖開疆辟地來,聖祖就定下了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那麽民女敢問皇上,這條律法是真的想要為民造福,還是隻不過用來糊弄百姓的?”她往那裏一跪,腰部挺得直直的,整個人的氣勢如山一般的巍峨挺拔。


    嘉和帝神情顯得很不耐煩,但是他畢竟是皇帝,方楚楚又抬出他的祖父出來,他哪裏敢在縱目睽睽之下抵賴掉他祖父說的那些話呢。於是他清了請嗓子,不鹹不淡道,“王子犯法庶民同罪,這既然是聖祖老人家說的,朕自然是承認的。朕不但承認,而且平時也是按照這條律法約束底下的皇子的。”


    既然嘉和帝已經親口承認了,方楚楚彎了彎嘴角,“陛下既然這麽說,那民女也就信了。恕民女冒昧,多問一句。那如果是陛下的枕邊人犯了事,是不是也一樣與庶民同罪?”


    “方楚楚,你胡鬧什麽!”夜辰朔麵色沉的可怕,上前,就來扯方楚楚,想要把她拉走。方楚楚被他拖著離開,可是她嘴上卻沒有停下來,她昂首道,“陛下剛才說的這些都很動聽。可是民女作為您的子民,民女是不信陛下這些話。就在一個時辰前,容妃娘娘派人想要劫殺民女,民女好不容易的死裏逃生,站在陛下麵前。可陛下,還有陛下的皇子,你們說著這世間最冠冕堂皇的律法,卻在不停的愚弄著底下的百姓。民女今天既然走上來了,就沒有想過要活著回去。但是沒關係,如果我死了,王府外麵的那些百姓都知道陛下在袒護自己的枕邊人。一國,有法不依,有罪不罰。長此以往,隻能寒掉天下人的心。”她一語,語驚四座,滿堂無聲。嘉和帝怎麽也沒有想到麵前的這個女子說起話來這麽一套一套的,而且因她剛才的那番話,他似乎更不能對這個女人動手了。


    他扭過頭看了看身邊,他的愛妃正白著一張臉,眼中滿是楚楚可憐的委屈,見到夜明宇回頭看她,容妃連忙伸手握住嘉和帝的手,小聲道,“皇上,您說過的這世上沒有人能欺負到臣妾的。”她一開口沒有為自己辯駁,也沒有想到夜明宇的立場,她隻講夜明宇曾經對她許下過的承諾。嘉和帝輕輕的拍了拍容妃的手,壓低聲音道,“你放心,有朕在,天塌不了。”


    容妃柔弱的抽噎了一聲,又滿臉苦楚的望著自己的兒子夜辰朔。夜辰朔到此刻才知道容妃對方楚楚做的事情,不過他隻在倆個女人中間小小的掙紮了一番,便義無反顧的站在了容妃的陣營上。對著方楚楚暴怒的喝道,“你瘋了是不是啊!無憑無據憑什麽願望本王的母後。你這個下賤的女人,枉費我先前對你那麽好,你現在竟然反咬一口。自甘下賤,你這種女人活該被男人踐踏。”


    方楚楚重重的甩開夜辰朔的手,鼓起眼睛,她整個人已經被憤怒燃燒起來了,揚聲對著底下滿座的客人道,“夜辰朔,偽君子什麽的,講的就是你這種。是啊,我自甘下賤,我大婚之日被人擄去了,既然這樣我要是詛咒奪我清白之人不得好死,他的娘親下世、下下世都被男人糟蹋,成為人盡可夫的女人,你應該不反對吧。”


    “你,方楚楚,你是不是瘋了啊。”夜辰朔揚手震怒的給方楚楚甩去一巴掌。方楚楚被她打倒在地,捂著被打的臉,倆眼湛亮,“是啊,我是瘋了。在我知道你就是那個劫了我花轎、奪我清白之人後,我就瘋了。夜辰朔,枉你是皇子,你奪了我的清白,又讓我嫁進靖王府,迫我懷孕,接著又用藥流掉你自己的親生兒子。夜辰朔,如果我說我是瘋了,那也是被你弄瘋了。”


    “快!來人啊!快把這個瘋女人給帶下去!”容妃驚慌的聲音裏透露著無限的猙獰,恨不得自己上前將方楚楚一刀刺掉。


    方楚楚“哈哈”大笑,又恣意的說道,“容妃娘娘這麽緊張,難道是心裏真有鬼。你們倆母子,一個強女幹別人的未婚妻;一個又買通殺手要奪別人的命。你們這種人,老天有眼,肯定不會輕饒你們的。”


    “賤人!你再說!賤人!”夜辰朔發了狂的走上前,抬起腳就要往方楚楚的身上踹去。幸好,這個時候夜淩旭站出來了,擋住了夜辰朔對方楚楚的攻擊。


    夜淩旭黑沉的俊顏波瀾不興,睨了方楚楚一眼,用飄渺到數千裏的聲音問道,“你說是辰弟毀了你清白,你可有證據。無憑無據,可不能亂冤枉人的。”方楚楚目光灼灼,迎向夜淩旭,波瀾不興道,“當然有證據,民女知道這件事情還是從靖王爺身邊的祁鄖那裏聽到的。祁鄖當時跟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可是後麵種種跡象表明,祁鄖並沒有冤枉靖王爺。”


    “你個賤人!”夜辰朔又想上前去踹方楚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往日的種種繾綣會換來現在的背叛,“賤人,你是不是和祁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賤人!”方楚楚越發的挺直了後背,一語成讖道,“王爺這般喜歡冤枉人是不是王爺經常被人戴綠帽子啊。”


    “你個賤人!”夜辰朔又想上前去踹方楚楚,他怎麽也沒有想到,往日的種種繾綣會換來現在的背叛,“賤人,你是不是和祁鄖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賤人!”


    方楚楚越發的挺直了後背,一語成讖道,“王爺這般喜歡冤枉人是不是王爺經常被人戴綠帽子啊。”


    此刻的方楚楚像是蛻變了一個人,完全沒有了與他在一起時的那種體貼溫柔,現在的她更像是個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靈一般,她在毀他。


    夜辰朔暴怒的想要衝破夜淩旭的阻擋,衝上去揍死方楚楚。可是夜淩旭擋住了他的路,讓他不能收拾方楚楚。“你放手!”夜辰朔怒喝的瞪著夜淩旭,身上的喜服此刻顯得諷刺無比,“我要揍死這個女人,讓她胡說,這個下賤的女人,要不是本王,她此刻說不定已經被人賣到什麽娼院裏去了。她非但不感謝我,竟然還冤枉我。賤人!”


    夜淩旭嗤笑,挑眸,嘲諷道,“你個大男人打她算什麽,她也說了是聽祁鄖說的。祁鄖不是你的好兄弟嗎?怎麽他也背叛你了嗎?”他怎麽也沒有想到方楚楚竟然會在這個時候把祁鄖給供出來,不過經過這事,祁鄖和夜辰朔那裏算是徹底斷了。隻要到時候在稍微動動手腳,那獨孤魅的解藥就不成問題了。


    夜辰朔伸長了脖子,眼裏滿是猩紅色,他啞著嗓子不斷的咒罵著方楚楚,“你個賤人,賤人……”方楚楚抿緊唇,泰然自若的從地上爬起來,站在夜淩旭的身後,任由著夜辰朔的咒罵將她掩蓋,她卻是很輕鬆的說道,“王爺一直不承認當日擄走我並且奪我清白之人是你,那王爺敢不敢用容妃娘娘來發誓。”


    “夠了!方楚楚,你別在發神經了。”容妃實在是克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重重的拍了拍桌子,從桌子上站起身來,“方楚楚,你這種自甘下賤的女人。枉費辰兒當時還向本宮請示要娶你,可是,本宮現在知道了……你就是個喪門星。”


    方楚楚嗬嗬笑了笑,“你們倆母子不要再唱雙簧,企圖給自己洗清冤屈了。有些人,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微頓下,繼續揚聲對堂下人道,“想必下座的位高權重者居多,在這裏我也隻想說句,我今天是懷著必死的決心來的,我也知道我一旦揭穿了靖王爺和容妃娘娘的惡行,我就沒有活路了。但是這麽多日子來,我心中一直憋屈的很。夜辰朔擄我,搶我清白,為的隻不顧就是想要我懷孩子,然後拿孩子給他的表妹治病。從始至終,我就是個倒黴蛋……”


    “快來人,快把這個信口雌黃的女人給拖下去。”此刻的容妃一張臉慘白而猙獰,眼中全是惡毒的埋怨。她此刻恨不得將方楚楚千刀萬剮,可是礙著場中的人,她不能下手,無奈隻能緊緊的握起雙拳,長長的指甲陷入肉中而不直覺。


    嘉和帝夜明宇看見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因為在這十多年裏,他印象中的明喻一直是水做成的可人兒。她是他見過的最善良、最溫柔、最體貼的女人,她永遠都能滿足他的需求,可現在看到她這副狠毒的模樣。這樣的明喻徹底的顛覆了他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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